被爱一生的白骨法师

　　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九零）鸠占鹊巢

　　司运整修好义肢并给自己装好后就与丛荣分工合作细细探索这栋别墅。
　　这栋别墅相当不小，地下一层地上两层，还有一间阁楼。阁楼的面积比司运家里的主卧室还大！他们在阁楼里找到好几箱日记。死去的沙奇马·布田和他的父亲都有写日记的习惯。
　　刚戴上假肢的司运走起路来跌跌撞撞、瘸瘸拐拐的，却不肯安分守己的坐下看日记。他像个探险的孩子一样在别墅里跑来跑去，却让丛荣最好把所有的日记都看一遍，然后讲给他听。
　　既然决定了要鸠占鹊巢，看日记就非常必要。丛荣并不抵触看日记，但司运像个眼前花一样晃的他眼晕！忍不住叫住他，“你腿不疼吗？坐下来一块看，效率高！”
　　“我腿挺疼的，但是不多锻炼，就得一直瘸下去！你看着吧，我很快就能找到不瘸的窍门。”司运说着就跑到外面去了。
　　一会儿他又跑了回来，“这里的用水是从自己打的深水井里抽上来的，电是靠烧柴油自己发的。”
　　说完，不等丛荣说话他又跑去了地下室，二十分钟后跑回来吧啦吧啦地说：“下面有个粮仓，里面储存的食物够两个人吃好几年。粮仓旁边是小冷库，里面存着各种肉！咱们中午是不是可以吃顿好的？
　　“还有个小型武器库，里面的武器比应该有的多，比咱们想象的少。我之前说的全地形车就停在车库里，车库里还有防弹玻璃，沙奇马·布田是打算把窗户都改造成防弹的，可惜还没来得及就……他是真的打算躲在这里熬过整个战争岁月！”
　　“他百分之百是那么打算的。”丛荣扬了扬手上的日记，“就连他收养那个孩子都是为长期抗战做准备的。”
　　“啥意思？”
　　“他在日记里说——本来想养条狗陪他，可狗不会说话。所以他决定收养个孩子。收养太小的不会干活，收养太大的不好管，容易到处乱跑……所以他收养了一个坐在轮椅上的残疾孩子。凭那个孩子的腿是跑不出这片深山老林的。”
　　“汤姆·杰瑞的运气还真是……”司运闻言有些黯然，“沙奇马·布田是把他当成了狗的替代品吗？怪不得连件像样的衣服也没给他买。”他烧那个男孩儿的遗体前，想过要给他换件干净的衣服，翻了翻又觉得换不换都无所谓，他的衣服几乎没有合身的，也没有哪件比他身上穿的好。而且他的相册里，连张长大后的相片都没有。现在又不是拍照困难的年代。
　　“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别忘了你是来干什么的。”丛荣指着成摞的日记，“不把这些全看完，别想吃什么烤肉！”
　　司运撇了下嘴，拿起壁炉上的一个相框指着相片上的沙奇马·布田说，“他的眼睛是棕色的，而你的眼珠是深褐色的，这怎么办？”
　　“差点儿大意了！”丛荣一惊，“不过这好办，把我的行李给我。”
　　司运一挥手，丛荣的行李又散落了一地。丛荣从行李里翻出一个砖头大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各种颜色的隐形眼镜和养护药水。
　　“哇塞！连这种东西都准备了。你是变装的老油条吗？”司运不顾伤腿，蹲下身好奇地翻看那些隐形眼镜，他第一次见到颜色那么齐全的隐形眼镜。
　　“保命的东西当然要带全。”丛荣挑出一副与沙奇马·布田瞳色最接近的，跑去洗手间戴好。
　　丛荣从洗手间出来，看到司运正在融化一块黄金将他那块过于华丽的腕表包裹成一块俗气的大金表，连表镜上都覆上一层磨花了的水晶玻璃。他说过，他的腕表只有死后才能摘下。
　　听到丛荣的脚步声，司运用尖下巴指指放在沙发上的曾经属于沙奇马·布田的手机。手机屏是亮着的，正显示着一个男人的照片，“沙奇马·布田没什么朋友，但是他和这个叫布拉格的人很熟。他的非法武器是布拉格帮他买的；他的养子也是布拉格帮他收养的。”
　　丛荣接过手机看清布拉格的模样，刚想说话，司运却对他做出“嘘”的手势，“先别说话，我听到有车来了！”
　　丛荣也仔细听了一下却只听到火山的轰鸣声……“你听错了吧？”
　　“不会错，引擎声和火山爆发的声音是不一样的。”司运趴到窗边去看，丛荣也凑过去看——窗外的能见度极差，连五十米的能见度都没有，根本看不到什么。
　　司运的手中却出现了火焰，他迅速地在两人身上制造烧伤，又取出绷带胡乱地为彼此包扎，尤其是脑袋，包的像木乃伊……
　　刚伪装好一切，丛荣也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接着一辆外观像会跑的棺材的全地形车开到了别墅大门口！
　　车在别墅门口停下并按响了喇叭。大门是开着的，来人却没有直接把车开进来，看来是知道院子里有地雷。
　　丛荣没有第一时间回应，他面向司运指了指自己的喉咙。司运会意，用火熏哑了他的嗓子。
　　车里的人发现按喇叭没用，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喊：“沙奇马，你这里发生什么了？火是你自己放的？你还好吗？”
　　司运的眼神好，他一打眼就看清了，来的人正是他们刚刚说到的布拉格！真是白天不能说人，晚上不能说鬼。“是布拉格。”他一边小声提醒丛荣，一边将除了乱七八糟的绷带之外的东西收回了储物戒指。
　　丛荣心中庆幸——幸亏司运早早的放了一把火，将炸坑、血迹、弹痕……都掩盖了。看看没什么破绽，他冲司运点点头，爬到门口装作很吃力地推开门勉强探出半个身子，嘶哑地喊道：“救命！快来帮帮我们！”
　　车里的人没动，惊疑地问：“你是谁？”
　　“我当然是沙奇马·布田。”丛荣继续嘶哑地说，“我烧隔离带的时候不小心烧到了自己！汤姆也伤了。院子里的地雷我都挖出来了，布拉格，你放心的过来吧。我们需要去医院……”说到最后，他好像已经坚持不住，完全趴到了地上。实际上是跟门内的司运对视了一眼，无需言语两人已有默契——能骗过去，就让他送他们去医院；如果骗不过去，就把这个布拉格也杀掉。
　　车里的人终于动了。将车子开到别墅门口，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用身体抵住门将冒充沙奇马的丛荣抱进了门里。看到父子两人满身绷带的惨状，叹着气说：“我就说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还收养什么孩子……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不后悔。”丛荣嘶哑却深情地说，“幸亏有那孩子救我，否则我已经被烧死了。他如果不救我，他也不会受伤。”
　　司运瞄了他一眼，心想：“剧本要这么写吗？要演一对感情很好的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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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拉格开车将他们送出了深山。
　　可是开出一百多公里也没能把他们送到医院。因为山外的小镇上只有一家私人诊所，小镇上的人没有因为火山爆发而被勒令撤离已经很幸运了！
　　诊所的医生也有处理烧伤的经验，判定他们烧伤面积虽大，但大部分是浅二度烧伤。只可惜面部局部是深二度烧伤，会留下疤痕。
　　丛荣身上虽疼，心中却佩服司运玩火的技术——想烧几分熟就烧几分熟。牛逼！这样一来他们就在镇上的人们的心中留下了印象，一对有烧伤的父子，将很自然地融入这个边远小镇。
　　交费的时候，丛荣又表演了一把。沙奇马·布田有医保，汤姆·杰瑞却没有交医保。当布拉格告诉他，汤姆必须全额自费时，他大方地说：“用最好的药给他治，只要能把孩子治好，花多少钱都没关系。”
　　可是当听说要留在诊所内观察时，他又死活不愿出床位费，坚持要回家静养！
　　布拉格也许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居然又不辞辛苦的把他们送回了深山别墅，甚至还在路上帮他们买了些汉堡。回到家，丛荣扮演的沙奇马让布拉格把他们留在一楼的大厅就好，然后开始驱赶他离开，“趁天还没黑赶紧走吧，我们不需要你照顾。这儿没什么值得你惦记的，等我好点儿你再来。我那个卖出去的农场，我想再把它买回来。你要是能帮我办到，佣金好商量！”
　　“你怎么想起要买回农场？”布拉格诧异。
　　丛荣充满感情色彩的深深地叹了口气，瞅着司运，忍着嗓子疼说道：“我以前只想老死在深山里。但现在得为那个孩子的将来想想，如果有机会……我还想做大。”
　　司运从始至终都特别乖的一言不发。
　　布拉格的视线在他们两人身上来回扫视，最后对假冒的沙奇马说：“你还真是变了不少！建这座别墅的时候明明是先修好路的，别墅一建成，你非把好好的路毁成坑坑洼洼。现在却有正常人的……”
　　“你要是想理解现在的我，就亲自养孩子吧。”丛荣打断他，“总跟猫狗混在一起，没前途。汉堡没买你的份，赶紧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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