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爱一生的白骨法师

　　第二卷十年战乱心茫然
　　（一四三）被偏爱的代价

　　司命走出陈述的办公室，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再瞬移回“家”。木慕桐却跟了上来，抓住他的手腕，带着他又瞬移到了“八百农夫”的墓碑前。
　　置身于“迷鹿森林”，木慕桐在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中问司命：“之前是我第一次劝你离开。今天我第二次劝你离开。你有没有想好？”
　　“我真的应该离开？”
　　“你自己应该很清楚，像今天这样的事，以后只会越演越烈！”
　　“离开后我能去哪儿？”司命发脾气地踢了一脚“八百农夫”的墓碑，却让自己疼到跳脚！
　　“您让我躲到深山里当野人，还是独自去太空漂流？”他抱着一只脚问。
　　“其实都是不错的选择。”
　　“我怕黑，怕寂寞！”司命放下脚回望大师，那双任是无情也动人的眼睛，蒙上一层委屈的泪光。
　　“不用害怕，”木慕桐不是会为了他这根校草而尖叫的青春少女，面对着他这样的花样美少年依旧老神在在地说，“每个人都是寂寞的。当然，你注定更寂寞一些……这是你享受‘偏爱’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司命眼中的那点儿泪光，瞬间蒸发没了，梗着脖子问：“我被谁偏爱了？”
　　“也许是神，也许是命运，也许是咱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我也说不清，但你确实是被偏爱了。”
　　“……就凭您的阅历，您说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我不说不知好歹的话……”他眨了眨眼睛，换了个话题，“您能不能让我跟琼冯乐·梅哲见一面？”
　　“你见他做什么？”
　　“我想向他道歉：我不该为了报复他而杀了他无辜的女儿。我对他和他的女儿犯了罪。”司命神色黯然，“总理伯伯说的对，珍天真·梅哲的死，将是我一辈子的良心债。”
　　“你当面道歉，以琼冯乐·梅哲的个性也绝对不会原谅你。”木慕桐语对他说的是肺腑之言：“孩子，放弃吧！”
　　“原不原谅是他的事，道不道歉是我的事。”司命倔强的坚持。
　　“相见不如不见。”木慕桐说的斩钉截铁。然后用看穿他的眼神盯着他说：“除了当面道歉，你还想通过他找出自民美兼和国‘星阵’的位置。对吧？关于这点你必须放弃幻想，别说我判断他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以他对你的恨，死都不会告诉你！”
　　“琼冯乐·梅哲有多恨我？您知道些什么？”
　　“我哪里知道什么……”木慕桐的目光随风而动，观察林间被风吹落的树叶，“我只是听过风说的话，吹落一地的表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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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运每天早上的晨练都会跑出司命的防护罩。不过他随身带着两个护身符，保证他不管遭遇了什么也能瞬间回“家”，所以算不上冒险。
　　司命难得的早起一回，也跟着司运跑出了防护罩。
　　司命一直都知道司运有晨练的习惯，可是他以前都是跑十公里，现在居然变成负重十五公斤跑十五公里！
　　司命空着身子跟在他身后跑，跑到太阳升起就不想再跑了。司命拐进道旁小树林的树荫下对司运说：“你继续加油！我就在这里一边做柔软体操，一边等你回来。”
　　司运一面倒退着跑一面摇头，“你要是等不了我就自己回去把梦续上吧。别在树底下睡着！你感冒不要紧，平平、静静找我的麻烦，我受不了！”
　　“行了，行了，你快走吧。我是你哥，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司命像撵鸭子一样的轰他离开。
　　看着司运转身加速跑远……司命开始做柔软体操，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像司运说的一样开始犯困。
　　打着哈欠走到一棵大树的向阳面，坐在树根上，懒洋洋地靠着树干，想就这样幸福的睡到司运回来……耳边却传来一个声音，“司命，你愿意跟我合作吗？”
　　“什么？”司命一下子坐直了身体！他四下里张望，周围不但没人，连鸟或虫都没有一只。
　　“司命，你愿意跟我合作吗？”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这次司命听的很清楚，确定自己没有做梦也没有幻听。他问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回答道：“我的名字叫做钟无名。咱们曾经见过面。”
　　“钟无名？我在哪里见过你？”司命确定自己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咱们在久愿长明的‘金灿灿顶奢豪华俱乐部’见过一面，当时我就跟在辛淮·贵邰的身边。”
　　司命瞬间想起，当初确实给辛淮·贵邰和一位其貌不扬的中年人调过两杯鸡尾酒。那个男人对“蝴蝶的翅膀”感兴趣，还看过久愿长明给他的那颗，动过手脚的“星辰石”……
　　他问道：“你既跟在辛淮·贵邰的身边，那你也是自民美兼和国的人吧？我和你有什么好合作的？”
　　“自民美兼和国确实给了我一个国籍，但我的心不见得属于那个国家。”钟无名说道，“我的母亲是出身于‘未嗟魔国’的一等贵族，我的父亲则是‘未嗟魔国’的平民。我这样说，可以帮助你理解我的立场吗？”
　　“你的爸爸妈妈是什么国籍？”
　　“自民美兼和国也给了他们国籍。”
　　“你的爸爸妈妈是叛国者？”
　　“不，我的父母是灵魂高贵的人！”钟无名的声音中有着发自内心的骄傲。
　　“我再问一次，你要跟我合作什么？”
　　“你想找到自民美兼和国‘星阵’的位置吧？我可以教给你找到它的方法，而你必须向我承诺——终有一天，你要让‘未嗟魔国’的‘先死后生塔’倒下。”
　　“我红口白牙的一个承诺，就可以换到你帮我找到‘星阵’？我怎么不知道我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
　　“我和你是天然同盟者。”钟无名的声音中居然有了一丝笑意，“我就是相信，只要你给了我承诺，就一定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那我又怎么知道你有能力教我找到‘星阵’？”
　　“就是我让‘星阵’移动的。如果不是怕做的太明显，被我现在的同伴灭口，我其实可以直接告诉你‘星阵’的位置。”
　　司命想起平原崇光也曾瞒着久愿长明请求自己——在有能力的时候，一定要让“先死后生塔”倒下。他问道：“钟无名，你的妈妈姓平原还是姓钦文？”
　　“看来你对‘未嗟魔国’知道不少呀！”钟无名感叹，“我的母亲姓钦文，她叫做钦文冥尘。请你记住她，她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女性。”
　　“你是在‘未嗟魔国’之外出生长大的吗？”
　　“是。”
　　“那……你希望‘先死后生塔’倒下，完全是受你爸爸妈妈的影响？”
　　“我已经五十二岁。我父母已经过世多年……希望‘先死后生塔’倒下，是他们的愿望也是我的愿望。”
　　“久愿长明希望‘先死后生塔’倒下吗？”
　　“他当然不希望。他的毕生所愿就是维护那座塔的长治久安。所以我才说我与你是天然同盟者！怎么样？一起联手让久愿长明痛苦，很爽吧？”
　　司命又想起苑天明对他说的话，“千万不要让‘先死后生塔’倒下，否则我会恨你！”
　　他问道：“有人曾对我说，如果‘先死后生塔’倒了，‘未嗟魔国’会亡国！你觉得呢？”
　　钟无名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很有可能。”
　　“明知有亡国的风险，还要一意孤行！看来，你的爸爸妈妈还是叛国者。”
　　“并不是。”钟无名很快加以反驳，“是‘未嗟魔国’本身太脆弱、太不正常！他所有的重点都围绕着那座塔，尤其对平民而言，只有进入那座塔才能被承认优秀。否则就算在别的方面是天才！也不值得夸耀。‘未嗟魔国’没有数学家，没有化学家，没有物理学家……是在那里出生的孩子笨吗？并不是。是因为那里的教育太落后！长此以往，‘未嗟魔国’被淘汰是必然。可生活在那里的平民却感受不到这种危机……我的父母，希望在那里出生的孩子能拥有选择的权力。”
　　“久愿长明不明白这样的道理？”
　　“他明白，他比谁都明白。但是他太有野心！他希望利用那座塔，让‘未嗟魔国’成为世界的中心。”
　　司命心想：“这野心还真像久愿长明的风格。”口中问道：“都是为了‘未嗟魔国’好。你为什么不帮他？”
　　“因为我出生在‘未嗟魔国’之外，我见过更广阔的世界……我不相信他的野心能实现。他愿意为了野心付出一切！却不是所有人都有义务配合他。”
　　“如果真的亡国了怎么办？”
　　这个问题，钟无名大概考虑过很久……他回答的不慢，“一千两百年了，‘未嗟魔国’从未分裂过也没经受过外界的侵略。那里是人工造界，连真正的天灾都没有……实在很脆弱！可毕竟有一千两百年的羁绊，谁又能肯定他不能人心再聚，涅槃重生？我的父母，去国离家半个世纪，致死未忘忧国。而他们心中的那个国，永远是‘未嗟魔国’。”
　　司命一直在感应这片树林里的魔法气息，他判断出——这片树林的某些树木里顶多隐藏了“传音阵”，不会再有更多。
　　于是他又问：“钟无名，你能看到我吗？”
　　“看不到。我和你一样，只能听到声音。”
　　“那你怎么能够确定留在这里的是我，而且只有我一人？因为你听到了我和我弟弟的对话？”
　　“哈……”钟无名笑了一下，“我当然不会只凭对话判断——你不懂得掩盖身上的魔法波动，你身边的人也没教你……因为那方法是‘未嗟魔国’的独得之秘！你的魔力之强，当世无双。我当然轻易就能判断。”
　　司命觉得他应该没说谎，还是又问：“你能教我找到‘星阵’的方法，那你能教我找到‘未嗟魔国’吗？”
　　“我不能。”钟无名很爽快的认怂，“‘未嗟魔国’的移形阵是当年的‘八百农夫’留下的，我的母亲能够做出一个小型仿阵已经很厉害了！我没见过阵图，想要破解，不可能。”
　　钟无名停了一下又问：“我够坦承吧？合作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
　　司命远远的看到司运已经跑回来了。于是说道：“我需要时间考虑，明天再答复你。我弟弟回来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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