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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8
此时,江加耳正在全力地朝着山顶上赶去。
好在这一条路还没有被忮妄占据,偶尔碰到几个普通型忮妄,江加耳也能很快地几击毙命,不影响赶路。
不过,不管是哪儿都弥漫这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江加耳以前曾在学校外见过的血月现在又横空出世,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不详的鲜红色。
在这样的月光下,树木、道路、人影,地面上的大部分东西都变成了漆黑阴暗的黑影。
红黑相缠,这里似乎已经被整个世界隔离出去了。
别人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但江加耳却很清楚,之所以会有这样一种与世隔绝的沉闷与空虚之感,是因为明暗面的边界线开始模糊的原因。
抬手杀掉一只挡路的普通忮妄,梁夏月的家总算是可以看得见了。
他匆忙赶过去,许是他的动静太大,误被当成了敌人,刚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枪炮乱鸣的声音,逼得他只能紧急退后。
里面的人被他吓得不轻,有几个人甚至小声喊了起来,眼看着又要鸣枪,却被梁夏月及时制止住了。
“江先生。”梁夏月叫了他一声后,横起手臂护着他,对组织的其他人道,“大家别担心,是认识的人。”
江加耳一看,是梁夏月和组织的几个人。
他们把所有大火力的武器都集中了起来,在这里组成了一个小小的武装队伍,护着屋子里的其他老弱病残。
江加耳还注意到,梁夏月穿着一身很像是祭服的白衣,但又比祭服华丽得多,还附有许多暗纹,衣袖随风猎猎作响,将本就清冷的他映衬得更加苍白,成了这血色月下的一道缥缈虚无的影子。
他的手上握着一把雕刻着繁复花纹的古式长刀,刀尖沾着血。
他刚刚在做什么?江加耳心里生疑。
而且为什么梁夏月的家里围了这么多人,这些人都是出事后赶紧跑到山上来的吗?
组织的人一听梁夏月说是熟人,都松了口气。但很快又紧张了起来,上山的那批忮妄的吼声已经逐渐临近了,能够轻松的时间没多少了。
“不行了,我受不了了!”
正在这支小队忧心仲仲之际,屋子里静待的人群却彻底按耐不住了,有个中年女人从屋子里大步奔了出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不少怒气冲冲的人。
看到这群人直奔门口,梁夏月果断拦住他们道:“冷静点,现在离开这里,马上就会死。”
“我不管什么死不死的,我受不了,受不了了!我女儿和老公都在山下,你让我怎么在这里待下去!”女人已经急得失去了理智,伸手就去推梁夏月,但推了两下却没推动,只好放弃,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
女人和她身后的一批人去意已决,其他组织的人也想帮忙劝说安抚一下,但是越说,反而越拱火。
女人大喊道:“反正忮妄上山后大家都是死,还不如让我去找女儿!你们只会在这里坐以待毙,一群窝囊废!我去自己去找出路,让我出去!!”
两边人吵成一团,梁夏月本着职责坚决不肯让他们走,矛盾也就越来越激化。
江加耳见状道:“你们要真想出去,从另外一条路走。我刚刚从那里上来,清了一次路,从那里走至少危险能少点。”
梁夏月叫了他一声:“先生——”
“让他们走吧。”江加耳重复说,“留在这里也未必安全,现在吵这些没有意义。”
梁夏月沉默了,几秒后他松开了女人,给他们让出了一条路。
这群人也不客气,临走的时候还薅走了不少好枪弹药,头也不回地朝着江加耳说的那条路走了。
然而这群人运气实在是不好,刚一出门,就迎面撞上了忮妄大军。
作为领队的女人看着眼前长相恶心的巨型怪物,顿时失声尖叫起来。
但她的喊声还没冲出喉咙,当头的忮妄就把她活捉起来,活生生拧断了她的脖子。
触目惊心大量鲜血喷洒而出,女人的两瓣身子就像铁球一样直愣愣地掉了下来,残红辉映,为无情的血月徒添一抹更渗人的颜色。
-
女人带着她的同伴们走后,组织便把大门彻底封锁了起来。
他们被杀的时候,墙内的人就这样听着,梁夏月好几次忍不住想要冲出去救人,但组织的人却坚持不让他出去,硬是按住了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期间有逃回来的人想要向他们求助,也被残忍地拒绝了。
没过多久,拍门和求助的声音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更可怕的声音,那是人的骨骼血肉被活活挤压变形,化作了一滩肉泥嵌在了大门上。
里面的不少人都快被这声音给逼疯了,有的人甚至不顾一切抓住梁夏月,死命掐住他的胳膊道:“快、快想想办法啊!等那些怪物们进来,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疼,梁夏月说不出一个字,只能神情凝重地紧紧咬着牙。
正在这紧张的时刻,江加耳开口问道:“你们有人知道这次的忮妄暴动到底是怎么回事吗?事先难道一点征兆都没有?”
“能有什么征兆?我们怎么能知道?”一人埋头痛哭了起来,不顾形象地崩溃跪坐在了地上。
“真的没有任何征兆吗?”江加耳看着其他的人,认真问,“一定要好好想想,也许这能成为解救你们自身的关键。”
可能是江加耳沉静的语气让人觉得他有什么办法,真有人马上开始回忆起来:“征兆、征兆……对了,村子里的忮妄是不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暴动是从学校那边开始的吗?”
“是从学校那边开始的!对!村子里的忮妄都没什么变化。”有人也高声应和道。
“江先生。”梁夏月向江加耳搭话,“您问这个,是想有了什么想法了吗?”
“嗯。”江加耳稳重地点了点头。他也没瞒着,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他上山的时候就想过,山上本来就有忮妄集聚的村子,如果忮妄要暴走,那也应该是从山上开始爆发,然后蔓延到山下。
但这次这些进化了的忮妄,却出现在市内的医院和学校附近。
这说明,忮妄们并不是随机暴走的,而是有组织有纪律地集中在山下某一处,在某人的指引下集体暴走,然后沿着上山路前进的。而这个领导他们的人,很有可能现在就在学校。
“江先生的意思是,是有人刻意聚集了一批加强后的忮妄,专门挑了今天这个日子起事?”梁夏月道。
“是这个意思。”江加耳接话道,“这个领导人必然在忮妄中有着极高的威信和人格魅力,才能让这些忮妄都聚合到一起。”
一这么说,大家的心中都有了候选人。
“是何麦吗……”有人小声说。
梁夏月问:“先生,您打算怎么做呢?”
“想要同时跟这么多狂暴的忮妄战斗几乎是不可能的事,不管我们谁出去,都会立刻死在他们手下。”江加耳顿了一下,“我和梁夏月作为先锋,避开和它们战斗冲出去,深入到最后面去把何麦找出来,把她捉住。”
“我们需要‘人质’。”他接着道,“一个能用来跟忮妄们谈条件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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