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心女主,撩完就跑

作者:沈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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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48 章


      王账内储存着九乌代代相传的许多珍贵典籍,因此即便大长老放了行,乌恩其依旧摸索了半天才找到相应的资料。

      “黑凰……凶兽……九乌祭典……”他一卷卷翻过去,只要看到有用的,便多数要拿出来浏览一遍,再将其放入袋中,等着倾衣来时一同探讨。

      草原天黑得晚,今日却不知怎得格外提前。乌恩其还没觉得时间流逝,帐篷外透进来的阳光便已十分微弱,以至最后几乎完全黑压压一片,不挑油灯便什么都瞧不见了。

      乌恩其疑惑地放下书卷,预备离开王账一探究竟,却在一声悲鸣后彻底停下了动作。

      那是人的声音,是濒死的人奄奄一息却又拼命挣扎的声音。风中裹挟着凄厉的嘶吼,仿佛某种猛禽的啼鸣,远处的帐篷一顶顶亮了起来,有人冲出去与什么东西搏斗,刀剑相撞的冷铁声敲击在听觉神经上,让乌恩其全身一阵发冷。

      有人闯进来了——九乌最隐蔽的王帐,竟然被入侵了!

      “大长老!”乌恩其第一反应就是扔下书卷,一个箭步冲到帐篷中,掀开门帘就要提刀上阵。

      刚走到门口,方才那位形容枯槁的老人却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拽住他的袖口,将他牢牢固定在原地。

      “殿下,”他说,声音里透着被风霜洗涤过的沧桑,却透出不容置疑的坚定。“这都是天罚,必有应验之日。别管我们了,您不是才说了要贯彻到底么,那就千万莫让兄弟们的牺牲白白浪费!”

      乌恩其猛地顿住,连手指尖都在发抖。

      “你说什么?”他不可置信道,“这是……黑凰的意思?”

      长老点点头,似乎为自家王子好不容易灵光一次的脑筋感到欣慰:“八九不离十。这与你无关,定是那禽兽自知有把柄在我族手上,这才迫不及待地前来灭口。”

      “你且记住了:我等绝无与凶兽对抗之力,但今日一变,无疑透露出两件事。一,则那黑凰已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虽还无法冲破封印,但派遣手下四处奔袭已无大碍;二,既然它冲着九乌来了,说明你们的推测每错,我族典籍中果真有它的致命弱点。你且迅速将需要的东西收拾好带走!”

      乌恩其险些一把甩开长老往外冲,但得见老人家枯木般坚毅的神情,突然就失去了全部力气。

      他静静的、很轻很轻地点了下头,挣脱老人的钳制,走回帐篷深处。

      老者露出一抹惨淡的笑意,与他背道而驰,一步踏前跨出帐篷。他从刀架中抽出弯刀,展臂一甩,仰天呼号:“小崽子,来啊!”

      乌恩其顾不得响彻夜空的咆哮与哀鸣,只充耳不闻地在帐中迅速收集典籍,将一切可能与黑凰沾上关系的资料都放入行囊。

      他的动作前所未有地麻利,仿佛没跟手指都不是由自己操纵,而是由草原上那无数英勇拼杀、不畏生死的神灵们所有。待整理完毕,乌恩其抬头熄灭油灯,突然发觉视线有些模糊。

      他抬手一抹,才发现自己竟已泪流满面。

      “父王,长老,弟兄们,”他低沉地用九乌语唤道,仿佛将这些人的名字碾碎了、和着泪水一同吞下,便能得到莫大的支柱。

      “今日我不得不当一回逃兵了。还望你等暂且等等,待我平安将典籍交给可靠之人,再拿那孽畜为你们雪恨。”

      他将背囊用绳结固定,从腰侧抽出弯刀,咬紧牙关冲出帐篷!

      屋外是滔天风雪,黑云紧紧压住地平线,犹如一口漆黑的油锅。空气中弥漫着黏稠的黑雾,许多长有双翼的生物四处肆虐,将白日里还井井有条的营地撕扯得一片狼藉。

      战士们竭力与凶兽搏斗,却终究抵不过妖力滔天且能乘风而飞的敌人。老弱妇女们纷纷拿起长枪与之搏斗,那些黑影们却丝毫没有放走妇孺的意思,只要视野所及有一丝尚在呼吸的血肉,便不管不顾地俯冲而下,将人们撕咬至死。

      遍地都是血、淤泥、不合时宜的大雪,与破烂支棱的器具。乌恩其愣愣地望着这片他称之为家的土地,一时间竟连呼吸都忘了。

      有人嘶叫、有人哀嚎,有人临危不乱地指挥战斗;兵戎相撞声原本是殿下最为熟悉的乐曲,此刻听来,却是如此耸人听闻,几乎让他魂飞魄散。

      他木然地想,怎么就没有人求饶呢?

      即便哀鸿遍野、即便疮痍满地,这些奋斗至死的人们却从未发出一声哀求。他们似乎始终秉持着长生天之民的骄傲,即便走向万丈悬崖,也依旧神情坚毅、毫不示弱。

      “啊……!”乌恩其动了动喉结,感觉一声嘶吼就要脱口而出。他无声地捂住脖颈,似乎要将那声泣血的长叹扼杀在气管中。

      风雪之中,他狂奔起来,背着整片大陆仅剩的希望,在浴血奋战的族人之中冷眼逃亡。风很冷,不断有人在身边倒下,腥红的血与组织液飞溅,但他唯一能做的并非抽刀相助,而是拼命护着背后的行囊,踏过子民的血一路向前。

      “殿下!”有一个侍从叫住他。乌恩其砍杀了几只缠住他的黑影,正在擦脸上的血迹,就听见这位与他从小玩到大的勇士道:“大王已将事情原委告知我等,还望殿下千万莫有挂念,只管逃出王帐就是!”

      说罢,他转身投入另一场战斗,砍刀在手里翻飞,虎口处隐约渗出崩裂的血迹。

      乌恩其颤抖着迈开脚步,竭力不让泪水掉下来。他突然觉得胸腔深处升起无穷无尽的热涌,仿佛有人将整颗心托付给了他,而这一路上即便永无光明,也再不惧寒冷。

      “喝!”临近王帐边界时,前进路上正好有一只黑影在攻击蜷缩成一团的一家老小。乌恩其想也没想,直接抽刀上前将黑影斩落,扶起倒地的女子,再卯足全力往前冲。

      那家人拾起掉落在地的长矛,以九乌大礼目送殿下离去,便再次扭头与黑影搏斗。大雪漫无目的地下着,抱着冷却一切热血的决心,却终究没能封冻九乌勇士生而敞亮的一颗心。

      乌恩其一路跑一路杀敌,那黑影虽能被击散,却能在下一刻立刻复原,连一点喘息的时间都不给。缠斗时间一长,黑影所携带的源自凶兽的毒性也逐渐体现,在空气中严丝合缝地被人体吸收,渐渐麻痹神经,最终在剧痛中丧失身体的控制权。

      “受死!”他一次又一次挥动弯刀,刀锋划过黑影,那些不知掺杂了多少毒性的气体便在空气中逸散,再无孔不入地钻进身体。

      雪夜茫茫,乌恩其渐渐感到体力不支。也不知是毒的作用还是心理暗示,他的速度慢了下来。可背后抛却生死的族人,那些洒满雪地的热血与身躯、那些几乎能烫伤魂灵的斗志,终究还是推着乌恩其往前,让他不敢停下脚步。

      即将踏出王帐境地时,他突然听见一声啼鸣。

      头顶的高空之中,有一只鸟状黑影正在不住盘旋,久久不肯离去。想必这鸟儿是察觉了他有所企图,打算一路跟下去了。

      如此一来,即便他顺利逃出王帐,也只会把黑凰的熊熊怒火引向尚在外围村落的同伴,与九乌一族最后的子民们。

      乌恩其轻笑一声,说不出是释然抑或不甘。

      “伙计们,”他轻声道,“抱歉啦。”

      话音被大雪撕扯得七零八落。乌恩其猛地转身,朝着来时的路狂奔而去。

      短短一会儿功夫,雪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满了尸体,有的人还怒目圆睁,至死都不曾移开目光。马圈里传来急躁的踩踏声,许多马匹意识到主人们遭遇的灾祸,却无法挣脱束缚,只能在木屋中哀声嘶鸣。

      乌恩其踏着雪奔回王帐,手中弯刀已多了好几个豁口。他几乎快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了,但即便如此,五指依旧死死攥着刀柄,即便黑影前赴后继地往上撞,也从未有过一丝一毫的松懈。

      “殿下!”小侍卫将一个黑影一分为二,磕磕绊绊地叫他,“您这是要去哪儿?”

      乌恩其停下脚步,将一个欲偷袭的黑影击倒,吼道:“上圣山!”

      此话一出,小侍卫立刻扔下手中磨损的弯刀,从地上随手捡起一把尚可一用的斧头,斗志昂扬道:“请允许我护卫您一同前往!”

      乌恩其有力地点点头,转身往在王帐深处的圣山赶去。小侍卫跨过尸体,深一脚浅一脚地跟在他身后,手持巨斧警戒着一切靠近的威胁。

      路途不算近,一路上又有许多前来袭击的黑影。乌恩其与侍卫二人尽可能将黑影带离王帐,让还在奋战的勇士们减少重负。如此一来,追逐他二人的敌人便愈发众多,他们边走边杀,直到累得连砍刀和斧子都渐渐举不起来。

      圣山雪白的峰峦近在眼前,乌恩其眼前已开始一阵阵发黑,凶兽的毒素发作,逐渐剥夺他的感官。

      “殿下,”小侍卫看了一眼自己发黑的手筋,毅然道:“请您先走一步!”

      说罢,他将乌恩其往圣山的阶梯处重重一推,自己大喝一声,转身迎上蜂拥而至的黑影!

      乌恩其已没有多说一个字的力气了。他浑身浴血,长袍已经浸透得看不出本来颜色。索性背上行囊在一路舍命相护下并未损毁,里面的东西也都完好无缺。

      “走吧……”他嘟囔道,不知在对谁说:“走吧。”

      上山的路崎岖不平,乌恩其踉踉跄跄地走着,左手压住腹部一道深及内脏的伤口,以免失血过快。

      他渐渐丧失了知觉,凭着本能往上攀行。背上的行囊已经被他抱在怀中,挥不动刀了,便弓起脊背抵挡黑影的攻势,将背囊与那些救命的典籍死死护住。

      圣山之巅伫立着青铜打造的天祭台,古朴神秘的图腾在阴森中发着冷光,仿佛来自远古的选召。乌恩其行至台前,缓缓俯下身,前额与祭台相抵。

      他脚下是惨红的血痕,从山巅一路绵延到山脚,仿佛流干了全身的温度与毅力。

      黑影们蜂拥而至,咆哮着要将他囫囵吞下。乌恩其喘息片刻,忽而仰面朝天,肆意大笑起来。

      那笑声似能冲破千古、直上云天,叫千秋百载都为之侧目。

      *
      一望无垠的草原绵延千里,倾衣一行人骑马走了大半天,这时都有点喘气。

      “王帐果真在那么远的地方?”谭簌簌问,“以防万一——你们真的不会搞错方向吧?”

      被质疑专业素养的阿茹娜和颜悦色:“放心,虽然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回过王帐了,但认路还是说一不二的。”

      谭簌簌也知道自己这是没话找话。但路途实在沉闷,天气又冷得不同寻常,好似活生生把冬天的气温搬到了这片草原上,令人措手不及。

      “阿茹娜,那是什么?”倾衣突然勒马,伸手指向前方。天际处有一团渐渐聚集的乌云,仿佛有某阵风将晚空撕裂,露出其内狰狞的疤痕。

      阿茹娜眯眼观察了一会儿,对众人做了个手势:“今日天色不早了,再走下去恐怕不安全。我们先找背风处歇息,天亮再说。”

      她话音刚落,陆长白已经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右手握住太岁剑柄。檀越泽敏锐地看向他,起初似乎有些不解,片刻后猛地一怔,瞳孔剧烈收缩:“小心——!”

      后半截话被迎面而来的风雪吞没!就在转瞬之间,方才还风平浪静的天幕被搅得混沌不堪,无数鸦羽般的云纹被剧风卷曲,重压成不详的深红。有光从风的漩涡之中涌现,然而不过一瞬,平地摇曳、无数霜雪倾盆而下——

      是暴风雪!

      完全没来得及防备,几人顿时被无比强劲的狂风掀飞!

      视线几乎被全然遮挡,倾衣突然在空中挥舞双臂,试图抓到什么能固定自身的东西。她好不容易攀住了一棵矮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终于适应了几分的目光突然瞥见一个不断挣扎的身影。

      于是倾衣咬了咬牙,毅然松开手,任由猎猎狂风挟着自己往前方跌去。经过那到身影时,她猛地伸手一拽,牢牢扣住阿茹娜衣服上的系绳,将她拢尽自己怀中。

      下一瞬,风力猝然变强,几乎能凭空把二人吹起!倾衣只来得及将阿茹娜固定在一块巨石的避风处,还没来得及安置自己,被风雪卷起的小石粒便呼啸着袭来,悍然撞上额角!

      她眼前一黑,手上的力道顿时散了。

      *
      “大家伙都没事吧?”谭簌簌挣扎着从及膝深的雪里爬出来,有气无力地喊:“还活着吗?”

      陆长白抖开肩上的血,从下风处走出,正好与指尖点着一簇火苗的檀越泽打了个照面。对方看了他一眼,多数时候都盛满凉薄的凤眸中竟带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谭簌簌见二人无恙,便转而寻找余下两人。

      草原已完全被白雪覆盖,空气中充满了凛冽的寒意,与某种隐秘的血腥味。檀越泽挑眉,道:“这又是谁搞出来的名堂?”

      言外之意,如此突兀、既反常理又反季节的暴风雪,只能是某位法力通天的大能所为。

      “怎会如此?”谭簌簌也满脸不可置信。她一边在雪地里四处寻找,一边擦干脸上的雪水:“我还从未见过如此大规模的法术!”

      陆长白一言不发,垂在身侧的手却已紧紧攥拳,指节泛白。

      她还没出现……

      暴风雪刮起来的时候,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拉她,却因从未经历过此等情形而估算不准,没能抓住倾衣的手。自打落空的那一刻起,他的心脏便没消停过,始终砰砰跳个不停,连带的整个人都静不下来。

      “啊,找到了!”谭簌簌一声惊呼。陆长白条件反射地看过去,嘴角几乎要扬起了,却在看清来人时蓦地熄灭。

      阿茹娜浑身狼藉地摸了回来,毡帽不知飞哪儿去了,发丝一绺一绺地糊在脸上。

      见到谭簌簌,她立刻憋着一口气大喊:“快去找倾衣!她为了帮我,自己被刮跑了——”

      话音未落,陆长白已经身形一动,就要冲将出去。可下一秒,他肩头已经多了一只手,骨节分明白净修长,轻轻一按,便完全令他动弹不得。

      “檀,越,泽!”他吼道,连风雪都没能吹走的斗笠在隐隐震颤:“放开!”

      荧惑帮帮主也是一脸肃穆,眼底深处带着几不可见的焦灼。但他并未松手,甚至往下压了压,正色道:“大局要紧,你可知这风并非凭空而至,乃是从王帐方向而来?”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立刻都白了。

      “您的意思是……”阿茹娜几乎没能抑制住声线的颤抖,“王账出事了?”

      檀越泽没有丝毫打趣的闲心,连语速都快了许多:“八九不离十。恐怕是十分严重的局面,竟能影响到离王账尚有一日脚程的地带。若不尽快前往,恐怕别说什么情报了,连人都保不住!”

      阿茹娜本就被冻得青紫的脸颊更加失去血色。她肉眼可见地惶恐起来,却咬紧牙关强抑颤抖,逼迫自己用冷静的语调开口:“不管如何,倾衣是我们密不可分的朋友,更是长远计划的关键人物。两头都不能丢,不如就由陆兄去寻她,我们先行前往王账?”

      “可行。”檀越泽松了手,“你自己保重。”

      谭簌簌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见鸦青一闪,陆长白已不见人影。

      “话虽如此,但您难道就不担心倾衣的状况么?”她忍不住带上了点质问的口气,“帮主阁下,她好歹也与您交情甚好——”

      “谁说的?”檀越泽冷冷打断,眸光如刀:“她身上有本座的召唤符。符在,人定然无恙。”

      谭簌簌没有再说话。风雪茫茫,三人各怀心事,朝遥远的王帐进发。

      *
      当夜,背风处。

      “真挺疼的……”倾衣用贴身匕首剪开衣袖,看着自己血肉模糊颇为壮观的伤势咂舌。

      她被风雪甩了一路巴掌,迷迷糊糊中只知道本能地双手抱头护住关键部位。几番下来,手臂被磨得伤痕累累不说,还全然无法判断自己被吹出了多远。

      狂风停歇后,她赶紧找了个靠谱的下风口,用灵力生火取暖。

      更深露重,倾衣饥寒交迫,又失了不少血,意识不知不觉便迷糊起来。她在险些睡着时猛地掐了自己一把,总算没失去意识,疲惫感却愈加清晰。

      “再不止血的话,怕是待会儿一不小心昏过去,就再也醒不过来了……”倾衣自己念叨着自己,努力调动精神,却收效甚微。

      她四下环顾,见夜色已伸手不见五指,索性将主意打到了火焰上。

      用一截被风刮到此处的木条取了火,倾衣把火苗凑近手臂上血流不止的伤口,眼睛一闭,直接按了下去。

      “唔!”痛呼被牙关碾碎,皮肉烧焦的臭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木条无声无息地滚落在地,倾衣全身都在痉挛,衣物彻底被冷汗浸湿,连呼吸都带着穿孔般的痛楚。

      在白光乍现的意识中,倾衣模模糊糊地看见了一线光明。她伸出手去,那片光便倏而化为一缕清风,温柔地绕指而过。

      她隐约闻到一丝清新的干草香,像某人鸦青衣袍上挥之不去的气味,在朦朦胧胧中引导着她,牵引她从深渊中浮起,得以短暂的喘上一口气。

      “哈——!”倾衣猛地一个激灵,彻底醒了。

      烧灼的剧痛还深深烙在手臂上,她却不再痛得晕厥。或许是想起了意中人的缘故,倾衣突然通体舒泰,连心情都好了不少。

      雪依旧在洋洋洒洒的下,将原本绿意盎然的草原全盘覆盖,连一寸余地都不曾留下。

      倾衣便循着雪花整理思路。她所想与檀越泽不出一二,皆明白这不同寻常的天气恐怕是有人暗中作梗;而来处若为王帐,那乌恩其处的境况恐怕不会好到哪儿去。

      她这般想着,没受伤的手有一搭没一搭接雪花玩儿。这般过了不知多久,万籁俱寂中忽然传来一阵压低的脚步声。

      倾衣正要警觉,却猝不及防地牵动了伤势,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抬头,就撞进了少年如墨深邃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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