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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看至此，我默默道，大苍蝇啊大苍蝇，对不住了。虽然你生的不伟大，死得却光荣，下辈子定能投个好去处。
默哀完，闪移去了大王那边。
****
没人猜得到我在大王那儿瞧见了谁。
正是和我住过同一家客栈的肥佬，富可敌国的国舅爷。额角有个隆起的包，结着痂，那是被水烫伤后留下的，使得他本就面相不善的一张脸看起来又添了些许狰狞之色。
此刻他肥硕的身躯倨傲的杵在大王跟前，若不是比大王个头矮了一截，便将大王身形整个儿遮挡了去。
“大王，交出虎符吧。再这般犹豫不决，王太后和淳太子可就没命了。”
嘿，这黑心肝的肥佬，分明已经派人对王太后下了黑手，还有脸以此胁迫大王交出虎符。
“孤、孤……”
从我这角度看不见大王的脸，只听见他咕咕咕咕的，唉，忒没男子汉气概了。
我一步窜到大王身边，在他PP上拧了一下。
“何人放肆？”大王吓得不轻，立即回头看。
都说老虎的PP摸不得，大王的PP自然也是拧不得的。
我偏要拧——反正他也看不见我！
后来湘琴姑姑得知此事，说我荒唐，我却不以为然。照我这岁数，当他们十八代老祖宗都绰绰有余，拧他PP算啥？扒开裤子打他PP也不是不可以地。
国舅爷呵呵冷笑。“大王，您就别装了，这里除了我和我带来的死士，没其他人儿。赶紧交出虎符吧。这江山您也坐得忒久了，都快坐出痔疮了。不如挪个窝，颐养天年罢。”
“别听这跳梁小丑瞎哔哔。”我凑近大王耳朵小声道。“他定是活腻了，找死来了。”
大王先是一惊，随即耷拉着的双肩挺了挺，王者之姿重现。
对国舅爷厉声道：“孤早已得到密报你与秋贵妃密谋，妄图拥立勉儿为太子。虽然勉儿也是孤疼爱的儿子，在感情上与淳儿不分彼此，然无论王法礼制还是文治武略，淳儿的太子之位当之无愧。孤岂可因你一己私欲，叫朝臣，太子，王太后，以及天下人都寒了心？”
“大王威武！我顶你！”我在他耳边低声赞道。
他身姿又挺拔了些。
“懒得听你几把啰嗦！”肥佬国舅爷不耐烦了，“我数到三，你再不交出虎符，淳太子必死！王太后也活不成！”
够狂！
我闪到国舅爷身后，狠狠拧他的肥PP！
国舅爷发出销魂的叫声，一身肥肉抖了几抖。身躯若轻盈些，我想他定能跳一尺高。
“是谁？”他左看一下，右看一下，啥都没瞧见。一张胖脸变得通红。
跟他前来逼宫的死士一脸懵逼的瞅着他，仿佛在想他们的主子莫非撞了邪？
我一把揪住国舅爷的肥耳朵迫使他原地转了半圈，待他脸朝外了，照着屁股一脚踹去……
国舅爷肥硕的身躯射出大殿，瞬间不见了人影儿，紧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扑通”。白晃晃的水柱扑向空中，足有三丈高。
呼声顿起。
“不得了啦，国舅爷投河啦！”
“不得了啦，鱼都上岸啦！”
国舅爷落水我才懒得过问，但无辜的鱼儿另当别论。
先将一帮群龙无首的死士定了身，再捏个诀将离水的鱼儿弄回河塘，继而想，不如顺便把太子殿下也救了吧，虽然姑姑没交代过。
念力集中于灵台，将身形一拓为二，一个留在大王身边，谨防节外生枝。一个去寻太子殿下。
****
淳太子好样儿的，被反贼堵在书房内已无去路，却临危不惧。比他爹王者气度大了去。
一众反贼里，有个端着小弓.弩的，正是前些时候捡包裹的侍卫。
看他那架势，似乎要对太子下毒手了，时不我待，我果断在书房门口放了把火。平地而起的火墙顷刻之间染红了半边天。
反贼们各个慌了神，再不走，岂不是等着被活活烧死？
于是乎，攀墙的攀墙，爬窗户的爬窗户，钻地洞的钻地洞，都顾不上要太子的命了。
只有淳太子纹丝不动，负着双手，一双秀气的眼睛清清冷冷的看向我隐身之处。
他能看得见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我猫着腰，滑到他面前，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他依旧看着我。
我身子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他的眼珠子也跟着左看，右看，没看岔过一次。
我亮出身形。“你怎么回事？”
淳太子冷哼一声：“沈尔旦，你怎么回事？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我指着自己鼻子。“我,多管闲事？你确定？”
那一刻，我十分想将他的脑袋摁在地上蹭一蹭。
可稍后发现，该将脑袋摁在地上蹭一蹭的，是我自己。
他忍着不快，对我道：“你不多管闲事，此刻我已被涂了剧毒的弓.弩射死了，历劫结束，回天界交差。你这一掺和，我没死成，却又恢复了仙家记忆，灵台清明一片。你说，我是留下来继续充当凡人太子呢，还是厚着脸皮，坐等仙使领我回天界，讨论如何补救这次失败的历劫？”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仙友，谁知道你该死啊！早知道我一定坐视不理，就等着你大王爹过来给你收尸。”
我真真儿的后悔不迭，谁能想到救人还救出个冤家呐。
他肃着一张脸盯了我片刻，认命似得长叹一声。“不知者不怪。你原本也是好意。”
“那——这事儿还有转圜余地么？”
他望了眼外头。“先把神火收了吧，我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这才注意到他脖颈里净是汗。赶紧收了火。
他也不管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死尸，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必须死，但又不能是那种影响其他凡人命数的死法儿，更不能是影响朝代更替的死法儿。”
“我打死你成么？”我灵机一动。
“呃，介个——我无所谓怎么个死法，怕只怕你功德簿上平添一笔杀戮罪，我心里过意不去。”
我一拍脑袋：“仙友提醒得是！我爹说过，斩妖除魔可以眼都不眨一下，杀人诛仙是绝对不可以的。我不能干这种事，给我爹抹黑。不过这么一来，你这事儿还真挺难办的。”
我捏着下巴犯愁，脑子里想着各种补救的法子。
有了！
“这位仙友，迟点儿死，不知是否可行？”
淳太子见我似乎有了主意，紧忙问道：“此话怎讲？”
“我认得一个正在修行的花妖，近期将渡天劫，你若能赶上趟儿，替她挡一挡天雷，我估摸着就能功德圆满了。”
“近期是何时？若三年五载，也还可行。若是三十年五十载，就不必考虑了罢。”
“我回头掐算一下，再告诉你准确时辰。”我装作高深莫测，其实这方面一窍不通。
又道：“倒是眼下，我觉得你必须装傻，或者装昏迷才行。不然你活蹦乱跳的，势必要按常规行太子之职，参与朝政要事，处理宫内杂务等等。如此一来，不可能不影响凡人的命数，甚至影响很多人，首当其中的便是下一任太子。”
“有道理。父王觉着我子嗣单薄，昨日刚送了两个美妾与我。我若不装一装，势必难过这一关。”
“那就这么办。你且晕着或傻着，回头我偷偷找你，把这事儿敲定。”
与淳太子商量妥帖，我闪了。
一场宫廷政变，在我的粗暴.干涉下，潦草结束。
****
大王哭得伤心，不思饮食，因为淳太子经过这场宫变，受了刺激，人变得傻呆呆的，一坐半天，不说不笑，不单忘了自己是谁，还忘了周围的人是谁。
一个月后，太子薨，死因，雨天跑郊外赋诗吟唱，挨雷劈了。
一般人挨雷劈，死状惨烈、不大看得出原貌。但淳太子挨雷劈却依然唇红齿白，跟睡着了似的，只是脑门上多了道鲜红的闪电刻痕。
在他还没被雷劈死的这些天里，我可忙了。
****
受湘琴姑姑所托，保下王太后和大王的命之后，我急着见她。先前她大口吐黑血的情形，始终萦绕在心头，令我忧心忡忡。
没等时辰到，我便第三次踏进了泽世宫。
“尔旦哥哥，你又来了。我师父不在。”兆麟像个小门神立在门槛后头，阻止我入内。
“我知道国师大人在里面。兆麟啊，你关心你师父么？”
“那是自然。”
“我也关心。她受伤了，伤得挺重，硬撑着不是事儿。我要帮她疗伤，所以你别拦着，让我进去找她。”
兆麟小眼睛眨巴眨巴的，认真的看着我。“师父伤好了，就会把大师兄放出来么？”
我立刻想起自己答应过妄婴的话。此刻他一定在铜人里眼巴巴儿的等我说通他师父，放他出来呢吧。
“嗯，会的，迟早的事儿。”我可不敢打包票现在就能放他出来。
湘琴是我姑姑没错，但她和徒儿之间的事，我一个局外人不好过多干涉。
只能见机行事了。
“师父真的不在。”兆麟让开身子。“不信你自己进去找。”
我凝神探了探，确实探不出姑姑的一丝气泽。
得，再溜达溜达。
还没走出宫门，妄婴挑着一个扁担进来了。
“妄婴哥哥好。”我笑吟吟的同他打招呼。
自从知道了他是“公的“，我觉得彼此应该加强联系，建立友好关系——将来他成了仙，没准能当上我姐夫，岂不美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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