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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毛怪
这只鬼的头发是红色的,黑夜里,他整个头就像是一盆火,熊熊燃烧。这红色头发实在是太扎眼,她不得不惊讶,连目光都忘记移开了。
姑且叫他红毛怪吧。
她心里想着,脸上带些坏笑。
红毛怪见她没有说话还开始笑起来,不禁得意的笑了笑,“怎么,是被我帅到了?”
蒋岳桐这才回过神来,冲他露齿礼貌一笑:“呵呵。”
红毛怪很高,足足高她一个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细细打量了一下,十分疑惑的问:“你就是无人斋的主人?”
蒋岳桐:“是啊。”
红毛怪又盯着蒋岳桐仔细看了一番,勾起嘴角,“小妹妹,骗人的吧。”
蒋岳桐:“…….谁是你妹妹。不许叫我小妹妹。”
聂元生站在门口,打断二人的对话:“行了,进去再说。”
蒋岳桐才反应过来,急忙侧身,让外面的聂元生和红毛怪进来,等红毛怪路过自己时,她还瞪了他一眼。
无人斋本就简陋,昏暗的烛光更是为整个屋子增添了苍老的气息。
“怎么这么黑?”
一进门,红毛怪就开始抱怨,怕别人没听到,他又重复说道:“怎么这么黑啊?”
他左右张望,发现屋里只有四方桌旁的角落里点了一盏油灯后,瞪大了眼睛,“天呐,这屋里竟然只点了一盏油灯?难怪这么黑了。怎么不开灯,非得点油灯呢?”
蒋岳桐告诉他:“大惊小怪什么,油灯怎么了,又不是看不见。再说了,要是有灯,我还能不给你开?”
红毛怪一听,觉得不对劲。他急忙跑到墙边,抬起双手摸着见证了岁月变迁的墙壁,在确定屋里四周的墙上都没有装电灯的开关后,他彻底懵了。
他大声嚎叫:“天呐!这屋子竟然连电灯都没有,这如今,哪里还有不通电的地方啊!”
蒋岳桐看着他,“这里已经是地府了,地府还给你通电啊?你以为你还活着呢?”
红毛怪咂巴嘴,非常难以接受。他走到聂元生身边,不满的说道:“聂元生,你这是在诓我吧?这么个破屋子,连个电灯都没有,你确定这里能让我见到阳世间的人?”
聂元生看着他,“向之南,不要急。”
这个红毛怪叫向之南啊。
蒋岳桐暗暗记下,她可一定要让孟婆在他喝的孟婆汤里偷偷加芥末。
”况且,地府本来就没有电啊。电是阳世间的人用的。而阳世间的人,根本就不觉得地府是真实存在的。”聂元生很耐心的告诉他,一直都很好脾气。
向之南连连发出啧啧声,可最终,不那么咋咋唬唬了,“是啊,我都死了。”
蒋岳桐看着他,他似乎还有些接受不了自己已经死了,说这话时,脸上写满了失望。
他可能有些累了,一屁股就坐下,刚坐下,才安静的他又开始了新一轮抱怨:“哎呀,你瞧瞧,这椅子不行,太硬了的,应该要放个软垫。你们地府有软垫吗?”
蒋岳桐使劲蹬他一眼,“没有!嫌硬你就别坐。”
向之南:“我就给你提个意见而已,别这么大脾气嘛。”
蒋岳桐有些气,她拉着聂元生走到一边,“元生哥哥,这个人可真挑剔。”
聂元生笑,“你以前也遇到过挑剔的人,别放在心上。”
蒋岳桐小声问:“他是怎么死的?”
聂元生:“溺水而亡。死的时候挺可怜的,身边没有人。也算是可惜了。如果身边有人看着他,他也不至于这么年轻就死了。”
蒋岳桐:“有多年轻?”
聂元生:“23岁。”
蒋岳桐神情凝重,她不由自主的望向之南一眼。23岁,的确挺年轻了。
她又问:“那你跟他说了进来无人斋的条件吗?”
聂元生:“我已经告诉他了。”
要进无人斋,人交钱,鬼交心。人必须交钱,鬼必须交心,而交心,指的是说出心里的秘密。
什么样的事情才算秘密?只要是除了进来无人斋的鬼以外没有人知道的事情,都可以叫秘密。所以,一百年来,蒋岳桐都对进无人斋的鬼抱有期待。她很期待,他们到底会说一些什么秘密呢?
可后来,来的鬼多了,说出来的秘密越来越稀奇,往往都让蒋岳桐哭笑不得。
比如,去年,一个因为熬夜玩游戏而猝死的十七岁少年进来了无人斋,他就对她说了一个秘密。他读初一的时候,那年冬天,天气特别冷,他提了水泡脚,泡完脚才想起来自己还要洗头,而且是必须得洗,那会儿,他已经四天没洗头了。于是,他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水提进浴室,用洗脚的水洗了头。
听完这个秘密,蒋岳桐当场就张大了嘴巴,差点就吐了。
见向之南已经知道进无人斋的规矩了,她也就放下心来。她偷偷的看了看向之南。也不知道,他能对她说出什么秘密。
她心里有些期待。
聂元生也没坐下,“行了,我把他就交给你了,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他,剩下的时间,你和他多聊聊,我就先走了。”
蒋岳桐不舍,“就要走吗?”
聂元生:“没办法,地府的工作太忙了。我只能离开一小会儿。最近,关山麓还好吧?”
蒋岳桐一听到关山麓,总觉得有些心烦,“他当然好了。他那一张嘴,走到哪儿都不会吃亏的。你也就不用担心他了。元生哥哥,你怎么会这么记挂他呢?”
聂元生:“同是在地府工作的,我记挂他一下是应该的。何况,我曾经听阎王提起过,我和他死亡的时间相隔不久,好像还是死于同一个地点。就冲这些,我觉得我和他生前应该认识。”
蒋岳桐心里记下,“元生哥哥,阎王有没有提到过我?”
“那倒没有。”聂元生笑,“行了,我走了。你和向之南好好聊聊。”
聂元生告别了蒋岳桐,离开了无人斋。蒋岳桐目送聂元生离去,直到看不见他,她才把斋门关上。转身时,向之南正在坏笑。
“你笑什么?”她走上前,“你别这么不怀好意的笑啊。”
向之南起身,在她一米开外站住脚,“怎么,小妹妹你喜欢聂元生啊?”
她急了,小妹妹这个称呼,可是把她整个人的气势都给叫没了,“谁是小妹妹了?你哪只眼睛看得出来我小了?”
向之南:“没办法,你的脸庞太稚嫩了,就像没毕业的高中生。”
蒋岳桐为自己辩解:“我虽然脸庞稚嫩,可我都死了快一百年了啊!算上这一百年,我可一点都不小,好吗?”
向之南惊讶,“什么?你都死了一百年了!?”
他像是中了彩票一样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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