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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见他这样说,叶蓝也不恼,这将军号征夷,显然是当年征讨夷族时的功臣,在军中多年,定有威望。所以才能这般毫无顾忌的说她。
叶蓝对他拱了拱手说:“叶青手中有镇国将军印,将军曾告诉在下,要紧时刻可凭此号令军队。”
那征夷将军又瞪了她一眼说:“毛都没长齐的,拿着这印又能做什么。此处不是你玩闹的地方,赶快回去吧。”
“吾师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后生于吾乎?行军打仗也一样,难道将军要凭一个人的年龄来否定他吗?正所谓不以人蔽己,不以己蔽人。”叶蓝气定神闲的对他说。
张濛是个武夫,哪里懂什么乎不乎,己不己的,这毛头小子要把他绕晕了。他有些不耐烦的说:“我不管你什么乎,既然你说不凭年龄,那就凭本事说话。只要你打的过我,我就听你的,你说什么是什么。”
张濛看这小子孱弱,料想定不会什么武艺。这样才好,拿这借口搪塞了他,让他快些回京都去,省的叶将军失踪了,他这子侄也出了意外。
李蹇见张濛这无赖样有些气急,他这五大三粗的,也好意思说要和小姐比武。
他刚想开口制止,却听见叶蓝已经答应。
“好,待我今日稍作休息,明日演武场上咱们一决雌雄,到时候征夷将军可要说话算话。”
张濛看着小子短胳膊短腿,定然不是什么练家子。笑了笑说:“那就这样说定了。若你输了,赶快回京都去,不要在这添乱了。”
叶蓝也说:“若你输了,便要听这将军印号令!”
随着一声好,二人击掌为盟,由李蹇和夏霄做见证。
李蹇将叶蓝带到休息的帐篷。
去的途中,李蹇有些烦忧的说:“这张濛虽是莽汉,但是武艺不差,公子和他比武,万一被他误伤可如何使得?”为了掩人耳目,李蹇还是叫叶蓝公子。
叶蓝自信的对李蹇说:“李叔,你要信我,我既和他约定,定然胸有成竹。”秋冬在旁边连连点头,小姐进步神速,是个武学奇才,那李濛定不在话下。俨然一个迷妹样儿。
李蹇看着这对盲目自信的主仆,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总归他会护着小姐,不会让张濛伤了她,比就比吧。
待进入帐内,叶蓝让李蹇细细告诉她父亲是如何失踪的。
听小姐这么问,李蹇皱起了眉头,因为将军被伏击实在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那日,他留守军中,没有出战。听闻大旭军队小胜疆族,本是喜事。但将军和一千多名将士乘胜而归之时却被疆族大批人马在山谷伏击了,寡不敌众,将军这才失去了下落。他们派出人寻找,也无果。
只是将军的行踪是保密的,不知这疆族如何知晓将军从何处回营。
疆族如何知道父亲的行军图?难道有内奸?叶蓝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问题。想到这个疑点,叶蓝连忙追问李蹇军中还有谁知晓这行军路线。
李蹇仔细想了想说:“这行军图,除了大将军,军中只有我,征夷将军和中郎将知道。但征夷将军和中郎将是朝中老臣,且大大小小的战役参加了无数场,不可能是内应。”
既然如此按常理来说不可能有人提前知晓啊,但这事情想来的确不妥。叶蓝让李蹇再认真回想回想。
李蹇沉默了半晌,突然一拍大腿告诉叶蓝:“还有一份是传回宫中的。”
叶蓝想到了今上那不靠谱的模样,行军图被盗的风险的确很大。只是这疆族竟如此神通广大,竟在宫中都有内应?
罢了,防着宫里就好。叶蓝想不通也不再想,一边让陆离去探查有无父亲的线索,一边开始准备明天的比武。
第二日,演武场。
张濛看着叶蓝猖狂的笑到:“你这毛头小子,现在认输还不算迟。只要你承认你输了,本将军就放你一马。”
听闻征夷将军要和一个毛头小子比武,所有的将士都早早聚集了过来,台下人头攒动。众人都在好奇这小子哪来的胆量挑战威名赫赫的征夷将军。
叶蓝看了看张濛并未答话,却转头面对着众将士说到:“今日比武,目的不在于我和征夷将军谁胜谁负。我想问各位可还记得当初进入军中的誓言是什么?是保家卫国,是为国效力。但如今呢?叶将军失踪,军中群龙无首,竟被这南疆小族一逼再逼。而我大旭军队无人领导,乱作一团。若咱们连个疆族都无法征服,来日戎族夷族挑起战事,咱们又要何去何从?难道要看着这些蛮夷践踏我们的家园,奸|淫我们的妻女,掠夺我们的土地吗?于我而言,胜便从容,输亦无忧,但于大旭而言,于大旭百姓而言,与疆族之战,我们不能输。”
自从叶将军失踪,大旭军队的确一退再退,将士们心中早就憋了一股气。叶蓝的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底下的将士也听的义愤填膺,红了眼睛,过了半晌竟然开始高声齐吼:保家卫国,护我河山!
叶蓝此次和张濛比武,不只为了拼个输赢,更重要的想让将士们记起他们曾经的誓言,重拾他们曾经的勇气,不要因为叶父一个人的失踪而失去斗志。
今日天气有些阴沉,叶蓝一身玄衣站在场上,身姿挺拔如玉。这玄色本是暗色,穿在她身上却丝毫不显沉闷,反而显得潇洒不羁,正应一句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叶蓝矗立在这天地间,就仿佛一柄出鞘的剑,带着铮铮光芒,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李蹇听到小姐这么说,眼眶有些湿润。在心里暗道将军生了个好女儿。
张濛听了叶蓝这一番话,心中也有些触动,竟觉得自己被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比了下去,于是对着她大声喝到:“还战否?”
叶蓝这才回过头来对着张濛说:“战。”
而且我会让你输的心服口服,叶蓝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比武正式开始,虽是比武,但二人都不打算伤了对方,只想的点到为止,所以都没有携带武器,赤手空拳的上阵了。
手底下才见真功夫。一交手张濛才知道是他小瞧了叶蓝,这小子看似瘦小实则有几分本事。看出这小子武艺不俗,张濛变得认真起来。
张濛的招式大开大合,威力十足。叶蓝却与他不同,而是更加谨慎,防的滴水不漏。演武场上拳来脚往,尘土飞扬,叶蓝张濛二人攻守之间招式变换迅速,让底下的将士看直了眼,连喝精彩。
台下看的津津有味,台上的张濛却有些憋屈。他心道这叶青只防不攻,他又无法真正伤了他,打的实在无趣。且等他逼他一逼,看他使不使出真功夫,这样想着,张濛的攻势便越发凌厉。
突然,张濛一记腿法过来。而叶蓝看似只守不攻,实则就是在等张濛心浮气躁。她一个翻滚躲到张濛背后,反身一拳,力破千钧。张濛的腿还没来的及收,下盘不稳,被叶蓝一拳打的趔趄,竟在地上滚了一圈。
张濛被将了一军,丢了个大脸,起来之后越发急躁,心绪不稳之下便露出了更多的破绽。叶蓝瞅准这些破绽,乘机反攻,将张濛制服。
看到张濛被钳制的再也不能动弹。将士们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他们没想到叶蓝真的能打败张濛,看叶蓝的眼神都变了。
虽然张濛是他们的将军,但军中本就弱肉强食,他们只认强权。他们无法战胜的将军如今败在了叶蓝手里,他们理所当然的对叶蓝产生了敬意。
强者值得被所有人尊重。
叶蓝松开张濛,站起身来,对着他拱了拱手说:“承让。”
张濛技不如人输了比赛,他认了,也再无甚话好说。只哼哧哼哧走下演武台。中郎将夏霄看到这里,也冲着叶蓝拱了拱手。
这是默认了之后听叶蓝号令。
叶蓝见此也不咄咄逼人。直至此刻军中权利才算规整完毕,不再四分五裂。
但叶蓝知道,这擂台比武只是第一步,想要让军中重拾信心,信服于她,单凭一个将军印和今日战胜了张濛是不够的,她要做的还有很多。
从演武场上下来,叶蓝想起疆族之乱,将李蹇、张濛、夏霄三人唤至帐中,问:“如今这疆族统帅是谁?”
见她这么问,夏霄答到:“这疆族将领名唤仡卡,好像是什么疆族十二勇士之一,威猛无敌。”
听到夏霄说这仡卡是十二勇士之一,叶蓝轻笑一声,嗤到:“若这疆族人真的如此善战,又怎么会鬼鬼祟祟的伏击叶将军,还是因为害怕罢了。明日我便去阵前会会这仡卡,杀杀疆族的威风。且看他有几分本事。”
听叶蓝如此说,三人都未出声阻止。
李蹇亲眼看过了小姐的本事,心到她既然能打赢张濛,如今又如此笃定,心中定有成算,所以不再多说。
张濛却是在心里想,这小子今日侥幸胜了我,却是要让他被那仡卡挫挫锐气,让他知道这统帅不是好当的。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觉得自己天下无敌。
至于夏霄,看着这玄衣少年,竟觉得他有几分叶将军年轻时的风范,未尝不能创造奇迹。
几人心思各异,却默契的达成一致,只等着明天阵前斗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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