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毛病

　　今天除夕，李深帮着沈曦一起挂春联。以前每年沈曦也不挂春联不挂灯笼，反正自己一个人住，屋子装得再热闹也冷清。但李深前两天倒是兴冲冲拉着她去买了春联啊之类的和一些年货。说起来，她和李深倒是同病相怜，若没有相遇，大概今年两人都是自己过年吧。
　　沈曦没贴过春联，看着乳白色的浆糊问李深，“这像米糊的玩意，能贴住吗？”
　　李深伸手抹了一点在沈曦脸上，沈曦伸手擦，不满道，“喂，这玩意弄不下来了！”
　　李深凑近看，沈曦乘机也涂了一把在李深脸上，“哈哈哈，想捉弄我？你还不够火候。”说着沈曦又伸出手，李深下意识伸手握住，然后把沈曦整个手掌贴自己脸上，“好了吧？也黏住我的脸了。”
　　少年眼里有光，真他妈好看的一张脸。沈曦心想。
　　“哎哎，好像真黏住了。”沈曦道，“不是啊，我这么拿开不能弄疼你吧？”
　　李深松了手上的力气，真是愚钝。
　　放开了手，两人涂完浆糊后，沈曦指挥着李深，“高一点，左边高点，歪了啊。”
　　反反复复调整好几次后，终于贴好了全部春联。好像从来没这么累过啊，原来贴这些没自己想象的简单，活了两辈子，今天居然是第一次贴春联。
　　沈曦瘫坐在沙发上，肚子饿了，就伸手要拿桌上早上没吃完的肉包子吃。
　　包子立马被李深拿走，“等一下，别吃凉的，我去做饭。”李深往厨房走，“你要帮忙吗？”李深又问。
　　沈曦其实不想帮忙，但也不好意思全部活让李深做。“行吧。”
　　跟着进厨房，她负责洗洗菜，李深做菜。主要是她不会做菜，倒是李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学的，自从阿姨放假回家后就一直是李深做饭，味道还很好吃，为此也省了不少点外卖的钱。
　　李深动作娴熟地翻炒锅里的菜，加油加盐。看到沈曦趴在门边一副要饿死的样子，李深挑了一块很大的肉夹起来，“要不要试试味道。”
　　“好！”沈曦走过去，要接过李深的筷子。
　　“你直接吃吧，都夹住肉了你再拿过去容易掉地上。”
　　沈曦就也没想这么多，直接就着李深的手咬了一口肉，“好吃好吃，我家天才老弟就是厉害！”
　　李深也夹了块肉尝，“嗯，我很厉害。”
　　做了三菜一汤，端出去后两人坐下来。
　　一道甜醋猪蹄，一道辣椒五花肉，和一个蒜蓉油麦菜。
　　“妈呀，太好吃了。我真的从来没在新年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沈曦啃着猪蹄说。
　　李深拿纸巾自然地擦掉沈曦脸上的酱。这个动作，很温柔，甚至有点亲昵了。但是沈曦没察觉出来，因为她在掩饰一些别的情绪。她的印象里，新年从来是一个人，虽然吃完年夜饭后陈思涵会和她打电话，但是一个人的年夜饭真的恨难受，嘴上还要说着不在乎。她有时候想啊，书本上说的父母最爱孩子都是骗人的，他们明明也会对自己的孩子冷漠。所以，这世上，哪有稳定长久的感情？
　　真的是，连新年都不需要一起过的家人。
　　“慢点吃，我每年都能给你做啊。”李深。就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
　　拉倒吧死孩子，以后你就陪情人了，那有空理老娘，沈曦心道。
　　沈曦还买了些啤酒，打开喝了半瓶。
　　李深收拾完碗筷出来就看到沈曦在喝酒，边上放了一个白色纸质包装袋。“哎，阿深，这是老姐送你的礼物。”
　　李深想起来那个袋子是沈曦和男同学出去约会那天带回来的，“你那天，和男生出去是给我买礼物？”
　　“是啊，我也不知道你们这个年龄喜欢什么，刚好我同桌也要给人买礼物，我们就一起去了。”
　　李深打开，是一双球鞋。“可是，我都没有礼物给你。”
　　沈曦笑着说，“没事。我不在乎礼物。”留她一条狗命就好了啊。
　　李深，“不行，我还是要送。”说着轻轻唤住沈曦，拍着沈曦的头，“给你我的拥抱。”
　　少年的熊膛不知何时越发结实了，沈曦说，“喂喂，你是不是觉得我可怜？”
　　父母的缺席，注定孩子性格的缺陷。李深这么聪明，沈曦怎么可能掩饰得住。她分明渴望父母的关心和爱，但又永远不会相信谁的感情。陈思涵之所以例外，是因为她陪伴沈曦最久，一直都是她，所以对沈曦来说，以时间为尺，陈思涵最珍贵。
　　“没，你最可爱。”李深说。
　　她和李深也不知道谁幸运谁倒霉，一个没爹没妈脑子好，一个有爹有妈和没爹没妈一样但有钱。
　　沈曦起身，习惯摸了摸李深的头，拿起酒，“我去和陈思涵打个电话，十二点我们去楼上小阳台放烟花。”
　　李深看着空了的手，少女上楼了，她没回头，所以也看不到少年眼里的难过。她始终是不信任他，去他妈的弟弟！
　　电话接通，“陈思涵，我觉得快要舍不得李深这孩子了。他要是真是我生的多好啊。”这样以后过年，没准他会年年回来看自己。
　　“你做梦吧女儿”陈思涵说。
　　沈曦哈哈大笑，“那我也不能白养啊。”
　　“你要收了？”
　　“那倒不可能，老娘以后虽然确实会有小白脸，也确实不在乎他们的年龄，反正大家玩玩嘛。但是李深不可能的，你知道，毕竟是当他弟弟啊，要是在一起，会有乱什么伦的感觉吧？”
　　两人通话到十一点半，李深过来敲门。
　　“不说了，我去放烟花啦。”
　　滴答滴答，十二点了，沈曦捂着耳朵跑到远点的角落，李深点完火后跑向沈曦。
　　“砰！”
　　沈曦抱住了李深，她还是怕烟火。可是她想不能总害怕，越是害怕才越要面对，她害怕李深和炸弹，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她甚至不敢抬头看李深的脸。
　　李深先是愣住，然后拍着沈曦的背说，“别害怕，姐姐。”
　　呼啸的狂风静止在港口，沈曦的心渐渐安定下来，不一样了的，你看，李深不是上辈子的李深，他的眼里没有乖戾扭曲。
　　烟花很美，可是两人都没有看烟花。
　　沈曦对李深绽放出笑容，“喂，你大学的钱，我包了。以后要记得对我好孝敬我啊。”
　　“哦。”李深。其实他手头有一些钱了，他在做一些电脑程序，卖了点钱。可是，没钱才有理由呆在她身边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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