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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
张婉迷糊间听到了大夫的话，握住傅柏的手，恳求道：“夫君，我想要这个孩子。”
傅柏回握住娘子的手，怕她情绪激动，口中安抚道：“我们要。”
张婉眼里充满着希冀，看着傅柏：“真的？”
“真的！”傅柏点点头，轻轻捏了捏娘子掌心，和声道，“只是你得答应我，养好身子，以后不准挑食。”
张婉急急点头：“好。”
宋清挽站在门口，目光担忧的望着床榻上苍白美人。
张婉看见她来，微微一笑，朝她招了招手：“挽挽也来了，过来。”
宋清挽进去，傅柏嘱咐她：“我去厨房看看药好了没，你在这陪你婶婶。”
宋清挽乖巧的点点头。
随后她望向张婉，娇嫩的小脸上满是担忧：“婶婶，你怎么样？”
“没事。”张婉笑笑，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榻边，柔声问，“承恩走了，有没有怕？”
“不怕。”她想：傅棠只是去几日，早晚会回来的，所以她不怕。
照理说，张婉是生过傅子期和傅思年两个孩子的人了，明明之前都平安无事，从未出现过这种危险的情况，今次突然晕厥，实在是奇怪！
“婶婶是从何时起感觉到身子不舒服的？”
“两三日前吧！就感觉浑身提不上力气，脑袋也昏昏沉沉的，胃口也不好。”
张婉身边的丫鬟翠娥道：“照奴婢来看，夫人这胎好生能折腾，之前怀两个小主子的时候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情况。”
翠娥是张婉的陪嫁丫鬟，在家时便是一直侍奉张婉，感情很深，心疼自家姑娘。
张婉捂着心口，对翠娥道：“去把窗子打开，这屋里闷的透不过气。”
翠娥走到窗边，支起窗户，一阵清风就闯了进来，响起阵阵清脆的铃铛声。
宋清挽觉得这声音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她笑笑，装作无意的开口：“那铃铛很好看啊！”
张婉也看了一眼，笑道：“是你三叔送我的。”
清脆的铃铛声还萦绕在耳畔她，与记忆里的声音慢慢重合。
她恍然惊觉，那个梦！
她不由得看向床榻上温婉柔弱的美人，又想起那肃穆的棺椁。心头一颤，她想起来了，死的人是张婉！
上辈子她与张婉相处的没有如今这般亲密，只是随着傅棠参加了葬礼，叩了几个头，当时没有在意。后来，她听到下人的闲言闲语，说，张婉难产之事或与二房有牵连。
孰是孰非，当时也没个论断。
她心中已有了怀疑的人，开口试探：“三婶，这些时日，二房的人有来看你吗？”
张婉闭了闭眼，恹恹道：“二娘来过，燕柔也来过。”
傅金氏来过！
傅棠曾与她说过，傅金氏不能生育，嫁进傅家十余年无所出。
翠娥喂张婉喝了几口热茶，又扶她躺下，说：“奴婢真希望她们别来。”
“翠娥！”张婉斥道，“二娘好心来看我，你不许那么说。”
翠娥瘪瘪嘴，退到一旁不出声了。
张婉刚醒，精神也不好，与她说了一会话便犯困，此时也是强撑着。
“婶婶好好歇息，明日我再来看婶婶。”她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翠娥，对张婉道，“婶婶，我还想向你借下翠娥，待会就还你。”
翠娥愣了一下，看向宋清挽。
张婉点头：“翠娥，跟挽挽去吧！”
翠娥跟着她走出门，到回廊时宋清挽停下，翠娥忙施了一礼：“宋姑娘，所为何事？”
宋清挽走上前，握住她手：“翠娥，我知道你对婶婶是真的好，也是她最信任的人，有些话我也不拐弯抹角，便与你直说了。”
“姑娘请说。”翠娥望着稚嫩的宋清挽，明明才是个八岁的孩子，却不自觉地让她尊敬起来。
宋清挽问：“二房傅金氏来过？”
翠娥颔首：“是，五日前来看望过我家夫人。”
“来时可带了什么东西？”
宋清挽怀疑上辈子张婉的难产和傅金氏有关系！
“一大堆的补品，不过宋姑娘放心，我提防着呢！我偷偷的扔出去了，没给我家夫人用。”翠娥倒还算机灵。
宋清挽又问：“婶婶可有每日都用的东西？”
翠娥想了想：“有！安胎药，我家夫人每日都喝。”
翠娥有些明白宋清挽的意思了：“姑娘的意思是……”
“翠娥，日后婶婶的日常吃食必须只能经你一人之手。”宋清挽怀疑问题出在安胎药里，或许被人动了手脚，“你那可有大夫开的药方？”
“奴婢回去找找，然后给宋姑娘送去。”翠娥知道张婉喜爱宋清挽，所以她对宋清挽也算是信任。
“以后婶婶喝的药我会在我院里煎好差柳儿送过去，如若不是柳儿送去的药，千万不要用！你们那边煎药什么的都照旧，只是你找时机偷偷换掉，换成我给你的。”宋清挽缜密的吩咐，面容严肃，此时完全不像个八岁的孩子，听的翠娥一愣一愣的，“我告诫你的事，不要声张，也不要告诉婶婶，她现在身子弱，不好让她担惊受怕，有事你便来无栖院找我，我都在。”
“宋姑娘，这事太大了，翠娥是个奴婢，做不了主。”
“你放心，婶婶待我的好，我感激于心，是绝对不会害她的。”宋清挽也理解翠娥的难处，遂道，“此事我会告诉三叔说，你只管放心。”
翠娥点点头：“奴婢遵命。”
此时，傅柏正一个人在小厨房亲自给张婉煎药，时不时的还抹把泪。
宋清挽站在门口，轻轻的喊：“三叔。”
傅柏连忙背过身去，擦干了眼泪，才回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对她笑了一下：“你怎么来这了，找我有事？”傅棠临走时，曾嘱咐他照顾宋清挽。
宋清挽迈进门槛，微笑道：“想和三叔说件事。”
……
宋清挽疲惫的回到院子的时候，见到了一个难得的身影。
她小跑着上前：“大夫人！您怎么来了呢！”
青笋扶着郑漫，站在门口等宋清挽回来。
青笋笑：“宋姑娘，我们夫人一直念叨姑娘的名字，说是想那个给她吃桂花糕的姑娘了。”
宋清挽惊喜道：“大夫人知道我的名字呀！”
郑漫迟钝的点点头，伸出手心给她看，指着道：“棠棠，手心，写过。”
傅棠在郑漫的手心写过她的名字！
宋清挽笑容停顿了一下，心里又想起那个真心护她的男人。
顿了顿，郑漫又道：“要我记住，不然不给桂花糕。”脸上还带着点小委屈，活脱脱一个孩童模样。
宋清挽牵过她的手：“进去吧！”
“不！”郑漫直摇头。
青笋解释道：“夫人来是想带姑娘去普陀寺上香的，公子出了远门，夫人想为公子祈福。”
可是……宋清挽犹豫了。傅棠不在，她哪里敢带郑漫出府，万一出点什么事，傅棠还不恨死她！
郑漫轻轻摇晃她手臂，一直撒娇：“去嘛！”
说不让去，就吧嗒吧嗒的掉眼泪，宋清挽也被磨得没办法，吩咐柳儿和青笋多带点府兵，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的出发，郑漫也乐开了花。
一路上，郑漫坐在马车里也不安分，像个从未出过门的孩子一样兴奋。
普陀寺是盛京香客最多的佛寺，宋清挽担心，吩咐道：“普陀寺人多，看护好大夫人，谁也别乱走。”
其实，她最担心的是郑漫会兴奋的乱跑。
果然，她这边还没担心完呢！一下马车，郑漫就撒丫子似的往前跑，吓得宋清挽迈开小短腿急忙追赶。
“大夫人！”
奇怪的是，到了供奉佛像的大殿，郑漫就安静了下来，跪在蒲团上，一脸的真诚严肃，好像恢复成了正常人一样。
可惜，好景不长，没多一会儿郑漫就又恢复了原样，不顾宋清挽的阻拦就要去够供奉的果子糕点。
宋清挽生怕冒犯了菩萨，吓得直叫：“大夫人，您若是想吃，我叫柳儿青笋给您去买，这是给菩萨的，不能吃！”
“想吃！”宋清挽一个小孩到底劲小拦不住，喊柳儿和青笋也过来帮忙拦着。
郑漫使劲往前挣，指尖马上就要够到苹果。
“给！”一只大手把苹果直接递给了郑漫，宋清挽抬头一看，连忙双手合十，“主持，实在是失礼冒犯了。”
“无妨！”主持看着郑漫抱着苹果啃得开心的模样，感慨了一声，“痴儿！”
宋清挽眼眸微漾，静静的看着郑漫：“大夫人，还能好吗？”
主持抬手，拍了拍郑漫的头顶：“一切都是她的造化。”
造化吗？郑漫已经痴傻疯癫了十几年。
她用帕子仔细地给郑漫擦嘴角，看着郑漫单纯无忧的模样，心想：其实痴痴傻傻的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开心快乐，想笑就笑，想哭就哭。
正在此时，大殿外面一声尖叫划破了佛寺的平静美好。
“啊！杀人啦！”
柳儿忙到宋清挽身边，护着她道：“姑娘，有后门，咱们先去躲一躲。”
此时往外跑，就是往枪口上撞。
宋清挽当机立断：“青笋，护好大夫人，先去禅房避一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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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宋清挽：叔叔不在的第一天，想他想他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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