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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夫与蛇［八］
青竹头晕目眩，无力搭在徽羽脖颈上，内心仿佛一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
“我记住你了。”这是有气无力的青竹。
“略略略。”这是今天蜜汁兴奋的徽羽。
青竹被转的懵的不行，对徽羽的调皮无措又习以为常。
“你已经及笄了。”可以不用这么幼稚。
徽羽假装乖巧的点头应是。
青竹无奈。
……
一人一蛇闹腾着走向市集。
徽羽向来坐不住，只是寻常没人陪着她而让她显得十分安于现状。
近几年青竹时常陪着她到处跑，可又因为空闲时间实在是少，每次徽羽出府都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完全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淮城不大，现如今徽羽和青竹已经把整个淮城摸了个底儿朝天，就连胡同拐角有哪些东西都一清二楚。
最近繁花楼请了新人登台演新戏，也正因此徽羽才会让青竹陪着她一起来看戏。
徽羽没有订包间，而是随着普通百姓坐在人群中。
有关新戏的信息戏院藏的极好，又放话第一场戏不好看不要钱，充分调动起百姓的好奇心。
可令人意外的事，来到戏院看戏的人却寥寥无几，就算徽羽来的晚也能占据一个前排的好位置。
离好戏开场还有一盏茶的时间，徽羽闲不住，环视一周之后就找了附近端坐着的同龄小姑娘开始唠嗑起来。
上华民风开明，姑娘不必拘谨，可以大大方方走上大街。
“这位小姐，您也是来听戏的吗？”
那位小姐颔首，仪态端庄：“自然。”
与徽羽笑靥如花不同，这位小姐嘴边的微笑清浅，一举一动都极为讲究、规矩。
徽羽偏了偏头，藏在徽羽衣襟里的青竹一时不测也露出了脑袋。
青竹僵了一下，在对面意味深长的注视下又缩回了脑袋。
期间徽羽毫无察觉，依旧傻白甜的和对方交谈。
“今天好奇怪呀，繁花楼听戏的人好少。”
对方端起茶轻抿了一口：“最近淮城不太平，你不知道吗？”话落，她眼神瞥过徽羽衣襟，似笑非笑。
徽羽一懵：“这是……发生了什么吗？”
徽羽的生活平淡如水，也从来不曾想过生活中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她轻描淡写：“李府周边近一年，常常发生命案。”
这不亚于在鱼塘投入鱼雷，惊起一池波澜。
徽羽吓得不轻，这句话太过惊人：“李……李府？是那个……李县令的李府？”
如果没错的话，这个李府正是李县令的府邸。
——那是她的家啊。
对方微微点头，不顾徽羽心情波澜起伏，招手示意茶童结账。
“您……您要走了吗？”徽羽顾不上整理心情，下意识询问。
“自然，我等的人到了，”微顿“如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随时拿着这枚玉佩找有这个标志的地方。”
话落，她手腕一抹从腰间锦囊中拿出一块玉佩，轻轻压在徽羽眼前。
接着利落的转身走了出去，迎向了楼外撑着一把素色纸伞的小公子。
“你怎么又瞎给别人玉佩，败家。”
小公子口吻嫌弃，手上撑的伞却与微微偏了个角度，为踏出繁花楼的姑娘严严实实挡住了阳光。
姑娘抿唇一笑：“我看她顺眼。”
“这不是你第一次看别的小姑娘顺眼了！”小公子气闷。
两人相携而去。
树影婆娑间，徽羽只晃神了一瞬就发现她找不到两人的踪迹了。
……
她这时候才勉强定神一看，桌上的玉佩上刻着一个端正的“庭”字。
这时候她才知道那个和她聊天的姑娘是谁。
——上华最大富商，白疏冉。
产业遍布上华各地，产业种类数不胜数，她名下的产业唯一的特点是不论什么店面都会在大门口挂上一个精致的灯笼，灯笼上写着与玉佩相同的“庭”字。
这样的事情，就连极少听市井传闻的徽羽都知道。
可想而知，白疏冉这个富商到底多有名望。
比遇到这个更巧的是，繁花楼也正是白疏冉名下的一家店。
徽羽收回发散到不知道哪去的思绪，重新回到白疏冉离开前的惊人一语。
“青竹，你知道我家附近发生了命案吗？”本只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青竹的回复愣是惊住了徽羽。
“自然。”青竹把脑袋搭在徽羽颈边，闷闷的答。
“？？？”
“可你和我同出同进，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青竹不语。
徽羽双掌忍不住握了起来。
“你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
“……”
青竹一如既往的沉默，可这次，徽羽知道他的沉默和寻常的无语不同。
徽羽不顾形象的锤了桌面，可手掌的疼痛却一点都没能让她冷静下来。
徽羽轻呼了一口气：“我现在先不和你算账，等回去再说。”
青竹原有一双圆溜溜，灵动异常的蛇眼，几年过去，变成了一青一蓝的竖瞳。
此刻，他蛇眼中却闪着点点红光，仅一对视就仿佛如坠冰窟。
他摇摆着身躯，缠绕上青竹的手腕，继续装作青色手镯。
与泛着红色光芒的竖瞳不同，他面对徽羽依旧乖巧如初。
……
徽羽心事重重的走回府邸，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她回府的时候没有从正门走，而是寻了一条寻常家仆买卖货物必经的小路回府。
李府买卖货物都有规定的时辰，徽羽虽然万事不系于心，却偶尔会在出门的时候遇到出府采购的家仆，随口问了一句之后自然就知道了家仆采购的时间。
说来奇怪，此刻小门口竟然一个守卫都没有，得以让徽羽不惹任何人的注意回到自己的小院外。
还没等她气冲冲回到小院准备和青竹一决雌雄，就看到她的闺房外站着一个人。
——他的父亲，李炔。
李炔身前还跪着一个瑟瑟发抖的书墨。
徽羽愣了愣，慌忙找了个地方躲藏起来。
徽羽小院被整片梅林环绕，找块地方躲藏起来也并不困难。
李炔离徽羽躲藏的地方不远，徽羽得以很清楚的听到父亲与书墨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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