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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他的立场已经无声地偏向了水月和长谷部一边，理由的话……说出去别人可能不会相信，是因为长谷部满含杀意向他刺来的那一刀。是预见到的未来里，长谷部站在他惨死的尸体前依旧消解不了仇恨的模样。
织田作之助这个人，是港口黑手党的每一名成员公认的怪人。
因为他真的……太特么佛了！
今天虽然被长谷部攻击了，但是没受伤也没死，就不怎么怪他。知道了心里阴影之后，还反过来想要拯救他。
“堕落吗？这只是您的一面之词，就像您污蔑我的付丧神手沾恶业一样。他跟随我的这段时间，周围没有一个人死于他手下，他的气息干净纯洁，从没有暗堕的趋势。你们可以去翻阅社区记录。”水月连连摇头，“如果你们真的不是恶人，有没有可能是找错人了？”
她姿态优雅从容，一干年轻神官虽然看不起她，其实目光一直在她身上没转开过。此时她如此笃定，这样从容不迫地开口，他们居然迟疑了一下。
有犹豫着要相信的趋势了！
太宰治啃着薯条拉长了调子叹了口气，“这些神官怎么和之前那几个手下一样啦……这样我看着都会很苦恼的。”
织田作之助迅速领会了好友这句话的中心含义。
太蠢了，人蠢要有个限度。
蠢到能令人感到虚无了。
“这点就请放心吧。”有道是姜还是老的辣，这时候坚持着没被忽悠瘸的只有那位脸上出褶的老年神官。“这里有完全可以确定他身份的东西，只要看过了，就绝对不会再相信他的伪装。”
“您带了啊。”
“还是前辈准备周全。”
年轻人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按照太宰治判断这种表情意味着神官老头不是在随口框人。
“请问那是什么？”水月问。
神官回答。“他的本源灵气。”
神官抛出一枚玉珠，那枚玉珠和里面的长谷部遥遥呼应，发出明明灭灭的微光。
“作为他现在的主人，你应该能够感觉的到才对。”神官声音沉下来。“假如他不是那名暗堕叛逃的付丧神，他的本源灵气根本不会在我们手里。”
“我有些为难。”水月轻轻拧起了眉头，这微微蹙起的眉看的一干凶神恶煞的敌人也缓了一缓，耐心听着她慢慢地讲。“你们已经证明了自己，按理说我本来不该阻拦你们的，可是我已经花钱买下了长谷部，这一笔支出已经让我捉襟见肘。”
“……买下？”
“是啊。”水月无奈地冲着她们微笑，“三个月前，我在东京的商店里花了全部身家买下了破破烂烂的他，废了好大的精力才让他恢复成人身。诸位想要带走他，请向我买下他。如果不能的话，还是请就此返回你们来的地方吧。”
穿着神官服的人们交头接耳，“可能吗？”
“……叛逃不是简单的事，重伤变回原形被别人捡走也有可能。”
“但是哪有这种道理！我们为什么要交钱！”
“这么说还是……”
“去申请经费？”
“这种资金怎么可能报销的了啊！”
“不然算了了？”
“直接报成已经碎刀好了……也刚好不用再来回奔波了。”
“……就说别和她废话了！”最暴躁的一个年轻人已经吼了起来。“这个贪得无厌的堕落巫女！直接把人抢回去不就行了！”
谈判破裂。
太宰治不出意外地看着神官动了手，他嘴里咬着薯条，窝在椅子上窝的很舒服。他一点都不意外两边打起来，倒不如说奇怪到现在才打起来。
神官们居然能听这么久的忽悠……
最年轻最暴躁的神官手里拿着弓，对着水月就是一箭。水月没有大惊失色，也没有如临大敌。她叹了口气，好像在惋惜什么。
水月想了三个方案，一个是假装认错人劝退，一个是要钱劝退。都不行也没事，还有第三个。
暴力劝退。
那支射向水月的箭在她面前分崩离析，变成纷纷扬扬的灰尘。“假如你们能够稍微再不聪明那么一点就好了，这样就不必非要到动手这一步了。”
有的时候，做一个聪明人也许未必比做一个蠢人更好。
弓箭符箓，各色法器，纷纷被神官们用了出来。半空光华乱闪，黑夜几若白昼。
神官们纷纷在心中给水月下定了死亡书，迄今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人能从这样的攻势中逃脱。
他们也很惋惜，惋惜这位仪态万千的美丽巫女。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的目光这时候紧紧盯在屏幕上，薯条也不啃了，姿势也没那么悠闲了。
他们是好友，或许是好友的默契，又或者是因为他们拥有这种默契才能成为好友。两个人全部都压了水月赢，在怎么看她都会输的局面里。
骰子要落定的瞬间里，无论谁都还是会有点紧张的。太宰治也好，织田作之助也好，他们都是极为优异的人类。无论再怎么优异，还在人类的范畴里，也会被情绪左右的。
只不过强大的克制能力和对自我的自信不会让他们像小孩子一样屏住呼吸，握住拳头那样等罢了。
水月没有让他们失望。
在那片刺眼的光华过后，她仍然以原先的姿势站立在原地。面含浅笑，仪态万方。身上那件白色的吊带连衣裙连一点血渍都没有沾染，净如新雪。
神官们完全看不出来她究竟使用了什么武器，她手里一片铁都没有，甚至连张纸头都看不见。
水月还气定神闲。“诸位没有其他要出手的绝招了吗？”
神官们纷纷咬紧了呀，监控的另一端太宰治调整了一下靠着椅子的姿势，织田作之助站了起来。
他不想看接下去的事情，所以从房间里退了出去。太宰治了解他，所以没有喊住他。
他们猜想到的结局是这些神官全部都永远地留在了横滨这片土地上。
不过事实没那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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