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人

　　梦中人

　　朱迪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那些人说她是被谁创造出来的说法。

　　她怎么能是被别人创造出来的一个人呢？谁能够将她创造出来？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将她创造出来！

　　当然，这里的创造不是指的通过母亲的生育而降生到这个世界的创造。而是指她不需要承担任何风险，不需要经历任何磨难，突然一天凭空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

　　这个世界为了回应她的突然降生，赋予了她所有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从出生到学会走路，再到上学到恋爱，所有的一切她全都得心应手，所有的一切她都手到擒来，所有的一切……曾经，所有的一切。

　　是的，那些带给她真情实感的一切，那些带给她无可替代的一切，那些带给她无法忘怀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全都开始驳斥她的真实，否决她的记忆，定义她的虚无。

　　世人皆醉我独醒！

　　朱迪从电视剧里学来的台词促使她放弃了挣扎，除了她手中的笔和桌上带着密码锁的笔记本以外，她放弃了其他所有的人。

　　回到了她一个人的家里，翻看书桌旁那个封面上有着星星图案的笔记本，已经快要写完了。笔记本里记录的最后一页上清晰地记录着她和安分手的回忆。

　　2021年5月10日 农历四月二十九 周一 第52天

　　我看到了安和那个女生拥抱、接吻的画面，我原本是想要上前阻止的，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挪不动脚？

　　晚上我给安发了一条信息，我本来是想等着安来找我解释的，可是安却在4个小时后回复我了。

　　“好”

　　为什么是“好”？为什么要赶在凌晨十二点到来的那一刻回复我？他其实……为什么不等到过了十二点之后再回复我呢？

　　我想了整整一个夜晚也想不明白。这样，至少我和他恋爱的日子又多了一天不是？

　　甚至哪怕是不回复我也好？哪怕他从今以后再也不搭理我……为什么要回复我呢？而且还回复了我一个“好”字。

　　这样一来，我连独自想着他的资格都没有了。

　　我又要走去哪儿呢？

　　朱迪看着她的日记，庆幸她自从学会写日记之后就养成的每天写日记的习惯。

　　正是一个月前她和安分手之后，朱迪开始在每天记录下当天的自己之外，倒着翻看她以前的日记本。

　　没有人在乎她，没有人接纳她，也没有人认同她……甚至，人人都在拒绝她，都在否认她。

　　想到经历过的那一切，朱迪恨不能那些人变成她手中的笔记本纸，任她书画。

　　幸好，这些笔记本不会背弃她，笔记本里的记载不会否认她。

　　朱迪重新抚平笔记本，找出了挨着的第三个笔记本。

　　朱迪的笔记本是市面上16开、最厚的笔记本，每一个笔记本几乎代表了她半年的时光。

　　看着笔记本上的独白，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2019年。

　　朱迪揉了揉眼睛，将笔记本放回书架后回到了她的卧室。

　　躺到她的大床上，看着对面墙上比书籍要多出近一倍的笔记本，那是很多年前的日记本。却不知道是谁写的一直存放在她这里？

　　笔记本上的灰尘朱迪每年都会打扫两次，也曾翻阅过几篇日记，但朱迪却不喜欢那里面的记录。

　　从仅有的几篇来看写日记的人是一个没用的家伙，总是在乞求别人的怜悯和施舍。日记里还有一个一直如影随形跟着她，控制她的人。那是个坏蛋！

　　每次看着那个坏蛋出现，朱迪怎么也讨厌不起来，面对日记主人这么好欺负的人，谁会忍得住不去欺负呢？换作是她，她也会忍不住去欺负的！

　　“你拿给我的日记我看过了，但是很抱歉，我不能够满足你。”

　　“为什么？你不是最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吗？为什么不能是我？”

　　“我当然喜欢年轻的女孩子，她们身上充满了朝气，满载活力，仿佛永恒的热情在她们的身上烙下了烙印，吸引着我投入到更炽热的欲望中。”

　　“可是……我也才十九岁啊！”

　　“亲爱的，别激动！跟我做一个深呼吸，我会慢慢告诉你为什么你的十九岁还不行？”

　　随着女孩的深呼吸，窗外昏暗的光线逐渐变得明亮起来，面前站着的高大男子的清晰身影却在光影中像雾一般弥漫消失不见了。

　　朱迪睁开了眼睛，雨过天晴的清晨，太阳就像是熬夜苦等大雨消失的守夜人，瞪着一只布满了血丝的眼睛迎来了清晨。

　　朱迪揉着她红肿的眼睛，为她的梦境感到烦躁不安。

　　她又梦见那个软蛋日记里的内容了！真他妈的晦气！朱迪不由得为她梦中所见的场景而感到唾弃。

　　有谁会求着别人去上自己的，真他妈的犯贱！

　　但这些场景实实在在是那些日记本里记录的内容。

　　每次看了那些日记朱迪总是会做这样恶心人的梦，更恶心的还是梦中的朱迪就是想走也走不开，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绳索将她和那些人联系在了一起。

　　她一会儿是那个软蛋，一会儿又变成了那个欺负软蛋的人。她能听到梦中场景里每一个人的心声，知道他们每个人的小心思和坏心思。可是，直到她每次挣扎着从梦中醒来，否则她不能对那些人多吐露一个字。

　　她既鄙视所有人，又期待参与其中。

　　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苏醒前她看到的那个男人。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是她以前从没见过的人。

　　那个男人是谁？为什么会提到那个软蛋十年前的十九岁？软蛋十九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带着解不开的迷惑，朱迪开始了繁忙的一天。

　　来到公司，朱迪在自己本部门报道后，就去了隔壁部门想要取消假期。

　　“朱迪回来上班了！”

　　不知道是谁在办公室里叫了一声，闹哄哄的办公室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朱迪假装什么都没有听到，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男人。

　　刚刚是谁在说话？

　　朱迪有些紧张有些忐忑。“您好，我是财务室的朱迪，回来消假。”

　　“消什么假？”男人用他低沉的声音问道。

　　朱迪的声音开始颤抖起来，“我请的假。”

　　“请的什么假？”

　　“还有什么假吗？”朱迪的话一出口就后悔了，她知道问出这个问题的她一定显得很蠢。朱迪懊恼地低下了头，两只手不自觉地捏住了她的上衣角。

　　等到她发现她竟然做出了一个像犯了错的小孩的举动后，那个软蛋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朱迪立马端正站姿，抬头挺胸，恶狠狠地瞪着对面那个恶作剧的男人。

　　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个软蛋会不会也就在这附近？他是喜欢所有年轻的小女孩吗？我不算年轻的小女孩了，我有二十三岁了，他会看上我吗？他看我的眼神是想对我做点什么的意思吗？

　　“请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假有扣钱的假有不扣钱的假，甚至还有不扣钱返给奖励的假。所以需要你给我说清楚，你要取消的假期是哪一种的？”

　　看来他不是！他要真是那个男人，他就不应该对我解释，他应该说“你得回答我你请的是什么假？不然没你的好果子吃！”

　　他要是这样说话，那才有意思！

　　朱迪瘪了瘪嘴，斜靠在办公桌旁，随意地回道：“我不知道在我请假的时候她们给我登记在了什么类型里面？”

　　男人看了一眼斜靠在办公桌旁边的朱迪一眼，挑眉道：“她们？”

　　“对！我请假的时候你不在，是其他人给我填的假条。你是新来的吗？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是从其他部门调过来的，见到你我很高兴。”男人说着便站了起来并对朱迪伸出了右手。

　　“其他人呢？全都偷懒去了，把工作交给了你这个新人？”

　　“我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但今天应该只有我一个人在。”

　　“为什么？”

　　男人看着朱迪犹豫一番，“我观察你很久了！为了见你，我把所有人都支开了。”

　　“见我？为什么？”朱迪警惕起来。

　　“你别误会，我不喜欢小女孩，我喜欢的是你，是现在的你。”

　　“你什么意思？”

　　“我……我……”男人紧张地有些语无伦次，“我给你带了一件小礼物想要送给你，希望你能喜欢。”男人说着就从一旁的抽屉里取出了一个小礼盒放在了办公桌上。

　　朱迪看着办公桌上的精美的礼盒，双翅蝴蝶暗花，回形针别扣设计，双排珍珠环绕，全都是她喜欢的要素。

　　“这是送给我的？”

　　“特意为你买的，看看你喜欢吗？。”男人示意朱迪自己来拿。

　　朱迪不希望自己在男人的心里留下一个贪便宜的印象，不过，这是特意买给她的，不是贪便宜，微微挣扎了一瞬间，便将男人办公桌上的礼盒拿到了手里。

　　“打开看看。”

　　朱迪听话的打开了，礼盒里面还有一条绿白相间的头巾。

　　“绿色很衬你的灵动，需要我帮你带上吗？”

　　绿色，是她喜欢的颜色，灵动，这是活着的人才享有的赞美。朱迪感到心跳都停止了跳动，看着就要朝他走过来的男人，抱起桌上的礼盒就匆匆逃走了。

　　留下男人独自站在办公桌旁。

　　朱迪逃到了洗手间。路上一个人也没有遇见。

　　用清水拍打脸庞，“天啊！我不是在做梦吧？他送了我礼物，还夸了我灵动。”

　　朱迪的兴奋一直持续到下班回家。

　　家中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和办公室里的男人一模一样，但朱迪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他。

　　“你怎么进来的？”

　　“我来带你去看医生。”

　　“看医生……看医生，你能不能说点儿别的？你到底要我说多少次——我没病……我没病！”

　　“你要是没有生病，又怎么能够看得到我呢？”

　　“你擅自闯到我的家里，你还问我怎么能够看得到你？”朱迪愤怒极了，“你到底走不走？不走我可要报警了。”

　　“你有警察的电话吗？”

　　“我当然有警察的电话。”

　　“你自己就是一个通缉犯，你还敢给警察打电话？”

　　朱迪不再搭理这个男人，转身进了自己的卧室。

　　朱迪拿出了她的日记本，门外传来了激烈的争吵。

　　一双眼睛静静地呆在角落里转动，冷眼旁观地看着门外的争吵和书桌前书写的背影，就像是在看一幕戏剧。

　　如果问我为什么还在坚持，我想就是为了他吧！

　　每次看到他的瞬间总能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这当然不是因为那个讨厌鬼，那是一个坏蛋。但他不是！他是爱神，是爱的本身。他每次出现都能让我感到心跳停止了跳动，记忆却反倒因为这一刻的死亡而重现——他就像是刻在了我灵魂上的人，随着他的出现，我的灵魂得到了净化。

　　我爱他！却从不敢对他说一句爱意。

　　我不是怕他拒绝，我是怕他因为我的爱变成……我不愿提到那个人的名字，也不愿在脑海中去想象那样一个人。那会污染了我的脑袋。

　　他们又在争吵了，就像每次在我欺负那个软蛋的之后每次看到的争吵一样——为了我，也为了那个软蛋。他们总是发生争吵。

　　坏蛋喜欢软蛋，而他却喜欢我。

　　软蛋不喜欢坏蛋，而我……却是爱他的！

　　自他出现后，我就再也看不到别人，甚至连那个软蛋的模样也不再想起，对那个坏蛋也不再那么反感了。

　　我想坏蛋迟早都会消失的，就像阳光下的泡沫。坏蛋消失了，软蛋也会跟着消失的，只有我和他会留下来。

　　只有我和他会留下来！

　　坏蛋消失不见，软蛋跟着消失不见……我一定不能变成杀人犯！

　　门外的争吵已经接近尾声。

　　“我再也不会相信你所说的话了！要你不再出现在朱迪的面前，这是我想到的唯一可行的方法。”

　　“我可不会同意任由你杀了我。”坏蛋的声音跟着传来，“你要是还能记得我当初创造你的意义，你就应该从容赴死！”

　　“你想得美！若是我不知道你的野心也就罢了，现在我知道了一切，该死的只能是你。”

　　朱迪听到门外传来了动静。

　　动静越来越大。

　　“朱迪快过来帮我！”

　　朱迪听到了她的名字，想到那个坏蛋的声音，朱迪担心她所爱的人遇到危险，于是匆匆赶了出去。

　　可是门却不知为何竟然从外面被锁上了？

　　朱迪越是着急越是打不开门锁。

　　这时，房间里的电视机突然亮了。

　　朱迪没心情去在意突然亮起的电视剧，却挡不住电视机里的声音传出来。

　　“女士们，先生们！最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到来了！我作为观众也来到了那你们中间，让我们一起看看接下来的发展吧！”

　　“李博士难道都不知道结局吗？”

　　“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并没有给人类书写他们的结局。但是，你要相信世间万物终究会一个不落地回到上帝的身边。”

　　“魔鬼也会回到上帝的身边吗？”

　　“当所有的人人类都回到上帝身边的时候，魔鬼也将回到上帝的身边，接受他的荣誉。”

　　“魔鬼的荣誉？”

　　“魔鬼是是上帝派到人类之中的间谍，是上帝对人类的最大考验。”

　　“仅仅是为了考验？”

　　朱迪听到电视机静默了一小会儿，接着那个博士的声音便又响了起来。

　　“就像眼前的门对朱迪是一个考验。如果朱迪意识不到她和门外三人的关系，这扇门她是永远也打不开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甚至还会随着她心爱的人在坏蛋和软蛋的合围下一起消失。那博士您的实验岂不是就……”

　　“你想说失败？”博士的声音继续传来，“我的实验里没有失败，顶多也只是恢复到原来的样貌。上帝的考验仍在继续。”

　　朱迪听着电视机里传来的声音，脑子近乎爆炸，这说的都是些什么？什么考验？什么实验？魔鬼为什么还配得到荣誉？

　　正在朱迪什么都想不明白的时候，电视机里突然传来了博士惊恐的声音，“你……刚刚，叫他们什么？”

　　“叫谁？”

　　“……”

　　“哦~~你是说门外那两个坏蛋和软蛋吗？”

　　“你……你……不是小五！”

　　“你的助理昨天晚上偷偷跑来找我诉苦 ，说他丢失了很大一块记忆，只有看到我的时候才能想起一部分，为了找回他的记忆，于是他也进到了这个意识空间。”助理“小五”指着墙上的智能银屏说道，“然后……他发现这里面的一切于他而言都十分熟悉，在这个空间里，他拥有上帝的能力。”

　　“他现在在哪？”

　　“视频里的桌子，沙发，电灯，甚至门里的朱迪和外面的人都有他的身影，难道你看不见吗？”

　　“他到底在哪儿？”

　　“在你窃取他的记忆的时候，因为你的意识不足，所以只能窃走你能意识到那一小部分，在对你而言所意识不到地更大一部分里，你不知道——在思维空间里，人是可以变幻成各种模样的。”

　　“要真是这样，又何必称之为人？他这简直是丢失了人类身为世界主宰的尊严！”

　　“那只是你的主宰，不是他的。一直以来，利用人工智能技术，将人类的意识合成创建出特征鲜明地人格，游走在意识空间中，利用智能银屏将这个意识空间展现出来，为人类对意识空间的研究提供更多的帮助。创造意识空间的前提，是为了将一切邪恶全都扼杀在人类的意识摇篮中。”

　　“可是你！你这是创造意识空间的领头人，却要利用你的技术在大银幕里正大光明地为恶人开脱，将罪恶诬蔑在一个虚构出来的人物上，为真正的恶人颠倒黑白。”

　　“我创造出意识空间不是为了将一切邪恶全都扼杀在意识摇篮中，而是为了让人们更好的认识道到他们自身的恶。是为了将一切都放到明面上来探讨、研究，我不是性善主义者，也不崇尚邪恶，我坚持凡人善恶两面。”

　　“你却利用这一切堂而皇之地却为罪犯开脱，”

　　“我这不是开脱，而是为了展现出所有的全貌。”李博士解释道。

　　心理医生再给病人治疗的时候总是会用到催眠的方式，因为人类只有在入睡后才能彻底的放松下来。

　　但在人类的意识空间中，通过催眠的带领所进入的意识空间和由本人的无意识所游荡的意思空间是两个不同的层面。

　　就像是垂钓！

　　随着鱼线的垂落，在鱼钩附近聚集而来的鱼群是因为贪吃鱼饵，可是鱼线有限，并不能带领人们认识到水下的真正世界。但如果人类能够在聚集而来的鱼群中植入一条由现实中的人类所控制的小鱼，随着小鱼的离开，人们就可以通过小鱼去认识到水下那个更大的世界——这便是意识空间里的人格植入方法和初衷。

　　“我不能确定你是谁？但我知道你不是小五，你看这就是我们对水下世界的茫然和无知。但是请你相信，我对你们没有任何恶意，我们人类就是这么可怜，终其一生都是在学着怎么样去认识你们？”李博士缓缓说道，“如果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出来的？我想我可以帮回到属于你的世界。”

　　李博士看着和他助理一模一样的容貌沉默着，第一次觉得小伙子还是应该像以前那样傻笑多一些才习惯。

　　就在李博士打算再接再厉地时候，垂眸不语的人用着一种不变声源，仿若从四面八方涌来汇成一股清泉地嗓音从上而来注入到李博士的脑海中，只听那个声音说道：“跃出水面的鱼儿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掉回水里吗？”

　　李博士听着这话，震惊地难以自持。却不等李博士有任何反应，眼前的智能银屏里传来“嘭”的一声。

　　银屏碎了，是被关在银屏里的朱迪用手里的木椅砸碎的。

　　朱迪看着眼前被她砸烂的电视机，感到四周清静了下来。

　　关着朱迪的门被打开了，门外传来了那个熟悉的声音，“这条头巾果然适合你。”

　　“谢谢！”朱迪莞尔一笑道。

　　朱迪跟着男人来到了屋外，发现客厅里的一切和她之前所看到的场景没有变化。

　　茶几上开封还没吃完的饼干，餐桌上印有口红的水杯，阳台上生机盎然的红掌……仿佛刚刚的一切都只是她的幻听。

　　只有，角落里的鱼缸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清道夫。

　　“怎么只有两条了？”

　　“死了的被我扔了。清道夫可以净化环境。”

　　朱迪点了点头，“那我还会听到声音吗？”

　　“你不是把电视毁了吗？”

　　“以后再也不看电视了。”

　　“喜欢看没关系，但别让那些的声音充斥你的脑海影响你！”

　　两人说着便手拉着离开了朱迪的家。

　　外面的世界笼罩在一片明亮的白光中，宁静而又祥和，仿若神造世的第一日。

　　纯净白炽的光线传到遥远的地方，因为空气中的微粒于是出现了不少黑点，就像九十年代初期的黑白电视机的开机画面。

　　整个房间里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气，目不转睛地盯着画面消失的屏幕。

　　“滴~~”的一声将众人的神思拉回到了眼前的实验室。

　　看着空空如也的实验室，仅剩的几位科研人员一时间整理不出任何头绪。

　　李博士竟然真的参与了M集团的猎杀计划？五博士也一早就知道？

　　长期以来，人类对于意识空间的研究，就像是在两个平行的世界里搭建通讯塔。随着植入人格的试验者断联，实验室里的人员陆续消失不见，直到今天众人才发现作为试验组的朱迪竟然会背叛现实意识空间里的一员。

　　“五博士竟然为了杀人犯朱迪放弃了自己的人格？李博士也回不来了，现在可怎么办才好？”

　　“……”

　　就在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的时候，静止的屏幕里突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朱迪，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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