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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一)
待下了马车,李仕柔还来不及感叹这长公主府门前的车马数量之多,就由金氏带着进了大门,一路上只觉得这府邸设计的与侯府府截然不同,侯府更偏向江南的婉约雅秀,清平淡雅。而长公主府则是典型的北方园林,十分华丽高亢,加上又是天家下赐的园林,更显得皇家气派。
可走了不到十分之一,就见路边停了好几架轿子。上前一问,原来是这公主府太大,长公主担心客人走的太累,就特意安排一些下人在路边接送。这些夫人小姐们的自然是不会客气,都纷纷乘坐轿子到了待客的花园。
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李仕芸一下轿子就感觉到了周围传来的一道道打量的目光,这些目光如影随形,扎的她浑身都不自在。没办法,她只得先找一个角落呆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在做打算。
不过,李仕柔显然是低估了她自己容貌给人的惊艳程度,不一会儿,她就惊讶地发现一位身穿一条蓝底绿梅长裙的姑娘满脸微笑地朝她走了过来。
“你好,你是谁家的姑娘呀,怎么一个人窝在这角落里,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跟我同坐,你看好吗?”
两人头一次见面之后,这姑娘就如此热情,显然是个自来熟。
由于不清楚对方的身份,再加上李仕柔也的确需要一个同伴,也就半推半就的跟着她到了一处小亭子里面。亭子里面临时摆了几张小桌子,周围都围满了正在交谈甚欢的名门贵女,李仕芸等人自然也在其列。
见着她被拉进来,原本喧闹的亭子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但是不到一秒钟的功夫,声音就再度响了起来,不过谈话的内容由衣服首饰变成了她,而且并没有丝毫遮掩的意思。
也是,京城的大家族之间都是盘根错节,关系匪浅的,哪家的小姐身份高贵早就摸清了,像李仕柔这种以往没有露过面的,不是从外地新迁进来的,就是哪家上不得台面的庶女,不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没有必要让她们放在心上。
“哦,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吧,我是郭侍郎家的郭晓春,在家排老大,我以前怎么没有见过你呀,不知你是哪家的千金呀?”
“我是崇武侯府排行第二的李仕柔,因我姨娘出身低微,我以前是没有机会来这种场合的,小姐没听说过也是很正常的。”
尽量忽略周围打量的目光,李仕柔低着头轻声回答道。
“是吗,原来是因为这样,怪不得呢?”
郭晓梅一愣,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瞧了她一眼,才接着说道:“不过,嫡女庶女也没什么区别吧。就说我的三妹妹吧,她的姨娘不过是一个扬州瘦马,可却深得父亲的宠爱,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与我的待遇没有什么不同,有时候还会更好呢。父亲也常告诉我们不要太过在乎嫡庶之分,不然会有伤姐妹间的情谊。今天,本来她也是要来的,可谁知是不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半夜就闹起了肚子,今天早上床都起不了了。哎~~”
“那也是贵府的三小姐命好吧,遇上了李侍郎如此开明的父亲,在京城里,向我这样的庶女比比皆是,哪里还敢期望什么呢?”
李仕柔摇摇头,显然是不认同她的想法。
瞧见李仕柔不断颤抖地的眼睫毛和一直咬得发白的嘴唇,不知道怎么回事,郭晓春内心突然产生了一丝不忍之情。
就在李仕柔快要坚持不住,打算找个机会溜走的时候,外面终于传来了长公主已经去了赏花的风波亭的消息。一时间,周围的小姐们都立即整理起了仪容,快速地向外面赶了过去,郭晓梅匆匆地跟她打了个招呼,也赶忙向着长公主的方向离开了。
不一会儿,亭子里就只剩下了李仕柔和冬雪两个人。
“妈呀,我这头终于能抬起来了,可难受死我了。”李仕柔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不禁感叹道。
“就是呀,姑娘,刚才那些王孙贵女们也太可怕了吧,她们一直盯着你瞧,吓得我连气都不敢出了。”
见李仕柔开口,冬雪也赶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长吁了一口气,心有余悸。
“你好意思说呢,刚刚你就跟个哑巴一样,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就应该把你留在府里,让冬雨陪我过来。”李仕柔点了点她的脑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冬雪也觉得自己没用,不禁羞得满脸通红,讷讷道:“是呀,我怎么这么胆小呀,一点都帮不上小姐的忙,还不如让冬雨来呢,她肯定不会像我一样的。”
瞧见冬雪越来越自责,就快要怀疑人生,李仕柔赶紧打断她的胡思乱想:“在自言自语什么呢,还不快点跟我去长公主那儿。”
到了赏花的风波亭附近,李仕柔远远地就听见了一片欢声笑语,再走近一瞧,亭子周围已经围了满满的一圈人,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当然长公主的样子更是看不到了。
没办法,谁让她来迟了呢,也只能在外围听听热闹了。
可人一多声音就杂,李仕柔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听清楚里面在干什么。原来此时长公主正要求众人以海棠花作诗一首呢,平且一炷香后,由她随便指派五位姑娘来进行比较,从中选出最好的一位作为今天的魁首。
“幸亏我没有早来,不然以我这半吊子的水平,万一要是被选中了,还不知道要出什么样的洋相呢,还是在外面看戏好呀。”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到了,长公主也开始选择作诗的人选了。亭子里面不时地传来惊喜的声音,很快就选定了四位小姐。
“小姐小姐,快抬头呀,长公主叫你了。”
“还有最后一位了,会是谁呢?”李仕柔正想的入神,却感应到冬雪不断地偷偷的扯着她的衣服,嘴里还喊着什么。
李仕柔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忙抬头一看,就见冬雪满脸焦急,眼睛还不断地向右撇。她不解的转头望去,却见她的面前人们自动让开了一条路,所有人都看着她,路的尽头站着一位看起来很是雍容华贵但又有威严的中年妇人,正微笑的对她说:“就你了,小姑娘,快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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