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天撩天尊

　　“怪不得你那样夸她，音寻此人我见过，怕是只有九重天上的荡魔天尊站在他身边才不会自惭形秽。”

　　姬瑶心道：“可惜被困在斩妖司一千五百年。”

　　夫央剑眉微皱，却并未说话，姬瑶看他脸色有异，定是想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夫央缓缓说道：“自从龙族在洪荒失势，斩妖司便重新归入天尊辖内，如今正是六甲阳神王文卿掌管，天尊一向执法严明，凡是在三界作奸犯科，尤其是在人间祸国殃民者皆处以重罚，音寻被
　　关了一千五百年想来是犯了大因果。”

　　姬瑶脸色一沉，想到玄歌若是知道自己的舅舅在斩妖司被真火焚烧元神一千五百年，怕是会心疼死。无奈地说道：“所以，只能瞒一时是一时。我想你明日就去北方的雪域。”

　　“为何去那里？”

　　“玄歌她不知多想念自己的舅舅，如果在近处，必是隔三差五要去看望，可若是雪域，来回很费时间，我只要催促他修炼不能间断，也就抽不出时间乱跑了。”

　　夫央浅浅一笑，“阿瑶，如今你考虑事情倒是很周全。”

　　姬瑶一脸不服，“如何？以前我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吗？”

　　“那倒不是。”

　　听到此，姬瑶得意一笑，谁知夫央接着说道：“你以前做事从不考虑。”

　　其实说到这里，他急忙禁了口，后面那句便是，“若不是云清事事为你考虑，不定会闯出多大祸事。”如今云清在遭劫，更不能在她面前提及。

　　说完转过身来，拿起玉壶给她斟了一杯清茶

　　姬瑶本来要发作，生生地忍下了。

　　他将茶杯递给她，心中扬起丝丝欣喜，云清不在，她第一个能想到自己已是足够。那时云清是九
　　重天的储君，实在轮不到他为她出头，此刻能想到自己，深感欣慰。

　　姬瑶不知他心中所想，接过茶杯一饮而尽，看着宽敞空旷的屋子，紫檀书架上全是书籍，书架前有一张木榻，想来他经常躺在上面看书，临窗的地方有张石案，放着文房四宝。下面有一个坛子，里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珍珠。再旁边一点挨着大理石墙壁放着一个人高的木架子，一共九层，上面全是各种奇花异草，若无人打扰他可以几十年不出门一直待在这间屋子。
　　姬瑶环视一周，直直摇头，看着他，说道：“书中自有颜如玉。”
　　夫央无奈一叹，没有接话。

　　姬瑶走到他跟前，“颜如玉。怪不得你这脸白如玉。”

　　夫央忍不住说道：“读书不求甚解，但也不能曲解。”

　　“哼！我自然知道这话的意思，你不觉得你这般读书，让这曲解的意思变成正解了吗？”

　　“阿瑶，你都做了人师父，就不能正经一些吗？”

　　“我……我一直很正经。”

　　这时两名侍女莲步缓缓而来，身材婀娜，玉面清秀，各自端着不同的瓜果，行了礼放在案上退了下去。

　　姬瑶的眼睛都看直了，“好标志的侍女，有这样的美人常伴左右，你还有心思看书？”

　　“你刚来时脸色那般苍白，我倒是吓了一跳，如今再看，你当真半分未变。”
　　姬瑶笑道：“不知为何，和你说了话，我竟一点也不担心了。”

　　夫央一怔，将这话听到了心里去。

　　以往她心里眼里都是云清，云清走了多少年，她便在梦里梦了多少年，不知那情更淡了还是更深了。

　　当初所谓断情，只不过心中想念，天地不知，无人可知而已。

　　无论如何他不敢希冀太多。此刻看着她玩笑，岂不更好。

　　姬瑶辞别夫央出了玉鲛水宫，便看见方才奉茶的两位侍女在一侧台阶上背对着她闲聊，其中一位说道：“我们侍奉帝君这么多年，你我他从未分清，也从未对你我多说一句话，可今日说的话都比这些年加起来还要多，帝君还笑了，你看到了吗？”

　　“是啊。以前帝君在屋中用珍珠雕刻姬瑶上仙的样子。知她不喜，又重新销毁了。”

　　“帝君最忌讳别人碰他，也痛恨旁人碰他的东西，可刚才姬瑶仙子用了他的茶杯，那间屋子他从未让旁人进过。”

　　“是啊，不知从何时开始，姬瑶仙子在帝君眼里与旁人便不同了，两人初识也不是这样的。”

　　……

　　姬瑶念了个避水诀，出了海底。

　　夫央缓缓走出来，方才与姬瑶说再见说得洒脱，可等她走了，忍不住跟着她出来，若是执意送她出宫又恐她多想，不想听到这番话，他站在宫门口，想了半日，不知姬瑶此刻作何想。

　　姬瑶不多时到了九嶷山，看到玄歌就在落仙阁门口候着，香雪坐在下首的台阶上打盹，玄歌仰着头望过来，看到姬瑶大喜，跳下台阶来接她，姬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会心一笑。

　　“师父，我舅舅在何处？昆仑镜中可有明示？”

　　香雪听到问话醒了，起身跳下台阶看着两人，等着姬瑶回答。

　　姬瑶淡淡地说道：“你舅舅在北方的雪域，明日我陪你同去。”

　　他们边说便走，听到此话玄歌踏上门前的台阶，整个人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可以见到舅舅了。”

　　说着一把抱住香雪，两人嬉笑着，玄歌跳来跳去，整个人乐开了花，姬瑶和香雪看着她笑了一会儿，只见她笑完跳完站在那里，自顾哭起来。

　　姬瑶和香雪相视一眼，走到跟前，“玄歌。”

　　玄歌因为兴奋小脸通红，满眼泪花，又哭又笑，对姬瑶说道：“师父，我就是太高兴了，好想他。”

　　姬瑶的心揪着，若是她看到真相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子。也不知这件事可以瞒多久。
　　上前为她擦眼泪，握住她的手说道：“玄歌，莫要伤心，你舅舅他很好，很快就能见面了。”

　　玄歌哭得梨花带雨看着姬瑶，重重地点头，回去收拾细软准备出远门。

　　次日一早，两人各自驾鹤而去。

　　知道音寻的下落之后，阿枫便如坐针毡一刻也等不下去，太子今日带着她便来到了地狱第四层，在灵魂受罚的第四层和妖孽分设而治，刑法制度却完全不同，第四层对于妖来说是最重的，纯阳真火焚烧元神不到一年便灰飞烟灭。而受此罚的妖孽都挨不过一年，唯有一人。

　　掌管刑罚的六甲阳神王玉卿对太子说道：“说来奇怪，这个音寻在这受此折磨一千五百年，肉身
　　不灭，只是元神越来越弱了。”

　　太子欲要追问，站在身侧的阿枫拽了拽他的衣袖，太子便道：“我想探视音寻。”

　　王玉卿微微诧异，心中狐疑却不敢质问太子，只应了一声好。将钥匙递给身侧一位看守的神将，吩咐了几句，转身对太子说道：“太子，随他去便可。”

　　那神将受命带着太子和阿枫来到地狱第四层，刚踏入一步，下面凄厉的鬼嚎声不绝于耳，
　　时不时也会传来一阵刺耳的嘶吼声，两边的刑房上演着各种惨不忍睹的刑法，有拿着剪刀拔舌，将舌头缓缓从口中拉出，血淋淋地拉出五尺长，慢慢剪下来。刚想移开视线，瞥见旁边的刑房滚烫的油锅炸尸的，断断续续还看到巨石压身，将恶鬼压成肉泥。太子担心阿枫害怕，单手揽住她的肩，另一只手掩住她的眼睛，尽量不让她看到如此血腥残忍的画面，若是多出一双手，他真想连阿枫的耳朵也堵上。

　　手已经搭在肩旁上，侧头看她，只见阿枫对耳边凄惨的吼叫如若惘闻，眼睛也不眨一下，面无表情，目视前方，对两边刑房的刑罚视若无睹。他心中十分疑惑。

　　这条通道很长，越往里走两边刑房里的恶鬼叫的越是凄惨，有很多恶鬼想要挣脱束缚疯狂地撞着刑房的金刚铁丝网门，可任他们撞得断手断脚也丝毫挣脱不出，断掉的手脚在地上任行刑官踩踏，直至烂掉。

　　太子看着踩烂的手脚，禁不住皱起眉头，引路的神将颇为尴尬，“殿下莫怪，通往斩妖司的路只有这一条。”

　　太子随口说道：“无碍。”

　　侧头看向阿枫，她目不斜视，对于眼前一切视若无睹，更像是一个无知无觉的人。

　　他不禁暗想阿枫不会吓傻了吧。

　　他伸手牵住她的，阿枫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色一派肃然。

　　又走了很久，耳边的鬼哭狼嚎渐渐远去，两边的刑房都是空的，里面有一坨坨烧得黑乎乎的疙瘩沾粘在石柱子上，想必这就是斩妖司的刑房，而领路的神将直走向路的尽头，直冲通道的那个石门紧闭的刑房。

　　阿枫的手在太子手中越来越冷，他转头看着阿枫，见她冷着一张脸，神情狠厉，倾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阿枫，若是不舒服，我们可以改日再来。”

　　阿枫猛地怒喝道：“不行。”

　　太子一怔，引路的神将也被唬得愣住，阿枫怒目而视的神色缓了缓，深吸一口气，呕心沥血地对太子说道：“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我等不下去了。”

　　太子心有疑惑，看了她半晌缓声道：“好。”

　　引路的神将在墙壁上启动机关，石门缓缓打开，只见石室内黑乎乎一片，死气沉沉，根本不像有活物在里面。

　　阿枫看着眼前一片漆黑说道：“殿下，我想和他单独说话，你在外面等我可好？”

　　“不行，阿枫，你一个人进去太危险。”

　　阿枫未看他，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厉声说道：“殿下，我一定要单独见他。”

　　“阿枫，你……”

　　神将轻咳一声，缓缓道：“殿下放心，这个名唤音寻的狐妖早已剩下半条命，不可能做出什么伤
　　害阿枫姑娘的事，您大可放心。”

　　“可是……”

　　未等太子说完阿枫走了进去，太子欲追上去，神将走上前，“太子，无碍，我将灯点亮。”

　　说完跟了上去，轻轻吹了一口气，石室长明灯亮了，

　　神将缓缓走出，关了石室的门，因太子不走，只好静立在侧。

　　刑房空空荡荡，除了一盏灯，一个男子枯瘦嶙峋被粗壮的锁链捆绑在石柱上，长发凌乱遮住了半张脸，整张脸低垂着，那样子要不是锁链捆绑着，怕是他整个人倒在地上。

　　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她能一眼认出来。

　　嘴角扬起一抹笑，总算没找错人。她缓缓走过去，站在他面前，低垂的脸正好被她看清楚，眉目紧锁，双眼闭着，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像沉睡也像死去。

　　身穿的衣服早已看不出原来的颜色，脸上和手臂上满是发青的淤痕，由于常年待在这里，肌肤越发苍白加上淤痕，青白相间，触目惊心。

　　他气息微弱，像下一秒就撒手人寰的病人。

　　可这不够，他远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惨。

　　她用手轻轻扶起他低垂的脸，似乎长期保持的动作被强行改变有些不适，他轻吟一声，睫毛微微一颤，似乎有了感觉，缓缓睁开眼睛，才一睁被莫名的光亮晃得睁不开眼，挣扎了一会儿才睁开，看到眼前之人大惊，喃喃道：“玄……”

　　强睁了一会又闭上，挣扎了几次又睁开，看到玄歌的脸上一股悲凉得意的神情，似乎在哪里见过。

　　似乎脑子清醒了些，他整个身子都在挣扎，脸上浮现痛苦的表情，恶狠狠地看着她，“你是谁？
　　玄歌呢？”

　　她开始狂笑起来，笑得喘不过气，指着音寻说道：“原来，原来你还有这样的表情，我还以为你天生凉薄。”

　　听到这个声音，他便猜到了，松了一口气，以她的能耐不能怎样，不过占了一副皮囊。

　　音寻冷笑一声，“原来是你。”

　　她脸上本挂着笑，听到此话，便笑不出来，“是我。”

　　“你比我想象的晚了好久。”

　　她紧紧地瞪着他，说不出话来，良久才说道：“我以为你早将我忘得一干二净了。”

　　“你大概这些年想了一千种一万种杀死我的方法，来吧。你还在等什么？”

　　她怒极，泛红的眼睛流出泪来，上前揪出他的衣襟，厉声道：“就算是死，你也不认错吗？”

　　音寻听罢狂笑不止，笑声回荡在刑房中，像在酒肆听见那些游侠饮酒时的爽朗笑声。

　　笑毕，说道：“认错？要是会认错，以前便不会犯错，这因果报应本就预料之事，要杀要剐，随你，别废话。”

　　她咬着嘴唇怒视他，这个人视人命如草芥，连自己的性命也全然不顾，当真凉薄至极。

　　“既然你这么不在意生死，我偏偏不让你死，生不如死的法子多得是。”

　　说完她转身，打开石门机关，走了出去，太子见石门打开疾步上前，拉住阿枫上下查看了半晌才
　　放心，抬头看阿枫的神色古怪，忙问道：“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难看。”

　　“无事，我们走吧。”

　　太子牵着她不经意转了下头，往石室内看了一眼，只看到石柱上绑着一个满身褴褛的人，样貌还
　　未看清楚，石门彻底关闭了。

　　太子又找了王玉卿，问他音寻到底所犯何事，王玉卿犹疑地说道：“若这人死了，此刻问起我定然想不起来，偏偏这人死不了，他所犯之事太重，在人间祸国殃民，致百姓生灵涂炭。死伤不计其数。”

　　太子听后转头看了阿枫一眼，不知阿枫如何会认识这样的人，只见她神情肃然，似在云里雾里。

　　太子又说道：“既然受那真火一千五百年，这惩罚算是生不如死了，接下来要如何处置呢？”

　　王玉卿面色有些为难，摸不准太子想为他求情还是要继续上刑，天尊在对众妖的刑法上容不得半分徇私，本来斩妖司一直归洪荒之主管辖，既然接到手中，必然要依照法令。

　　“这个……天尊倒是还未下旨意。”

　　太子比王玉卿更懂天尊，此话一出，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不如放了吧。”

　　太子言语嬉笑，若不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看着王玉卿，倒是很像开玩笑。

　　“不行！！！！”

　　太子和王玉卿一同看向阿枫，本以为她站在一侧，并未听他们说什么。

　　太子上前陪笑道：“阿枫，若是他以前惹了你，等放出来我定然好好教训他，那时候一切听你的。”

　　阿枫敛起愤怒，转过身来，试图让自己平静一些，缓缓说道：“那样自然很好，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玉卿，这种居高临下上位者的视角，让王玉卿微微惊诧，传言这个姑娘是位普通的凡间女子，可这位姑娘气势逼人，很像凡间帝王家出身。幸好他见惯了天尊的冷肃威严，旁人那些高冷也就算不得什么了。

　　王玉卿自然没有权利处置音寻，干笑一声说道：“姑娘说的对，这件事，还需再议。”

　　这时候太子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这音寻受了一千五百年的刑罚，阿枫是个凡人，怎么可能在一千五百年之前认识音寻，而且还有过节，当着王玉卿他虽好奇的要死，还是没能问出来。

　　太子浅笑，对着王玉卿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先告辞。”牵着阿枫走出斩妖司。

　　回天宫的路上，太子忍不住问了出来，阿枫浅浅一笑，“自得你仙血醒来后，前世的记忆也被唤醒了，音寻他是我前世的情人，而他那时有负于我，我心有不甘罢了。”

　　太子脸色一沉，心道：“若不是姬瑶上仙有所嘱托，此妖定不能留。”

　　阿枫站在云端，俯视下方苍茫大地，背对着太子，“如此，殿下还要放了他吗？”

　　“阿枫想要如何处置？”

　　阿枫转过身来，微微一笑，不似在斩妖司那般神色凛然，细声说道：“我又能如何？他性子执拗，不过是想让他认个错罢了。”

　　太子轻笑，拉她入怀，“我就知道，你心肠软，不会与他真正计较。”

　　阿枫靠在他怀里，笑得异常悲切，笑得满眼热泪。

　　两人回到天宫不提。

　　玄歌和姬瑶上仙一路驾鹤急行，姬瑶绞尽脑汁拖着玄歌，可他们的脚程并未慢下来，行了一天一夜终于到了。

　　白雪皑皑的雪域非常辽阔，雪山冰川绵延不绝，夫央用神识传音召唤姬瑶，姬瑶随着声音带着玄歌疾行而去，冷冽的空气扑面而来，玄歌因为兴奋，满面红光，丝毫不惧寒意。

　　随着夫央的声音，姬瑶带着玄歌来到一个低矮的冰洞中，洞中非常整洁，简简单单地一张床，一张棋盘，一座石凳，洞中一处还长着一颗水晶兰，玄歌抱住姬瑶，呼喊道：“这定是我舅舅，一定是他。”
　　姬瑶说道：“那是自然，昆仑镜不会出错的。”
　　嘴上这般说，暗暗心惊，这么短的时间，他是如何准备的？
　　洞中空无一人，两人无心在洞中等待，站在狭小的洞口四处张望，希望第一时间看见音寻回来。
　　这是外面飘起鹅毛大雪，山风呼啸，若不是有些修为当真受不住这样的寒冷。
　　玄歌看着远处，一身青衫随风而来，像是无数个梦境一样，舅舅活生生地出现了。
　　当他落在洞口，玄歌喜极而泣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哭起来。
　　夫央身子僵了一瞬，抬眼看向姬瑶，明显在求救。
　　姬瑶自小就认识他，他一向不喜人触碰，姬瑶听着玄歌阔别已久的思念如滔滔江水从眼中喷涌出来，实在没法上前将她拉开。
　　一脸抱歉，用神识说道：“你要挺住，很快得，此后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尽可讨回来。”
　　夫央无奈地摇摇头，轻拍着玄歌。
　　玄歌一阵啜泣之后，努力抬头想讲话，用衣袖抹了两把眼泪，沙哑的声音说道：“舅舅，你怎可孤身来到这里，你可知我多想你。”
　　“只因这里清净，我知你一切安好自然放心。”
　　玄歌满脸泪水，抱住夫央，脸埋在他胸前蹭了蹭，夫央抬眼看姬瑶，姬瑶深吸一口气，眼睛飘忽不定，不敢看夫央。
　　须臾，玄歌说道：“那至少你来看看我，我也能放心，我束哥哥呢？去了哪里？”
　　夫央颤声道：“大概……到人间去了吧。”
　　“我们何时能去一趟人间找他？”
　　夫央浅笑，“玄歌，你抱得太紧，舅舅快喘不过气了。”
　　话毕，玄歌抱得更紧了些，头埋在他胸口，娇嗔道：“我怕是梦，我怕我一撒手你就跑了，这种梦我做多了。”
　　姬瑶眼睛朝天，避开夫央的眼神，最后直接转过身不看那二人。
　　过了好一会儿，夫央轻声说：“玄歌？这么多年都未曾看看你，你……先放开舅舅，让我好看看你，看你是否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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