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史上最大抄袭巨作

作者:朽木不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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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3 章


      唐家堡外,一处乱草堆中。

      虬髯汉子将热熟的饭菜扣进一只砂锅里,嘴里咿呀着坊间多传的《梅子情》,再往底下火炉中续上几块粗柴。
      待炉火中的汤饭烧的直往外沸水,他才不紧不慢地揭开锅盖瞧一瞧,随即赤手将砂锅自滚烫炉顶端下。面不改色的浇上一瓢泉水,连绵不绝的白烟“嗤嗤”的争相叫嚣,仿佛烧的如同另一层滚烫的皮肤。

      浪人模样的汉子哼呀着小曲儿,哼到一半蓦地将手一顿。只见破了孔的棉鞋边,溜过只龙眼大小的黑虫。

      不由叹上一口气,这东西在南方可谓是人人喊打。过了淮河,便大不一样,连身量都小了一圈。许多北方人爱称之为螂子,在这边都土叫偷油婆。

      收回视线,拿起砂锅就着上一顿的剩腌菜,这浪汉大口大口地往自己嘴里扒饭。
      汤和饭都是现热现做,因这是砂锅,常人要吃,也得等锅半温着才能动筷,否则便是铁齿铜牙也得烫掉一层嘴皮。
      这汉子却毫不在意的,执着一双竹筷,吃得飞快,也不管他这锅里的饭菜是好是孬,不一会这口小锅便见了底。吃完还装模作样的打个小饱嗝,摸摸自己仍平缓的腹肚,有些难过的叹气,委屈道:“女儿好久没来看我了......”

      语毕,看着锅里剩下的小半碗剩饭,还是埋下头,吃得飞快。

      片刻间这只砂锅就空得像被洗过一般,干净的有些令人惊愕。汉子将嘴里腌菜嚼得“咔哧咔哧”响,就着昨日的泉水,索性连同前日的窝头也扒拉出来,再来一顿加餐。

      这才心满意足的打个长嗝。

      吃饱了饭,也就难得再移动上一步,汉子拖着步伐走到离那口砂锅不过几步远的草垛上,野狗似的往里一滚,也不管里头藏了多少偷油娘,只管舒舒服服的打个长声,安稳的睡起午觉。
      静谧的午睡中,那汉子不知藏着多少污垢的耳朵却动了一动,仍像某种动物的肢体动作,以为是山下的农家妇又有什么体力活来找,却见他骤然一个起身,从稻草里坐起来,双耳还像方才那样不住地微动。

      若是仔细辨认,不难听出这一片安静的草洞里,有一阵清扬悦耳的笛声飘过。如吹过耳边的东风,带着些微轻柔的呢喃。

      这笛子声仿佛自己便是风声,风能吹过的地方皆萦绕着这样的笛声。
      汉子的表情便也有些温柔,就这样坐了良久。到后来笛声渐渐隐退下去,即使竖直双耳,极力去听也听不到春风吹来的笛音,只有春日寥寥的鸟叫,他才又缓缓仰倒在草垛上。

      表情一时变得难辨。

      躺在干草做成的床垛上,他原本又要像往常那样睡去,却变换着姿势,翻来覆去地做着不眠鸟。原本浓浓缠上的睡意,蓦然消散在这股笛音里,仿佛它带走的并不只是缠人的眠意,连同汉子的魂魄也一同带走了。
      而他却无可奈何,只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做睁眼的瞎子,忽视自己空有躯壳的身子。

      可叹他虽是思绪健在,身体仍出卖了他。

      嘴里兀自嘀咕着:“怎的心情又不好......”

      唐家堡,小阁楼
      从密林一路疾行回堡中,远远便看见有个依稀的人影依着窗口,我只得憋着一口气,冲上小阁楼。

      “娘!”我大喊。

      屋内一片平静,唐逢仍靠在原处,拿笛的右手撑着脸颊,懒懒地投过来一眼。
      “怎么回来了?”

      我低头,“回来吃饭......”

      唐逢不由深深地叹上一口气。

      眼看着她指尖飞速盘动的竹笛,我也暗叹上一声,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娘,你今日不用出去的吗?”

      唐逢手中深翠色的笛子转过道喑哑暗光,被她悠然地握在手中,仍旧是懒懒的道:“一群小兔崽子不让人省心,去了也是白去,不如回来看看。”

      心中松了口气,看来娘不是逮到我小辫子,晓得我偷过她的镖。
      有了底气,问话也就容易多了。
      给唐逢沏好茶,又拿过软垫来给她靠上。我非常自觉地挪远地方,拉过她的长刀,拖到一边默默地擦拭。

      唐逢撑着头静倚在窗前,微微合着眼,像是将我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沉思着什么,又像是放空了脑袋,什么都不想,瞌睡的模样。
      眉间眼底俱是看不出的神情。

      我只好抱紧刀鞘,默不作声地缩远。

      娘亲在很久以前就不跟我说什么张三李四的家常,要说也多是哪家的孩子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不要跟他们玩在一起之类的。在唐门,除了研习剑法,娘也不怎么得空与我同在一处。平日里难得见她吹次笛子,一年有余竟又听到一次,心底禁不住有些奇怪。

      唐逢却不做多想,约摸着是沉思够了,在我忐忑的目光中悠然走到墙根一处箱子旁,启开副难看的手套,抬手撑开那看似沉重的黑箱,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后,她从中取出个寻常人家用来装灯油的陶罐。
      罐口大约有我拳头那么大,长度却只有油灯的半数之长,唯独罐子的肚中是鼓鼓的,甚是可爱,像个胖呵呵的不倒翁。

      亦或者......是一个小瓮。

      唐逢拿出它却并不急着打开,先是像审视一般,将陶罐举到眼前仔细瞧着,而后才慢悠悠的拿下来,合上箱子,放到身后的案台上。

      我自是伸长了眼去看。

      那小罐并无甚不同,也不像寻常的酒栈贴过红标。整只罐子都是泥陶烧铸,按理来说应该都是土瓦般的棕褐色或棕黄色。
      这只却是黑色的。

      没有光泽也没有刻画,整只陶罐的颜色都是不会反光的沉黑,黑压压的,不知何故要染成此等样色。

      唐逢走回窗前,突然招手让我过去。

      待走到她面前,听到她奇怪的让我摊开手。

      我老实的张开双手让她看。

      早些时候练了会刀,用木头雕成适当的长度,在与唐仟的比划中没少挨他的刀背。
      没错,是他的,他使的是木刀,便于与同门切磋练习的道具,耍起来威风凛凛熟练迅捷,还不伤手。
      而我,则是随地捡一根竹棍,随便的不能再随便的家伙什,与他这位唐门排第一千位的高手练习,是以还有些许模糊红痕......

      怎么想都是不公平,最起码山下张大爷家鸡圈的鸡都不会这样哚我......

      再加上竹林中跟那小屁孩一闹,手上有许多让蜈蚣夹出的黑紫小眼儿,都一兜窝在手心里,看着确实有些瘆得慌。

      “跟谁家孩子在外面闹呢?弄成这样?”唐逢扫了一眼,问。

      我喏喏的应声:“是个不大认识的人......”

      “手上的口子是怎么回事?”

      “刚外面抓了条蜈蚣玩,没捏住,给它咬了几口......”

      我以为娘会像寻常我出去野上半天然后疯玩回来那样,将我先说教上一顿再摆脸色给我看。却没想到她的脸上闪过丝莫名,语气也极轻的呢喃一句:“......倒是有些难得......”

      我没有听清,只能一脸迷茫的看着她。

      唐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反倒有了一些难以言喻的坚定。抬手将我招至眼前,抚摸着我的头顶,眼神望下来,第一次显得格外温柔。

      我突然有种预感,好像接下来她要讲的,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果然娘亲的面庞一软,道出的却是我不喜欢提起的东西......

      她像是往常那样沉思的模样,缓缓叙述道:“你如今大约也懂些事理,抑或有人在你面前嚼过舌根,便是同你道来,我们母女......原本并非是唐老太太亲生,而是外来的抱养孤女......”

      爹爹曾带我走过闹饥荒的空城,那里的世道不太平,许多人都活不下去,宁愿出去另谋生路。
      所以我知晓外来的养子女是多么不易。

      娘的面色却不像是有什么不平,仍是温柔似水的语气,头一次宽慰我:“堡中至今仍有许多不平之声......当年你老太太将我抱回,我还是个无足挂齿的襁褓婴儿,是她执意要将我收作门下弟子,养育我一十六载,给了我声名和地位......也是她,在三十年前一力压下唐门所有声音,将你娘——也就是我,捧到如今的高位......”
      迎着我不解的眼神,娘亲微低下头碰碰我的额头,柔声说道:“孩儿啊,你要记住,无论你今后身在何处,唐门才是你永远的家,你的归宿......就算你爹和一众武林都对唐家颇有微词,就算外界都对唐门有万般的不看好,你也要给我记住,”她的眼里有光,像是夜空下璀璨的星子,有她殷切的期盼。“上有唐家老太太,下有堡中亲族弟子,一路艰辛险阻,但凡是有万般的苦衷,只要说出来,娘亲不会不管你,唐门也不会不顾你......因为你生在这里,与为娘一样,生死都是唐家的人,不变更改。”

      我愣住,内心直觉着这是极重要的事,即使这是娘的期望,我也不想让她失望,便在她的眼下点点头。

      娘亲欣慰的叹一口气,抬起头,眼神却像是要飘向远方,一时变得飘忽。

      过了良久,她的手抚上案几那个几近纯黑的小瓮,无意识的叹道:“没想到,一晃眼已经有这些年头了......”
      许些年的未经风霜,让娘的手变得白皙起来,我在小的时候就经常听她念叨一句话——宝刀犹在,人不如初。如今我渐渐长大,娘亲反倒不怎么说了。

      现下,白素手衬着黑瓦罐,就如同太极两端的黑白,泾渭分明。

      “接下来我要讲的,无关唐门,无关武林,更无关你爹......乃是我们真正祖上延留下来的血脉之说。”唐逢缓缓道。
      她伸手再度抚摸着我的额头,轻笑道:“你或许奇怪,你生在丐帮,辗转唐门,怎么还会有宗族祖上这么一说。”见我点头,她又道:“你爹在你小时常给你讲些歪门邪道的故事哄你入睡,如今我也给你讲上一个,你且听一听如何?”

      我自然是点头。

      娘亲拍拍竹榻,示意我也上来。随即开始讲述,那个埋没在悠远尘土下的不尽往事。

      “在很久以前,早于三皇五帝,要追溯到女娃造人的时候,天地蕴出万物,各个部族间开始漫长的寻生之道......也在那个时候,有了一个叫蚩尤的统领,带领着一群魔怪般的兄弟,与天地抗争......”
      “后来,蚩尤失败了,但他的部族有些微的分支却存活下来,迫于黄帝及其后裔的追杀,他们改变了姓氏,四散于中原各地,一些人失散在淋漓的战火中,而另一些,则找到一处世外桃源,就此隐居起来。”

      “像是爹爹讲的炎黄战蚩尤?”我插嘴道。

      娘亲闭上眼长叹一口气,“你爹都给你讲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故事啊,上次晚睡我还听他给你说丑女怨......夜半三更的不睡觉还要穿一身白,你爹当我好唬的么,也不怕教坏了你!”

      怪不得没听完结局爹就被娘轰走了,又是一个没有听完的故事。

      我悻悻地低下头。娘亲看我一眼,直接一巴掌打我后脑勺,“以后别跟那臭乞丐学那些没有用的,听到没有!”
      我连忙:“听到了听到了!”

      娘亲清清嗓子,接着道:“那地方,就是如今江湖里统称的,西南五仙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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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挺忙的,可能一周才能上来更下。另外我总觉得写的不好,还有地方需要改进,却总找不到地方让我提升,但是相信我,我在努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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