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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一进包厢,梁弦先道歉,解释迟到原因,“下周一学校组织红领巾义卖活动,放学后留下几个小组长开了个小会。”
“客气啥,快过来坐,我们也是刚到。”体委客套招呼,“干班主任了?”
“没有。帮个小忙而已,这班班主任今天有事。”梁弦一边说着,一边往成笛帮她预留的位子走。
坐下后,梁弦朝在座众人颔首示意,毫不意外看到了他。
如今再见,这个曾无数次出现在她噩梦里的男孩已蜕变成男人,他比从前看起来结实了,换了发型,一样的眉眼不同于她记忆中的气质。
看得出来如今的他过得很好,跟当初他和她畅想的那样好。
梁弦注意到,自她进门,他的视线一直黏着在她身上。
当四目相对,他眼神闪烁,梁弦则扬起唇角,给了他一个礼貌温和的笑。
曾以为今生不会再见,曾以为再见很难,曾为再见做了许多准备,没想到再见竟是这样风轻云淡一笑。
面对梁弦的微笑问候,童申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他勉强扯动嘴角,回以微笑。
自从高中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曾一起走过最艰难的岁清的战友,在未有交集的多年后再见,彼此间聊的最多的还是那段曾苦不堪言,回头想想又最怀念的时光。
推杯换盏间,他们聊起曾经的同学,聊起那对谁也没想到,如今却已结为夫妻的同学。有人借此话题,笑着调侃梁弦:“梁同学,许川到现在还惦记着你呢,要不是他人在深圳,实在调不开时间过来,否则今晚必来向你表白,他......”
“几年不见刮目相看啊,李原,没想到现在饭和酒加起来都堵不上你的嘴了?”成笛打断李原的话,“谁不知道许川整个一海王,你撮合他和我们弦儿,你什么意思?”
李原:“......”
李原不过开个玩笑,没想到成笛这么冲,他刚想回怼,童申举着酒杯站了起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咱们有几年没见了?有的人变了有的人还真一点没变,来,成笛,咱俩喝一杯,你还跟高中那会儿一样,爽直敢说真话。”
李原:“......”
窗外起了大风,风吹枝叶沙拉作响,不一会儿风势渐大,并伴随着雨打树叶的声音一起传入包厢。
“呀!下雨了。” 气氛过于尴尬,有情商高者打圆场,转话题,“天气预报可真不准,没说今儿有雨啊。”
“哎呀,是啊,大家都带伞了吗?”
梁弦没带伞,她倾身靠向成笛,问:“开车来的?”
“没,今儿不是要喝酒嘛,打车来的。”
“带伞了?”
“没。”
“......”
做成笛一旁的体委听到两人对话,凑上来说:“我车上有伞,刚叫了代驾,待会送你俩回去。”
成笛巴不得,立即拍手应好。
梁弦不想打扰成笛好事,笑着推辞:“不用,我家离这儿近,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离的近才更要顺路送你。”成笛一边说着,一边靠近梁弦耳朵,“好意心领了,但咱也不是见色忘友的人,别客气了,待会让他送我们。”
梁弦故意逗她,一脸不敢置信:“确定?”
成笛没好气地嗔了她一眼,“爱坐不坐。”
...
九点一刻饭局结束,雨势较之前更加迅疾,体委和代驾去停车场开车,梁弦和成笛站饭店前檐下等他们。
“怎么样?”成笛撞梁弦肩,八卦味十足地问:“什么感觉?”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什么感觉,还想趁机而入?”
体委是成笛的白月光,从高二起就开始惦记,奈何佳草有主,这次同学聚会成笛之所以异常积极,全因为听说体委现在单身。
“就......”成笛思量着说,“听过那句话吧,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以就还是想得到。”
“懂。”
“你呢?旧情人再见什么感觉?”
梁弦抬头仰望黑沉沉的天,只见一道闪电穿过雨幕,划破苍穹。她想了想,说:“没什么感觉,还不如第一次见他时有感觉。”
“是吧?”成笛伸手去接雨滴,“我就知道,再痛的伤,也有痊愈的一天。”
成笛是个大喇喇的性格,此刻突然凝重,且还有些悲春伤清的意味,梁弦猜她应该是遇到什么事了。
梁弦歪头打量她,试探地问:“怎么了?是体委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成笛收回手,用力甩了甩,“你挨着坐一起,没看见我俩没单独说过话么。诶,车来了,走了。”
黑色越野车缓缓停下,坐副驾驶的体委朝她们招手,同一时间后车门缓缓打开,童申从里面走出。
他撑着伞,迈过水洼,大步来到梁弦身边。
“来,快上车。”他把伞倾向两位女生,自己整个身子暴露于迅风急雨之下。
相较于梁弦,成笛显得更惊讶,她先是一脸无语地冲童申说了声,“你?”然而将视线投向体委。
“不好意思,我知道你们不想和我坐一辆车,你们先走。”童申往成笛手里递伞,“一会我自己打车。”
如今的坦然自若,才是对当年狼狈的自己的最好交代。
“没有,你想多了。”梁弦平淡得体地说,“雨天不好打车,一起走吧。”
言罢,拉起成笛的手冲进雨幕,先一步打开车门钻了进去。
雨刷器摇摆不停,视线依旧不好,代驾师傅抱怨这鬼天气,车内其他四人无一人应和。眼看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沉闷,体委往后视镜瞄了一眼,然后接上话茬,“是啊,这破天气,怎么说变就变。”
梁弦家离省体最近,她第一个下车,车停之前,体委要下车送她进单元门,她微笑婉拒:“就50米的路,我跑几步就进去了。”
“50米也得一步一步走过去,”体委客套,“我还是送送你吧。”
“不用不用。”
两人客套中,车停下,不等体委反应,梁弦打开车门冲了出去。
体委刚想要伞去追梁弦,就见另一侧后车门被打开,童申撑伞下车。
头顶突然放晴,梁弦顺着伞柄调转视线看向撑伞人。
“我又多事了是吗?”童申先梁弦一步开口,语气里满是歉意。
梁弦突然觉得他有些好笑,没再客气地直接说:“既然觉得多事,为什么还要做?”
“不想你淋雨。”他说。
不想她淋雨,却舍得玩人间蒸发伤害她,梁弦不懂他这是什么逻辑,有一瞬间很想质问他,但也只是一瞬间。
感情的事最难用道理解释的清楚,过去就过去了,再去纠缠除了徒增烦恼,再无他用。
“谢谢。”梁弦再次穿上客气的外衣。
“梁弦!”梁弦话音未落,听到谢清辞的声音自东边传来,她循声转头。
...
大雨铺天盖地,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有俩人共撑一伞,不着急往家赶,反而立于倾盆雨中交谈。
谢清辞从单元楼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
由于夜晚加雨天,谢清辞只认出梁弦,直到渐渐走近俩人,他才认出撑伞的男人是童申。
“小辞?”童申也认出了谢清辞,他礼貌问候,“几年不见,又长高了,上大学了吧。”
“你是?”谢清辞一副完全不认识对方的样子。
不记得了?梁弦惊讶于谢清辞的记忆力。
“我高中同学。”梁弦极为敷衍的简介,然后快速从童申伞下跳到谢清辞伞下,并再次向童申道谢,“谢谢你送我过来。”
谢清辞神色不明地看了童申一眼,偏头冲梁弦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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