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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云晚樱庆幸地认为,她要是再晚来一步,她总裁大人的贞操就不保了。
不知道此时被魔化了的“冯伯”扑倒在地的楚晏是不是也这么想。
他用胳膊肘卡着“冯伯”暴躁不安的下巴颏,看到云晚樱的一瞬间,心都要凉了——拜托,这个时候跑进来,是来找死的吗?
楚晏把刚从口袋掏出来的符咒又默默塞了回去。
你看,总得给她个捞自己一把的机会吧?
他咳嗽两声,哑着嗓子道:“云小姐,你,你可终于来了……”
云晚樱抄起脚下的一只凳子腿,就朝“冯伯”后脖颈上呼下去,那位置,那力道,那声响,换成正常人,早一命呜呼了。
它稳稳当当地吃了这一击,动作停滞了一下,蓦然抬起头。
这东西颜面青紫,双眼血红,眼球几乎要爆出眼眶,数道血痕从下眼睑处流出,直淌过脸颊,没入白衬衫的衣领里。
是个吊死鬼无疑了。
云晚樱从前猎鬼,猎的都是不知名的野鬼,基本上见的第一面就是在猎场上,所以它就是长得再恐怖她也当看不见。
而这一次,两个小时前“冯伯”还是个活生生的人,把她从幽暗的地下室带到楚晏的书房里,虽然各自印象都不太好吧,但好歹算是个认识人。
所以,她打下去的第二棒子力道明显不如第一下凶狠了。
“冯伯”吃痛,喉咙里发出“喝喝喝”的怪声,它忽然张大嘴,一根长达两米的红舌头如鞭子一样扫了出去。
云晚樱第一眼看出它的吊死鬼身份时,就料到会有这一招,早已提前闪避开,绕到它身后。
“着!”她上前一步,凳子腿噼噼啪啪地打下去,绕是它皮再厚,也不得不做出让步。
它终于放开楚晏,四肢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伏地爬行,边甩出长舌攻击云晚樱,边速速退到画室一角,虎视眈眈。
“冯伯”依旧穿着一身优雅的西装燕尾服,头发花白,原本硬朗的五官因愤怒而扭曲,这位□□一样趴在地上的老绅士不再风度翩翩,令人惋惜。
云晚樱心想,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人不人鬼不鬼的,说是怪物倒更贴切。
楚晏也终于爬起来,脸上有数处擦痕,身上衣服血糊糊的,走路一瘸一拐,看样子伤得不轻。
“你躲我后面,”不知道是连心符的作用还是她真的难受,云晚樱感觉心疼得直抽抽,决定先不计较他惹自己生气的事情了,手握一打符纸,一马当先冲在前面,“老头儿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就十分钟前。”楚晏气喘吁吁地挨到她身后,轻声道,“小心,它移动速度很快,而且攻击的角度还特别刁钻。”
“嗯,我知道了。”云晚樱取出刚才顺手拿的一把枪,推动弹匣上好子弹,还保持着与楚晏说话的姿势,不做任何瞄准就对着冯伯躲藏的地方放了一枪。
符文子弹正中它肩头。
这一招连楚晏都忍不住想叫声好,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在对方以为他们还在卿卿我我的时候,杀个措手不及,确实是妙。
“冯伯”惊了一跳,被打得差点像王八一样仰翻在地。
之前中过的数颗符文子弹在它体内燃烧发热,虽没有致命的危险,却依然令它躁动不堪。
“老□□,有种就来咬我啊!”云晚樱这才将一头大波浪卷撩到背后,抹了一把脸上的烟灰,露出那张漂亮容颜的原貌。
哎……要是有根橡皮筋能把头发绑起来就好了,她暗戳戳地想。
“冯伯”定定地看了她几秒,倒像是害怕了一样,突然反身向后面爬去。
“靠,老□□你别跑!”她刚喊完,就吃惊地发现这家伙根本不是要跑,而是退到墙边,直接手脚并用地攀上墙壁,像只硕大的壁虎,转眼间就挂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
“……”云晚樱终于理解了,楚晏说它攻击角度刁钻是什么意思了。
合着就是所有你能想象到的地方,都可能成为它舔你的方向!
“冯伯”虽然是倒挂在天花板上,却好像一点都不受重力影响,移动速度比在平地上还要快,十几米的距离两秒不到就跑完了,长舌上挂满了黏腻的绿色液体,向他们头顶袭来。
“快跑!”云晚樱矮身避开它,拉起楚晏的手就跑,绿色的粘液从天花板上滴下来,落到地板上,木头材质很快就被腐蚀得碳化发黑。
“……”她看着不幸遭殃的地板,神色凝重,叮嘱道,“小心,别被它舌头上的粘液沾到。”
“明白。”楚晏手里握着枪,谨慎地思考它接下来可能会爬过的路线,算计着如何才能把它顺利引入陷阱。
“冯伯”再次以诡异的动作爬过来,头以九十度垂直的角度倒吊着,晃动的舌头卷起一阵腥风,劈头盖脸压下来。
云晚樱就地捡起一根木头,一甩手主动送进它嘴里。
它的长舌在木头上卷了三四圈,把这可怜的东西箍得紧紧的,粘液释放出来,原本淡黄色的木头便成了一根焦黑的朽物。
就在它沉迷于作践到嘴的一切东西时,云晚樱对着它双手双脚与天花板相接的位置连发四枪,有两枪命中,剩下两枪因为惊动了它,只在天花板上留下两个微小的孔洞。
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她身后也发出两声枪响,符文子弹像自带定位雷达系统一样,追着“冯伯”逃窜的脚步,打伤了它的另外一手一脚。
它失了固定点,狼狈地仰面摔到地上。
云晚樱顾不上去深究楚晏三脚猫的枪法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精准,她掏出三张符纸,打算上前做最后的一击。
然而掉在地上的怪物脑袋一歪,灵活地翻了个身,几乎没有任何冷却时间,就已经扑到她面前。
云晚樱惊呼一声,没想到它竟这么顽强,可是举起双臂挡驾的时候才发现,刚才操控重机枪的后遗症来了。
她像个半身不遂的病人一样,两只胳膊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被对方非常轻松地就扑倒在地。
那黏糊糊的舌头舔过她的长发,烧糊了一大片,她没时间心疼头发,因为……她的脸马上也要完蛋了……
危急间,云晚樱的脑海里就飘过一个念头,完了,要是毁容了,她绝对不活了!!!
生死之间,她感到一股大力掠过,身上的重压立马消失。
楚晏和他的老管家双双滚到一边,在一堆零散的画架画框中间纠缠不休。
他用双臂护住头,右膝狠狠一顶,顶到了“冯伯”的命/根子。
“冯伯”浑身颤抖一下,四肢有些卸力。
云晚樱看在眼里,才知道原来男人和男鬼之间的战斗也会用到防狼绝技。
她不敢直接用枪打,因为他两个现在扭打在一起,一会儿这个在上面一会儿那个在上面,好像两只暴怒的野兽,根本分不清哪个是哪个,她贸然开枪,很可能会误伤。
她卯足力气爬起来,两手没什么知觉地拿着符咒冲上去。
只见他两个翻滚几圈,突然停住不动了。
楚晏此时正跨在“冯伯”身上,一手掐着它的脖子,将它的头按在地上摩擦。
而它身下,是一幅倒扣着的白色画框,看不到画布背面有什么。
那画框上好像有什么无名的魔力,死死地将它禁锢在原地,同时地上红光大涨,将它整个笼罩在其中。
楚晏觉得不对,立马起身跳开,才没被那红光一起兜住。
而“冯伯”就像一只被活着扔进沸水里的猴子,发出难以忍受的痛苦尖叫声,左冲右突,却怎么都冲不破那道红光围成的屏障。
好,就是现在。
云晚樱没去想它到底被什么东西扣住,将手上的符纸抵在枪口上,借用子弹的去势,接连三枪,将三张符纸分别钉在了它眉间、心口和下腹的部位。
然后她默念咒语,催动符文,那红色的符纸上蓦地生出三根藤条,切开它的皮肉,毫不留情地向里面钻去。
道教有三尸之说,三尸化鬼,先斩为快。
“冯伯”三尸被刺破,疼得暴怒起来,吐出舌头疯狂地席卷着身下那只白色画框,倒刺和粘液在上面留下一道道漆黑的伤痕,红色光壁渐渐变得浅淡,最后与残破成一条一条的画布一起消失在空气中。
它是摆脱了画框的束缚,但斩三尸的符咒藤条已经从它后脑、后心和尾椎同时穿出,它青紫色的脸上布满了不甘和狠毒,长舌徒劳无力地甩出,想要拉一个垫背一起死,然而这个愿望最终还是没能实现。
直到怪物停止了挣扎,画室里恢复了死一样的寂静时,云晚樱才终于感到一阵寒冷,浑身战栗,她颤抖着问:“死了?”
楚晏点点头:“死了。”
她突然有些情绪崩溃,冲进老公怀里,干嚎:“楚晏你个混蛋,招惹的都是些什么鬼啊!!!”
楚晏被她抱得有点蒙,愣了一秒才反应过来,这丫头这是遇上千年等一回的恶鬼,吓坏了。
想到这,他心里一软,用被恶鬼粘液烧伤的手抚上她的头发,柔声安慰:“没事了没事了,怪物已经死了,你刚才做得很好。”
可是他越安慰越麻烦,云晚樱本来只是干嚎,现在已经抽抽搭搭地掉起泪了,她一边打他胸口,一边含糊不清地骂:“楚晏你疯啦!那么危险也敢往上冲,你就不怕死吗?!我说好要罩着你的,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这样溢于言表的关心,任谁见了都不能无动于衷。她这样子简直是最要命的勾引,楚晏被她骂得心神荡漾,一时情动,正想勾起她下巴亲上去时,听到她哭:“你死了,我的Gucci、Prada、LV、Armani……怎么办啊!!!”
“……”楚晏头顶似有一群乌鸦“呱呱”飞过。
他手够到一半,僵立在地,满脸黑线地轻弹一下她脑门,认真道:“云小姐,我们两个还没离婚呢,我死了,楚家有一半的财产都是你的。”
云晚樱一听这个,如梦方醒,抬手擦擦眼泪,自语道:“对哦,我怎么就忘了呢,谢谢你提醒。”
楚晏看着她这毫不掩饰的虚荣劲儿,再想起她之前逼着自己“霸道”的一茬,气得都要笑了。
他将她从怀里拎出来,揉揉她发顶,问:“怎么,难道你就只是喜欢我的钱么?”
“谁说的,当然不是。”云晚樱一口否决,就在他眼里刚要燃起一丝新的希望时,再出奇招给他打入谷底:“除了钱,我还喜欢你的脸啊!”
拥有希望时候的失望,叫绝望。
这一刻,楚晏有点想要远离世俗红尘,出家算了。
他很愁,为什么就偏偏是这个女人,这以后,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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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清明节都不出玩努力双更的可怜作者,求收藏求收藏,敲黑板划重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