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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再次凝固(修改)
温姚站在那里,开始盘算自己是该大声求救还是该翻窗逃跑。
前者不太可靠,后者也不太真实。
静了一会儿,袁庭突然问:“吓着你了?”
温姚没说话。
袁庭扔下一句:“早些歇息吧。”便开门出去了。
温姚站在那里,直到丫鬟们进来将桌子收拾了,又给她备好了洗澡水,打算伺候她沐浴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果真是,脾气古怪。
熄了蜡烛躺在床上的时候,温姚放松下来,叹了口气。
她早就想到了这种情况,这也是她想要的。
她知道依着父亲的关系,袁庭不会休了自己,也不会亏待自己,所以不必与他有什么夫妻之实。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只是把那些话说清,袁庭却生这么大的气。
这难道不是件两全其美的事吗?
……
温姚自从重生过来以后就一直睡不好,这天也是,很早就醒了。
冬天天明得迟,她睁开眼时,四周还很暗。
“来人。”她约莫着时辰该起了,于是便喊了一声,想叫人将蜡烛点上。
外面没有丝毫动静。
“有人吗?”温姚莫名慌了起来。
还是没人应答,她心里揪了一下,猛然起身,什么都不顾就跑了出去。
打开门,冷风迅速灌进来,温姚看着陌生的庭院,缓缓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在冷宫。
这时隔壁房门开了,温姚看到袁庭披着外袍出来时,心才踏踏实实地落回了肚子里。
她差点儿以为,自己重生一场是在做梦。
袁庭朝她快步走过来,天色太暗,温姚看不清他的表情。
走近时温姚才看见袁庭紧皱着眉,随后一双温暖的手覆在她手上。
“怎么了?”袁庭问。
温姚赶紧行礼:“见过王爷。”
袁庭将身上的外袍给她披在身上,往屋里看了一眼:“怎么不掌灯?”
温姚还没说什么,就有丫鬟跑来了:“王爷恕罪,王妃恕罪,奴婢知错!”
袁庭了然,冷声道:“已过辰时还不来伺候,自去领罚。”
说罢推着温姚让她进屋,温姚听话进去,却只站在门口。
“是。”丫鬟颤着声音应着。
袁庭又道:“罚完便离开王府。”
丫鬟哭喊着不停地磕头,袁庭却转身进了屋。
这时又来了几个丫鬟,慌张点了灯,屋里很快亮堂起来。
袁庭冷着脸道:“这样的情况,本王不想再有第二次。”
丫鬟们唯唯诺诺地给温姚请了罪,袁庭才准备离开。温姚取下身上的外袍递给他:“王爷。”
袁庭看了她一眼,接过衣袍出去了。
温姚由着丫鬟们忙前忙后地给她端水梳妆,有个丫鬟捧着一套衣裳过来问:“王妃,今日穿这件?”
温姚抬手摸了摸那件衣服,隔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她:“我能挑吗?”
丫鬟抬头看她,对上温姚满是冷厉的目光。
丫鬟一脸惊慌地跪下:“王妃自然是能的。”其他丫鬟见状也赶紧跪下了。
温姚也不说话,就任由她们跪着。
上辈子受尽冷落,她当然能看得出来方才那个丫鬟是故意怠慢她。
丫鬟就算不守夜,但最起码,卯时便该守在主子门外,确保随叫随到。
八成是见昨晚袁庭没有留宿,知道自己不受宠,便放肆了。
她很感激袁庭刚才护她,但她也知道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等她估摸着时间够了,才道:“行了,起来吧。”
丫鬟们如蒙大释:“多谢娘娘。”
后来温姚在惠王府便没再受过怠慢。
府上的下人甚至都有些怕她,一是因为那天袁庭为她发了火;二是因为,众人都知道了这温家小千金其实并不像传闻那样温柔软弱,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主。
……
很快便到了回门这一天,温姚清晨吃过早饭后便去了大厅,看到那些足够再下一回聘的礼品时,忍不住问管家:“这些都是回门礼?”
李管家笑着点头:“是,全按王爷吩咐准备。”
这时袁庭也过来了:“都备好了?”
管家过去禀报。
温姚忍不住想说一句:“王爷,这……”
“本王知道,这太多了,”袁庭打断她,然后对管家道,“都搬车上。”
温姚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于是回门的时候,温姚又风光了一把,只那些回门礼就够百姓们谈论好几天了。
轿子停下后,袁庭先下去,然后朝温姚抬起手。
温姚扶着他的手下去了,两人俨然一对十分恩爱的新婚夫妻。
温姚不知道袁庭为什么要伪装地这么恩爱,但这样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害处,她自然十分乐意配合。
刚进府,温姚就感觉到了不一样,府上的下人,从管家到丫鬟都对她殷勤了许多。
她这算是,沾了袁庭的光?
凡是有些见识的人都知道,袁庭虽然看着没什么权力,却是对当朝皇帝说话最管用的人,甚至比那个大将军刘玄复还管用。
所以,所有的朝臣,无论哪方哪派,都对袁庭忌惮三分,当然包括一国宰相温固昌。
一家子先是在大厅聊了一会儿,等到午饭准备好后,就都移步偏厅了。
“王爷尝尝,看合不合胃口。”菜上齐后,温固昌说道。
袁庭很有礼数:“岳父大人先请。”
温固昌笑得脸上皱纹都堆在一起了。他拿起筷子后,袁庭这边才动筷,他先给温姚夹了一筷子菜。
温姚见状,也给他夹菜:“多谢王爷。”
袁庭温柔一笑。
嫡母见了哈哈笑了两声,说道:“看见王爷与姚儿这么恩爱,我这做母亲的就放心了。”
温姚眼神冷了下来,没看她,只是专心去给娘亲夹菜。
袁庭也没有接话。
嫡母略有难堪,看了一眼温固昌。
温固昌只好开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项州?”项州是袁庭封地的一部分,十分富饶,而且离京城不远,袁庭便长住在那边。
“就在这几天,”袁庭回答,然后去问温姚,“姚儿可有意见?”
温姚听见这个称呼僵硬了一下,但还是很配合地摇了摇头。
袁庭在她头上摸了一下,然后对温固昌笑了笑。
温姚差点儿被一粒米呛着,喝了好几口水。
等到大家都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嫡母叹了口气,又说话了:“一想到姚儿要去项州,我这心里就分外难受。”她说着从袖子里掏出手绢儿,在眼角抹了抹。
“好日子里,姐姐说这些做什么。”娘亲听了这话红了眼眶,忍不住说了一句。
温姚对嫡母的装模作样只有厌恶,只抬眼看了看她,便继续慢悠悠地喝汤。
嫡母吸着鼻子,从另一边袖子里,缓缓掏出一张纸。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像端着个宝贝似的将那张纸缓缓展开,小心翼翼地递给温姚。
温姚不好当没看见,抬手接下。
袁庭凑过来,两人低头认真看了看,是个药方。
“这个方子啊,是母亲亲自去神医那处给你求的。”嫡母一脸关切地看着温姚说。
那样的神情加上这句话,差点儿让温姚以为自己病入膏肓了。
“姚儿身体不适?”袁庭皱着眉问温姚。
温姚摇头,她猜到这方子是干什么的了。
上辈子她进宫后,嫡母也给送来了这么一个药方。她本就不受宠,就想安安分分过日子,这药方一来,可真是雪上加霜。
可她当时没往那方面想,还愚蠢至极,满心感动将那药方珍藏了起来。
温姚冷着脸,将那药方放在桌子上:“母亲,我身体很好,不需要吃药。”
“先别急!”嫡母隔着袁庭,拿起药方又给温姚塞回手里,“你这孩子,何时这般不听话了?”
温姚知道她话里的意思,以前的自己,肯定会千感动万感谢地乖乖手下。
但她傻过一次便够了。
温姚抬眼看她:“请问母亲,这个药方治的什么病?”
“这个啊……”嫡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看温固昌,又看看袁庭,“在这儿不好说,不如母亲回屋与你细说?”
温姚觉得好笑,倒真是会演。
袁庭突然问:“为何不好说?”
温姚反应很快,趁着补了一句:“母亲千万不要将王爷当外人。”声音里有些委屈。
“怎么会?”嫡母听见这话有些急了。
她清了清嗓子,又顿了好一会儿,才压着声音道:“这个方子,是个送子秘方!”
她话音一落,整个偏厅都陷入了有些诡异的安静。
众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袁庭,生怕他不满,而袁庭正有些疑惑地看着温姚。
温姚没忍住,将手里的药方攥成了团:“我为何需要这种药?”
她上一世就有这个疑惑,为何嫡母会突然给她送来这个药方。
嫡母满脸惊讶:“姚儿不记得了?前段时日你因为贪玩儿掉进湖里,那时年刚过,湖水冰凉得很……”
温姚突然想到了什么。
这时袁庭问道:“怎么会掉进湖里?”
温姚也在想,她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小心,但当时她是在帮温琮摘梅花……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嫡母,恰好看见了她眼中的得意。
“本王在问你。”袁庭看着她。
温姚回过神,皱着眉说道:“……应是滑了一下。”
她这个样子,袁庭只当她受了委屈,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就站起来了:“一个相府千金,身边连个看护侍卫都没有?”
偏厅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温姚被他吓了一跳,同时被他的话提醒了。
她到底也是父亲的女儿,不会连个侍卫都没有。但她现在还记得,自己当时都快沉到底了才被救上来……
“……自然有,”嫡母低声解释,“刚进去就赶紧给救上来了。”
“若是有,还未落水就该救起来,“袁庭盯着嫡母,“又哪里会需要这个药方?”
温姚觉得袁庭身上的气势有些骇人,那边父亲的脸也黑到了极点。但她没想去阻止袁庭,她倒想看看最后嫡母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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