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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科书式娇软少女8
听到林欢欢说出分手二字，傅铭的第一反应并不是愤怒，而是不敢置信。
在他的潜意识里，林欢欢就不像是会说这种话的人。
乖巧，温柔，纯真……除了上次在停机坪的轻微抗议，林欢欢一直是最顺从他的，乖乖地坐在金子打造的鸟笼里，供傅铭宠爱把玩。
现在手心里的小鸟要飞走了，傅铭只觉得荒唐。
他抱着林欢欢的手臂下意识用力，箍着女孩的腰肢越来越紧：“你再说一遍。”
傅铭的神情是很寡淡的，并没有皱眉或是怎样，只是他一旦严肃起来，就莫名得可怕，像是待出膛的子弹，锋锐而有威慑力。
林欢欢能感觉到他呼吸陡然急促，连肌肉都在蓄势待发的绷起，她睫毛抖了抖，有点抗拒傅铭逼迫般的拥抱，不舒服的感觉已经写在脸上了，却并没有挣扎。
“我说了……哥哥可不可以不要生气？”她神色带着歉意和难过。
不可以。
傅铭滚了滚喉结，有针扎般的刺痛抵在颅骨上，让他不得不醒神：“可以，你跟哥哥说实话，是不是喜欢上别人了？”
林欢欢摇头：“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
“我以前不懂谈恋爱这些事，但自从开始交往，我就有对照PTUG量表做自测，还咨询了网上的心理医生……他们都说我患有情感认知障碍。”
“我的喜欢，和正常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我没有爱上别人的能力。”
她艰难地开口，一字一句生硬地从口中蹦出来，越说脸色越苍白，有泪水在柔嫩的皮肤上滑落，叫人看着就忍不住怜惜。
林欢欢伏在傅铭肩头，泪水把傅铭的军校衬衫湿透：“我以前不知道……这种病是治不好的，对不起，辜负了哥哥对我的喜欢……”
傅铭怔住，她是在揭开刚刚结痂的伤疤，把那些痛苦翻开给自己看。
其实林欢欢没有什么错，没有感情想提出分手，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根本没必要对他解释得这么清楚。
有苦涩味道在嘴里蔓延，傅铭用布满薄茧的手掌给她擦去泪水。
明明是自己引诱了女孩儿答应他交往，而现在，她却用自我伤害的方式，宁愿一次次地承受痛苦，也要请求他的原谅。
他第一次感觉到自己有多么罪恶，林欢欢越是哭泣道歉，傅铭越是感觉到强烈的自责。
林欢欢哭的差不多了，一抬头，眼泪汪汪：“哥哥，我们分手吧，这样交往下去，只会耽误你的人生。”
她眼尾上挑，哭过的红晕可怜兮兮的，那样哀戚地望着傅铭。
傅铭只觉得浑身冰冷，每个细胞都在拼命叫嚣着，无论如何都要把林欢欢抓在掌心，这是他心心念念养了半年的女孩儿，是他求而不得的执念。
尽管林欢欢并不爱他。
他安慰地拍着女孩儿的后背，嗓音沙哑：“没关系，哥哥不在乎，只要有欢欢陪在身边就够了。”
他强自扯出一个无所谓的笑，心脏却痛到抽搐，像是被人死死捏紧，绝望得几乎要爆掉。
他连一秒种都没有拥有过林欢欢，却感觉已经失去了她千万次。
她永远不会爱上自己，像是高贵纯洁的天神，冷漠地垂眸俯瞰人世间，清醒又淡然，连一丝爱意都不愿施舍，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是平等的卑微。
因为无论是谁，都无法真正地得到林欢欢。
但傅铭又无法放弃，哪怕只能占有林欢欢的身体，也算是一点慰藉，他一边唾弃这样肮脏的恶念，一边又忍不住沉迷其中。
傅铭拢了拢林欢欢的青丝，狭长的眼眸深深凝视着她：“欢欢，答应哥哥，永远陪在哥哥身边，好吗？”
他的气势一如既往地有压迫感，好像林欢欢不答应他，他就要暴起伤人一样。
只有林欢欢知道，傅铭从骨子里渗出的卑微，幻梦破碎，一切妄想都成了奢求。
但……还没到极限。
林欢欢轻声细语：“我答应哥哥。”
她戳了戳傅铭的衣服，有一块被泪水洇湿的痕迹，红着脸道歉：“对不起哥哥，你的衣服被我弄脏了，明天你还有替换的军服吗？”
“有，别担心。”傅铭伸出尾指，弯曲着悬在半空：“拉勾，答应哥哥了，就不能反悔了。”
林欢欢破涕为笑，依言勾上他的手指，拉勾之后，还愧疚地凑近傅铭，主动在他唇上轻啄了两下。
像是施舍，又像是补偿。
傅铭含笑吻她，带着把女孩儿生吞活剥的那股劲儿，吻得林欢欢满面通红不能呼吸。
神经已经麻木了，即便是一场深吻，傅铭也得不到什么满足感，最后只能狼狈地放开林欢欢。
“欢欢，洗漱了吗？”
“嗯，早就洗漱完啦。”
“那就早点睡觉吧，明天早晨送哥哥上飞机好不好？”傅铭说。
“好。”
林欢欢笑着钻进他的被窝里，乖乖闭上眼睛，以前她经常在傅铭的卧室留宿，很容易就睡着了，嘴角弯起，似乎做了个甜甜的好梦。
傅铭坐在床边，俯视着女孩儿美好精致的面容，目光贪婪而痴迷，手掌轻轻地拍着哄她入睡。
过了很久，傅铭仍旧一动不动，台灯因为捕捉不到动作物体自动降为睡眠模式，光线变暗，林欢欢安逸的睡颜突然看不清楚了，傅铭才猛地惊醒。
他扭头看向闹钟，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两点了。
傅铭脱掉衣服，珍重地把那件沾了泪水的上衣叠好放进行李箱，然后轻手轻脚地躺上床，没有盖被，侧着身隔着被子环住林欢欢。
这一夜，一个人直到后半夜才得以安睡，另一个人干脆失眠到天亮。
把人送上回军校的飞机，林欢欢立刻收起了笑容，再也不用虚与委蛇，装作天真无邪的样子，一想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心情大好。
傅铭再怎么一夜不睡，一厢情愿，一往情深，也掩盖不了他占有欲控制欲爆棚的事实，对于这种变态，林欢欢毫无怜悯。
秦叔在前面带路，林欢欢跟着他缓缓往别墅区走。
99的萝莉音突然开嗓：“任务者，你是要攻略客户的，这样做真的不会出问题吗？你这么虐他，万一把他逼急了……”
林欢欢在脑海中懒懒道：“爱情，说白了，就是一种感觉而已。”
“有时候，强烈的恨意、愧疚、愤怒，甚至是自卑，都会产生爱的感觉。”
她迎着熹微晨光，淡淡一笑，有种成竹在胸的笃定：“所以啊，就是要逼急了才好呢。”
傅铭回军校后，每周只有两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学校管的严，他只能偷偷戴上指环，祈祷这两个小时里，林欢欢能登录一次游戏。
至于打视频电话，军校有明文规定，一旦在监控里发现有人联系外界，直接开除处分。
这种漏洞百出的规定也不知道是哪个脑子漏水的领导想出来的，也多亏了这个规定，无数学子都得以用指环登录器玩游戏。
林欢欢很少在傅铭上线的时间登录游戏，两人的时间总是错开的，因此全程在聊天记录里交流，一个多月里，根本没在游戏里遇上过一次。
林欢欢不怎么过问傅铭的事，但时间长了，还是会提一句：“名片，你最近很忙呀，感觉你好久没上线了。”
傅铭的回复过了三天才来：“嗯，我……工作单位有保密协议，最近没什么玩游戏的时间。”
“是因为开战吗……对了，我是北联邦的公民，你呢？”彼时，林欢欢正在游戏里畅游梦幻星球，在一个热带雨林里惬意地撸大猫。
傅铭这次回复就快多了，相比之前可以算是秒回：“我也是北联人，就是工作的事，和开战无关。”
“呀，你上线了？来梦幻星球散散步吗？热带雨林区，我在32-41点位。”林欢欢关掉好友界面，不一会儿，傅铭高大魁梧的身形就从泥泞小路走来。
他那一身套装还是几个月前的样子，穿的像个刺客，却是个玩枪的，脸上还有一道建模时故意做的疤，如果说现实的傅铭是痞帅，游戏里可能匪气会更多些。
林欢欢对他招手：“名片，这里！”
傅铭一来，腾地跃起就跑了，林欢欢挽留不住，叹气道：“为什么小动物都这么怕你，明明是一团数据而已，难道还有趋利避害的本能吗？”
傅铭没说话，他之前杀了一个副本的村民，二百来个友善npc，一度到了不能进城人人喊打的地步，现在红名洗掉了，可低等npc见到他还是会跑掉。
林欢欢背着手，踢了踢脚下层层叠叠的树叶：“名片，你这么久没玩游戏，天梯排名都掉到了第十三位，好可惜啊。”
“没事，以后有时间了再打，很快就上去了。”傅铭跟着女孩儿走，顺着河边漫步，身边是正在厮杀的鳄鱼河马。
“你太厉害啦，和你一比，我就属于没天赋的那种了……其实我也开始爬天梯了，但卡在一万多名，怎么也升不上去了。”
“以后有时间我带你上分，组队爬天梯比较快。”
“好呀。”林欢欢笑了笑，黑亮亮的眸子微微睁大：“名片，以后我们会见面吗？在现实里？”
她眸里闪烁着期待的光，傅铭懂得其中的含义，林欢欢的生命里，除了父母，保姆佣人，大概也只有自己了。
自己在学校不能联系她，林欢欢一个人在家肯定很寂寞了，因此才寻上游戏里的好友。
傅铭不想破灭她的祈盼，又不想说实话，因此含糊道：“不知道，也许会遇上吧。”
“喔，我在中央城区住的，你呢？”林欢欢目不转睛地注视他：“如果不能说也没关系。”
她特意加上了那句，就是想看看傅铭会不会知错就改实话实说，结果听见傅铭面色不变道：“风琴市。”
傅铭随便说了一个。
林欢欢哑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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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今天还有，另外我开始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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