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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刘然之一气跑了很远,等她明白过来时,才发现自己跑上了高架桥。
“找死吗?”一个人从车窗伸出头对她吼了句,然后疾驰而去。
刘然之回过了神,带着一脸的泪痕和恓惶,望着眼前这局势,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的这座桥是哪里,她是该往前,还是该往后。
一辆辆车潮水一样的往前涌,让她心慌。她发了会儿愣,脑子回到了人间,拿出手机,打开定位,舒了口气,原来自己走的也并不远,还在市里。
她正在研究自己是该往前还是该后转时,有辆车经过。正是交通高峰时,桥上车流量很大,车速慢,刚好又驶在路灯下面,车里的两个人她正好看清。
是一对正在激吻的男女,只不过,男人的脸太过熟悉,叫唐铭,已婚,日常是好男人人设。可是,身边这个女人,显然不是他妻子,因为穿着打扮上,年轻太多。
这是……出轨了?
刘然之也不知道触动了哪根弦,点了相机,启动录像模式。
大约人对被盯着有天然的敏感,唐铭觉察到了刘然之,他推开那女人,刘然之才看清那张脸,是一名女艺人,刚出道不久,最近势头很猛。她正盯着那女人看,发现唐铭居然推门下来了。
刘然之吓傻了。她收了手机,拔腿就跑,也顾不得身后有没有人。她不知跑了多远,前面的出口让车堵住了,她想穿行在车的缝隙里,有人叫住她,“然之?”
刘然之回过头来,“啊,是你啊。”
曾璃钟降下车窗,“远远看见有个美女跑过来,觉得眼熟,怎么是你?你怎么了?”
刘然之抹了把汗,趁机看了下身后,并没有发现唐铭的身影,她放下心来,嘴上说着没事,心里却有点忐忑。
曾璃钟说,“来来,上来聊,看你这满头大汗。”
刘然之觉得上车也好,唐铭即便追来,也想不到她居然会上了车,就也没推辞的上来了。曾璃钟已经把纸盒递了过来,“怎么了?有谁在追你吗?”
刘然之擦着汗,“没什么,遇上点事儿。”
曾璃钟从内后视镜看了她几眼,“这得多大事儿啊,一脸憔悴的。”
刘然之也看了下镜子里的自己,头发散乱,让汗水打湿的头发还贴在额上,眼睛又红又肿,满脸的汗意让她看起来更加狼狈。好在她没化什么妆,否则眼前着实太难看。
她想起许景途,刚才因为紧张打岔而消散了些的火意,又冒了上来。
路上很堵,走两步就停一停,曾璃钟烟瘾大,他降下车窗,“妹妹,我抽根烟啊。”
刘然之不吭声,他也就点着了烟,抽了几口。“对了,我记得你是当记者的是吧?”刘然之硬梆梆的回答,“以前是娱乐圈记者,现在早不是了。”
“那现在干嘛?”
“不知道,准备辞了职去别的地方。”
曾璃钟把烟栽到嘴上,双手握着方向盘,不清不楚的说,“去外地?怎么这么突然?”
刘然之气的口不择言,“躲许景途那个烂渣!”
曾璃钟把嘴上的烟取下来,“景途?他怎么惹你了?”
“那就是个烂渣烂渣烂渣!”
刘然之的眼圈通红,一看就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曾璃钟举着手,“好好好,我从来不惹女人。景途惹你的事,你别冲着我发火。”
刘然之别过头去,泪终于流了下来。她越想想伤心,小声抽泣起来。
曾璃钟熄了烟,把车窗升上来,把纸巾盒往她面前推了推,“到底怎么了?这苦大仇深的?”
刘然之依旧是硬梆梆的回答,“不用你管。”
“景途话少,有些事都闷在心里。”
“不用你替他说好话,他就是个人渣。”
曾璃钟没奈何,“我这还没替他说好话呢,连你俩怎么回事都不知道,我说得着好话吗?”
刘然之抽了纸,擦着眼泪,车里不再有人说话,只有刘然之的抽泣声。
眼见下了高架,刘然之让他找个地方停下来,她要下车。
曾璃钟说,“别介呀,我还有正经事要问你呐。我就记得你是娱乐圈的,有人拉我投资电影公司,我正好问问你,这个行业怎么样?”
“不怎么样。”
“啧,能不能好好说话啊,正经问你呢。”
“我就是正经告诉你,不怎么样。”刘然之说,“要是你是许景途那个烂渣,我会告诉你,好得很,让你把所有家产都投进去,亏本才算。”
曾璃钟笑了,“景途到底怎么惹你了,这么恨他?”
刘然之气的抹了把眼泪,不说话。心里却想起那个香皂公司,呸,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下三烂。
“景途是我们家唯一一个凭自己的本事考到安城大学、又考出去留学的。不像我,凭着许家的荫蔽吃饭。”
刘然之本来要反驳他的前半句,听了他的后半句,停了下来,抽了下鼻子,“你还真要投资影视公司?”
曾璃钟带了点自嘲,“我们这种人,上班看不上,吃祖粮被人说没出息,能干的就是投资干点什么。你没发现么?二代都是干这个的。”
曾璃钟的话激起了刘然之的同情,“那我和你说,影视公司不是个好买卖。虽然流量很高,但钱都被大明星赚钱了,风险却是归了影视公司,从来就不是个好行当。”
这是刘然之的真心话。她做事认真,即便再不是自己喜欢的行业,也会认真的研究。影视业在她眼里都不是个好行业。天价请来的明星未必能决定生,但足可以决定死。多少剧作已经拍摄完,因为演员突然的变故而忽然连天日都见不了。即便票房大获全胜,能让片方赚的盆满钵满的特别少,弄来弄去,真是娱乐了别人。
曾璃钟说,“我请的各类投资顾问都和我说,这是一桩好生意。说是前两年,有一部成本很低的喜剧电影,就是一个小老板投资的,结果赚了几十倍的利润。”
刘然之说,“那都是个例。那个小老板当时纯粹是靠玩票的心态投的,钱也不多。项目也是真的。这种机会只能靠碰。影视业是一项看着十分大众,其实十分封闭的圈子。说是大众,因为它面向大众,最容易获得知名度。说是封闭,因为影视产业这个圈子非常小,还是人情社会,有时宁可自己赚钱、自担风险,也不愿拉别人加入。”
曾璃钟看了她一眼,“以前总觉得你有点傻乎乎的,没想到现在也这么厉害了。”
刘然之哼了一声,“马吃多了草,也能分辨出什么草是好的,更何况我本来也不是匹劣马。反正这个行业不好,不是才不好,是一直都不好。”
刘然之又特别举了早些年华人圈几个老牌电影公司的例子,永华、国泰等。不用说百年不倒,即便是老字号的影视公司都太少,甚至只是做特效的米高梅,也不好支撑。
曾璃钟点点头,“果然还是得有个熟人,投资顾问有时也是为了自己那点抽成。我会认真考虑你的话,要是再有什么请教,你可要不吝赐教呀。”他看了看路,“你住哪儿?”
刘然之回过神来,“你就近把我放到地铁站就好。”
“我送你吧。”
刘然之坚决不肯,曾璃钟就依了。
刘然之一进家门,就把衣服扒下来,先是扔到洗衣机,又从洗衣机里抓出来,扔到垃圾桶。内裤已经扔进去了,又让她拣回来。她扔内衣前,必须要先洗,虽然就是个破烂而已,她也不习惯有自己□□的东西这么陈列于外。
内裤上斑斑点点都是他的东西,刘然之搓洗着就心烦。洗着想起买的事后药还没吃,就扔了内衣出来吃药。药往外一倒,她才发现手还是湿的,药倒进去,立刻就有点化了。刘然之一肚子的丧气,遇见许景途,就没有好事儿。
她气乎乎的搁了水杯,工作群里有人@她,是值班编辑小好,“然之,你的稿子没来。怕你明天出差忘了,所以来催催你。”
刘然之想起来了,明天还要出差,她匆匆回了个好字,回去胡乱捞了内衣,扔进垃圾袋,又冲了澡,挽了头发坐在电脑前酝酿情绪准备写稿子。
她坐了半天,脑子里颠三倒四全是傍晚发生的事情,一个字也想不起来,眼见夜越来越深,她想死的心都有。她拿过手机,做了当年分手都没有做的事:把和许景途的通话、微信记录统统清光,然后再把他拉进黑名单。做完这些后,她又起来拿了两袋速溶咖啡倒进杯子里,一口气喝下去,才开始写稿子。
夜漫长,城市里总有几处灯火明亮。刘然之噼哩叭啦的敲击着键盘,删删减减,总算写完了文章。她发到值班编辑的邮箱,低落忽然涌了上来,这算什么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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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娱乐圈,,,,这是这篇文写的不顺利的原因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