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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疾
李承鄞又病了。
听说是什么旧伤复发寒气入体,接连烧了很多天。
赵瑟瑟一直陪在床前,衣不解带的喂汤喂药。
永娘对此很担心,生怕赵瑟瑟重获李承鄞的恩宠。
我和阿渡吃着从外头买回来的烤羊腿,看着永娘在屋里团团打转。
“太子妃,这不成。”她眉毛拧成一团,皱皱巴巴的看我,“您得去给殿下侍疾啊,不能让赵良娣一直待在殿下跟前儿。”
我砸吧着嘴摇头,
“不去。”
上一次被他嘲笑羞辱还被迫亲了他一口的惨痛经历告诉我,李承鄞这个狗东西,病了也不是省油的灯。
永娘急得唉声叹气,恨铁不成钢的把干净的帕子拿来让我擦手。
“上一次我被他欺负的还不够吗!再说了,我要是去了被传染怎么办。”风寒这个东西,他们说传染力好厉害的,我可不想跟他一样捂着被子在床上喝药。
“诶亚永娘,你担心什么啊,赵瑟瑟愿意伺候就让她伺候呗,省的我去像抢她的功劳一样,我可不稀罕,是吧阿渡。”我笑呵呵的看着阿渡,阿渡拼命的点点头。
永娘又叹了口气,不说话了。
结果是,赵瑟瑟的战斗力实在是低的超乎我的想象,我前脚话才说完,后脚她就晕倒在了李承鄞床前,被人抬了出去。
永娘乐颠颠的跑过来跟我说,她几天没睡觉,体力不济,昏过去了。
真是虚啊。
我在心里暗骂一声,装作头晕的样子往桌上一趴,装模作样的道,
“永娘,我头晕。”
半晌没动静,我悄悄的抬头看了一眼,永娘正笑着看我,目光十分温柔,
“太子妃,太皇太后可是很关心太子的病情呢。”
我后背一凉。
“太皇太后今日还问,太子妃有没有去侍疾。”
永娘不说话了。
我再蠢,也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太奶奶的手段,我和李承鄞都见识过,一碗粥,一把锁,一床被子,下手干净利落。
“我我我我去!”我回光返照的从桌子上蹦起来,“我去我去我这就去!”
我再也不想跟李承鄞被锁在一起了!
我一直不喜欢李承鄞的房间,太正经了。
黑白两色的水墨纱帐,圆形的大床,没有花没有草的,单调的很。
李承鄞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我装作十分悲痛的样子走过去,心里却乐开了花。
你也有今天。让你平时总欺负我,遭到报应了吧!
不过心里是这么想,我还是十分温柔的摸了摸他的额头。
呦,还挺烫。
“喝药了吗?”
“回太子妃,喝了。”
我点点头,心说错过了一次公报私仇的机会。
“那就让他好好歇歇吧。”我袖子一甩,“走吧。”
“站住。”
身后突然一声喝,我一哆嗦,然后猛的转过头看向床榻,然后瞬间心里悲嚎。
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赵瑟瑟守了那么多天他不醒,我一来就醒了,什么点子!
刚才明明还闭着眼睛半死不活的李承鄞,如今一双眼睛睁得老大,目光炯炯有神的射向我。他嘴唇还有些苍白,脸色也不红润,没有往日那么盛气凌人,可就这么一眼,就把我看的心虚了。
“你去哪。”他低声问我。
“回宫。”
“回什么宫,留下侍疾。”
啊?
我目瞪口呆看着李承鄞发号施令,然后双眼又闭上了,薄薄的嘴唇吐出三个字。
“我饿了。”
你饿了你跟我说什么!我给你做饭吗!我给你倒水吗!我又不是你的下人!我又不是你的赵瑟瑟!你跟我说什么!你跟我说什么!!!
一腔怒火在胸膛里转悠了一大圈,然后灰溜溜的走了回去。
事实证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于是就有了我端着粥,一勺一勺的塞进李承鄞的嘴里的场景,一边喂心里一边暗骂呛死你呛死你。
李承鄞靠在枕头上,半笑不笑的看着我,然后恬不知耻的张嘴喝粥,那叫一个舒坦。
一碗粥见了底,我如释重负的把碗一放,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李承鄞笑着看我,一双漂亮的眼睛弯弯的,他微微摇头,
“不行。”
我差点一鞋呼在他脸上。
“还有什么事儿啊?”我不耐烦的问。
李承鄞挑着眉毛看我,然后伸手在床榻边拍了拍,
“陪我睡觉。”
阿渡二话不说拔出金错刀朝李承鄞挥了过去。
我坐在桌子旁边,恶狠狠的瞪着李承鄞。
李承鄞倒是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装死,不时还指使我干这干那。
“渴了,倒水。”
“冷了,添被。”
“热了,扇风。”
“没意思,唱个歌。”
第八次之后,我终于愤怒了。我一把抄起花瓶里的鸡毛掸子朝李承鄞飞了过去,酒肆里的说书人说那些武侠剑客可以千里取人头,我没那个本事,但我可以五米打狗子。
你这个狗东西!
我一鸡毛掸子飞了过去,正中李承鄞的胸口。李承鄞蹭的从床上蹦了起来,指着我怒吼,
“你疯啦!”
我叉着腰理直气壮的吼了回去,“疯了怎么了!疯了也是你逼疯的!”
李承鄞跳下床,光着脚大步流星朝我冲了过来,我下意识的后退两步,一声阿渡刚要破口而出,突然听见外头传来宫人的声音,
“太皇太后到!”
仿佛一个按钮,李承鄞和我瞬间都不动了。
门被推开,太奶奶笑呵呵的走了进来,看见我正给李承鄞喂水的温馨画面,然后乐呵呵的说,
“承鄞啊,身体怎么样啦。”
李承鄞温顺的答道,“太奶奶,承鄞没事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枫啊,你看你一来,承鄞就醒了,你可真是厉害啊。”
我尴尬的笑了笑,回头瞪了一眼李承鄞。
太奶奶走后,李承鄞向后一靠,然后用脚踹了踹我的胳膊。
“你还要端多久。”
我看了看手里装满热水的杯子,又看了看李承鄞不安分的脚丫子,一抬手,一杯热水就倒在他的脚上。
只听李承鄞倒吸一口冷气,然后捂着脚怒视我,
“你干嘛!”
我把杯子一放,拍了拍手,“不好意思,手抖。”然后飞快的走了出去,只听李承鄞在后头大喊,你给我回来!
傻子才回去呢!哼!
我一边蹦蹦哒哒往回走,一边想,怎么这李承鄞又病了,一个男人,身体居然这么差,这要是在我们西洲,都得被人笑话死。中原人就是脆弱,那像我们,身体强健,壮的跟小马驹一样。还有赵瑟瑟,也太柔弱了吧,才守了几天就晕倒了,她好像素来身体不大好,不是这痛就是那痛的,哪像我,从小到大生病的次数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
事实证明,这话不能说。
回去的当天晚上,我就头晕脑胀浑身发冷,永娘叫了太医来看,说我是寒气入体,得了风寒。
我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任由永娘把冰帕子往我头上贴,心里幽怨的想,我以后再也不说我不生病了……
倒也不是很难受。
除了身上冷些,中药苦些,脑袋疼些,也还好。
那药似乎有安神的作用,我一喝就困一困就睡,于是一天当中总是昏昏沉沉的睡着,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不知道这一次又睡了多久,我睁开眼,觉得身上全是汗。
永娘说发汗是好事,就说明病快好了,我动了动睡得僵硬的脖子,听见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我饿了。
“永娘……”我开口,却忽然觉得床边窜出一个什么东西。
李承鄞原本趴在我床边,听见动静蹭的蹦了起来,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精明的四下打量。
我傻了。
李承鄞怎么在这?
这不是我自己的宫殿吗?
李承鄞看我醒了,眨了眨眼睛。
我们俩都没说话,夜很寂静,过了一会,我的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巨响。
李承鄞当场笑的蹲了下去。
我转过身,把脸死命的埋进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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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接着太皇太后把小枫和李承鄞关起来后写的,彼时两个人都没有想起来过去。我其实不太想让顾剑带走小枫,也不希望小枫先想起来,更不希望顾剑被万箭穿心,就是好纠结啊,不知道怎么写下去了,你们如果有想法就告诉我吧,爱你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