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废帝生存攻略

作者:南岩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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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一百零二雨落围城


      金乌西斜,用过哺食的平民们陆陆续续出门消食,可还未闲聊几刻,云层再度汇聚,黑压压一片压在穹顶。

      突如其来的雨点拍打在窗棱上,刘辩起身将窗户阖上,却见院外寂静冷清,只有枝叶婆娑的沙沙声。

      刘陔衔着笔涂涂改改,终于完成了侯府布局图:“我行动受限,只能画个大概。”

      刘辩支起下颚,边观摩边道:“我等在西苑,临近侧门,柴房却在东苑犄角,帮手难寻。”

      刘陔赞同地点点头,然后指了指正堂,道:“现在就怕刘焉会对太后等人起杀心,欸陛下你说,若他知道我们手中握着刘璋,还敢不敢动手?”

      刘辩瞥了眼团在墙角的刘璋,笑道:“从一开始,相救刘璋都只不过是刘焉的私心,其他人我不知道,单说田婴就绝不会管他的死活。”

      刘陔撇撇嘴:“那也是,不过越拖情势对我等越有利,刘焉他们为何如此大胆?”

      刘辩抬眸:“只能说明他们对我的死亡深信不疑,或者,他们还有其他帮手。”

      “啊!”

      凄厉的女声贯彻穹宇,刘辩手一顿,当即在脑海里呼叫阿九。

      阿九喘了口气道:【他们抓了伏完的幺女威胁,你母后陷入两难之中,情况不太妙。】

      伏完幺女也算小有名气,听说出落得水灵聪颖,刘辩咬了咬手指甲,望向刘陔:“皇兄,这回真得看你了。”

      刘陔凝视片刻,而后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先把刘璋绑了,然后搜搜他的身,看有没有什么信物。”

      刘璋许是酒喝多了,被他一摆弄,腹中如翻江倒海,没几下只能弱弱投降:“腰间有一玉佩,是我母亲的嫁妆。”

      刘陔摘了玉佩揣入怀中,突然莞尔一笑:“若我平安回来,也算立了大功,久闻五色花笺纸价比九卿,陛下,到时候可别吝啬啊。”

      刘辩也笑了笑,满上茶敬他:“那便预祝皇兄,马到功成!”

      -
      “禀司徒,马卫尉奉命前来,侧门已清剿完毕,可……”

      汇报的士兵吞吞吐吐,王允蹙眉道:“何事快快道来。”

      “可被一队人马拦截,那些人皆着短褐,身手了得,而且面生得紧,我们日夜巡防,却从未再洛阳见过他们。”

      王允倒退两步,脑中震荡。

      而后上前拉住樊稠的衣襟,暴喝道:“这些人与刺杀天子的刺客是什么关系!”

      樊稠并未理睬他的怒喝,仰头大笑起来。

      王允知道从他嘴里撬不出东西,忙回头对那士兵道:“可要支援?”

      士兵忙不迭摇头:“卫尉请司徒保重,还说那群人隐匿在洛阳各个角落,洛阳……洛阳并不安全!”

      滂沱大雨来得猛烈,一旁的小将忙支开伞,道:“司徒,先去避雨吧。”

      王允本就抱病,此时脑海更是一片混沌,他觉得他们似乎陷入了一座围城,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侯府是围城,洛阳亦是。

      可洛阳的暴风雨尚未彻底降临,他突然想起今日虽然休沐,但还有当值的官员,急匆匆吩咐道:“速去尚书台。”

      赤乌未落,天际已蒙上无边墨色,豆大的雨珠哗哗落下。

      南街药庐被雨水冲刷,甘宁受药童所托,去门口将甘草取下。

      雨幕中,模模糊糊映出几道身影。

      “可是甘兵曹?”

      说话之人面无白须,嗓音尖细,一看就是宦官。甘宁用目光扫了扫药庐左右,低声道:“进来吧。”

      药庐正堂是切脉、取药的地方,掀开帘子进去才是内室,置了两张软榻,用来为病人检查、换药。

      药童见了宦官,忙道:“李常侍。”

      沈越已安然入睡,药童为他们简单收拾了一处干净处。

      李成恭敬道:“贾仆射,您先坐。”

      贾诩未推谦,咳嗽两声落座。时逢秋冬换季,不少人都染了风寒,贾诩也未能逃过。

      “刚接到王司徒消息,侯府侧门出现了一批短褐打手,身手了得,如若我所猜不假,应该是豢养的死士。而且很有可能和龙门山刺杀天子的刺客来源相同。”

      甘宁悄悄打量了这传说中的贾仆射,听闻他在董卓麾下声名不显,可不知怎的,竟成了新帝的座上宾。

      贾诩察觉到他的目光,道:“不知甘兵曹可有头绪?这死士到底是谁人豢养?”

      甘宁沉思道:“宁不知,不过与刘焉交好的不过太常田婴、侍中董扶,而后便是袁绍。”

      “田婴与董扶却有可能,不过死士人数众多,”他无意识瞟了眼身侧的张绣,继续道,“应该不止他二人,袁绍在洛阳的党羽众多,伯达,我记得你和御史台的陈群有搜集名单。”

      司马朗当即道:“不过是朗和长文兄的猜测,没想到能有用武之地。”

      甘宁狐疑道:“什么名单?”

      司马朗从怀中掏出封蜡的新纸,道:“去年兖州刺史曹操会见袁绍之后,御史台收到不少弹劾,我们奉命将弹劾之人记录在册,发现其遍布各台各司。天子遇刺后,我将光禄勋与廷尉督察到的涉嫌之人与之比对,发现遍布台司出奇得一致,可是人却不一样。因而我和长文兄格外注意,终于修了一封疑似名单。我们怀疑当初的弹劾之人,多是袁绍党羽。”

      药童为他们端来驱寒的药茶,贾诩小酌一口,命道:“这事交由文絺和伯达,你二人一文一武、相互配合,将嫌疑人直接送进廷尉狱,我已与赵廷尉打过招呼,宁可错抓,不可遗漏。”

      张绣与司马朗拱手领命。

      甘宁却也没能幸免。

      贾诩朝他道:“刘别驾已在路上,甘兵曹可与他一同去城外,沈、娄二人还需你去劝诫。务必迅速,一环扣一环,只有城外无虞,才能保城内安全,而后才是侯府,太后及群臣。”

      听他一席话,甘宁顿悟:“谢仆射指教。”

      贾诩抚了抚胡须,又问道:“还不知兵曹为何弃暗投明。”

      甘宁将其中详细一一讲来,提及弱冠少年,诸人顿时明白了,李成更是热泪盈眶。

      见状,他奇道:“那少年到底是何人?”

      贾诩饮了口热茶,悠然道:“君之伯乐。”

      -
      雨水瓢泼不停,整个洛阳城仿佛蒙在雾中,官沟民沟或多或少都有所堵塞。

      张绣听从贾诩安排,联系了少府的徐邈,与司马朗一齐,以疏通水沟之名在街巷间挨家挨户敲门,遇到名单上的,不由分说一概塞嘴带走。

      不多时,廷尉狱就满满当当。

      左监摸不着头脑,赵鸿冷声道:“发什么呆,把密牢收拾收拾,关不下的全部扔进去。”

      “啊?”左监挠了挠头,“密牢早淹了,就连杨太尉都迁到普通牢房,怎么能住人?”

      赵鸿蓦然笑了:“你还担心他们?过两天,这些人全都得上刑场。”

      左监噤声,忙不迭去招呼狱卒。

      有个被缚的官员见到赵鸿,双眼喷火,挣扎着想上前给他一脚,左监惊惧地将他推搡开:“廷尉,你与他有仇?”

      赵鸿擦了擦沾上的水珠,未曾回答,反而问道:“廷尉丞呢?”

      左监忙答:“在和司马郎君对名单。”

      赵鸿莞尔:“对完送来给我看看,若有遗漏,还得添。”

      左监脑弦一崩,吓得四肢发软。这活阎王又搞什么幺蛾子。

      洛阳城内进行得如火如荼,城外却剑拔弩张。

      淳于琼千里奔袭,与沈弥、娄发汇合,而后与曹仁死战。可惜曹仁布置妥当,城外虽不堪重负,城门却如壁垒一样,令其久攻不下。

      沈弥披着蓑衣,再度前来叫门。

      他以为这次还是无功而返,没想到城墙上露出个熟悉的面孔来。

      “兴霸……”

      甘宁打着伞,俯视着密密麻麻的蜀军和袁军,昂声道:“沈广潒,越儿如今躺在药庐,生死未卜,是桃哥儿助我二人逃出。”

      旁人听了也是稀里糊涂,淳于琼转头去看沈弥,却见他面色如常。

      “在答应刘公之时,我就有了心理准备,他还活着,是他命大。”

      “桃哥儿,”他顿了顿,“你早就说过,他是洛阳种在桃乡的种子,如今,你要随他而去,叛离刘公吗?”

      甘宁望着昔日友人,不动声色继续道:“我只是追随自己的本心。在池塘起伏的玩物,我已经当够了。我准备去荆州,那里水域充沛,一望无垠,广潒、巽旆,一起吗?”

      沈弥仰头去看甘宁,却发现他是那么陌生,陌生的装束,陌生的神情,但细细剖开,却发现他还是那个放纵潇洒、野心勃勃的锦帆贼。

      “巽旆。”

      娄发闻声转首。

      沈弥勒紧缰绳,笑道:“我还记得我们初遇,你青衫落拓,兴霸锦衣行昼,唯我一身布衣,领了个稚子。”

      “你们陪我从吏卒到郡丞,再到如今的治中,巽旆,如今兴霸有新的野心,我欲再奉陪,你呢?”

      几乎是瞬间,淳于琼手中的箭瞄了过来。

      儒士般文弱的娄发从腰间拔出佩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拦腰斩断了飞行的羽箭,高声道:“自然是,乐意奉陪!”

      “杀啊!”

      “冲啊!”

      刘阖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未发挥作用,洛阳城门便已洞开,甘宁将他推回盾下,然后在箭雨中冲下城门,飞身上马。

      刘阖狼狈抬头,却仅听见一声意气风发的高喝。

      “刘别驾,且看我等斩下贼首,献与刘荆州!”

      -
      雨势未减,刘陔慌慌张张跑到正堂。

      侍卫正将伏寿带下去,小女郎面无血色,显然是被吓坏了。

      他朝小女郎眨了眨眼睛,而后扑倒在侍卫腿边,颤抖着嚎啕:“马腾……马腾捉走了刘都尉,还有国相,国相为了掩护孤,生死未卜!”

      他将刘璋的玉佩攥在掌心,抖如筛糠,却不敢松手,侍卫微微用力,才将他手掰开,然后发现他的掌心早已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侍卫不敢怠慢,忙去禀报刘焉。

      而后,刘陔被扶着进了正堂。

      内里格局再度变化,重臣与低级官员分开缚在左侧,右侧并无人烟,却竖了道屏风。

      刘焉命人给刘陔将手简单处理了下,刘陔缩了缩手,眼珠子直转,怕自己摸黑赶路刮到的伤痕被看出来。

      “情势紧迫,直接让她摁手印吧。”

      “不怕,我们还有袁公留的死士,只要扶河间王上了位,肃清残党只是时间问题。”

      刘焉与田婴讨论了一番,而后直接将刘陔带到了何太后面前。

      刘陔疼得龇牙咧嘴,却发现天子与何太后面貌肖似,同样秾丽动魄。他的眼睛与眼神像先帝,容貌与脾气倒像母亲。

      “太后,别挣扎了,我们的耐心有限。”

      田婴拉住她的手,把蘸了墨的笔塞进五指间,面目狰狞道:“写!快写!”

      何太后早已泣不成声,她怜爱伏寿,又心疼群臣和自己,可是看着诏书上印好的红章,心又凉了。

      “你们哪来的玉玺?”

      “宫中小黄门那么多,贪财慕权者数不胜数,宦官嘛,到底是狗,给根骨头就会叼耗子。对了,天子已崩的消息也是他们告诉我的。”

      田婴紧紧摁住她的手,一点一点移到诏书上,与此同时还不停地在她耳边低语,慢慢摧毁她的心房。

      一直沉默的刘陔看不下去了,沉声道:“太后,既然天子已不在,你就尽人事,听天命吧。”

      何太后手一动,怀里的白貂拽了拽她的衣袂,也许是再也撑不住了,她认命似的闭上眼睛,任由田婴攥着她的手挥毫。

      泪水如珠玉般滴在诏书上,刘陔紧盯着象征权力的帛书,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
      天已经完全黑了,宵禁开始,负责巡逻的执金吾缇骑涌入街巷。

      贾诩立在药庐门口,望着空无人迹的街道,李成小心翼翼替他披上大氅。

      “是时候了。”

      李成蓦然抬头,整齐有力的马蹄声和脚步声由远及近。

      曹仁高坐马上,拉了拉蓑笠,道:“仆射辛苦,先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们。”

      贾诩点点头,然后目送他离开。

      随着援军到来,侯府僵持不下的局面也被完全打破,曹仁以司隶校尉之职承接了王允的指挥权,马腾则负责清理死士。

      甘宁请作先锋,曹仁应允。

      侯府内里乌漆嘛黑一片,全军当即点了火把,也未作布置,直接分成两路攻进府中。

      连绵不绝的火把将侯府映得亮如白昼,刘辩听到动静,迅速吹灭了烛火。

      斥候当即禀与曹仁:“校尉,前面院子适才还有微弱的灯光,如今却熄了。”

      曹仁旋即挥手叫停部队,而后吩咐左右前去察看。

      刘辩听着密集的脚步声,偷偷摸到门边。定均丢在了龙门湖,如今他手中只有一把鸡毛掸和卢氏给他的玉笄。

      可还未等他动作,门就被踹开,校尉军悄无声息绕到他身侧,将他擒住,整个过程快得不容他反应。

      “放手。”他特意压了嗓音,曹仁却还是第一时间听了出来。

      “陛下!”

      摇曳的烛火将刘辩整张脸都映了出来,他抹了把脸,猛得抱住曹仁,喉间哽咽。

      曹仁穿着蓑衣,满身水汽,还有沾留的血腥和泥泞,可刘辩却红了眼眶,他终于……终于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回来了。

      曹仁也是心绪难平,激动地唤来副将:“将定均交与陛下。陛下,您失踪那些天,我把龙门湖打捞了无数遍,最终只寻到这把剑。”

      他将崭新如初的宝剑放到刘辩掌心,笑道:“如今总算物归原主。”

      刘辩拂过剑鞘上的纹路,吩咐道:“刘璋在墙角,命人将他带着。河间国相赵束在净房,估计早醒了,也带着吧。”

      “他们都在正堂,”他抬起头来,重拾了往日气势,“该结束了。”

      他们赶到正堂的时候,甘宁已经到了,正与刘焉对峙。

      刘辩停在半路,朝他一点下颌,曹仁奉命上前,高声道:“甘宁、沈弥、娄发已降,淳于琼被俘,死士皆已清理,对了,还有那些袁氏党羽,都被下了狱,刘焉,你已是强弩之末,还不束手就擒!”

      田婴猛得皱起眉头,喃喃道:“下狱?哪个狱?”

      “自然是廷尉狱。”

      田婴脸色一变,怒不可遏:“赵鸿小儿!欺我!误我!”

      “赵束!”他又转向被缚的赵束,斥道,“你们南阳赵家都是这等废物吗!”

      赵束脸一阵红一阵白,可惜被塞了嘴,不能反驳他。

      僵持之下,刘焉从怀中掏出诏书,平稳展开,逐字逐句念道。

      “昭宁五年,天子崩于宫中,今有河间王刘陔,英明神武、仁慈宽厚,经太后与三公商议,着其继承大统,复我汉室!”

      满堂哗然。

      刘陔被扶着立在他身侧,眸中闪烁。

      “另,着益州牧刘焉为相国辅政,渤海太守袁绍为大将军,太常田婴为太尉,侍中董扶为太傅,共佐新帝!”

      猎猎火光下,刘焉的眸子染上了旖旎的色彩,刘陔双脚微动。

      然后,趁他来不及反应,一把夺下宝贝诏书。

      “刘陔!”

      刘焉的声音穿透了他的耳膜,刘陔差点腿软跌倒,可是他撑住了,为了不辜负天子的信任,为了不再看见太后的眼泪,他强撑着将诏书扔到最近的火把上。

      火势迅速蹿升,在空中炸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伴随着刘陔肆意的笑声,火舌沿着边缘快速燃烧,不过半瞬,诏书便已灰飞烟灭。纵然刘焉拼命扑打,剩下的也不过一个边角。

      刘焉抱着仅存的边角,瘫倒在地。

      完了,一切都完了……

      刘陔笑得肚子疼,见他神情恍惚,还凑过来拍打他的双臂:“刘君朗,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刺不刺激?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焉不为所动。

      而后,他看见了一双道履。

      道履的主人蹲了下来,陌生却又熟悉。

      刘辩盯着他瞧了半天,突然笑道:“刘君朗,好久不见啊。”

      刘焉望着熟悉的眼神,莫名打了个寒颤,那是同先帝一般没有感情的眼神,是专属于上位者的霸道。

      “陛下!”
      “天佑吾皇!”
      “陛下万年!”
      ……

      负责看管官员的赵韪及樊稠留下的侍卫皆被卸了武器缚住,得救的臣工们涌出正堂,然后跪倒在天子面前,歌颂天,歌颂地,歌颂这死里逃生的幸运。

      刘辩挥了挥手,温声道:“诸卿受惊了,早点回家休息,明日照旧休沐。”

      “谢陛下!”

      刘府仆从也被放了出来,诸人领了佩剑等物什,而后三三两两离开侯府。阳安长公主和伏完简单行了礼,然后忙着去安抚受苦的幺女。

      刘辩命曹仁处理后事,而后缓缓踏进正堂。

      何太后正抱着白貂发呆,没有注意到来人,白貂却扯了扯耳朵,肚子咕噜咕噜叫。

      刘辩跽坐下,伸手替她轻绾发髻,语气柔和:“母后,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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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沈弥,拟字广潒(dang四声)
    娄发,拟字巽旆(xun pei均四声)感谢在2020-09-02 00:22:13~2020-09-02 23:4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染小柒 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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