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秽土转生19
灵山不高,却也占据了不少面积。
灵山某座不起眼的山峰底下,关押着一个穿着金色铠甲的男人。
穿着金色铠甲的男人长相威武,眉目间也都是严肃,看起来就像是个震慑邪恶的战神。
而现在,这个战神现在端坐在一个水池中央的石台上,闭目养神。
水池东方,本该紧紧关着的门,现在却有了动静。
门被打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阳关的人眯了眯眼睛,等看清了来人,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把我一直关在这里,直到你这具身体老死,怎么,现在想明白了?”
玄兆面色不善,没有多说一句话,飞身跃到男人面前,“战鸿,你倒是悠闲。”
名叫战鸿的男人露出一个笑容,微微蹙眉,似是无奈:“我败在你手里,那只能怪我自己准备不周,对此我无怨无悔。倒是你,怎么有时间到我这了?”
玄兆看向战鸿,问道:“你现在对你自己的所作所为,有过一丝后悔吗?”
战鸿略微收敛了笑,“你是叫我为那些死去的百姓和战士说抱歉?”
玄兆看着战鸿。
战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突然大笑了几声,“我说玄兆,你堂堂一个冥王,怎么就想不通呢?这些百姓,这些士兵?不过只是蝼蚁,在我们活着的日子里,这种蝼蚁要多少就有多少,毕竟能够快速繁衍也是他们的一种特征不对吗?”
玄兆身边的气息逐渐冷下来。
“我和你说呐,”战鸿笑得直不起腰,“这群人类实在是太单纯了,我不过是在他们面前露出点悲悯,他们就推我为王了,还要帮我把现任王推翻,我都说了,我不想当国王,我现在已经当腻了,可他们……哈哈哈,居然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一个适合当王的……”
玄兆手里的剑伸出,抵在战鸿眉心,“这么多年你的性子还真是一成不变,如果你真的不愿,那你又为何要帮助他们谋反?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想要支配他人的欲望而已。”
战鸿抬起手,手指夹住玄兆的剑,脸上的笑容变得玩味,“你说你,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这可不像平时的你。难道说……是有什么事情不顺心,想找我撒气?”
玄兆沉默。
“哈哈哈……”战鸿伸手揩去脸上笑出来的泪水,“你可真是有意思,居然不反驳……让我猜猜,到底是什么原因呢?是不是你的那朵小花被人杀了?鲜血横流?死不见尸?还是移情别恋?”
玄兆的剑锋突然逼近战鸿,眼底酝酿的雾气沉重起来。
“哎呀哎呀,是被我说中了吗?”战鸿终于站起身,拿出被他放在一边的宽剑,环顾四周,“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不过打一场倒是没问题。”
说着,径直出剑,朝玄兆劈去。
远处,坐在小亭里的花鄘还在和灵秀在一起长叹,为何自己喜欢的人不理自己,就惊觉不远处的山头开始晃动。
花鄘看着那几乎要溢出来的魔气,想起灵山还关押着一个魔物。
“灵簿!”
不用花鄘说,灵簿就已经飞上天空观察着周围的气息,“是那个气息没错。”
花鄘抬脚离开,只匆匆和灵秀说了句他还有事,就抬脚离开。
有灵簿带路,花鄘很快就赶到了震动发生的地方。
花鄘站在山脚下,看着面前的铁门,脚下一个不稳,差点被山体里的震动震倒。
“怎么办?”灵簿道,“这周围似乎没有开关也没有钥匙。”
花鄘道:“还能怎么样?踹开门闯进去!”
说话间,花鄘已经伸出脚,踹在门上。
门应声而开。
而山内的战斗也恰好落下了帷幕,战鸿和玄兆两人都已经挂了点彩,两剑相接,最终战鸿被拍飞。
花鄘被这两人的剑气震得往后退了一步。
花鄘面露惊讶,低声对灵簿道:“是我变弱了吗?还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玄兆和这个人似乎都要比我强?”
灵簿身形可疑地顿了顿,还未开口,就又听见花鄘自我安慰道:“不可能,这不可能,人间界怎么可能会有人比我还要厉害呢?一定是我最近太疏忽了……”
战鸿和玄兆都注意到门被打开。
战鸿看着站在门前的花鄘,不由得笑道:“你的口味还真是始终如一,这朵花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喜欢?追了这么久,甚至愿意到这个人间界当一个小小的一山之主?”
“这就是你的遗言?”玄兆声音冷淡,不予回复。
“别这么铁面无私,好歹我们是几千年的交情。”战鸿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门口的花鄘也听见,“你还是对我好点,你也不想自己的身份被他察觉吧?”
花鄘在一边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这个男人就是他到这里的目的,不管他在说什么,还是先抓起来再说。
想及此,花鄘快步朝战鸿走过去,金色的锁链从灵簿里飞出,朝战鸿绑过去。
就在此时,一声惊雷响起。
这是在山里,居然也有隐隐的电光闪过,电光迅速裹起战鸿,在半空中打了个闪,在战鸿经久不散的笑声里,消失不见。
战鸿消失了,消失得莫名其妙。
花鄘看向玄兆,想要在他这里找到什么解释,却发现对方头也不回地离开。
本来玄兆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去找他,就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可现在两人已经见面了,现在却连招呼都不打?!
“玄兆!”花鄘气急,“你……”
花鄘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吸走,瞬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抵在墙上。
“你——唔……”
花鄘未出口的话被堵在嘴里,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喘息。
玄兆的吻十分热切,带着狠意。唇角的鲜血也以这个方式狠狠地,不留余力地传递给花鄘。
不安,失落,恐惧,在这个吻里全部传递给对方。
花鄘被吻到窒息,舌尖也被这个人吮吸得有些发麻,可他没有推开他,反而是伸出手搭在玄兆的肩膀上,忍不住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得再近一些。
再……
近一些……
良久,一吻毕。
花鄘眼角泛红,唇色鲜艳,看着玄兆的眼神温柔似水。
玄兆把头埋在花鄘脖子里。
花鄘拍拍他,“玄兆……”
“你为什么要过来?”玄兆的声音冷漠,带着几乎听不出来的难过,“你为什么……要过来?”
花鄘摸摸玄兆的脑袋,“我为什么不能过来?”
“你过来是因为同情我吗?”玄兆现在已经听不见花鄘的话,“阿鄘,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你的头发,你的胭脂痣,你的眼,你的唇,你的脖子,你的身体,你的所有所有,我都很喜欢,可是你呢?”
“阿鄘,你可否还记得一点点关于我的事情呢?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可你难道就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我最亲爱的……哥哥……”
花鄘身体一僵。
哥哥?他梦里的人也叫他哥哥。
是他什么时候告诉他了吗?不,应该没有。
除了这个,玄兆前面说的那些又是什么意思?
花鄘还在思索着玄兆这话里的含义,脖子上的疼痛就叫他倒吸了一口气。
玄兆发狠一般咬上花鄘的脖子,留下深深的牙印以后,又开始温柔地舔舐亲吻。
花鄘眉头一皱,使劲推开玄兆。
玄兆被推开,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
花鄘一摸,嗬,好家伙,给他咬出血了。
花鄘瞪了眼玄兆,见他神情逐渐失控,皱眉走到他身边,抱住玄兆的腰身。淡淡的声音从玄兆胸口传出:“玄兆,你了解我吗?”
玄兆看向花鄘头顶的发旋。
“你觉得,我是那种为了同情就和你做那些事情的人吗?亲吻,抚摸,欢好?你还真是高看我了。”
“那你和……灵秀……”
花鄘抬起头,看向玄兆,见他眼神闪烁,笑道:“吃醋?”
玄兆憋红了耳朵,别开脸。
花鄘伸手捏住玄兆发红的耳朵,“玄兆,你还真是好样儿的,和一个小姑娘争风吃醋?你也不看看你多大了!年纪最起码是人家的一倍有余不是?!”
花鄘收回手,叹了口气,“心里有事情为什么不和我说呢?为什么非要憋在心里呢?”
玄兆嗫嚅,“我……”
“以后有事情要和我说知道吗?”
“嗯,都听阿鄘的。”
“好,”花鄘打起精神往外走,“那今晚就罚你亲自来找我。”
走到门口的时候,花鄘又“不经意”说道:“今天晚上的月亮估计很亮,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和我一起喝点酒赏赏月的人……”
玄兆的眼睛越发明亮。
这边的事情暂且告一段落,可更大的问题又来了。
刚刚带走那个魔物的雷电,一看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做到的。也就是说,人间界已经没有魔物,他……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理由继续待在这里呢?
·
灵秀走在路边,发间是她最喜欢的一支金步摇,身上的衣服是去年十几个绣娘赶工了十几天才做成的裙装。灵秀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容貌不差,今天也一样。
余光扫到逐渐靠近的人,灵秀低下头,耳鬓的头发从脸颊滑落。凑近一朵开得正艳的不知名野花,嘴角露出一个惬意的微笑。
正是阳光烂漫的时候,花朵虽美,却没有人娇艳。
可宁竹岚却像是没有看见一般,沉着脸从灵秀身边走过。
灵秀嘴角的笑容一僵,连忙站起身,“宁公子!”
宁竹岚停下脚步,“公主有何指教?”
灵秀见他态度冷漠,也不气恼,脚步欢快,走到宁竹岚身边道:“宁公子,这个时间也快要到吃饭的时间了,不知灵秀能否有这个荣幸邀请到公子。”
宁竹岚表情和声音都很平淡,说出来的话也叫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公主的命令,在下不敢不遵从。”
虽说这和灵秀的想法差了点,不过没差太多。
先把人约出去,接下来的事情再慢慢想,“那我们走吧,就去我的住处。”
灵秀公主这次来,带了有几百人,除了几十个婢女,还有裁缝木匠厨师等等,可谓是准备充分。
“我特意从皇宫里带了几个会做一些特色美食的师傅过来,宁公子一定要好好尝尝。”灵秀脸上带笑,语气谦卑又骄矜。
宁竹岚轻笑,“公主可真是个细皮嫩肉的主,灵山的食物是不是都不符合你的胃口?”
灵秀身形一僵,连忙否认:“我……我不是……”
“是吗?”
当然了,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算是粗茶淡饭我也能接受,可是……你现在又不是我的。
“是啊,那宁公子想去哪里吃?灵秀奉陪就是了。”
宁竹岚看着灵秀全心全意望着自己的眸子,心里忍不住一阵发热。可当他看见灵秀身后拐角处花鄘的身影时,眼睛里又闪过一丝隐藏得很深的受伤。
当初在山下的城里一面之缘,宁竹岚就记住了这个娇俏又泼辣的姑娘。
可当他以为灵秀是来找他的时候,她率先去的是花鄘的住处,又和花鄘在夜里在小亭里,相谈甚欢。
也是,花鄘之前毕竟在朝廷里当了一阵国师,和公主之间的关系也肯定很亲密。所以现在她是来找花鄘,想要一起私奔?
现在又来找他做什么?为了打探消息,还是为了刺激别人?
宁竹岚眼底的墨色逐渐浓重起来。
灵秀见他不说话,别过头,笑了笑道:“你还记得我们当初相遇的地方吗?说起来也真是让人怀念,我们居然在一个书肆里为了本珍藏版的春宫图而大打出手,不过我那些护卫是一定打不赢你的,毕竟你是朝廷的下一位国师。”
灵秀完,脸上冰凉一片,伸手探去,眼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布满双颊。
刚刚站在她身边的人已经走了,走得莫名其妙,走的时候还看了她一眼,那个眼神充满了厌恶。
灵秀呜咽着,回了自己的住处。
白天到黑夜,一夜无眠。
第二天,灵秀顶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来找花鄘。
“怎么了?”花鄘皱眉,连忙施法把灵秀的眼睛恢复,“怎么哭成这样了?”
灵秀哑着嗓子,道:“花鄘,我要走了。”
“走?回去吗?”
“嗯,”灵秀点点头,“这次来是想和你道个别。”
“那宁竹岚呢?”
“我不要他了,再也……呜呜……不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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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