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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发生这样的事儿，跟着明玉的侍女和护卫也都唬得不行，反应过来后，都拥了上来。
回到院内，侍女们服侍明玉换了方才在门口跌倒弄脏的裙子，又奉上茶。
明玉端起热茶喝了一口，才将心情慢慢平复下来，回想刚才在门口发生的事情，就像梦一般，发生的猝不及防。
得到信儿的钟氏慌忙赶了过来，身边还跟着请来的医女，进来后，看到明玉躺在榻上，见到她过来，想要起身。
“娘。”
钟氏忙按住女儿的肩膀，“快别动，侍女说你在门口跌倒了，快让医女给你看看。”
明玉的伤在手肘和膝盖处，已经成了青紫色，挽起袖子，钟氏看到女儿雪色肌肤上那明显的青紫，心疼的不得了，颤声说：“怎么这么不小心？我常和你说，要缓步慢行，这样既文雅，又稳重，都到家门口了，你哥哥也就在那里，你跑什么呢？”
侍女和护卫不知道细节，只看到明玉看见白神音，面露喜色，提起裙子笑着跑过去，然后突然跌倒。回禀钟氏时，这些人也都是按眼睛看到的说。
“我也没想到啊。”明玉扑到钟氏怀里，“谁知道这么倒霉，好好的就摔了。”
钟氏让医女给明玉看伤，
“早知道出这样儿的事儿，今儿就不许你出门了，也免了这场灾。”
明玉在钟氏怀里仰起脸，委屈道：“娘，你看我都这样儿了，你还说我……”
“好好好，娘不说，你让医女好好看看你的伤。”
明玉伤的并不重，只是她皮肤雪白，这些青紫印记便看起来格外吓人，医女可了，开了涂抹的药，说了些宽慰的话，便离开了。钟氏道了谢，让侍女们去送医女。
钟氏留下来和明玉说话，明玉知道钟氏还有事儿，说了一会儿，便道：“娘你去忙吧，我这只是小伤，不碍事儿的。”
钟氏走后，明玉又让侍女们都出去，她挽起绸裤，只见雪白的脚腕毫无瑕疵，丝毫看不出扭到了的样子。可在门口时，又分明是脚踝的巨痛让她支撑不住身体。
明玉将挽起的绸裤放下，侍女们在外间喊道长过来了。
明玉说快请进来，话音刚落，就见白神音走了进来，雪白的额头上好大一块青紫。
“哥，你额头怎么了？”
今儿是怎么了，他们兄妹一起受伤。
白神音摸了摸额头，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对额头上的伤毫无感觉，语气平静地说：“刚才撞着柱子了。”
他从外间搬了一个圆凳，在明玉榻前坐下，白色的道袍一尘不染，“给我仔细讲讲门口发生的事儿。”
明玉于是将靠近石狮子时脚踝突然剧痛的事儿讲过了白神音，顺便还说了她刚才看脚踝并没有发现有伤的事情。
白神音听了，眼睛仿佛冰雪淬出来的寒星，他看着躺在榻上的妹妹，冷声说：“这不是巧合。”
这样的事情让白神音感觉到了熟悉的味道，他在门口之所以叫停明玉，是看出了明玉的运势忽然莫名降了很多，这种情况下，很容易出事儿。
运由好变坏，是需要过程的，不会忽高忽低，忽高忽坏。但对于能够通过改运换命的人来说，改变一个平常人的运却是轻而易举，而且这一切都会发生的仿佛意外，常人根本发现不了。
小到改人运，大到改国运，冲云山从设立之初，便在一直钻研改国运之术。论起改运之术，无人比白神音在这一道上走的更远。
“阿玉，你今天出去，都遇到过哪些人？”改运之术，不是不需要代价的。阿玉如果不是被修习改运之术的人恶意针对，便是被那些人随手窃了运弥补自身。
明玉：“……”她遇见的人太多了，这要她怎么说？
“说不完啊。”看着白神音认真的模样，明玉无奈道：“我和沈琼一起出去，这一路上几条街，还有酒楼，清波池，这人来人往的，我还都不认识，遇到的人太多了。”
白神音：“那你有没有跟什么人起了冲突？”
冲突，明玉仔细想了想，今天出去，唯一勉强算得上冲突的也就是在东元酒楼的那个春水乐师了。
“冲突么，勉强有一个。”明玉迟疑地将东元酒楼发生的事情告诉白神音。
“春水乐师。”白神音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下这个名字，问道：“她还会在东元酒楼出现吗？”
明玉：“应该会吧。”东元酒楼里的伙计请春水请的那么快，春水应该是常驻在东元酒楼的乐师。
白神音站了起来，
明玉看着他转身，愣了下，然后立刻明白了白神音要去干什么，她提高了声音：“哥，你不会是要去找春水乐师吧？”
白神音没回头，淡淡“嗯”了声。
明玉哭笑不得，“可春水乐师只是个弱女子啊，你不会以为是她干的吧？”
“是不是她，我看了就知道。”白神音道，会改运之术的人和普通人是不样的，以他的本事，只要看一眼就能分辨。
明玉回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现在最后一丝霞光也已隐没，外面暮色四合，侍女们都点上了烛火，这个时候的东元酒楼，外面的游廊里估计聚满了浓妆女子，向往来的男子卖弄风情。
明玉想像了一下白神音去东元酒楼的情况，觉得自家哥哥去那里完全是被欺负的，她叹道：“哥，你还是别去了吧。”
白神音没理她，明玉幽幽道：“哥，见春水乐师是需要花银子的，你有银子吗？”
白神音是不可能有银子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有银子的，就算身上带了银子，上街不到一刻钟也铁定会丢，他停下了脚步，眉微微皱起。
“我让护卫带着银子跟着我。”
难得这么想啊，可是平时你怎么没想到呢。明玉一边为白神音有所开悟感到欣慰，但为了阻止白神音去东元酒楼，她不得不点明另一个糟糕的可能，“天黑了，护卫会跟丢你的。”
白神音看了眼外面的天色，沉默了。
明玉：“东元酒楼有点儿远，你还很可能迷路。”
“哥，我不想明天满京城的找迷路的你。”
白神音：“……”
明玉成功让白神音不再想着去东元酒楼找春水乐师。
白神音冷着脸坐回圆凳。
“哥，我快扑到石狮子上的时候是不是你救了我啊？”明玉看白神音不高兴，扯了下白神音的道袍袖子，好奇道：“你怎么做到的啊？”
她当时感觉自己的裙子像成了精似的，直接滚到脚底让她踩。
白神音淡淡看了眼明玉，“我想，就可以做到。”
明玉看白神音额头的那块青紫，他们兄妹都是肤如白雪，有了伤就显得特别狰狞可怕。
“哥……”明玉小声说：“你救我是不是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啊，你额头……”
“跟你没关系。”运在冥冥之中，想要改运，需以自身的运来作为支点，他们冲云山的道统，向来是牺牲自身来积运，用以改天换命。
明玉还在看白神音，白神音只得解释道：“真和你没关系，就是不救你，我今天也会撞柱的。”
明玉没说话，过了会儿，轻声道：“我说刚才娘在的时候你为什么没过来，娘是不是还没看见？”
白神音回以沉默，算是默认。
明玉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这个哥哥有时候真是傻的可爱，“你真以为你掐着时候错过娘来看我，娘就不知道了，你当路上的侍女眼睛都是瞎的啊？”
白神音的表情僵硬了。
明玉：“我猜娘肯定去给你请大夫去了。”
明玉话音刚落，外间的侍女就隔着门说：“姑娘，道长院里的小厮说来了个大夫，夫人让道长赶紧回院子里呢。”
明玉看着白神音：“看，我说的没错吧。”
不等白神音回去，钟氏便火急火燎地来了，还没进门，明玉和白神音就听见了声音。
“今天我是做了什么孽啊，一个个都犯了灾星。”
“阿音，快出来，让娘看看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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