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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高个子的催促下，原本还想跟顾纵絮叨的许月只能带着人一起上了车。

　　车是一辆私家车，驾驶人是那个高个子，许曜被他放到了车后座，夹在顾纵和许月中间。

　　许月从口袋里掏出一包湿纸巾递给顾纵一片，“给他擦擦脸。”
　　她自己却没有什么动作。
　　“嗯……”许月赶紧又解释道，“你们俩都是男孩子，摸摸脸没什么关系，你替他擦擦吧，全是血，看着怪糟心的。”

　　顾纵点点头，一时间也搞不清楚这兄妹俩的关系到底好到了哪个地步。按理来说，妹妹给哥哥擦擦脸也不算什么，以前他堂妹小时候还总往他脸上涂鸦，给他画猫咪胡子，画完用小手帕给他擦的满脸都是。
　　不过转念想想，许家孩子的身份挺尴尬的，许月估计和许曜也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这样想来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接过纸巾，顾纵小心翼翼地帮许曜揩去脸上的血迹。好在脸上没有什么伤口，估计都是蹭上去的血液，唯一的两处伤口仅仅只是小擦伤而已，无伤大雅。

　　处理完许曜脸上的血迹，话题总算来到了顾纵身上。
　　“我叫许月，月亮的月。”许月先来了个自我介绍。

　　“叫我顾纵就好，放纵的纵。”顾纵朝她笑笑。

　　许月点点头，顾纵的名字她是知道的，“关于我哥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顾纵想了想摇头道：“他什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怎么会？他什么都没告诉你他就咬你？”许月满脸不信，伸手摸了摸许曜的口袋，里面果然还有不少镇定剂。
　　半天许月才憋出一句话：“……他是狗吧？”

　　顾纵：“确实。”
　　是挺狗的。

　　估计操场那会儿许曜是想告诉他的，后来还是没有说成，顾纵也能理解，毕竟这种秘密不太好泄露。

　　可是……为什么要告诉他呢？什么为什么是他？而且，这和能让他留下能有什么关系？
　　顾纵直觉这中间有什么不对，却又猜不出来。

　　许月沉思片刻，最终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道了句待会儿你就知道了，“等我哥醒了，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顾纵点头嗯了一声。

　　车开的很稳，车内没什么灯光，昏昏荡荡的。

　　许月侧眸扫了一眼顾纵，突然想起许曜先前兴致冲冲跟她说的那个人——那个血很甜的人，十有八.九就是这个小少爷了。

　　许曜没有将血族的秘密告诉小少爷，自然有他的考虑，不过事情现在已经演变成了这样，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顾纵肯定猜到了很多。
　　他哥的人还是让他哥自己来解释吧。

　　车子开了大概10多分钟，开的很快却很稳，至少顾纵没有感受到多大的颠簸。

　　最终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

　　“下车跟着我们后面走就好了，不要理会路上的人。”许月说。

　　顾纵点点头，乖乖跟在他们身边。

　　这小区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跟寻常的小区别无二致，真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那便是小区的绿化带里，全都种满了圣女果，红艳艳的，看起来十分好吃。

　　顾纵没忍住多瞅了几眼。

　　“想吃的话可以随便摘喔。”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

　　循着声音顾纵看到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奶奶，脸上的褶子堆在了一块儿，几乎都看不到眼睛，正站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下望着他们。

　　顾纵愣在原地，下意识望了许月那群人一眼。

　　许月他们也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摆摆手道：“多摘点儿，阿婆种的水果味道很好的。”

　　顾纵也不好再拒绝，便伸手摘了几个。

　　“旁边有自来水，冲冲就可以直接吃了。”

　　顾纵点点头，道了声谢谢，循着她手指的方向跑过去用冲了冲，塞了一颗丢进嘴里。
　　汁水饱满，甘甜可口，确实好吃。

　　“好吃吧？”阿婆笑着问他。

　　顾纵点点头，腮帮子有些鼓鼓的。

　　阿婆原本眯成风的眼睛又弯了弯，“用血用人类血液浇灌的，当然好吃。”

　　顾纵：。

　　瞧见顾纵一脸呆滞+生无可恋的表情，许月几人没忍住笑，“阿婆你就别逗他了。”
　　又转头对顾纵说：“跟你开玩笑的呢，可别当真了啊。现在可是法治社会，怎么可能用人血去浇灌植物呢？都是山泉水浇灌的，味道很好。”

　　顾纵心想那可说不准……他觉得现在不管谁跟他说一个多离谱的事情，他都能轻易接受。
　　就跟触碰到了次元壁似的。

　　“这是又怎么了？”阿婆显然注意到了昏迷不醒的许曜。

　　许月却什么也没说，摆摆手道：“你也知道他什么德行，一天不打架不受点伤就浑身难受，一个月不把自己折腾的半死不活他名字得倒过来念。”

　　阿婆像是信了八.九分，催促着让他们赶紧带许曜去处理一下伤口。

　　一行人点点头，继续前进，往小区更深处走。
　　顾纵这才发现小区背靠着山，只是夜晚太过于昏暗，看的不很清楚。

　　最后他们停在了一幢别墅跟前。

　　别墅有三层，一进门许月就大喊了一声：“医生，我哥他又要不行了，再不来就要嗝屁啦。”

　　“别嚎了，人就在楼下。”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从沙发上坐起来，手里还拿着杯红酒。

　　顾纵盯着那杯红色液体，直觉告诉他那不是红酒，更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液体，而这种液体他刚才见过不少。

　　男人的目光在这群人身上扫荡了一圈，尤其在顾纵身上多停留了几秒，但他却并没有说些什么，而是示意他们将许曜抬到楼上，自己也跟着走了上去。

　　许月扯扯顾纵的衣袖，“咱们在下面等着就行了，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顾纵点点头，跟在许月后面坐上沙发，突然想起什么，顾纵开口问她：“现在几点了？”

　　许月指了指墙上的钟表，“十点二十了。”

　　“是不是要下晚自习了？”

　　许月当即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是要下晚自习了，你急着回去吗？”

　　顾纵想了想，问她：“有手机借我打个电话吗？”

　　“有。”说着许月从兜里掏出自己的手机递了过去。

　　顾纵低头拨通一串熟悉的号码，那边接的很快。

　　“妈，是我。”顾纵抢先开口。

　　沈蔓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怎么换了个手机？”

　　“我手机没电了，用的朋友的手机。”顾纵没告诉她陈成仁的事，也没必要。

　　“哦，”沈蔓点点头，“是那个小同桌吗？”

　　顾纵不置可否，撒起谎来一套一套的：“我今晚想去许曜家玩儿，明天早上你们来学校接我吧，最后一个晚上了，可以吗？”
　　语气软软的，虽然没有撒娇，但听起来总感觉在人心口上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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