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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之江上卿9
赏剑大会上，林子兮被乔婉娩牵着站在她旁边，林子兮乐得挡住肖紫衿时不时看向乔婉娩的的目光，对上台下方多病悄摸摸的点赞膜拜时，忍不住朝他得意地笑。
赏剑大会流程乔婉娩早就告诉林子兮了，为了热闹，他们要通过比试给出一个一试少师的机会——一柱香内，谁站在台上摘得红花，谁便是最终的，有缘人。
林子兮早知道方多病对李相夷的痴狂，知道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便朝他鼓了鼓劲儿，顺带着，她看到了站在方多病旁边的李莲花和阿飞，出于礼貌，她朝李莲花微微笑了笑。
“阿娩。”林子兮凑近乔婉娩，“台上那个小子，是李相夷的徒弟诶！”
乔婉娩看了林子兮一眼，也学着她朝他那边侧了侧，“如此，若是他能取得红绸，倒也不错。”
“他功夫不错，那大概率应该是……他——吗额——”
林子兮看向台上，方才李莲花突然上台来，居然正好摘了那红绸，而香，也正好燃尽了！
哇哦～
林子兮正回身子，抚着下巴看向台下，这个李莲花，唔，看起来还是有故事啊……
“在下姓李……”
李莲花顿了顿，“李莲花。”
听完李莲花的介绍，林子兮看向乔婉娩，正想和她八卦一下，却发现乔婉娩正愣愣地看向李莲花，有些恍惚的样子，在李莲花拔出剑剑指青天时，这种恍惚更甚了。
嗯？
林子兮犹疑地看向李莲花。
等等，那个阿飞做什么？
“叮——”
一时寂静的场上，这声清脆愈发明显。
少师居然断了？
不……
少师剑被偷龙转凤了。
被乔婉娩的婢女阿柔偷转出去了。
只是没想到，她一心想满足情郎一窥少师剑的愿望，努力设了这一个偷龙转凤的局为情郎取来少师剑，她的情郎却早已打好了主意杀人夺宝。
林子兮有些唏嘘，拍了拍乔婉娩的手以示安慰。
顺着地道的通向，他们一路打探到了普渡寺，发现阿柔那情郎正是这寺里半个月前新来的和尚，静仁。
想着那人偷拿少师剑不久应当还没有下山，百川院连忙联合普渡寺封锁山口。
只不过，林子兮觉得，这普渡寺的方丈有些奇怪。
他好像是认真指示，把身强体壮的两个年轻男人方多病和肖紫衿叫去搬阿柔的尸体，只留下一个体弱的李莲花和他们两个女孩子，却在禅房坐了一会儿后又把她喊了称有一个病理想要询问她，独独留下了乔婉娩和李莲花。
询问病理，这个理由看似有理，但细想来也太奇怪了吧？她可不信这方丈是这么自来熟的人。
想着方才禅房里方丈说的“就怕再见面时，故人对面不相识”，林子兮心中微动。
“方丈，故人到底何意？”方才李莲花一番话叉过去了，可林子兮可没那么好糊弄，什么故人，要因为乔婉娩对面不识而遗憾？
“半盏清茶，如梦浮生，人与人之间的因缘际会，只看一个缘字，若缘分到了，纵然初相识，也应作故人归。”
“方丈，您便直言，李莲花可是……李相夷？”林子兮直接问道。
“阿弥陀佛。”方丈念了个号，道，“众生法相，一念而已，李施主，便是李施主。”
林子兮看着他淡定的样子，“若他是李相夷，他的碧茶之毒，我或许可以一解。”
方丈眼睛眼睛微微睁了一些，但很快便镇定下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李施主只有叫做'李相夷'，施主才肯施救，那，便是罢。”
“……”
十年前她和李相夷只有一面之缘，方丈的话也模棱两可，林子兮心中却已经确信了大半，反正是不是的，多试试多问问就行了。
唔，如果是这样的话，林子兮倒是有些理解李相夷为什么会十年不回了。
当年一战，四顾门死伤惨重，当时门人四散，甚至如肖紫衿之徒还对他多有抱怨。
想想她曾经听到的四顾门门人对李相夷的指责，林子兮都有些替他心寒，李相夷带着四顾门一路壮大，而他带着一路壮大的四顾门在指责他，指责他为他们立傲骨，指责他为他们的兄弟报仇，指责他害他们受了伤，失了弟兄。
他们以前说他少年天才风光霁月，后来说他自视甚高带弟兄们送死。
他们认为他们对行动的支持是因为李相夷而不是因为要维护四顾门的傲骨，他们不肯承认自己兄弟的死是因为他们也投了一票赞成，他们甚至不舍得怪金鸳门恶毒埋伏，他们只能怪风光霁月已经失踪无可辩驳的李相夷，他们只能怪这个光芒四射的天才，这个为了天下人的公义殚精竭虑的，李相夷。
而李相夷当时中了碧茶之毒，虽不知如何压制住了，却只能得十年寿命。
他或许回来过，看着曾经敬自己尊自己的兄弟转而或者指责他，或者默认指责他，看着他视为好友的人说他自视甚高而其他人沉默不言，甚至，看着乔婉娩痛苦地后悔着给他寄那封信。
四顾门要散……
四顾门终究是要散。
人心散了。
那便散了。
他已经身中剧毒，不想让曾经的兄弟为难，不忍让乔婉娩再次伤心，他的骄傲也让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乔婉娩。
或许，他大约也以为是自己当年一意孤行，才害了四顾门他的五十八位兄弟，他无法原谅自己。
他只能转身离开。
而后，
终于成为那个江湖游医，李莲花，
江湖风波恶，楼里莲花清……
唉——
终究是，造化弄人啊！
林子兮独愣愣地在普渡寺后院的石阶上坐着想了许久，还没有来得及想好怎么对乔婉娩说这件事情，就听到看到方多病急匆匆地走过。
她皱了皱眉，把他叫住问了才知道乔婉娩不见了，方才乔婉娩追着窗外一个人影出去，却一直没有回来，百川院和普渡寺都已经派人四下去寻了，可这山这么大，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方多病说完便匆匆地走了，林子兮“噌”地站起身就要跟着去找人，走了两步，想起自己今日和乔婉娩接触了许久，她打开身侧的竹筒，放了一只玉蜂出来，这原本是她训练来给乔婉娩传信带路的，没想到这时候居然派上了用场。
玉蜂在普渡寺盘旋许久之后，往外飞去，林子兮跟在后边，一路往山下走着，等察觉到玉蜂带着她来到了一处山洞中后，林子兮忙将玉蜂收回，敛了声息往山洞走去。
没走多久，她隐隐听到里边有两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阿娩……”
“相夷……你来了……”
“！”
林子兮忙往外退去。
这……这这这……不用纠结了，乔婉娩她自己就知道了。
还有，李莲花果真是李相夷！
“噗——啊啊啊啊啊啊！”感觉自己磕到了的林子兮忍不住笑得直拍腿。
“果然是傻子。”忽然，旁边一个冷淡的声音响起。
林子兮抬头看去，竟是阿飞，正抱着双臂一脸看傻子的样子看着他。
“……”
林子兮不想理他。
但有些气不过，这是他第二次人身攻击她了。
她学着他的样子抱着双臂，“哼，有些人啊，没有天下第一的实力，却要摆天下第一的谱。”
阿飞一脸自傲，“我本来就是天下第一。”
“……”
“兄台，你知不知道，你十几岁的时候这样说是年少轻狂，你……最少二十几岁了三十几岁了吧？还这样说，那就是'油'了啊！”
“油？”
“啧……”林子兮摇了摇头，“你得谢谢你这张脸中和了你的油，让你看起来还像是那么回事儿。”
阿飞瞥了她一眼，他本就有狂傲的资本。
这时，林子兮感觉到洞里有动静，想到这两人才相认可能需要多点二人空间，忙拽过想要离开的阿飞的手腕往旁边一侧。
“额……”
感受着离自己脖子只有几公分的剑，林子兮叹了一口气，松开他的手腕，“没有恶意，他们要出来了，我们躲躲。”
这人，原来是被封了经脉，那他的实力，当真是不容小觑，林子兮收起了对这人武力的轻视。
阿飞看了一眼洞口，收了刀，而后深深地看向她，“你的武功，比我想象得好。”
“额……回头再说，回头再说……嘘——”
林子兮见他收敛了杀意，便探头看向洞口，过了一会儿，只见李相夷抱着乔婉娩慢慢地从洞口走出来，那眼神，哎哟，真是，温柔得很嘞！
“我们为何要躲。”
等李相夷他们离开了之后，阿飞走出来，看向她，这回，像是终于看到了她是个人似的，不再是看傻子式儿的了。
林子兮有些无奈，“你有没有点眼力见儿？人家小两口在那儿，你想去凑热闹？”
“我为什么要去凑热闹。”他嗤笑一声，又是一脸矜傲地转身离开了。
“……”
林子兮没理他，转而偷偷跟上李相夷他们。
李相夷一直抱着乔婉娩走到百川院附近的一个小亭子里，而后轻轻地将她放下。
“相夷……相夷……”
乔婉娩迷糊地说着话，林子兮这才发现乔婉娩似乎有些虚弱，她有些担心地往那边走去。
“乔姑娘……你还好吗？”
听着他这守礼而见外的称呼，林子兮顿住，皱着眉，有了些不好的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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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聪明的读者们是不是已经猜出了我的cp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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