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刺

　　（接上）
　　玛西亚：“......”
　　谢谢，一点也不想要你的好人卡。
　　阿瑟“咳”了声，用手遮住了嘴角边的笑意，玛西亚斜睨他，显然两人想到一处去了——
　　“不客气。”
　　“那玛西亚要再用点吗？这些早点看起来都很美味。”
　　“不。我不饿。你请便。”
　　欧吉拉便转头问假装看情报的三人，“三位呢？”
　　大家纷纷表达了跟玛西亚相同的意思，欧吉拉见其他人无意加入，便愉快地自个用餐了。
　　一时气氛陷入安静。玛西亚从终端调了一份文件出来看，可精神有些不能集中，眼睛时不时的自己就往对面看去；阿瑟也不能一直“研究情报”，见她们没再交流的意思，就回来了，在欧吉拉旁边拣了个位置坐下，他从背囊拿出一个平板电脑看他的委员长传给他的因为去A13基地实训缺的课程的笔记看起来，六年级的课程还是非常重的，作为一名首席，成绩不说名列前茅，起码不能不及格；两名委员长低声商议了几句，委员长二号跟玛西亚汇报后便往其他车厢走去；不多会，被迫去上厕所的阿道夫也回来了，他的目光在众人间徘徊，然后重点放在了玛西亚和欧吉拉身上，发现她们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看不到表情，而且玛西亚的目光有警告的意味，阿道夫便讪讪地将目光移去了委员长一号身上，后者正在看地图，丝毫没发现他征询的意图，阿道夫只好不远不近地离着玛西亚找了个位置坐下，几人看起来就像四方会谈似的......
　　“玛西亚，这道题怎么解？”阿瑟捧着平板电脑跑到玛西亚身旁请教，玛西亚看了一下题目，接过电子笔，在电子空白页面给他演算过程，待给阿瑟讲解明白，一抬头，看见欧吉拉捧着果汁咬着吸管定定看着他们，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发现她的目光，还不慌不忙客气的点了下头算作招呼，玛西亚有些懵，对方深思的表情让她有种不好的预感，总有种对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的感觉——
　　她忍不住问：“怎么了？”你在看什么想什么？
　　欧吉拉抬了一下眸，目光含义似乎更深了，“没什么。”
　　玛西亚看着她，心说才怪。
　　她确信对方误会什么了。
　　但误会什么？她看看阿瑟，高大、强壮、俊美，还有，车厢里剩余的三个男人，连同刚才走出去那个，都是同一型号的......
　　玛西亚心里默：难不成她以为她拒绝她是因为喜欢阿瑟这样的？
　　玛西亚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真的很想问问欧吉拉：你那是什么眼神？
　　欧吉拉也不知道自己什么眼神，她看着玛西亚跟阿瑟的脑袋凑在一起研究题目，心里就一个想法：玛西亚果然是个好对象啊！话少、安静，性情还温和，错过了好可惜！
　　她决定比赛结束后，就给她以往的同桌莉莉娅小姐写信，跟她学习一下追对象的技术，不然一个好对象放跟前你却追不上实在太让人心酸。
　　......
　　.....
　　玛西亚：你那是什么眼神？
　　看着欧吉拉忽然对她露出了唏嘘遗憾惆怅感叹的复杂神色，玛西亚头皮发麻，“欧吉拉？”
　　你别这样看我，我会误会的。
　　欧吉拉回神，“？”
　　玛西亚：“.....”深呼吸，“没什么。”
　　......
　　......
　　阿瑟一旁看着她们来回光是“怎么了”“没什么”头晕，“你们怎么了？”
　　玛西亚有气无力，“没什么。”就是想麻烦你挪开点，我不想被误会。
　　阿瑟：“.....”今天就这两句控全场了是不是？！
　　本着友（八）情（卦）的原则，阿瑟亲切关怀，但又不想让欧吉拉听到，毕竟当面八卦别人有点那个，不符合他闷骚的美学，于是他用电子版在版面写道：吵架了？
　　玛西亚没好气，“没。”
　　阿瑟又飞速写到：欧师妹这么能杠，要以柔克刚。怀柔，温柔，柔和，懂？
　　玛西亚被欧吉拉打击得够严重，一时也没察觉阿瑟这种劝和小两口的语气哪里不对，对他呵呵：阿瑟要真懂泡妞,就不会是单身狗了。
　　不对，她为什么要对欧吉拉采取怀柔政策，她又没想追求她。玛西亚终于回过味来，瞪阿瑟，阿瑟一脸无辜，“怎么了？”这句话果然是控全场呢^_^。
　　玛西亚：......
　　两人大眼瞪小眼，最后玛西亚先郁闷地撤退了。阿道夫不知道两人汹涌，还道他们认真研究学术，巴巴的挪了过来——
　　“阿瑟，你在补课吗？”
　　最近一直泡在机甲训练场和模拟仓的阿道夫跟阿瑟是难兄难弟，说起来他缺的课比阿瑟还多，而且，他还是毕业生，更惨，于是也想乘着闲暇温温书，于是也拿出了久没动过的课程和笔记坐到了玛西亚身旁，“玛西亚大人，你也给我补一下课吧。”
　　玛西亚：......
　　委员长一号不放过任何推销自己首席的机会，“玛西亚大人的成绩非常好，欧吉拉同学要是有什么学习上的困难，也可以问我们玛西亚大人哦。”
　　玛西亚：“......”
　　比起她父亲总是催促她找个对象谈恋爱，她的委员长总让她有一种老大难青年被家长催婚的错觉，不，也许不是错觉，她的委员长们大概真的觉得她是注孤生，哪怕被警告了安份了一段时间，但凡有些什么奇怪苗头，他们总能神奇地冒起然后不错过一丝机会地推销她——
　　‘我该谢谢吗？’她麻木地想，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
　　委员长一号的话提醒了阿瑟和阿道夫，两人不约而同看向欧吉拉，眼中闪烁着找到了一个比他（们）更惨、对比产生了幸福的欣喜光芒：欧吉拉从入学到现在可还没上过一节文化课，并且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可能上——
　　欧吉拉被看得莫名其妙——“缺的课要补上的吗？”她只担心这个。
　　“不用。考试及格就成了。一年级开始的课程不难，多看书、笔记，就行了。”阿瑟回答她。
　　“哦。”
　　看见她一副“那我就放心了”的表情，阿瑟好奇：“欧师妹你考上陆军的录取分数是多少？”
　　“全A+吧。”
　　众人：“......”
　　大家心想：大概不用问玛西亚了。
　　玛西亚：关我什么事？
　　.....
　　.....
　　欧吉拉吃过早餐，阿瑟又继续给她上课。他给欧吉拉讲解待会要登上的战舰的机体构造构架，他给了欧吉拉一叠纸质资料，又把自己的平板电脑调到一个演示页面，待她都看完，对她说，“这些资料，你粗略了解一下即可，主要记住军舰的位置构造，因为指挥赛的时候要运用上相关知识，待会上了军舰，我们可以实地考察下——对了，欧师妹，你知道马犹它之战吗？”
　　欧吉拉点了下头，虽然历史课她都在睡觉，但因为要应付考试，她还是认真看过书知道内容的——
　　“我有疑问。”
　　“嗯？”
　　“当时马犹它之战损失了帝国一万五千精兵，虽然损失有些惨烈，但相对于帝国军队的人数，只能说微乎其微，为什么忽然停止了战争？”按照正常的操作，不是应该增兵一雪前耻吗？毕竟马犹它之战后，马犹它公国已经乏力战争，只要加把劲，完全可以拿下，但帝国却反常地与对方缔结了和平联盟，简直就像一只肥鸭子到了嘴边，撩了你一嘴毛，你呸地吐掉那嘴毛，再张一次嘴，就可以把那鸭子吞下成为你的腹中物，结果你却一反常态，我不想吃你了，你走吧，简直匪夷所思。
　　“这跟马犹它指挥官到底是怎么登上母舰、躲过重重守卫、杀害指挥官、制造智能指令混乱一样，是个未解之谜。不过坊间一直有谣言，说当时帝国的皇太子受到了马犹它的死亡威胁，为了皇太子的安全，皇帝就强令放弃了对马犹它的战争。不过这个传说比较扯淡，所以一直就只是传说而已。”一个帝国的皇太子受到威胁不是反击报复，而是妥协，放弃到嘴边的肥肉，怎么看都比马犹它之战更耻辱，帝国怎么可能允许发生？
　　“欧吉拉你有没有想过马犹它指挥官到底是怎么做到她做到的？”说带这种带点八卦性质的故事，阿瑟很兴奋，问欧吉拉。
　　“用意念控制对方的指挥官让他发出错误指令就好了。要是意念更强大的话，直接控制智脑。”欧吉拉吸着果汁，轻描淡写地说。
　　“科学家有过这方面的猜想，但没证据。欧师妹，你相信有这种力量？你是神秘学主义者？”
　　“嗯。不。”
　　阿瑟：......你说话可以再简洁一点。真的。
　　他心里郁闷，她跟玛西亚两个人，一个话少，一个干脆不爱说话，这怎么谈恋爱啊？
　　难怪两个人这么别扭。他心里吐槽一句，又问，“那欧师妹，如果你是当时马犹它的指挥官，你会怎么做？”
　　“假如你是当时的马犹它指挥官/帝国指挥官你会怎么做”一直是军校的经典课题，围绕这个课题展开的论文、练习、实战不胜其数，有一年的校际赛总指挥赛，题目就是这个。
　　欧吉拉先看去玛西亚，“玛西亚呢？”
　　玛西亚自然也研究过当时的情形，当时马犹它人力物资极度匮乏，必败无疑——这也是马犹它之战最诡异神秘的地方，变不可能为可能，真正的绝地反击，也因此，才显得格外地壮烈凄美，让它闻名于世。
　　“我没有那个能力翻盘。为了保持体面，我会自杀殉国。”
　　欧吉拉笑了一下，“玛西亚，我不会让你自杀的。”
　　众人：“......”
　　众人惊疑：我（们）是吃狗粮了吗？
　　大家看玛西亚，玛西亚：......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欧吉拉同学只是表示她有能力杀死对方指挥官吧？
　　还有欧吉拉同学，你能不能别说这么让人歧义的话。
　　......
　　......
　　一道黎明的曙光静悄悄地划破黑暗，柔和的光芒透过玻璃窗，让人难以察觉地融入车厢内明亮的灯光里——就好像欧吉拉的说话，虽然知道它存在的意义微不足道，但还是会让人起波澜。玛西亚垂眸，有些无奈地笑了，“那谢谢你了。”
　　欧吉拉想着埃文给的金卡，也微微一笑，“不客气。”
　　......
　　......
　　悬浮列车的车速很快，可开到港口也要一个半小时。
　　他们到达时，正遇上日出。三颗大小星球爬上云层，金色的光芒汇聚在一起，洒下的第一束光芒照在他们整装待发的雄伟军舰上，在辽阔的天际、壮观的港口背景，威武威风极了。
　　委员长二号看着那束打在雄壮威武军舰上的金色光芒，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伟大的巫师发表预言，语气十分深沉：“我觉得这是一个好兆头。”
　　玛西亚瞥了他一眼，玛西亚是不相信预兆这种东西的，若说催眠术、幻术有一定科学根据，那预兆，完全就是迷信——
　　“啊哟，东尼，我也这样觉得呢！我们真是心有灵犀。”
　　委员长二号鄙夷地白他一眼，转身就走。阿瑟笑，又对玛西亚说：“玛西亚，我跟欧师妹先上军舰了。”
　　“好。”
　　“欧师妹，我们走吧，他们搬运物资器械还有得忙。我们上军舰上等他们，等他们忙完了，我们再去参观。”
　　“是。”
　　阿瑟便带着欧吉拉离开了。上军舰上，在舷梯遇上一个红头发白大褂的男人，阿瑟跟他打招呼，“早安，艾伦医生。”
　　“早安，阿瑟。这位是？”
　　“这是欧吉拉，今年校际格斗赛的参赛者。我们奉命观摩今次七年级的演习。”
　　艾伦热情地伸出手，“久仰大名。你好，我是今次随队医生艾伦。”
　　欧吉拉看着他那只伸出来的手摇了摇头，“你好。”
　　艾伦笑了笑，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似乎丝毫没感到尴尬——“那待会见。我先去见见玛西亚。”
　　“好的。”阿瑟跟他道别。
　　欧吉拉看着他下了舷梯看玛西亚走去，皱了皱眉，问阿瑟，“他是学校的医师？”
　　“据说是。不过没见他医治过谁。怎么了？”
　　“没什么。”
　　阿瑟：“.....”看来这两句话今天真是控全场了。
　　阿瑟坚决不气馁，“欧师妹，你刚才一直盯着艾伦医生的手，他的手有什么不妥吗？”
　　欧吉拉看他一眼，“我只是不想与他握手而已。”
　　阿瑟：“......”
　　.....
　　.....
　　军舰下，艾伦正与玛西亚站一处说话——
　　“玛西亚，我看到你女朋友了。真漂亮。”
　　玛西亚：“不是。请不要乱说。”
　　“那为什么不变成是呢？那么漂亮的一位淑女，你父亲会很喜欢的。”
　　“艾伦医生，请不要再开这种玩笑了，你明知道我不会这么做。”
　　“真是个固执的人。”
　　以前那么多追求玛西亚的人都没能产生零星绯闻，今次却谣言满天，玛西亚还不制止，可见是喜欢人家的，喜欢人家还不追求，可见陛下注定是要失望的，玛西亚是注定要孤生的——
　　“玛西亚，虽然是有那么一个判断，但判断不一定就是百分百准确的，就好像马犹它之战，就好像里面的皇太子，事情不一定是绝对的。你放弃得太早了。”
　　玛西亚冷淡地看着他，“医生，你一定没听过我跟希萝花的故事——”所以才不知道我对那种飘渺的希望有多么深恶痛绝。
　　“呃？”
　　玛西亚却不解释，转身走开了。
　　艾伦搔了搔头，看来他得打电话问问陛下什么希萝花的故事了。
　　“啊哟，真是个固执的孩子呢！”艾伦看着玛西亚有点僵硬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孩子啊，你不知道恋爱多好，等你恋爱了，你的世界就会变得不一样，就连绝望，也会变得充满希望。
　　恋爱啊，是白骨生花。
　　......
　　......
　　“欧师妹，你玩过星际格斗吗？”
　　阿瑟带着欧吉拉熟门熟路地到了军舰一层的会客室，把随身大包放下，从里面掏出两个精致的折叠式头盔，问欧吉拉；欧吉拉摇头——
　　“我带你去玩。”阿瑟把头盔递了一个，这是出发前布赖顿教官给他的，随头盔附送的还有两个星网隐蔽接入口，使用这两个隐蔽接入口登录，不但可以屏蔽他们的身份信息，便是黑客也难以追踪到他们真实地址。
　　“你可以找个地方、选个舒服的姿势，头盔式遥控毕竟比不得太空舱。”
　　欧吉拉便从背囊里抽出枕头躺地上了。
　　阿瑟：......
　　阿瑟默默坐沙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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