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冬青在大学边上开了一间打印店。她从16岁开始,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三月小阳春的一天,她过了五味杂陈的一天。
内容标签: 市井生活 成长 校园 姐弟恋 正剧
 
主角 视角
冬青
周老师
配角
韩宏宇

其它:绝望,屈辱,生存

一句话简介:大学附近打印店女主人复杂的一天

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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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原创-言情-近代现代-轻小说
  • 作品视角: 女主
  • 所属系列: 无从属系列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6642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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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山看见云

作者:南山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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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1 章


      两天了,夜里都没有北风和阵雨闹腾,冬青还是醒得早。
      打印店二楼里间的屋子能听到窗外马路上的车声。冬青为了能睡得好点,刚住进来不久就把家具重新摆放了位置。床从屋子中央挪到门左边,两面靠墙,床尾冲门。床头柜过去是衣柜,一直延到窗边。沙发顶门右边的墙,和衣柜照面。都是很过时、质地也差的家具,颜色暗沉,沙发的一条腿还坏了。冬青并不喜欢房东的这些东西,但是她没有换也没有添新,只是把能收进柜子里的东西尽量收进去,每隔个两天就把灰尘抹干净。沙发坏腿的地方,被冬青捡到的一截木头成功地顶住。这条街上很多小门店,像冬青的打印店这样干了十几年的大概占一半,剩下的门面都是多次易手。每次有店关门,总会有些东西随便处理掉,或者干脆免费送。冬青用缝纫店的一块姜黄色边角窗帘布正好盖显脏的沙发。隔壁的房间里的柜子、桌椅、架子都是这么攒起来的,如果明年妈妈和儿子过来住,只差一张床了。
      下楼简单洗漱,又回来铺好床,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今天会继续天晴,气温最高会有22℃,南风三级,应该还是不能开门窗,还得穿棉衣。冬青把帽边带毛的黑色棉袄穿上,把印刷粗劣的《安妮宝贝作品集》放回床头柜的抽屉里,转身下楼去。这间房子就会干净冷清一整天了。
      狭窄的厨房在一楼,顺着楼梯下去,左手一张门,门外就是冬青的打印社,右手边是厨房,案板、灶台、水槽在窗下一字排开。最里面一个小间,兼做浴室的厕所一半隐藏在楼梯下。厕所外的楼梯下有一台小冰箱和一台洗衣机。
      冬青把电热水壶续上水坐好,穿透木芙蓉的枝叶,看到对面一楼护窗上泡沫箱子里的迎春花又多了几朵,明晃晃的黄色朝气蓬勃,开得心无城府的样子。冬青弯腰从案板下抽出塑料收纳盒。盒子里有一大包用木头夹子夹住撕口的茉莉花茶,还有几个带锁口的小塑料袋分别装干柠檬片、干菊花、枸杞和甘草,以及一盒红茶和绿茶的茶包。茶盒旁边收着一个拳头大小的玻璃茶壶,叠扣着一个玻璃小茶杯和一个白瓷小茶杯。干柠檬片泡水基本招待要久等的客人。冬青到外间工作台上取来自己的水杯,洗洗干净,用烧开的水把小茶壶和茶杯稍微烫一下,撕开一个红茶包放进茶壶里,再把新开水倒进去,白色茶包迅速向四下里喷涌出大股棕红色,瞬间满杯变成了透明的石榴红,茶香氤氲,水汽温暖。冬青把剩下的热水倒进大保温杯里,舀了两勺奶粉放进茶杯,转回去把茶壶摇动几下,看茶色均匀了,估计茶温也不太高了,就把红茶往茶杯里倒,再拿不锈钢勺子搅拌。这样偷懒的方式泡奶茶很要经验,茶温高点,奶粉就会成团。
      灰白色的奶茶捧在手里热乎乎的。冬青把杯子端到打印店的工作台上,卷闸门没有打开,店里光线昏暗。冬青在转椅上坐了一会儿就适应了。6点52分。石英钟的下面墙上挂着一个铁网,冬青把所有零碎的东西都挂在上面。都是来打印店的学生送的或者留下的。干花,绒布小动物,明信片,钥匙扣,甚至还有小帆布包。复印机占据了打印店很大的空间,给客人喝水的壶和一次性杯子只能放到厨房里去了。如果买胶装机放哪里呢?现在毕业设计、毕业论文和职称材料好多都要胶装,没有胶装机会丢掉很多生意。去年年底,马路斜对面的文具店转手,一对夫妇热火朝天地开起了打印店。他们不仅有胶装机、刻字机还有洗衣机代洗衣服。
      屋中央地板上倒散了昨晚睡前烧的艾草灰。冬青其实不喜欢烧艾的气味,但是这春天,这小屋子人来人往的,怕流感。艾草灰很轻,容易吹散,冬青赶紧从厨房拎了扫把撮箕把灰转移到垃圾袋里。工作台上的灰绿色本子里翻卷着,把今天要做的事摊在面前,这也是昨晚睡前最后整理的。冬青喝了一口奶茶,看看今天要打印的东西不算多,不知道该高兴还是担忧。冬青打印店的生意主要来自学校,街上门店打印东西的量很小。现在学生大多有个人电脑,老师的办公室里也都配备了打印机,单纯打文字稿的情况比起刚开店的时候少了很多,现在主要做的是调版面、改字体、非A4纸打印,以及打图片。单张打印的价格这几年也降了不少。
      喝完杯子里的茶,冬青再四下里看看,她要把可以丢掉的东西仔细清理出来,装进工作台下面干净的废纸篓,等傍晚的时候就倒到屋外人行道旁的垃圾桶里。店里来过一个姑娘,说考研的时候压力大,就会每天吃点巧克力,说是一吃巧克力就会心情好。冬青的心得是及时丢掉了一些并不真正需要的东西,空间就会变得清爽,心情就会变得愉快。整理好东西后,用抹布把容易落灰的地方全部抹一遍,然后用海绵拖把再把地拖一拖,就可以开始新的一天了。这些卫生因为天天做,每次做起来就轻松。地板的瓷砖磨到几乎没有釉了,连最初的青灰色都看不出来,但是破损的地方不多,还算平整。
      戴上黑色小袖套,打开电脑开关,看到了用作屏保的儿子的照片。去年夏天带儿子去游乐场,小家伙坐海盗船的时候被抓拍到一张不错的照片。儿子胆子挺大,笑得很开心。明年小家伙就可以上小学了,冬青准备把他接过来。打印店对面不远的云塘小学,说是教学质量不怎么样,但是怎么都比乡下老家的小学好,而且肯收户口不在本地的,只是要收借读费。过年的时候,冬青试着劝妈妈到时候一起过来,帮忙照顾孩子。当初铁了心要在这所大学边上开打印店,不光是为了挣点钱。
      打开卷闸门前的最后一件事是放点曲子。冬青点开自己的音乐收藏夹,毫不犹豫地双击降央卓玛的《鸿雁》,好像这些日子每天都是从这首歌开始的呢。辽阔绵长的旋律在小小打印店里扩张,发酵。
      冬青哗啦一下掀起卷闸门,阳光、热风和汽车喇叭声一齐扑上来,她拍拍手上的灰尘,赶紧把玻璃推拉门合上。这种小阳春的天气不能随便开门开窗。那年,周老师还常来冬青的店里,常坐在冬青旁边的椅子上,常喝冬青的茉莉花茶。他教冬青不要急着敞开门窗。因为之前雨下得太久,刚放晴的时候,外头湿气很重,屋内屋外温差大,这个时候门窗大开的话,暖风一进屋,家具、冰箱、瓷砖墙壁和地板铁定出汗,打印纸很容易受潮。所以外头阳光再好也要把门窗关紧,不管多阴冷也要忍住。反正这阴冷也撑不了多久,太阳出上两天,南风吹个两天,到了晚边上,再把所有门窗打开,十来分钟后,屋里就又干燥又暖和。
      冬青看到外面不断流的学生队伍,赶紧从抽屉里掏出零钱包出门买早饭。路口早餐铺的老板娘说腌菜不好买,每天做不了多少腌菜包子,去晚了就没有了。好多天没有吃腌菜包子了,天天早上泡燕麦片吃,今天有点想吃咸的,但是冬青对肉饼、烧麦、卷子、馒头、麻团、油条和其它包子都不喜欢。
      赶着去上课的学生包围了早餐铺,冬青让他们先买。张姐看见她,问也不问,装了两个腌菜包子利索地递给她。冬青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虽然大家都没有排队,但是看着一群举着手机等着拿了早饭后支付的学生,好像是自己并不赶时间却还插人家的队。但是张姐都把包子递过来了,冬青只好接了,谢过,再把两块钱零钱放进摊上的零钱盒子里,然后转身赶紧离开,给人家腾出地方来。
      回到店里,阴冷的空气让冬青差不多打了个冷颤。降央卓玛已经在唱《西海情歌》了。《西海情歌》刀郎和降央卓玛唱的都好听,刀郎的不敢多听,听多了会忍不住眼泪。冬青反身合上玻璃门的时候,抬头看见对面房子的顶上,有一大朵白色的、漂亮的云在清澈的蓝天上缓慢地移动。
      包子买回来,冬青不会就着塑料袋吃,更不会在路上吃。她把包子放进碟子里,用筷子夹了慢慢吃。这个习惯也是受了周老师话的刺激养成的。周老师坐在她店里,每次看到学生妹子拎着早餐塑料袋边吃边进来,就会数落这样不健康不卫生。被陌生人唠叨,学生妹子们很多人会不好意思,也有人回敬他白眼,似乎是看他年纪比自己父母都大才没有顶撞他。等店里没有旁人的时候,周老师会说得更透彻,吃饭就要有吃饭的规矩,吃东西的方式体现了一个人的文明和教养。
      周老师很注意这些大多数人不以为然的细节,无论什么时候都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冬青跟来店里打印的老师打听,知道了周老师其实并不是教书的老师,只是大学后勤部门的管理人员,具体好像是管校园卫生绿化的,但是不是老师的周老师,气质风度什么的比来店里的很多教授博士都强。他个头不高,腰板挺直,红光满面。那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顺路来店里打个转身。有的时候把买的青菜或者蒜呀葱的分一小把给冬青,说是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了那么多。冬青就知道了,他离婚有几年了,儿子女儿大学毕业后分别在深圳和杭州成家立业。过几年,等他退了休,每年就会去儿子女儿家这里住住那里住住。后来周老师在店里停的时候变长了。冬青不太忙的时候跟冬青说话,每次都会说到自己有出息的儿女,冬青忙的时候他站站就走。
      冬青吃完包子,把碗筷洗好收起,她猜今天中午可能会按时吃饭,把豆芽从冰箱里取出来,又把冷冻柜里的腊鱼和腊肉夹出几块。腊鱼腊肉要在中午煮饭前用开水焯掉一些盐,再放在饭上一起蒸,今天不能偷懒不焯水了,爸爸今年炕的腊肉硬是咸得苦。一切准备好了,冬青回到工作台上对着生意单,开始做事。
      粗木框拉门外出现一个老婆婆,手里提着好几个塑料袋的菜想要进来,冬青赶紧起身帮忙开门。老婆婆刚送完孙子上学又买了菜,她递给冬青一个U盘,说儿媳妇要打印几套“要塞”数学试卷。冬青楞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老婆婆说的“要塞”一定是“奥赛”。她马上打开打印机,把U盘插进电脑。老婆婆第一次来打印社,说话比较主动。冬青只问了句她孙子上几年级,
      老婆婆就讲个不歇气,把家里的基本情况都交代清楚了。她儿子在化工学院教书,博士毕业“学校引进人才”来的,安家费就得了六十万,第一年还得了科研什么费二十万,把儿媳妇也带进了学校,今年准备评副教授了。儿媳在图书馆上班。孙子快九岁了,上三年级。冬青赶紧恭维她好福气。老婆婆笑得脸上沟壑纵横说,什么好福气咯,这么大年纪了还要来帮忙带孙子。儿子孙子就喜欢吃她做的饭,都不喜欢吃儿媳妇做的饭呢。冬青把打印好的试卷装订好,拔了U盘,又找了零钱给老婆婆,笑盈盈地招呼她好走,坐下来新建一个文件夹把电脑桌面上刚才那几套试卷装起来收好了,等儿子上学了说不定也可以做做。
      冬青十六岁出来打工,高中都没有读完。她不去大城市的工厂饭店挣钱,安心在内地大学城边一个人辛苦开打印店,就是有她自己的渴望。十几年过来,对冬青来说,大学已经不在是天边模糊的云,可望而不可及,至少她把它看得比较清楚了,甚至还差一点飞到云层里。要不是周老师的女儿和儿媳冲到她的店里出言不逊的话。那两个跟自己年纪差不多大,却体面得多的女子,把狠话说得非常温和。她们说他们的父亲也就是周老师虽然离婚了按照法律有再婚的自由但是从人情上来说不可能不顾及儿女的态度,儿女们觉得父母虽然离婚了但是几十年的感情还在因此应该复婚,他们的父亲眼看着要退休享清福了不可能再为冬青来抚养一个和孙子差不多大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儿子。她们不仅劝冬青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而且指责她年纪轻轻的不该只想走捷径。
      冬青听任她们责骂,一言不发,她不知道周老师自己是什么态度。在这之前的一个清晨,在二楼的床上,周老师让冬青枕着自己的臂弯,再一次问她会不会嫌弃自己老。冬青就试探他是不是想跟她结婚。周老师说:“结婚不是不可以”。
      结婚不是不可以。冬青不知道是可以还是不可以。然后就得到了他儿女的答案。冬青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除了起身把拉闸门放下就是不说话。周老师的儿女认为冬青态度很不好,脸皮厚,死猪不怕开水烫。两人终于走了,碰有没碰冬青倒的两杯柠檬水。她们走后,冬青锁了门上楼,给周老师发了条微信,只说“你女儿和儿媳今天下午来店里了”。到晚上十一点,到第二天早上,一直到今天,周老师没有露面也没有任何回信。两个女人闹过后的第五天,冬青把周老师送的衣服、茶叶、茶具、零食,以及他的袜子、杂志、练习书法的笔墨统统拿出来,装了两个纸袋子扔到垃圾箱里去了。冬青想起她生日的时候周老师给她打了个两百块钱的红包,就微信转了两百块钱过去,说明是退生日红包。晚上也就是大概两三个小时候,红包被对方收了。
      玻璃门再次被推开,进来两个男生,一个竟然穿着短T,第一句话就是“这屋里好阴冷,怎么不开门呢?外面好暖和。”冬青赶紧笑着说:“开不得呢。开不得。湿气太重啊。”男孩子就听话地把门合上。他们是来打印作业的。不知道是屋子太小呢,还是外头真的很热的,两个年轻人进屋后,冬青觉得整个屋子似乎暖和了不少。陆陆续续地又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来过,几乎每次都有人忍不住疑惑为什么不把门敞开,每次冬青都要简单解释并及时把门拉好。学生们一般都很听话,不介意门是关是开,听到音箱里播放的《走天涯》男孩女孩都会跟着唱。
      这两天一晴,太阳好像有点要奋力补偿的意思,十分燥热。人行道上,不少年纪大的人手臂上搭着外套、直接穿着保暖内衣走来走去。到了中午,终于有人进屋的时候说房间里感觉像开了空调很舒服。
      差不多十二点四十的时候,屋子里又只剩下韩宏宇一个外人。这个人这两个月经常如此。白天晚上总是待到很晚。冬青已经会很直接地问他“还不去吃中饭?再不去都没吃的了。”“还不回寝室去?快熄灯了。”他几乎不回答她的话,想走就走想留就留。他是学建筑工程的大四生,他的同学这学期都外出实习了,可是他哪儿也没去。头发乱蓬蓬地,衣服好像很久没有洗过,他大模大样地坐在冬青旁边的椅子上说:“又烧艾了?不好闻。”冬青不用回答,起身进厨房做饭。腊肉腊鱼焯水的时候,冬青觉得嗓子好像有点痒,想起头天夜里还干咳过,怕是有点上火,就烧点开水准备给自己泡杯菊花茶。说是事情不是很多,可这一上午除了早上那杯奶茶,也是水都没喝一口。
      冬青泡茶、洗豆芽的时候,韩宏宇在外头中断了降央卓玛的《卓玛》,放起了一首新歌。冬青对他不经许可动自己的电脑很生气,冲进来严厉地说:“别动我电脑。”韩宏宇无所谓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说:“这首《那一天》很好听。你听。我只换了首歌,没动别的,不会动别的。”冬青不好再说什么,不再觉得他是冒失,而认定他太自我了。
      冬青把饭和荤菜蒸上,豆芽洗好,茶泡好,也打定主意要下逐客令了。她把玻璃茶壶和茶杯端到工作台上,重新占领了自己的领地,不客气地问:“怎么还不去吃饭?”
      韩宏宇专心听歌,半天才回答:“十点多钟才吃的早饭,不饿。”
      “你不去实习,学校也不管你?怎么毕业呢?”
      “我好多门不及格的,反正拿不到毕业证。”
      “你这样浪费四年,怎么对得起你父母?”
      “我不想学建筑工程,我老爸非逼我。我要学中文的。”
      “你跟你父母赌气,拿不到毕业证,找不到工作,最终受害的还不是你自己吗?”冬青口气软了些。
      “我不知道。”韩宏宇看着冬青的茶壶。
      三五朵黄山贡菊很快把水染成了透亮的琥珀,几颗枸杞红艳艳地点缀在舒展的花朵间,饱满,闲逸。水底还沉着一斜片甘草,它的存在感要在嘴里体现。玻璃壶外观很平庸,但是菊花在水中一绽放,整个壶都容光焕发了。
      韩宏宇喃喃地说:“你想赶我走?”
      声音很轻,但问得这么直接,让冬青有点不好意思。她只好说:“喝杯菊花茶吧?”起身去拿一次性杯子。
      壶里黄白色的菊花是完全盛开的状态。花朵浑圆,芽瓣憨短,枸杞粗胖,轻轻悠悠地浮水。
      冬青筛了一半到塑料茶杯里,透明的琥珀色,还暖着,递给韩宏宇。
      韩宏宇接过杯子说:“不及芙蓉,一片幽情冷处浓。”
      冬青没听明白,只听到“芙蓉”和“冷处浓”,看韩宏宇的神情好像被自己伤害了,这让冬青心里很多愧疚。
      韩宏宇终于端着菊花茶走了。
      冬青松了口气,但心里一直不好受。
      一个人吃了午饭,收拾好,又开始忙。一下午,有时候什么都忘了,有时候又想起中午的事情内疚一下。
      外面的温度持续上升。离玻璃门近一点就能感觉到了热力。门开得还是频繁了点,地板有一点点湿。冰箱的下半部和厨房门口的一小段墙壁出了点汗。冬青给菊花茶冲第三次水的时候,看了一眼墙上的钟,5点27分了。她毫不犹豫地冲到楼上,把窗户全部打开,到厨房和厕所,把窗户全部打开,最后把临街的玻璃拉门推开到最大。一股热辣辣的暖风劈头盖脸地冲进来,飞快地横扫全屋,不一会儿,冬青就觉得脚暖和了,棉衣穿不住了。冬青跑到楼上减了衣裤,再下楼查看,冰箱和厨房墙壁都干了,打印店的地板也干了。
      屋外晴空万里,风这么大,冬青奇怪的是对面楼上方一朵轻盈的白云想走不走想慵懒的模样。
      半个小时候,打印店的楼上楼下全部都暖烘烘的从冬天跨入了初夏。
      才不过三月,初夏的感觉到底浮夸了点性急了点。一入夜就有点元气不够撑不住的迹象。晚上韩宏宇果然也没有再来,冬青注意到了,但是没有精力去管。因为风向从南陡转到北,气势汹汹地摇撼楼下的卷闸门,粗暴地从二楼的窗缝里挤进来。如果看得清的话,当知道云由少聚多由白变黑了。不久,哗啦啦地又下起雨了。凑近了,看得见玻璃上纵横飞泄的水道。楼下有汽车飞驰而过,飚起很大的水声。看这架势,说不定会开始有炸雷了。这个季节就是有这么多的剧烈的变化,不适应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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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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