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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别扭
把人送走之后，姜云扇恍惚的往家里走，一步三回头的回头看门口，小小的人儿心里明显装着另一个人。
从来没见过女儿身上出现这种气息，姜哲心想她怕不是对唐骏之动了心思。他又摇摇头，那这个念头冲出脑海。
女儿才十岁，哪里懂得那些事情。但是你听听，骏骏、骏骏，叫的那么亲热。
“云扇想不想吃水果？爹爹听闻你最爱的百香果上市了。”姜哲想要让女儿高兴起来，提出要去陪她去买水果。
但是现在百香果都不能安抚姜云扇了，她抬头看了一眼爹爹，开口道：“不了爹爹，你去陪娘亲跟云毅吧。女儿有些累了，先回房了。”
姜哲还来不及挽留，粉团子就迅速的离开了。
姜云扇回到房间，看见唐骏之今天坐过的那个橘粉色的懒人沙发，慢慢把自己窝了进去。
心里满满当当，安静的坐了一会儿。
今天情绪大起大落，感到有些疲倦，和衣睡下了。
见女儿离开了，姜哲斟酌了一下，给了红叶一些银钱让她去买些百香果回来给大小姐备着，自己回到主屋去寻宋水玉。
“客人都送走了吗？”见姜哲进来了，宋水玉回头去看他，语气温柔，烟波似水，也没忘了朝云毅抖动手中的小布玩偶。
她奶完儿子之后，拿着这个不同于一般的枕头，而是有手有脚的布老虎玩偶逗他玩。
这是那个不善女红的大小姐，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给弟弟做的玩具之一。
“都走了。”姜哲走了过来，轻手轻脚的抱起躺在床上散发着奶香味儿的儿子。
宋水玉把小老虎放在一边，说道：“刚吃完奶，你给拍拍嗝儿。”
大晋朝没有什么抱孙不抱子的说法，奶娃娃们都是在娘亲跟爹爹的膝上长大的。
“听红叶说唐家大少爷丢了，是怎么回事？”宋水玉不方便出门，得到的消息也比较闭塞。
“哦，没事，虚惊一场。已经找回来了。”
宋水玉放下心了，“可不敢让他丢到咱们家，你跟那唐崇恩以前亲如手足，这些年不来往了我有些许担心。”
姜哲也不藏着掖着了，直言道，“没丢，云扇把他带去玩了。”
“啊？扇儿不是一天天的把那个炉子当成好朋友，除了小鱼跟大海，我就没见她跟哪个同龄人一起玩耍过。”宋水玉有些不信，觉得姜哲在唬她。
“兴许是嫌骏之把她的炉子砸坏了，拿人家开涮呢。”想起古灵精怪的女儿，姜哲忍不住勾起嘴角。
姜云毅这个奶娃娃看爹爹笑了，伸出手去揪他的山羊胡子，手下没有轻重，揪得姜哲直呼痛。
宋水玉看这爹俩活宝，也跟着笑，换来了姜哲悲愤的目光。
她假装拿乔，故意坐端正了些，清了清嗓子，“快说夫人救我，要不然就让毅儿把你胡子揪秃。”
“夫人快把这小魔头接过去，疼，疼的紧！”舍不得硬把姜云毅的小手掰开，姜哲继续扯着嗓子喊夫人。
宋水玉光是笑眯眯的看着他，坐姿既端庄又雍容华贵，一副你不求饶我就不救你的样子。
没办法，姜哲只能服软，递过来的眼神活像一只被欺负狠了的小鹿，表情幽怨，扯长了嗓子喊道，“好夫人，快救救我。”
宋水玉这下才满意，嘴角上扬，抄起小老虎在姜云毅面前晃晃，他终于把小手从爹爹的山羊胡子上取了下来，啊啊的叫唤，要去抓那只小老虎。
“明天扇儿来了，我好问问她。”宋水玉把姜云毅接了过来，眼里闪过狡黠，唇边勾起一抹笑容。
翌日，到了十月十六日，早晨起来觉得有些寒凉，贺鱼从衣柜里找出厚实些的披风给大小姐备着。
“扇儿，昨日可是哭过？娘亲看你眼睛有些微肿。”用早膳时，宋水玉眼尖的看见女儿的异样，关切的问道。
“不是，娘亲。昨日睡前喝了些菊花茶。”姜云扇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宋水玉左看右看都觉得不该是喝水的缘故，但女儿这么说了，就没再追问了。“一会儿让红叶给你煮个鸡蛋敷敷。”
“云扇，爹爹让红叶买了百香果回来，在院子里放着，你想吃就去取。”想起大丫鬟，姜哲提起这茬。
“好。我那还有些蜂蜜，待会儿给娘亲冲点蜂蜜百香果品品味道。”
姜云扇兴致稍微有些提起来了，满脑子都是用百香果做的各种甜点。又想起来炉子已经没了，轻轻的叹了口气。
“云扇，你告诉爹爹，你是不是对那个唐骏之有想法？”姜哲深深了看了姜云扇一眼，蹙紧了眉头，斟酌着问道。
“啊？”姜云扇怔了一下，有些没回过神来，这话题是不是转的太快了些。
“她爹，休得胡言。大晋朝女子十六岁才结亲，现在提这些早了些。”宋水玉不能苟同，闺女才十岁，顶多是跟那唐家的少爷比较投缘。
姜哲还在那里操闲心，义正言辞的叮嘱道，“唐崇恩他儿子呆呆木木的，徒有皮囊，你可不能喜欢他。”
姜云扇撇了她爹一眼，没搭腔。筷子一扔，跑进院子里去挑拣昨天买回来的百香果。
唐家，兰音用完膳，在品尝昨天儿子带回来的吃食。
“崇恩，这芒果干着实好吃。你也拿两片尝尝。”她本就是爱吃甜、爱吃水果的人，跟这果干是一拍即合，这会儿在给唐崇恩倾情推荐。
“不了，一包才那么点分量，留着你跟骏儿吃吧。”唐崇恩看儿子好像也很喜欢吃这个。
唐骏之捏起一片，塞在嘴里一点一点的啃食，不紧不慢的样子，像极了奇珍异兽馆里卖的豚鼠。
“爹，炉子。”突然唐骏之抬起头，黑沉沉的眼眸望着他爹，想起了云扇一直闹着让他赔的那个泥巴炉子。
唐崇恩有些气火攻心，感到十分挫败。
我一天给你当牛做马的，也没见你往心里去过，一个粉团小姑娘叮嘱你的事你记得牢牢的。
他哼了一声，“等我这几天忙完布料行的事，再带你去姜家赔罪，保准给她建个又大又好的破炉子。”
唐骏之满意了，继续慢悠悠的啃他的芒果干。
等唐崇恩出去解决店里的大小事宜，他就跟着兰音慢慢学认字。
爹娘不指望他能学懂大道理，儿子理解的慢，但也算聊胜于无，知道遇事怎么回应就好。
今天发明蓝染花布的人在最大的酒楼约见了唐崇恩，他言语间都在暗示要把价格往上提一提。
“泉兄休要再提，我唐崇恩看重这个蓝印花布，愿意和你合作的最大原因就是它物美价廉，寻常百姓家也能穿的起。如果肆意涨价那就失去了它原本存在的意义。”唐崇恩眉毛一横，不怒自威。
“那你别怪我不客气！”王泉一改之前的老实嘴脸，满心满眼掉进了钱坑里，撩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你我二人在衙门签了协议的，泉兄休要忘记。”
“不劳烦唐兄费心了！”
回家路上唐崇恩伤神的很，这王泉发明蓝印花布之前也是个穷苦出身的人，现在过了两年纸醉金迷的日子，完全失了本心。
那一天，他从集市上发现了怯生生的售卖新型布料的王泉。虽然卖的不料很新，但身上穿的衣服十分破旧、肘部跟膝盖上还打着补丁。
唐崇恩搞布料这一行搞了十几年了，摸了两下就看出了这些布料的门道，无非是棉掺着些麻，搓成线再织成布，就是不知道用来染色的东西是什么。
那一批布质量糟心的很，不够柔软、耐磨性也很差，充其量可以拿回去抹一抹桌子。唐崇恩完全可以买一匹回去，稍加研究就会破解其中所用的法子，他王泉也无话可说。
但唐崇恩动了恻隐之心，把他带回家，跟他签了很平等的合同，改良了布料配比，研究怎么弄出漂亮的花样。
等蓝印花布的技术已经很成熟的时候，唐崇恩放出了蜀锦要大涨的消息，引得其他布料商人大肆购入。自己却悄悄投资了一个大的蓝印花布流水线，别的布料商人在抢蜀锦的时候，他雇佣的纺织娘整日整日的纺织着蓝印花布。等市面上的蜀锦都机会被抢空的时候，他大批大批的投入了这个完全可以当作低配蜀锦的布料。
布料商人倾家荡产不关他的事，他这个人很固执，眼睛里只盯着自己想看见的东西。
年轻的时候唐崇恩跟姜哲关系很好，姜哲的妻子宋水玉就是兰音介绍的，就算互相是竞争关系也没有影响到他们的感情。
唐骏之三岁的时候，他们绝交了。
婴儿时期大家一般是分辨不出孩子的智力问题的。
等到唐骏之三岁的时候，姜云扇八个月了，她都学会牙牙学语了，唐骏之还是个跟闷葫芦没什么差别，不肯讲话，成天一个人看着某个地方，没有什么情绪起伏的傻儿子。
唐崇恩就知道了自家孩子哪里跟别人不一样了，慌了神，带着兰音一起四处求医。
所有人都劝唐崇恩趁着年轻再生一个，姜哲错就错在也站了这个队。
那天他陈述完自己的观点后就被唐崇恩大骂着赶出了家门，从此温文尔雅的崇恩兄消失了，只要面对着姜哲他嘴里说出来的话都是讥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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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所以大晋朝的姜云扇跟唐骏之小时候有八个月都经常一起玩，但是都没有记忆。
关于爹爹们的事明天全部讲完。
悄咪咪通知大家一下清明节期间缘更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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