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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 008
沈绥锡不自觉地微抿了抿唇，上面还有余热残留。他一手勾下裴亦的脑袋，四目相对，胸口的起伏相撞在一起，鼻息间的热气相互交织，仿佛代替主人扑打在近在咫尺的唇上。
可是过了半晌，他什么也没做，放开了裴亦说：“下去。”
裴亦又领会了一次“Alpha的善变”，爬下轮椅站在沈绥锡面前，左边瞅一眼，右边盯一下。他知道沈绥锡的意思是他该走了，可是他不想走，想跟沈绥锡在一起，就算沈绥锡老是说变脸就变。
他盯到墙上栽着一个天线探头一样的东西，凑过去好有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沈绥锡回答：“室内温控探测装置。”
“哦。”裴亦应声，其实完全没理解到底是什么，他目光又转向另一边的墙上，上面挂了一幅画，又问：“这是什么？”
“就是一副画。”
裴亦又往别处看去，越看越往里走，只是起居室里实在是简单，中间一块地毯，连沙发也没有，再往里就是餐桌。
他走到了餐桌边，又看向沈绥锡。
沈绥锡不等他问先回答：“是桌子。”
“我知道。”裴亦转身朝着沈绥锡的方向，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是想问，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吃饭？”
沈绥锡的拒绝在喉咙里上下滚了好几遍，最后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声，“嗯。”
裴亦立即笑起来，拉开餐桌的椅子坐下去，一手撑着下巴扭头盯着背后的沈绥锡，看了半晌才说：“你要不要坐过来？”
沈绥锡回盯着他，过了一会儿还是把轮椅开到了他旁边，他把椅子放旁边挪了挪，沈绥锡就和他并排坐在餐桌边。
他继续侧着头撑着下巴盯沈绥锡。
沈绥锡从来没有人这么直视过，因为没有人敢，他侧眼看向对他已经毫无畏惧的Omega，“看什么？”
“看你，你好看。”
沈绥锡收了收视线，说道：“不是要吃饭？”
“哦，对！”裴亦连忙点头，实际上他没有饿，只是找个理由不走，不过时间离中午也差不多了，沈绥锡问完没过片刻阿蒙就来叫他。
“裴少爷，午餐已经准备好了。”
裴亦像是被人拆穿了小心思，稍微地不好意思了一下，连忙站起来对阿蒙说：“能不能在这里吃？”
阿蒙看向了沈绥锡，等沈绥锡确定。
沈绥锡说：“送来吧。”
“是，主人。”
阿蒙回答完就走了，裴亦刚坐回去一会儿，阿蒙又推着餐车回来。他看过去，才发现楼梯旁边有电梯，阿蒙和餐车就是从电梯里出来的。他惊奇阿蒙怎么这么快，又想原来沈绥锡是从电梯上楼的。
阿蒙把饭菜都摆上桌，餐具却只准备了裴亦的。
裴亦疑惑地盯着面前的碗筷，以为只有这一副餐具，于是把餐具推到向沈绥锡面前，“给你。”
“主人不吃。”
“为什么不吃？”裴亦更疑惑了，打量着沈绥锡。
沈绥锡却拿起了筷子背对着阿蒙说：“再拿副餐具。”
阿蒙震惊地原地伫了片刻才离开。
裴亦想问又不知道怎么问，他怀疑沈绥不吃饭是因为他吃太多，钱不够花，本来给他买家具和衣服就已经花了很多钱。沈绥锡虽然住在皇宫里，可他父亲也住在大房子里，他也要和容妈妈一起赚钱养活自己。
沈绥锡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那就没有工资了，腿没了也不能做别的工作，肯定生活很困难。
一时间，裴亦又感动又难过，沈绥锡都这么穷了还给他买那么多东西，他知道他用扫院子和系红丝带要很久才能还清，现在又因为他吃太多，沈绥锡要省吃俭用。
他倏地对沈绥锡保证，“我会赚钱的，以后我赚钱给你花。”
阿蒙拿餐具回来就听到了裴亦的话，沈绥锡看着裴亦半晌回道：“不需要。”
“可是你给我买那么多东西，现在都没钱吃饭了，不吃饭就会生病，我不想你生病。”
裴亦说得真切，沈绥锡奇妙地打量着他没忍住笑起来，勾住裴亦的脖子把人拉近，拇指摩挲在裴亦下颚线上说：“记住，整个星际，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裴亦愣了愣，明白过来，“其实你很有钱？”
沈绥锡哂笑，“是绝对碾压的力量，懂了吗？”
裴亦不是很懂，不过知道沈绥锡不是穷到吃不起饭，他就放心了，因为这样他也能安心吃饭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那你就好好吃饭，不吃饭会生病的，生病会难受，你是大人了，不要这么任性。”
沈绥锡表情凝固，裴亦找阿蒙接过拿来餐具摆在面前，拿起筷子就给他夹菜，然后就盯着他。
沈绥锡脑中闪过了非常久远的一幕，那时他还很小，有个人也是这样在他旁边给他夹菜，但他已经想不起那个人的模样了。
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嗯，这样才乖，多吃点。”
裴亦满意地笑起来，整顿饭就一边自己吃，一边不断给沈绥锡夹菜，再盯着他吃下去。
阿蒙在旁边，金属脸上也展示出了一脸目瞪口呆。
终于吃完了整桌的饭菜，裴亦就把沈绥锡的轮椅推到一边，开始收拾起桌子。
沈绥锡说：“阿蒙会做，不用你每次都来。”
裴亦回答：“可是以前在家都是我收拾的！我还要去种花，去收菜，不上学的时候还要去市场卖，我每次去买的人可是会特别多。”
沈绥锡想起裴亦之前就说过会去卖花，裴家是帝国顶层的世家财阀，裴与恒是现任裴家的当家人，生为裴与恒的儿子，哪怕被在偏远星也不可能过这样的日子。
他问：“你父亲，不是裴与恒吗？”
裴亦不解地反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沈绥锡眼神一沉，裴亦又解释，“裴与恒不跟我是一家，容妈妈说他不喜欢生我的父亲，所以也不喜欢我，我来这里之前都不认识他。他除了是我父亲，我们没有关系。”
沈绥锡记得裴与恒现任前有过两位配偶，一位是与霍家联姻的女性Omega，病逝之后又娶了另一位男性Omega。
那个Omega他见过一次，在杀最后邪兽的战场上，是远征军前锋队的一位少尉，带队对抗邪兽守住了一颗行星，他赶到时几乎只剩着最后一口气，却仍没有放弃。
后来，成了裴与恒的配偶他还很意外，他没猜错那个应该就是裴亦的另一位父亲。
裴亦见沈绥锡不说话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连忙说：“Alpha都要去见Omega的父亲，你要去见他吗？可是他很凶，也不喜欢我，你不要去了吧！”
“你不想见他？”
裴亦犹豫地点了点头，“是他不要我的，我也不要他。容妈妈说要对对我好的人好，他对我不好，小时候他们都骂我是野孩子，我说我不是，给他打电话让他给证明我有父亲，可他不肯来。”
裴亦说着眸光暗了下去，沈绥锡忽然伸了伸手，“过来。”
裴亦把餐具放下，擦干净了手才跑到他面前，他抓着Omega白皙柔软的手问：“你想要裴与恒怎么样？”
裴亦认真想了想，“我想要他把我的行李给我。”
沈绥锡仿佛听错了，裴亦解释，“就是我来的时候带的行李，他不让我带来。”
“我给你拿回来。还有别的吗？”
裴亦努力地想了想，最后摇头。
沈绥锡猛然有了一股从没有过的情绪，看着裴亦什么也不计较的样子，他用力把裴亦往前一拽，裴亦跌在了他腿上。他把人抱住，抬起下巴轻轻咬了咬裴亦的喉结，然后说：“有我在，以后谁也不能欺负你。”
裴亦也抱住了沈绥锡，用脸去蹭着沈绥锡的头，“没有人欺负我，欺负我的人都被我打跑了。以前街上有一条狗，每次都对着我叫，我就用石头丢他。”
“裴亦。”
沈绥锡仿佛胸口有什么震了一下，他忽然叫了一声，裴亦连忙退后脑袋看着他问：“怎么了？”
“你就永远这么什么也不懂，永远这么纯白无瑕。”
裴亦不明白了歪头，“什么意——”
沈绥锡不等他问，忽然就扣住他的头吻住他，瞬间汹涌的信息素将他包裹，他像沉溺进了深海里，沈绥锡的手不断收紧，像要勒进他的身体。他所有的气息全被带过了沈绥锡的口中，水声纠结在一起，酸软的感觉漫延到了他全身，最后整个人都溶在沈绥锡身上，沈绥锡才放了他。
“管家叔叔在看！”
裴亦猛不迭地回头看去，阿蒙已经收完餐具走了。他松了口气趴在沈绥锡胸口，“还好没被看到。”
“你还怕被人看到？”
沈绥锡觉得裴亦这样子实在可爱，裴亦严肃地说：“当然不能被看到，这是两个人秘密的事。”
“嗯，秘密的事做完了。”
裴亦立即直起身，“这样就完了吗？你不想现在就彻底标记我吗？”
沈绥锡只盯着他，不开口，他也一动不动盯着沈绥锡不说话。
然而，没半分钟他就坚持不住了，不舍地松开沈绥锡说：“好嘛，我走了，我还要扫院子。”
沈绥锡沉默不动，裴亦就像一只大虫子在他身上一点一点往下爬，爬了半天才终于爬下去，他憋气的胸口总算能落下去。
“我走了，我晚上再来。”
裴亦对着沈绥锡挥了挥手，往楼梯上走，走了两步回头看一眼，又走两步回头看一眼，最后爬上了楼梯，回头也什么都看不见了，才终于不回头的跑出去。
到了外面，扫地机器人还在尽责地扫院子，他走过去叫：“扫地机器人，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扫地机器人真的停下来，转到他面前说：“好的。”
叫休息倒是挺简单的。
裴亦又在台阶上坐下，扫地机器人就在他旁边，恒星的光照过来，晃眼又温暖。他回想起刚刚沈绥锡的吻，仿佛和之前有哪里不一样，然后才过了几分钟，他又想见沈绥锡了，可是离天黑还有很久。
“啊！时间好慢！”
裴亦突然站起来，往前跑出去，边跑边喊：“啊——”
扫地机器人啥也不明白，但跟上了他，发出同样的“啊”，跟着他一起，一人一机围着宫殿绕圈。
“他是不是闷坏了？”
沈绥锡还在裴亦离开时的位置坐着，他问完阿蒙就出现在面前。
阿蒙回答：“根据数据统计，裴少爷这个年龄的人一般更喜欢群聚，不喜欢独处，这里对他来说确实太冷清了。”
沈绥锡和轮椅忽然在房间里消失，接着出现在宫殿外的院子，裴亦正好跑过来撞在了他面前，看见他就笑起来。
他问：“想出去吗？”
裴亦愣了愣，然后重重点了下头。
“你想去哪里？”
裴亦毫不犹豫地回答：“想回偏远星。”
“不行。”沈绥锡拒绝，“你可以去外面的城里。”
裴亦突然蹲到轮椅前，“你和我一起去吗？”
沈绥锡表情一怔，裴亦对着他又说了一遍，“你和我一起去吗？你不去我一个人会无聊的。”
“阿蒙。”沈绥锡捏紧了轮椅的扶手，顿了顿说，“准备飞行器。”
阿蒙走出来，没有去准备，而是确认地问：“主人，您真的要出去吗？您——”
沈绥锡侧头朝阿蒙横眼，声调发冷地说：“去。”
“是，我马上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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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沈·绝对碾压·绥锡：全宇宙唯我独尊。
裴亦：那我呢？
沈绥锡：我唯你独尊。
裴亦：那我就是全宇宙的老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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