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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生相见
第十章
钟陵带着林不眠和钟山来到附近一家酒楼。
科举在即酒楼的客人大多是外地来赶考的学生,不少人在吃着饭还在讨论。
钟陵往二楼走去,找到了一个偏僻地位置。
刚巧这旁边坐的几桌就是学生,钟陵背对着他们坐下,能清楚地听见他们的说话声。
没多久,钟陵便听出来这些人大抵都是国子监的学生。
钟陵无聊地听着话,吃完饭准备走人时突然听到他们聊到了严庚的名字。
至此,聊天的氛围更上一层楼,开始了群嘲。
“这严庚不知道脑子是怎么想的,跑去白鹭书院那等偏远之地读书,真是枉费我当年还跟他一起在同一个先生手里开蒙,这次等到科举放榜那天怕是要让他的脸都丢尽了。”
“除了严庚还有那仲淮,这两人都是脑子不清楚了。”
“当真以为白鹭书院靠着白鹭山就能跟在白鹭山隐居的何先生攀上关系,简直是可笑之极。”
“听说这次他们两个回永平还带着他们书院不少学生一起呢。”
“真的吗,那不成严府和仲府不知道能不能住下这么多人呢,哈哈哈。”
众人说着脑子里怕是也想到这个的画面,全都大笑起来。
三人就那么安静地听着旁边的人极尽所能地讽刺着仲淮和严庚。
钟陵捧着茶杯吹了吹,接着一饮而尽:“我怕是知道这仲淮和严庚为什么要来白鹭书院读书了。”
跟一群自视甚高有目中无人的人一起学习,要是钟陵处于这种环境下,不是爆发就是灭亡。
很明显离开永平是仲淮和严庚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林不眠问道:“他们这样讨厌,你不去跟他们理论吗?”
钟陵答道:“嘴皮功夫使得厉害不如拳脚功夫厉害。”
林不眠觉得施展才华地机会来了:“需要我帮你打架吗?”
钟陵摇摇头:“暂时不需要,这马上要科举了,你要是不小心劲儿使大了,这科举恐怕就参加不了了,而且我可不想去衙门探视你。”
林不眠继续劝道:“我不会下手没轻重的,而且我跑得很快的。”
钟陵悲愤道:“快别说了,林小弟,你跑得快了进衙门的就是我了!”
经过来到永平这几日的相处,钟陵自觉地把‘林少侠’换成‘林小弟’。
钟陵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自己或者任何一个人搞进牢里。
就在她打算结账离开时,从楼梯上来的几人。
顿时旁边的声音更大了起来,就是为了能让那几人听到一般。
“这我看白鹭书院的学生啊就是自费前程,我还听说他们请了一个和我们一般大的先生去教书。”
“岂止和我们一般大,我听说比我们还小几岁呢!”
“怕不是一个黄毛小儿,张口闭口就只会‘之乎者也’。”
“让他教,还不如让白鹭书院请我们过去教他们的学生。”
“哈哈哈。”
钟陵沉默着,只是林不眠注意到她快把茶杯捏碎了。
林不眠悄声道:“你的几个学生都在二楼楼梯口站着呢,你要不要去打声招呼。”
钟陵那般却还是没听到般目露凶光:“这帮小子,简直不要脸皮了,敢说我是黄毛小儿!”
林不眠实时播报:“你的学生走过去了,看样子很是生气,你不转头看看吗?”
严庚回来永平几日也碰到过国子监的那帮人,但平时让他们过过嘴瘾也就算了。
现在倒好简直蹬鼻子上脸,骂他们先生,严庚一行人忍不了打算找那帮国子监的人理论。
“你的学生看走到他们桌旁了。”林不眠盯这钟陵身后,“你还不上去吗?”
“待会儿我要是动起手来,你可要拦住我啊。”钟陵站起来拿起放在扇子转身大道:“我觉得诸位学子说的很有道理啊。”
白鹭书院的学生一听这无比熟悉的声音,往旁边一看。
先生!!!
严庚刚打算开口喊,就被钟陵用眼神示意让她来解决。
“在下就是白鹭书院所在地稻林县人,刚听到几位说白鹭书院的种种不足,我也深有此感白鹭书院确实比不上国子监。我呢,有幸曾得到几分何先生的指点,是以想来跟几位讨教两句。”钟陵接着道,“好让我能深刻地体会到这白鹭书院跟国子监的差距。”
几人干巴巴地笑了两声。
这何先生也是白鹭书院出来的,此人又跟何先生有联系,刚才他们那么说白鹭书院,难保不会跟何先生说几句国子监的坏话。
其中一人率先说道:“你想怎么讨教?”
钟陵扇着扇子道:“咱们做诗如何?”
那人道:“你先做一首看看?”
钟陵谦虚道:“按我就献丑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钟陵往前走了几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声音透中露出无尽悲苍与雄壮,面上尽是一片为战士大无畏牺牲精神的崇拜之情。
几人听罢,甚是感动道:“兄台真是文采斐然啊,不愧是被何先生指点过。”
钟陵摆摆手:“哪里哪里,各位才是有真才实学,我不过会做两首诗而已。”
围观的严庚几人心中暗哼:我们先生这才拿了一首诗出来,你们就这么激动,没见识。
几人围着钟陵把这首诗翻来覆去地仔细品味,越是品味就越是钦佩钟陵。
几人问道:“敢问兄台大名?”
钟陵微笑:“钟陵。”
几人热络地问道:“钟兄来永平多久了,不知可也是来科举的,有没有投过名帖?”
钟陵道:“在下对做官没有兴趣,来永平也不过是游历一番。”
“不如钟兄我们换个地方继续交谈。”一人看了严庚几人一眼道,“不要让某些人站在这里碍眼。”
钟陵顺着那人眼神望去装作不认识他们一般:“这几人是?”
那人道:“这就是白鹭书院的学生。”
钟陵上前高兴道:“原来是我的同乡啊,他想遇故知可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啊,不如一起坐坐。”
那人阻止道:“钟兄,他们可不都是稻林人,这两位叫严庚和仲淮的是永平人。”
“永平人?”钟陵明知故问,“那怎么去白鹭书院呢?”
那人笑着说道:“大约是自觉国子监压力太大了,承受不了那么重的课业吧,毕竟听说在白鹭书院的时候,他们的先生经常带着他们逃课。”
钟陵面上恍然大悟。
逃课,你才逃课,你全家都逃课!
那叫实践课!
沈弘文冷哼一声:“明明都是国子监的的学生了,没听过‘道听而途说,德之弃’吗,还是说你们先生没教过你们。”
钟陵出声道:“你怎么怪人家的先生没有教呢,‘凡学之道,严师为难。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不论是否是自己的先生还是别人的先生都一定要尊重他,只有尊重先生才能尊重知识,诸位兄台们评评理,对否?”
国子监众生以为钟陵是在帮他们说话自然忙不迭地点头:“当然。”
钟陵又接下去道:“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对否?”
国子监众生毫无察觉地点头:“对。”
钟陵笑眯眯地道:“过而不能知,是不智也;知而不能改,是不勇也。对否?”
“那请各位国子监的学生能否向在下道歉?”钟陵转向国子监众人,“在下刚才可是被诸位一阵非议。”
国子监众人一时无法明白刚才不是还在说着白鹭书院的学生,怎么就变成要他们道歉了?
一国子监学生问道:“钟兄,此话何意,我们不曾非议过你?”
钟陵轻笑道:“哦,那是我介绍的不够详细了。在下钟陵青州稻林县人士,师从何知远先生,几月前刚巧去白鹭书院做过一段时间的教书先生,就是那个黄毛小儿,不知在座的可回忆起来了?”
孟由走到钟陵身边底气十足说道:“刚才说得那么开心,不知这声道歉你们能否说出来呢?”
国子监众学生惊呆了。
围观的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不知所措。
钟陵不耐烦道:“赶紧的,拿出你们国子监学生的精神来,该道歉道歉。”
刚才最是热络的那个学生仿佛还是不相信,盯着钟陵皱眉道:“钟兄,你说你是白鹭书院的?”
孟由叉着腰大笑而后嚣张道:“他就是我们白鹭书院的,他不光是我们白鹭书院的,他还是我们的先生!不要称兄道弟了,赶紧的道歉!”
钟陵幽幽道:“我不光是他们的先生,我还是一个满口‘之乎者也’的黄毛小儿。”
跟黄毛小儿过不去了。
国子监学生脸色黑如锅底。
背后说人坏话被听到,还被人奚落地颜面尽失。
国子监众生久久不开口
严庚更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刚才你们不是承认了吗‘君子不避人之美,不言人之恶。’既然不愿道歉那就是自认小人喽。”
仲淮安抚道:“先生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降低自己的格调。”
白鹭书院众人一起说道:“得饶人处且饶人!!!”
酒楼内外爆发出愉悦的笑声。
国子监众人无奈,道歉要丢了脸面,不道歉更是要沦为笑柄。
几人僵硬地向着钟陵鞠躬道歉,脸色涨得通红。
几人临走前放下狠话:“科举之后再见分晓,这次记住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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