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慢与偏见之汉诺威玫瑰

作者:步步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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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26 章


      不知道为什么,在生女儿这件事上达西努力了好多年,连个小儿子都没能见到。阿德莱德安慰他,也许是时机没到,等上帝觉得时间合适了,孩子也就来了。让他放宽心,不要在这种事上纠结。
      妻子劝解的话说完没多久,他突然发现,上帝不仅不想给他一个女儿,甚至要将他从小当女儿养大的妹妹送到别人身边。
      虽然事后冷静下来,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比幼稚,但经过一番仔细回想后,这桩姻缘竟是从乔治安娜十九岁即将满二十岁那年的元旦起就露了苗头的。
      事情是这样的,那年,斯宾塞伯爵家庆祝独子获得剑桥大学法律学士而举办舞会。同时也是由斯宾塞小姐独立操持的第一场舞会,特地邀请了达西一家。本来达西夫妇对于这种一看都只有年轻未婚的先生小姐参加的舞会没兴趣的。但,斯宾塞伯爵又特意和达西说了一遍,希望他们务必带着达西小姐参加这才答应了。
      整整一晚上,达西夫妇除了和彼此跳舞就是坐在沙发上和斯宾塞伯爵夫妇说话。而乔治安娜则和小斯宾塞先生一场接着一场的跳。
      直到阿德莱德逮住机会向正在和一位公爵已经二十七岁的小女儿说话的乔治安娜使了个疑惑的眼神。
      于是,下一场当小斯宾塞先生再次来邀请她的时候,她拒绝了。
      “怎么了?你累了吗?”他关切的问。
      “是的”乔治安娜看着舞池中央正和一位公爵的次子跳舞的斯宾塞小姐这么回答。
      然而小斯宾塞先生看着她红扑扑的脸蛋和精神饱满、亮晶晶的眼睛,嗤了一声“亲爱的小姐,我想任何人看了您现在的模样都不会相信您刚才的那番话。你只是不想和我跳了吧?”
      “不”乔治安娜把视线挪回来,瞥了一眼也已经注意到这边的哥哥,调侃着看着身边这位先生“斯宾塞先生舞步流畅优美,相貌也是整个舞池里顶优秀的,没有人会不想和您跳舞。”
      “但是?”他见她不说了,忍不住挑起半边美貌让她说下去。
      “但是我已经和您跳了半晚上了,再跳下去我相信会有很多人误会,觉得我们相爱了”
      看着这位少女明显是说笑的表情和语气,小斯宾塞先生沉默了。
      但就在乔治安娜以为他同样担忧会被人误会要走开的时候,小斯宾塞先生又开口了“其实,我觉得,这样也未尝不可”
      他祖母绿色的眼睛很深沉,却又闪烁着一种奇异的光彩。
      这种光彩乔治安娜很熟悉,因为,哥哥每次看嫂嫂阿德莱德的时候就是这种眼神。
      她被吓了一跳,既是因为这个眼神,也是为了他刚才的话。
      但是她最终也没有回应,转身回到了兄嫂身边陪同斯宾塞伯爵夫妇说话。女人的思维总是比男人细腻,阿德莱德和斯宾塞伯爵夫人含笑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而达西,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妹妹娇艳欲滴的红脸蛋。
      自从爱德华王子放弃追求乔治安娜之后,达西和阿德莱德就再也没插手过她的交际圈。因此,也很少管她要宴请什么人,去谁家里参加茶话会、赏花宴、舞会之类的事。但每次有这类活动,她都少不了要和兄嫂,尤其是嫂嫂报备。
      也正是因为这些细节,阿德莱德大致猜到了一些端倪,早有心理准备。因此在听到她想和小斯宾塞先生订婚时也不如丈夫那样惊讶。
      然后就是斯宾塞一家受邀到玛格丽特庄园游玩的时候了。早晨散步的时候,总是达西挽着斯宾塞伯爵夫人,阿德莱德挽着斯宾塞伯爵,斯宾塞小姐陪着卡斯特夫人说话,而小斯宾塞先生和乔治安娜一起走在队伍的最后面。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都说了些什么话。
      但,就在斯宾塞一家即将离开玛格丽特庄园去湖区他们自己的庄园度假的前一天清晨,小斯宾塞先生求婚了。
      每天早上阿德莱德照例要在窗边的梳妆镜前梳妆打扮,站起身,就看到了湖边向乔治安娜单膝跪地的小斯宾塞先生。尽管薄雾笼罩,他们的面容有些模糊,但这两人的身形仪态都是她所熟识的。
      阿德莱德收回目光微微笑着,期待起待会儿的散步来了。不得不说,小斯宾塞先生长的很英俊。他一头微卷的金发茂密,身材高大,模样俊朗阳刚,一双祖母的眼睛深情起来足以让天下所有少女沦陷。
      之所以知道这段对话的具体内容,当然还是因为乔治安娜为了求得兄嫂同意而和盘托出的。
      因为嫂嫂为了锻炼她的理家能力而把内务交给她打理。一大早她就起来询问早餐的准备情况,思考中午的菜单。可是一下楼,她就看见了客厅里正襟危坐的、起的比她还要早的小斯宾塞先生。
      “早啊,斯宾塞先生”她欢快的和他打招呼。
      “早安,达西小姐”他显得有些严肃,这样让他看起来竟然和达西先生有些相似之处。
      “相信我哥哥和公主殿下很快就会下来了,你今天怎么这么积极?要是中午犯困,再闹了笑话出来可就不好了。”
      “我,我有些话想单独和您说,达西小姐”他没理会她的日常调侃,请求的目光很诚恳。
      于是乔治安娜答应了,跟着他一同来到玛格丽特庄园最值得骄傲的一处美景,纳西莎湖畔。
      因为时间还早,雾气依然弥漫在两人身边,乔治安娜能闻到青草和潮湿的泥土味道,还有淡淡的属于睡莲的清香味。可明明,那些睡莲都还没来得及将昨天晚上合拢休息的花苞舒展开。
      她看见小斯宾塞先生单膝跪在她面前,一手放在支起的那只膝盖上,一手防砸她面前“达西小姐,乔治安娜,也许你会觉得我这番话说的实在仓促唐突。可我还是想说,你能勇敢的选择自己真正想要的,我一开始被你吸引就是因为你的勇气。”
      听他说到这里,乔治安娜已经意识到他到底想要和她说什么了。可她没有像对爱德华那样打断他,甚至不像往常那样开他的玩笑,她虽然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却在他露出羞恼表情的那一刻控制住了。是的,她选择了听下去,她想要听下去。
      从一开始邀请她出来,他的心就是忐忑的。他们往常开玩笑开惯了,他很怕她把他的求婚当成是个玩笑。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报复回来。虽然她笑了,却也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于是他鼓起勇气说了下去“后来,随着我们相处增多,我又了解了你诸多其他珍贵品质。你聪明活泼,善良正直,有开阔的眼界和胸襟。不知不觉的,我就发现我喜欢你,我,我爱你,我想要和你结婚···”
      说着,他又仔细的看着她的面容,现在,她却皱起了眉毛。
      “可是”她说“我才不喜欢那种只要求妻子忠贞,自己却做不到的那种人”
      小斯宾塞先生抿嘴笑了“我父亲也没有情妇,你知道,他和我母亲很恩爱”说到这里,他纠正了一下“当然没有你哥哥和剑桥公主殿下那么恩爱,但我理想中的婚姻状态和你一样,我也想要幸福美满的婚姻和家庭···”
      “那你那时候说这天底下就没有男人不找情妇?现在竟然自相矛盾了?”乔治安娜撇过头,显然还记恨着那天的事。
      无奈的站起身,小斯宾塞先生拉住她的手诚恳道歉“我很抱歉,但那时我只是想转移你的注意力,叫你不要一直想着拒绝了爱德华王子的事。这样漂亮的一位小姐,哭起来就不好看了”
      乔治安娜看他一眼,想笑,又扭头憋住了“哦,原来只是因为我长的好看”
      “怎么会?”小斯宾塞先生的求生欲很强,急忙道“达西小姐不仅长得美,还有高尚的品德和优秀的才艺。那么,像天使一样完美可爱的达西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做我的妻子吗?”
      乔治安娜被这一连串好话夸的脸都羞红了,天知道以前,每次他说她好话的后面都接着欺负他的话。
      “那你以后还欺负我吗?”她有些担心。
      果然是之前逗过头了啊,小斯宾塞先生在心里叹息,面上却是不显“不会,我以后只会保护你,让你还像现在这样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好吧”她点头同意了,看他开心的想要立即拥抱她,乔治安娜后退几步摇着手指躲开了“你还得征求我哥哥的同意呢,我说的都还不算”
      小斯宾塞先生想起一本正经却无比疼爱妹妹的达西先生,深感一阵头痛。
      而达西先生黑着一张脸听完妹妹的叙述,心里只冒出了一个词:花言巧语。
      “让他过来见我”他对妹妹说。
      于是,小斯宾塞先生进来了,言辞恳切的诉说了一遍对乔治安娜的情意。
      “你有能力保护好我妹妹吗?你能拼上家族前途为她撑起一片天吗?”他没有和他谈论爱情,而是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小斯宾塞先生很清楚,他说的是爱德华王子的事。他和女王闹到今天这个地步,根源就是乔治安娜。
      他没有立即就开口保证,这样反而会让他觉得自己草率、完全没动脑子。于是他顿了顿,深深的向这位大舅兄鞠了一躬“向达西小姐求婚之前,我已经征求过我父母的同意,他们和我同样喜欢达西小姐。至于爱德华王子,只要女王在世一天,他就一天不敢纠缠达西小姐。即便女王…我惹不起还不能带着达西小姐去国外定居吗?”
      虽然没有明言,但这话背后潜藏的意思很清楚。不用别人和他说,他都明白,斯宾塞伯爵家和他们家门第相当,而这位小斯宾塞先生也是个很有能力和魄力的人。他毕业回家不过一年,就将斯宾塞伯爵家一半的财产变卖投资了,而依照他和阿德莱德的眼光,那些投资都还很靠谱,很有发展空间。将来,斯宾塞家族在他的经营下绝不会差。而且,他早就想好了,要是爱德华继位后欺辱到头上来,他愿意带着乔治安娜远走高飞。
      倒确实是可靠的,达西叹息一声,不甘心的发现,除了之前把他完全瞒在鼓里这件事以外,他找不到别的不满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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