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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神情油腻地令人呕吐。
漂亮女人从桌子上拿了杯酒，妖娆多姿地走到路临川身旁：“路总，我敬您。”
她说这话时眼波含情，状似娇羞地低下了头，露出自己完美的事业线，在场的好几个男人都恨不得将眼珠子都黏在她身上。
然而路临川却连眼神都没施舍给她一个，手指摩挲着自己的酒杯，周身的气息越发矜冷：“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王总你在电话里说的是邀请我前来谈生意，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路总，别那么着急嘛，美人给你敬酒，你难道不准备给个面子吗？”王总开始打太极，同时又给漂亮女人投了个暗示的眼神。
包间里全是他带来的人，也都跟着应和：“对对，你看人家都拿了那么久了，手都酸了吧，我看得都舍不得了。”
“那你替我喝了这杯？”路临川眼眸一压。
岁橙手中吃东西的动作不停，余光还饶有趣味地注意着他们逢场作戏，然后视线飘向漂亮女人身上。
旁人看不见，她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这漂亮女人身后的三条尾巴可是蹦跶的欢快啊。
是只道行颇浅的九尾狐，这撩人的手段一看就初出茅庐。
跟她认识的另外一只可是不能比啊……
在其他人还没开口之前，她突然将手中的筷子一放，插话道：“我来替哥哥喝。”
九尾狐笑容一滞，那怎么行，她的目标可是眼前这个俊美男人，能和这样的优质男人春晓一度，那可是够她吹嘘整个狐族的，为此甚至不惜和那个王总逢场作戏。
“路总。”她故意提着嗓音娇媚道。
路临川面上覆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明明是同样的语气，从岁橙口中说出来就是娇柔，到了九尾狐身上就怎么听怎么奇怪。
九尾狐说着就假意将手一晃，杯中的酒全然倾洒出来，眼见就要落到路临川的衣服上。
这样她就能借机给他擦衣服，到时她再施个媚术撩拨一下，这男人还不立刻为她神魂颠倒。
就在她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想象中时，只见本来要撒在路临川西装裤上的酒水突然转了个方向，直直地朝她脸上泼去。
“哗——”
岁橙“啧”了一声，对这个结果毫无意外。
小狐狸还是太天真了，出于同类，她好心抽了张纸巾站起来亲自为她擦去脸上的水珠：“这么漂亮的脸，就应该干干净净的，哥哥他也是好心给你清洗一下。”
好在她脸上的化妆品还算防水，虽然假睫毛掉了下来，却更为她增添了一丝楚楚动人。
她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你……”是修道者？
话未说完，岁橙的纸巾就突然移到她唇上，刚好堵住了她接下来的话语。
九尾狐神色染上了愠怒，觉得她简直莫名其妙。
刚想一把推开她，岁橙就蓦地朝她绽放出一抹笑，像是沁人心脾的泉水，给人带来丝丝甜意。
恍惚间，她似乎听到了百花绽放的声音。
岁橙嘴角的笑纹越来越深，不知何时凑近她耳边：“别瞎说哦，不然……九尾狐的肉吃起来应该也挺不错的吧，嗯？小狐狸精。”
她声音拖着长长的尾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雌性魅惑，宛如情人间地呢喃。
九尾狐心下大骇，恐惧自脚底板一路蔓延至脊椎骨，让她如坠冰窟，整个人直接僵在了原地。
而岁橙不知打哪掏出一张名片，塞进了她傲人的事业线中，然后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乖，拿好姐姐给你的名片。”
然后重新在路临川身边落座，这次直接挽住了他的胳膊：“想要名片姐姐有的是，但你当着姐姐的面勾搭姐姐的人，妹妹你这就不讨喜了。”
路临川眼底有些诧异，一直倒忘了推开她。
“抱、抱歉，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九尾狐强挤出一抹笑，“王总，我突然想起我妈还在医院等着我去照顾，我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王总回复，逃也是地跑了。
“这……有空下次再见面啊！”王总不舍地说。
路临川代替她给了回复：“没有下次了。”
“啊？”王总没太反应过来。
“我看今天王总也不是诚心邀我来谈生意，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可聊的了，包括以后。”路临川说着就站了起来。
“不是，路总你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可以坐下来再好好聊聊，年轻人别这么冲动。”王总脸色骤然大变，连忙挽救。
路临川没有回复他，而是迈着步子走到他面前。
王总以为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嘴角勾起一抹笑，刚想说什么时，路临川便动了。
他抬起右手，食指微微动了动，只见桌子上最大的盘子突然浮在空中，然后直直地朝王总那张大脸飞过去。
他甚至连尖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盘子便瞬间砸向了他的脸，汤汁和菜叶洒满全身，甚至有些许油渍还迸溅到了他旁边人的身上。
他现在看起来狼狈极了。
导致这一切的路临川脸上却没有任何愧疚，伸回手后淡淡地说：“你刚刚看我妹妹的目光太恶心了，让我很不高兴。”
而他不高兴，就会做出些让自己高兴的动作。
这番动作配上语气让旁边边吃东西边看戏的岁橙都有些目瞪口呆了。
她没看错吧，路临川居然也会生气，而且还是为了她？
并没有给她太多思考的时间，路临川走到她身边拉起她就要往外走，在走到门口时，他像是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王总带男人通宵在我酒店的事情我已经告诉了令夫人，以后最好少来我酒店，嫌脏。”
他说完就拉着岁橙扬长而去，远远的还能听见王总后知后觉地惊呼：“我流血了——”
这边路临川和岁橙已经坐上了车，路临川捏了捏眉心，似乎是有些疲惫，松开她后便开始假寐。
岁橙则低着头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有些可惜地自言自语：“唉，又没吃饱……”
“没吃饱？”路临川突然问，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
“你不舒服吗？”
“还好。”
岁橙说：“我就吃了一点点，中途还被那个女人打断，刚刚还被哥哥突然拉了出来。”她叹了口气，语气还有些哀怨。
路临川想到桌子上三分之二背她吃光的空盘子，沉默了。
“想吃什么，让司机现在带我们去。”他说。
“想吃什么都可以吗？”岁橙眼睛一亮。
“嗯。”
“管饱？像孟槐那样？”她还记得他许诺给孟槐两顿饱饭的事。
“……嗯。”
“那我要跟孟槐一样！”岁橙喜上眉梢。
“……”路临川终于睁开眼睛睨了她一眼，说：“你可以更有出息点。”
岁橙应对自如：“那我要吃的比他还好！”
“去民生路。”路临川直接对司机吩咐。
“好的。”司机说。
车子很快就到了民生路，岁橙想象中的金碧辉煌的饭店并没有出现，反倒是来到了一家大排档。
就是她穿书以前经常去的那种大排档，穷人的天堂。
“……你怎么会带我来这种地方？”她表情有些古怪。
“你不喜欢？”路临川拿纸擦了一下凳子，十分自然地坐了下去。
大排档老板是个面容憨厚的男人，腰上系着围裙，笑眯眯地来到桌子前，操着一口流利的方言问：“两位，想吃点啥？”
“把你们这儿剩下的所有烤羊肉串、烤腰子、烤鱼豆腐……反正只要是考的，全都给我上来。”岁橙说的非常爽快，末了指了指路临川：“他付钱。”
“你这是要包场啊，小姑娘。”老板说，“能吃完吗？别老想着狠狠宰男朋友一顿，可不能浪费粮食啊。”
岁橙说：“不是男朋友，是我哥哥。吃得完，老板你把心放到肚子里，要是吃不完，我就把他压这给你们洗盘子。”
路临川：“……”
“好嘞！”老板朝后厨一吆喝。
在他走后，岁橙说想起路临川刚刚问自己的问题。
也不是不喜欢，就是吃腻了。
实话是不可能说的，她也拿纸巾擦了擦凳子在他对面落座：“就是有些意外哥哥这样的人居然会来这种地方。”
路临川穿着昂贵的高定西装，背脊如岩松般挺拔，清贵雅致的气质确实和充满油烟味儿的大排档格格不入。
“看起来你似乎也经常来。”路临川指的是她刚刚熟练报菜的模样，显然是常客。
“还好吧。”穿书后就只能偶尔偷偷从仙派溜出来尝个鲜。
“孟槐经常来这附近，我跟他一起。”路临川说。
岁橙注意力突然一歪：“不是说好要带我吃的比孟槐还好吗？”
“他去的是那里。”路临川用下巴指了指。
岁橙顺势看过去，只见那边有个馄饨摊又矮又低，连招牌都摇摇欲坠，似乎风轻轻一吹就能掉下来。
与他相比，他们的大排档似乎确实高档了很多呢。
“哥哥似乎和孟槐关系很好？”岁橙问。
“他经常来找我讨饭。”路临川说。
“这样啊……”
两人之间又陷入了沉默，岁橙脑海中他在酒店为自己出气和自己在办公室里调戏他的场景不停交织，纠结许久，最终还是搬着自己的小板凳一点点靠近他，然后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
“嗯？”路临川目光在周围环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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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路临川：媳妇他看你！还想摸你。
岁橙：你想怎样？
路临川：我也要摸回来！
岁橙：……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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