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作妖记

　　第八章逛花园

　　松儿引着楚兰主仆二人回正院，
　　府里本来早就为楚兰收拾好了院子，谁知她临时看中楚可心的院子，挤得楚可心要去住荷风院，府里便凭空添了两个院子要收拾，
　　楚夫人下午已增加了人手抓紧收拾，但今晚无论如何是不成了，是以楚兰今晚要在正院厢房凑合一晚。

　　虽然刚在内书房陪楚丞相用了晚饭，一进厢房，楚兰还是叫刚从针线嬷嬷处回来的玉杏去要点心。
　　玉杏今儿下午长了见识，各样丝线锦缎看满眼，正在兴头上，得了差遣也不丧气，麻利的去了。

　　楚兰便歪在榻上歇着，跟玉桂和松儿有一搭无一搭的说话，
　　松儿又拣些府里的院落哪几处造的精致，后花园有什么景致之类的讲给楚兰解闷儿。

　　一会儿玉杏提着食盒回来，两咸两甜四样点心并一小罐米酒粥摆上桌，
　　楚兰打发她回去歇着，玉杏自是乐的清闲，行个礼退出去了。

　　玉桂和松儿伺候楚兰用点心，
　　楚兰只尝了一口便住筷：
　　“刚还有些饿，这会儿又没胃口了，摆在这儿看着眼腻，撤了吧。
　　你俩端到外间去，能吃就吃一口，我略歇会儿。”

　　玉桂和松儿对视一眼，知道这是二小姐体恤她俩晚饭时在书房院外守着，特意要了给她们吃的。
　　二人恭敬的应了，把点心端到外间，紧着手吃了个半饱，收拾干净回里间伺候。

　　三人又说了会子话，楚兰打发松儿回去了。
　　玉桂上前道：
　　“二小姐可是乏了？奴婢去提热水伺候您洗漱？”

　　楚兰摆摆手：
　　“不忙，陪我去花园走走。”
　　玉桂心中狐疑，也不敢多问，只得跟着出门往花园去了。

　　出正院大门时，守门的婆子问道：
　　“这么晚了，二小姐要去哪儿啊？”
　　楚兰立起眼睛斥道：
　　“本小姐去自家的花园散步，还要你个下人准许吗？多嘴多舌！”
　　说完，领着玉桂扬长而去。

　　消息传到正房，
　　楚丞相刚派人报信来说晚上就在书房歇，不过来了，楚夫人便叫侍女为她卸下钗环，用篦子通头解乏。

　　听到于嬷嬷报说楚兰骂了看门的婆子，逛花园去了，楚夫人嫌恶道：
　　“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于嬷嬷凑趣道：
　　“可说是呢，八成是点心吃的太多，撑得难受，跑花园子消食去。
　　怕让人看出来，才问一句就恼了。”

　　韩嬷嬷也跟着凑热闹：
　　“一定是在老爷跟前装模作样，拿娇不吃东西，这才进门就急赤白脸的要点心，
　　她哪儿见过府里的点心啊，不吃撑了才怪！”

　　楚夫人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逗笑了，挥退侍女：
　　“你们俩说的热闹，还不是都让那野丫头算计了？
　　这么大岁数，怎么就让她唬住了？”

　　于嬷嬷摸摸还肿胀的脸，韩嬷嬷扶扶贴着膏药的腰，俩人腹诽：
　　也不知道大小姐的院子和衣服是怎么没的……

　　终究于嬷嬷反应快些，凑近一步：
　　“奴婢们平日里跟着夫人，见的都是各家的贵妇贵女，
　　哪怕是府里的下人，也都是教导好了循规蹈矩的，
　　几时见过这么粗野的乡下丫头，这才着了她的道，让夫人笑话了。”

　　楚夫人坐直身子，正色道：
　　“今日被这丫头搅了一场，实在让人气闷，
　　你们两个仔细着，寻她个错处，总要拿捏住她。”
　　“是。”

　　楚夫人又道：
　　“只是，老爷平素最恶粗俗之人，今日叫这丫头见面，竟与她谈了许久的时间，还留她吃饭，你们说这丫头不会是跟咱们演戏呢吧？”

　　两个嬷嬷对视一眼，韩嬷嬷道：
　　“夫人，依奴婢看，这丫头就是个眼皮浅脸皮厚的，肚子里没什么货，看见什么都想要，庄子上人不报了吗，到现在十五岁，字还不认识呢。
　　老爷今日留饭，怕还是念着骨血情分，终究是亲生的女儿，那丫头模样还成，丁点儿大送出去，十几年没见……”

　　楚夫人的脸挂了起来，于嬷嬷捣了韩嬷嬷一下，韩嬷嬷立时住口，
　　于嬷嬷赔笑道：
　　“老爷不过是一时新鲜，跟那丫头多说两句，等发现她是个肚内空空的草包，还不是立时厌弃了她？
　　说到长相，搁庄子里怕还看着水灵些，若是和咱们大小姐放在一处比，呸，提鞋都不够格！”

　　楚夫人脸色好些，又想起楚可心，轻轻叹口气：
　　“今儿委屈心儿了，她打出了娘胎，何曾受过这样的气？我想起心儿委屈的样儿，心里就难受！”
　　说着，话里便带了哭腔。

　　两个嬷嬷忙上前劝慰，于嬷嬷一边为楚夫人顺气，一边道：
　　“夫人莫急，大小姐识大体的很，今儿下午到了荷风院就不恼了，还一个劲撵奴婢回来服侍您，让奴婢随时劝您宽着些，不跟那起子小人置气！
　　大小姐这心性，这孝心，日后必有大造化。”

　　韩嬷嬷也忙着找补刚才的失言：
　　“是啊夫人，等大小姐日后得了大造化，想惩治谁，都不用自己动手。
　　到时候，谁还敢给您娘儿俩气受？您的大福气在后面儿呢！”

　　两人一顿插科打诨，终于说的楚夫人心情好些，
　　又同着一起商议了番荷风院的布置陈设，自然是样样都挑最好的用，
　　楚夫人还特意嘱咐于嬷嬷，明儿一早出府，去城里最好的绣铺，为楚可心再赶制几身新衣，花多少银子都没关系，务必要比被楚兰弄走的那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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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楚兰这里。

　　主仆二人顺着松儿说的路径，一路兜兜转转来到花园，
　　眼看花园汉白玉砌成的月亮门就在不远处，已经闻得到园子里花朵和草木的香气，楚兰忽然住了脚。

　　玉桂问道：
　　“二小姐可是走累了？眼看要到了，咱们去园子里寻个地方歇脚可好？”

　　楚兰不理她，抬头打量四周的环境，回忆松儿说过的路。

　　原来，晚上和松儿一起说话解闷的时候，楚兰便不动声色打听清楚府里白姨娘的住所。
　　这位白姨娘便是楚兰的亲娘！

　　上一世，楚夫人为了逼迫楚兰纳楚可心入府，戳破她庶女的身份，明明白白说了她是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所生。
　　楚兰那时只觉地动天摇、万事皆崩，恍恍惚惚回了太子府，
　　后来，太子府被闹得天翻地覆，楚兰也腾不出精力查问这件事。

　　等到她做了皇后，宫中时光孤苦，又想起桩事情，派人暗暗出宫调查，
　　寻了好久才寻到一个知道此事的老嬷嬷，楚兰把她悄悄接进宫，细细询问。

　　据老嬷嬷说：
　　府里大小姐出生那天，确实还有一个通房丫头也生了一个女孩儿。
　　这通房丫头姓白，也是命不好，赶巧和楚夫人前后脚有孕，
　　她知道自己地位低贱，生怕保不住这个孩子，便想尽了办法瞒着，等被人发现的时候，胎儿已有六个多月了。

　　楚夫人果然恼怒，虽然不敢当真把这通房丫头抓来，打个一尸两命，
　　却也寻了个由头，说她与主母同时怀孕晦气，撵到府里放杂物的院子关着，每日只让人送点残羹冷饭吊着命。

　　饶是这么磋磨，通房丫头还是生下了一个女儿。
　　巧不巧，紧赶慢赶，只比楚夫人的女儿晚半个时辰。

　　得知消息的楚夫人勃然大怒，不顾自己刚生产完，立时便要人去摔死这个分享她女儿生辰八字的下贱坯子。
　　当时楚夫人闹得凶，连因儿媳生产，刚从静修的寺庙回府的楚老夫人都惊动了，
　　后来，不知如何劝慰的，楚夫人同意让通房丫头把孩子喂到满月，满月后就送到庄子上去养，府里就当没这个女儿。

　　事情虽然闹得凶，却只有老夫人、老爷、夫人的几个贴身下人知情，
　　其余几个伺候通房丫头生产的下人，都被陆续打发出府，要么回家乡老宅看房子，要么去庄子上干活。

　　这个老嬷嬷便是那时被发去了庄子上，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刚刚求得告老还乡，便被楚兰派出去的人寻到了。

　　送走了老嬷嬷，楚兰又派人回楚府打探白氏的下落，
　　在楚府打探消息要比在外面小心，楚兰能动用的资源和人手又着实不多，因此花了好长时间才打探明白：
　　她被送出府，白氏留在府里继续做通房丫头。

　　楚老夫人可怜白氏，有意无意点过楚夫人几次，白氏才得以留着性命，
　　只是就一直在杂物院里住着，干些粗使下人的活计，再想伺候楚丞相是不能了。

　　直到府里开始着手准备接楚兰回府，白氏也不知何时被提成姨娘，想来不过是叫她闭嘴罢了。
　　名为姨娘，实则待遇也跟丫头差不许多，虽不用再干粗活，但吃喝穿用，比有头脸的下人还不如。

　　等到楚兰随陆鸿羽嫁去边境，没出一年，白姨娘便生病不治，一命呜呼了。
　　说来白姨娘死的也有些蹊跷，一开始是感染风寒，薛姨娘自告奋勇为她侍疾，没几天白姨娘就不治身亡了。
　　蹊跷的是，薛姨娘在府中的地位比白姨娘高的多，以楚兰对她的了解，她绝不会发善心，纡尊降贵去给一个远不如她的姨娘侍疾。

　　可是人已经去世多年，楚兰那时又困在宫里，连朝阳宫都出不去，实在查不出个所以然，最后也只得罢了。

　　现而今，天可怜见，楚兰得了重生的机会，她要去亲眼见一见白姨娘——自己的亲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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