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她一心搞游戏

　　在留学顾问的大厅，这个时间又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
　　徐可意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她声音特别，辨识度很高。虽然离了远的可能每个字不能都听得清楚，但在偌大的大厅里倒也能听去个大半。

　　听到声响，有不少看好戏的小孩都故意放慢了脚步。
　　几个在大厅里带着孩子来咨询的父母也把视线转到这边，一时间坐在他们面前正努力推销的顾问们有些尴尬。

　　张顾问的脸色惨白，刚刚吃完东西还没来得及补涂口红的嘴唇微张着，失去了颜色。
　　她在名优安安稳稳地工作了五六年，薪水一直都比同期进来的同事涨得快上许多。
　　不是因为她自己真正的工作能力有多么厉害，而是因为她向来擅于察言观色。
　　被家长领来的新生她一般一打眼就知道，这个孩子到底有没有上进心，以及真正需要什么。

　　她一开始也看出了徐可意就想舒舒服服混日子，后来聊了两句就更加确定这个孩子不会跟父母交流有关学习的一切事情。
　　只要她给徐可意安排满意了，找个地段和名字好一些学校，徐家人不仅不会察觉其中的问题，甚至还会感谢她。

　　张顾问的高星级评价一路顺风顺水，要是遇上真心好好学习的学生，她反而会颇为“慷慨”地推荐给同办公室的对自己以后发展有帮助的顾问。
　　她太清楚自己没有承担风险的能力，如果那些孩子没有考好，或者文书申请上稍稍出现了一点差错，这些有钱有权的家长们要是真来个硬茬儿闹过来，名优必定会立刻辞退她。
　　南城留学圈儿就这么大点儿，要是真因为这个被辞退了，以后她都别想在南城混了。

　　徐可意和张顾问在大厅里这么一杠上，再经过那些刚下课或者马上要上课经过大厅的学生一散播，一时间整个名优里上课的学生们都蠢蠢欲动，心思早就不在课堂上。
　　几个自习室里的学生也都跑出来看热闹，动静大得惊动了分店老板。

　　一见到是徐可意，老板上来就点头哈腰的，了解到整个事情经过，立刻就叫人去打了退款单。
　　“徐小姐，这是退款单，您拿好。”名优南城分店的老板双手把单子递给她，满脸抱歉，“这件事我们后续也会做一个完整的调查，如果情况属实，我们会对顾问进行严厉处理，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徐可意手腕没好气儿地一压，冷冰冰地接过那单子，也没再看那二人，给司机打了个电话。

　　分店店长一直陪着笑，中年男子那谄媚的模样让她没来由地一阵心烦。

　　司机没有让她等太久，他拿着阳伞跑进大厅，徐可意斜前方停下，微微弯腰：“小姐。”
　　真是给她撑足了面子。
　　徐可意嘴角扯了扯，眼神意味深长地从低着头再也没说过话的张顾问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司机手中的阳伞上：“走吧。”

　　“徐小姐您慢走，我们一定会给你……”
　　店长的话说到一半，却没想到被徐可意突然打断。

　　“处理肯定是要好好处理的，”走到门口的徐可意接过司机递来的冰贴冰了冰手，转过头来半扭着身子，姣好的身段在高级蚕丝长裙的修饰下显得更加优雅，“名优在南城开了这么多年，假期游学项目也一直都没有什么新意。不如让张顾问去把把关……”
　　她眼睛弯了弯，似笑非笑：“毕竟这事，张顾问最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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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家这次的鸿门宴倒是真的会选地方，选在了南城城郊自家开的私房菜馆，也是南城最有名的药膳馆。
　　施家就开了这么一家药膳馆，能在里面吃饭的人也是非富即贵。
　　如果要是施然再说错了什么话，至少在自家的地盘上，叫人嘴巴严一点就是了。
　　但若是徐家出了洋相，那在南城搞得沸沸扬扬可就容易多了。

　　有了官网成绩的徐可意倒也不怕，南城的晚高峰让车依旧堵得像个蜗牛，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车里，随手把手中的那张单子拿在眼前看了一下。
　　这一看不要紧，瞥见上面的一串零，可动账户里只剩不到一百万的徐可意感觉自己发财了。
　　她抄起手机就给徐嘉易发了条短信——
　　【哥，家里之前除了给我报了名优的留学班，还有什么其他我忘了去的吗？万分火急，速回！爱你！】

　　徐嘉易估计是在开车，等了一会儿也不见回复。
　　被徐父徐母在家里折腾了一个下午，此时的徐可意也觉得有些疲累。她把手机的静音关掉，窝在后座舒舒服服地做了个发财的美梦。

　　虽然现实中她什么都有，但梦里能有的更多。
　　人啊，总是那么贪得无厌。
　　徐可意在梦里摇头晃脑，咂了咂嘴。

　　到目的地时天色已经黑了下去，药膳馆外已经挂起了红彤彤的灯笼，和暖黄色的小壁灯配起来，倒真有点古代生活的意思。
　　药膳馆外面是一条窄窄的巷子，只能容一辆车单向通过。
　　司机刚把车在有些发旧的暗红色大门前停下，门童就迎了上来扶着徐可意下车。

　　不得不说施家到底是祖传下来的医学世家，这老宅装修的也确确实实有些味道。
　　大抵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南城老宅子，青砖绿瓦搭建而成，院子里摆放着各种奇石，每一处的灯光都安置得恰到好处。

　　跟着引导穿过曲折的长廊，施家预订的包间在整个宅子的最深处，房前种了一片竹林，私密性很好。
　　侍者轻叩了几声房门，才轻轻推门请徐可意进入。
　　两家人都已经到了，徐可意右脚刚一踏过门槛，脸上就迅速挂上热情而又乖巧的笑容：“叔叔阿姨好，抱歉刚刚路上堵车，所以晚来了一些。”

　　本来就是场小辈之间交流学习心得的饭局，也就没有邀请两家的老人。
　　“不晚不晚，你能来，我们就很高兴了。”施母见她一来，立刻招呼她在施然旁边坐下。
　　施然正甜甜地笑着，一只手架在桌上托腮看着她。明明是儿时朋友相见，但这眼神看得徐可意很是不舒服，像是要把她看个透彻。

　　在侍者的帮助下优雅地坐好，她偏过头冲施然微微点了一下头。
　　没想到会被徐可意以这样的方式打招呼，施然的脸色微变，却也只是一瞬。她转正了头，右手执起筷子，冲在座的长辈撅了噘嘴：“今天中午吃得早，现在我都要饿得不行了，现在能不能开筷呀？”
　　一听这话，徐母连忙点头，看着娇嗔的施然就打从心底里喜欢：“这就开筷，可不能把我们然然饿坏了。”

　　小姑娘的演技真是一流，不去娱乐圈里转一圈也真是可惜了。
　　徐可意在心里嗤笑了一声，拿起汤匙喝了一口刚刚侍者分好的药膳汤。

　　见她小口喝了两口，坐在徐可意正对面的施母放下了手中的汤匙，轻挑眉毛：“可意，这汤怎么样，好喝吗？”
　　毕竟也是开设了多年的药膳馆，火候掌握得刚好，几味调味料量也恰到好处，提鲜提味的同时又不至于太过刺激。细腻的汤汁滑过舌尖，咽下后口腔里还弥漫着药材的香气。
　　徐可意慢慢擦了一下嘴唇，汤匙在瓷碗中转了一圈：“嗯，很好喝。”

　　“这是我特别让厨房去做的，平日里餐谱上也没有这道，”施母拿着公筷给自己夹了几片笋片，眼神却没有在徐可意身上离开，“双耳炖猪脑，又加了几味草药。”
　　施然瞥了一碗自己面前那连动都不想动的汤，哼笑一声的同时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嘴中，声音小而含糊地吐槽：“可真是补脑健脑。”

　　徐可意在碗里缓缓搅着的汤匙一顿，对面施妈妈的声音又再度响起。
　　“可意这一阵子可累坏了，学习不容易。好不容易放假了，可要好好犒劳犒劳自己，千万不要在意分数。”

　　一听这话，徐可意已然没了胃口。

　　她把汤匙轻轻放下，右手手指在手边的湿毛巾上点了两下，垂眼含笑倒是看起来谦虚得很：“谢谢施阿姨关心，我这人您还不知道吗，从来也不太在意分数。小的时候拿奖拿惯了，越长大也就越不在意这些。”
　　她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一双纤细的手执起公筷夹了片桂花糯米藕，放在自己的瓷碟里，又换了自己的筷子在那藕片上扒拉了几下：“然然不也要升入国外大学了吗，虽然环境不一样，但总归都是要付出挺多的时间和精力。这汤，我和然然都得多喝。”

　　“听说你们这一届南城一中考得挺好，仅仅是上六百的就一抓一大把。”一直没有说话的施父也开了口。
　　他给徐可意的印象一直都是知书达理的书生形象，受家中文化熏陶，身上有一种与众人截然不同的气质。

　　“哦，是吗？”徐可意笑了一声，嘴角依旧是礼貌的笑容，又把眼神移到自家父母身上，“这我倒还真不太清楚。我底子差，平时只顾着埋头学习了，这段时间就只想着多放松放松，实在是没有闲心再去关心别人的成绩。”

　　闻言，一直关心着徐可意的成绩恨不得把她的那几科分数挖得底儿朝天的施家母女脸色都不同程度地变了。

　　包间里一时间只剩下沉默，暖黄的吊灯在脑顶照着，像是把底下坐着的每个人的内心都映到了这红木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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