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诸侯

作者:阿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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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救


      处理完了张府一众人等,吴兴正带领着沈庸等人想去府衙查看情况,刚出张府便碰上士兵前来报告已寻到吴渊遗体。

      吴兴自思量一会儿,才开口喊道:“王壑!”

      “末将在!”一黑面男子应声而出,抱拳行礼。

      “孤命你为奋威将军,与公孙术协理南郡,你且去府衙传令。”

      “末将领旨!”王壑行礼后大踏步离开。

      吴兴看着王壑离去后才转头对沈庸说:“先生可觉得孤此举有何不妥?”

      沈庸拱手:“并无不妥,只是......”沈庸停顿一下,又继续道,“主公到底还是不放心他。”

      “他既有心,孤便送他一程。只是恐要劳烦公孙先生了。”

      沈庸轻笑不语。

      确实,那王壑向来轻视公孙术,此番确实要给公孙术带来不小麻烦。

      吴兴同是不语,一会儿才说:“我先扶五弟灵柩回豫州。母亲在家怕是等的急。”

      虽然在外人看来,吴兴此人生性冷酷,睚眦必报,但他确实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孝子。

      想着母亲在家怕是哭的肝肠寸断,于是当下便调军,只留公孙术,王壑及其麾下将领加之一千军士留守南郡。

      张家女眷很快便被带上囚车,跟在吴兴大军之后。

      叶限本打算趁夜间部队停止行军扎营休息之后再借机逃跑,可没想到吴兴急于回豫州,竟深夜行军。

      除去死亡及籍贯未在张府的奴仆外,剩下的女眷也有五十来人左右,满满的塞了七八辆囚车。

      现下太阳已临西山,傍晚将至,空气变得闷热,叶限身处囚车之中,四周人挤着人,更觉闷热。

      与叶限同一囚车的都是张府几个年轻的姑娘,年龄最大的也不过十七八岁。

      世家的女郎,平日里没吃过什么苦,今日骤变,都吓的不轻,一路上都在小声埋头哭泣,唯有叶限无语,甚至面无表情,她本也情绪不稳,可在这囚车之上,一路颠颠簸簸,反倒令她冷静不少。

      “自己再冷静又如何,还不是无计可施?”叶限自嘲。

      随即又想到:“这吴兴定是将大部分兵力留在南郡,押送囚犯的不过少数人。只陈县离南郡最近又兵马充足,若是今晚逃不出去,到了陈县怕是更逃不出去。更可怕的是,若是今晚一直行军,走走停停地,最迟明天中午也该到陈县了”。

      叶限想到这些,瞬间又不淡定了。

      车上几人哭累了,渐渐睡了过去,叶限见他们相互靠着睡觉,自己却是毫无睡意。

      明明是三月天,这天气却是渐渐闷热,像蒸笼似的,闷得人透不过气。

      ……

      沈庸轻摇羽扇,抬头看天,心中盘算片刻,接着便快马赶上吴兴,道:“君侯,我观这天象,似有降雨之兆,臣请待行至前方一平旷之地便停止行军。”

      吴兴皱眉,不解地问道:“为何,雨中行军也无甚大碍,先生不必为将士担忧,待行至陈县便可让将士歇息”。吴兴只以为沈庸是担心雨中行军使将士劳苦。

      “君侯,我并非是心疼将士,只这荆楚之地多山,若是雨势过大,怕致山体崩塌。”沈庸向吴兴解释。

      吴兴点头,当下便令斥候打探地形。

      斥候回来禀报,只说前方一里多地便有空旷之所,其四周并无高山,吴兴这才下令疾速行军。

      叶限只听的耳边几名士兵抱怨。

      “怎么突然走这么快,刚才还好好的。”

      “听说是快下雨了!”

      “谁说要下雨的,这还没下,他怎么知道!”

      “还能是谁,沈军师呗!除了他,这天老爷的事儿,谁猜得到。”

      ……

      叶限听到这话才突然想起,这天气闷热,似是降雨之兆啊!

      这荆楚之地多山,吴兴想必不敢雨中行军,到时停下,应能找到机会逃跑。

      果然,等行至那平旷之所,吴兴便下令停止行军,就地搭营休息。

      搭好了营,军士便生火照明取暖做饭,一会儿雨便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士兵们都进入军帐之中,只留十来人看守囚车。

      “靠!老子刚生的火!”

      几个士兵骂骂咧咧收拾了东西,进了军帐中,只留十余人看守囚车。

      那些士兵念及她们都是些柔弱女子,又是世家大族,如今虽然沦为阶下之囚,可对待她们也算尊敬,车上女眷多有要求喝水及下车如厕,也都应允。

      约莫两刻钟后,士兵开始吃饭,囚车上的女眷也没人分到了一个馒头,只是馒头又冷又硬,毫无滋味,叶限实在是吃不下去,其余众人平日里锦衣玉食,更是吃不下去。

      但叶限想到一会儿还要逃命,不吃点东西实在是没有力气,便强迫自己吃下去,无水容易噎到,她便张口喝雨水。

      其余几人看着叶限吃的狼吞虎咽的样子都有些吓到,坐于叶限对面的女孩将馒头掰了一半递给叶限,关心地说:“叶姐姐,你饿了就多吃点吧!我不想吃这个。”

      叶限看着递到眼前的馒头,愣了,一会儿才接过来,小声地说了声谢谢。

      其余有几人本不愿吃这粗鄙野食,也都做了人情,递与叶限。

      叶限一一接过来,胡乱的将它们一股脑儿的塞进肚子里。

      等吃完了,已近半夜。车上几人大多都睡了,守卫坐在地上也都昏昏欲睡。

      叶限将头发放下来,只用一根簪子挽起来,在藏了一根极其尖锐的金簪于袖中,便将其余钗簪偷偷丢掉。

      等做完这一系列准备工作,叶限便告假去如厕。

      附近有一大片玉米地,一望望不到尽头,那些女眷如厕时怕被窥视也多进玉米地中。

      一名士兵押送叶限去玉米地中如厕,那士兵身形清瘦,不着头盔,叶限一路上于那士兵寒暄,转移他的注意力,不觉间,已行出好远。

      那清瘦士兵突然反应过来,指着前处对叶限说:“别再走了,你就在前面尿吧!”说着便转过身去。

      叶限往回看,模糊间已看不见远处军帐中的灯光,便确定已走出好远,才往前走几步。

      那士兵等半天没发现叶限回来,刚想转身查看,就听的一声惊呼,心里一惊,赶紧上前,跑到声音传出来的地方却没发现叶限。

      其实叶限在发出惊呼之后便悄悄绕到旁边,她一手拿着簪子,深吸几口气。

      等那士兵到时,叶限便迅速移到那士兵身后。一手将金簪用力的刺入那士兵的脖颈处,一手迅速的捂住他的嘴。

      也许是刚好插到颈动脉,鲜血一下子喷薄欲出。

      那士兵没料到这变故,颈上剧痛使他一下子反应过来。男子终究力气大些,虽已重伤,却还是轻易拜托了叶限的掣轴。叶限一下子摔倒地上,叶限后退,想趁机站起来。

      那金簪插的太深,已伤到他的喉咙,他想呼救却不能再发出声音,他捂着伤口,顾不了叶限,只能先往回跑,想去报信,没走几步便倒下了。

      叶限这才放心,她上前查看,确定那人已死,才拼命的往与营帐相反的方向跑去。

      ……

      吴兴正和几位将军在主帐中议事,见沈庸前来,便连忙迎过沈庸。沈庸行过礼后对沈庸言语一番。

      吴兴皱眉,回到上座,随即便对沈庸说:“叫他进来吧。”

      沈庸行礼后便退出军帐,几位将领观此情况也不说话。

      一会儿沈庸便带着一年轻男子入账,那男子不过弱冠之年,身量颀长,剑眉星目,样貌虽不甚出众,可只站着便是君子气度,身姿朗朗,仿若日月入怀。

      沈庸向吴兴介绍此人便是并州袁七公子袁耽。

      袁耽对吴兴行礼道:“太原袁耽见过将军。”

      吴兴看着袁耽问道:“袁七公子,你说你曾与那叶氏女订亲,可有凭证?”

      “禀将军,在下已与叶女公子交换婚贴。此乃婚贴,特呈与将军过目。”说着便从袖中掏出绢书,交由侍从呈上。

      吴兴只看一眼便示意退给袁耽,不再做声,袁耽也不说话。

      沈庸见吴兴似有犹豫,便上前附在吴兴耳边小声说道:“并州军力强盛,现下袁席又据燕国之地,主公不宜与之为敌,且那叶氏世代据于青州,德望甚众,如今虽已没落,为何患所代,但名望尤在,主公不可落人口实。况那叶氏女既非张家人,也算无辜,主公放她一马也无不可。”

      吴兴看了沈庸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吩咐道:“钱宁,去将叶氏女带来!袁七公子,请坐。”

      袁耽拱手道谢。

      ……

      叶限在玉米地里拼命奔跑,四周皆是高到叶限耳朵的玉米杆,叶限也分不清楚方向,只知道朝着一个方向跑。身上已被淋湿,时常有雨模糊眼帘,叶限每每也管不得,只随手抹去雨水,脚步也未曾停下。

      不知跑了多久,叶限只知跑累了歇两步又接着跑,雨势已渐小。

      叶限已跑出玉米地,到了路上。

      这是哪儿?

      叶限疑惑,四周看去,夜幕低垂,不见远处。

      “不管了!”叶限歇两口气有继续向前跑去。

      一会儿,只听见后面声音喧闹,有马蹄之声。回头一看,只见几点火光向自己的方向奔来。

      叶限心中一惊,想躲进玉米地中,可四周已无藏身之所,玉米地已在自己身后老远。

      叶限只得加快了步伐,不过终究是跑不过马匹。

      不过片刻功夫,叶限已被团团围住。

      马上人皆披甲,手持弓箭。

      为首那人引弓瞄准叶限,轻蔑地说:“挺能跑啊,都跑到官道上来了。”

      叶限也不说话,只看着他,心中确是一片绝望。

      突然,为首之人身后传来一声大喊。

      “箭下留人!”

      那为首之人突然听得这一声,手一抖,那箭便直冲叶限而去,正中叶限左肩。叶限一疼,一下子便跪倒于地。

      钱宁这时已追上来,见此情形便质问那为首之人:“我不是叫你箭下留人吗?”

      “我,我没想放箭,这不是被你吓的嘛?”那人有些委屈。

      钱宁瞥他一眼,又说:“把她带去君侯帐中。”

      这时,叶限已经疼的晕了过去。她被两名士兵扶着转去回营。

      袁耽在吴兴帐中已饮了一盏茶,见叶限还不至,心中有些奇怪,面上却不显。

      吴兴正看奏疏,他抬头看了一眼袁耽,说:“袁七公子,是否等急了?”

      袁耽含首,说:“将军,等我心爱之人,当然急。”

      吴兴笑着摇摇头对他说:“袁七公子,既为男儿本不该拘于儿女私情之上。”

      袁耽同样也笑着说:“多谢将军赐教,不过,耽本是胸无大志之人,此生惟愿得一知心人,阡陌晨昏,老死田园。”

      吴兴听了这话心中极是不赞同,却不再与他争辩,只说:“令尊竟也同意你如此想法”

      听了这话,袁耽面上一下有些尴尬。

      “不瞒将军,家父本是不同意我与她的婚事,是耽忤逆父意,自己与她订了亲。”

      此话一出,帐中人都啧啧称奇,议论纷纷。

      吴兴赞道:“袁七公子真乃性情中人。”

      正说着,军士便拖着叶限走进军帐,他们直接将叶限放在地上,拱手行礼后便退出军帐。

      叶限浑身被雨淋湿,衣裙上尽是泥土,发髻尽散,左肩的箭已被拔出,流出的血濡湿了衣衫,湖蓝色的深衣上都是大块大块的暗红色血迹,尽显狼狈之态。

      “这是怎么回事?”

      钱宁拱手:“禀君侯,此女逃跑,被抓回来了。”

      吴兴皱眉不语,陷入深思。

      沈庸出言提醒:“君侯?”

      吴兴看了袁耽一眼对他说:“此女已沦为阶下之囚尚能逃出我军,真是不简单,难怪能得袁七公子爱重。”

      袁耽就像没听到他的话一样,早已走到叶限身边,解下披风裹住叶限,将他抱起。

      吴兴心想:“一个女子,竟能从军中逃出,她又是叶家人,以后会否生成什么变故?”

      沈庸见吴兴似有犹豫,又上前劝道:“主公,她终归是个女人,再者,叶家也没了……”

      吴兴这才放下心来,挥挥手示意袁耽带着叶限离开。

      袁耽抱着叶限无法行礼,只点头致谢,然后便退出军帐。

      待到完全走出吴兴驻军范围,有一黑衣劲装男子守着两匹马等候袁耽。

      袁耽将叶限交给那黑衣男子,拍拍身上的灰尘,对那黑衣男子道:“申纪,带她上马。”

      袁耽双眉紧蹙,神色不爽,连语气里都是掩盖不住的嫌弃。

      “呃……是!”申纪没料到袁耽如此,愣了一下,才接过叶限。

      好不容易将失去意识的叶限弄上马后,他们不敢在吴兴地盘上过多停留,立刻翻身上马,扬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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