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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慕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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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慌乱


      我的人生只经过了十几年,不到二十个年头,如此单薄的生命,攒不出什么厚度,连由这个年轻个体勃发出的爱都没人相信。我是有幸在年幼被一位叔叔收养,他告诉我我有追逐幸福的权力,我能够选择彩色或是黑白的人生,我的梦想是能够与他相守,不用给这段感情下任何的定义。我最喜欢的是在我没有课程、他没有工作时彼此能够腻在一起,那是最美好的时光,对我而言是这样的。
      我们相差十几岁,他见证我从小孩变为少女,变为女孩、成人,其实我希望他能够成为那个窃取青春果实的人,我更希望他是我的亨伯特,年轻是原罪怎么了,能与他一同下地狱,那也宛如天堂般美好,对我而言。我看属于我们的家出现一双双女人的鞋子,第二天又不见了。我没有走桃乐兹那样魔女的路线,因为他不会把我当做他的终点站,连途中经过的机会都未曾给过我。
      身为旁观者得你都会说,你把你的生命定义如此狭隘,你错过人生的大部分,爱是在满足生存基础上的追求。是的,我也常常对自己这样说,我的路才刚刚开始,不是吗。我只是把亲人的幻象寄托在他的身上罢了,每个人在青春萌/动/时,他的幻想是周遭年长的人,自己实际是走在一片迷雾中,画地为牢;可当我步入成年,见到更多的人或事,我发现自己依然只想让他摘下果实,只有他。
      我想我要从牢笼里解脱出来,即使麻醉自己。成年后他对我的管束少了,我第一次接触到酒精,第一次让某个他尝到了那诱人果实的外皮,即使我心里清楚那是替代品,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填补心中越发空洞的虚无。
      这是她塑造的女主的心路,也代表着她态度中的某一角度。艾林从汤姆离开,当她说出感谢后,说她是逃走也好,不知道该怎么说,混沌,只是单单的□□交换,为什么自己这么在意。她没有那么平静,她的世界的支撑出现裂痕,她感受到。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人,哪怕这种转换是她允许的,她接触到多是生活中他,她清楚他们之间的差距,她看了采访视频,他是那样容易害羞,剧中的他那样优雅,游刃有余,但他们的接触,让她意识到这是一个优雅的猛兽,他的攻击力让她节节败退。
      她变得不敢看他的照片,不敢看他的脸上任何的部位 ,强迫自己不要去想他。
      艾林的语音通话响了,她接通,太好了,是玲,她的缪斯。
      玲:艾林,你送的花束我收到了。
      艾林:那真的太好了,你发朋友圈的照片怎么回事,你真的答应他了
      玲:我没给出答案,那是我们的影子撞在一起,碰巧发出来。
      艾林:哪有那么多碰巧,你是遇到什么需要用碰巧来解决吧。
      玲:骗不了你,那个人跟我联系了,总是一副嬉闹,我每次都怼他,他像个受虐狂乐此不疲。
      艾林:他爱人知道吗,如果答应了,那你就真的失去原则了。
      玲:他另一半知道。
      艾林:人真狡猾,拿着免死金牌肆无忌惮,骗得别人,只是都相互欺骗,他骗妻子,妻子骗自己的心,维持表的和谐。
      玲:你分析得对,乔治是我有成家冲动的人之一。
      艾林:如果那个他离婚了,没有孩子,你是不是让他成为唯一?
      玲:是的,但事实不是那样,他家庭是圆满的,我不会失去自己的底线。
      艾林:那就好。
      玲:听你的声音怏怏不乐,到底怎么了?
      艾林:我跟上次去见你时带的人,转换了关系。
      玲:什么意思?
      艾林:从朋友变为交往。
      玲:嗯,这怎么说呢,有些不可思议。
      艾林:我也觉得是,我们彼此相处很舒适,何合适的距离;但改变关系后,发现我的世界在被他一点点蚕食,我很恐慌,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维持本我,如果我的本质变了,那我的存在也就消失了。
      玲:林仔,我能感觉到你此时非常慌张,我能理解你此时的混乱。在自己规划的路途中,稍稍偏移轨道一点,以为不会造成影响,殊不知可能会成为扇动翅膀的蝴蝶;尤其这条路在平和下暗藏着汹涌,尤其你们存在着巨大差别。
      艾林:差别,为什么不是差距?
      玲:因为你是普通但不低下,你走到今天靠着自己的努力,你曾经说过,我玲在你眼中是优秀的,同样你也是。我们比普通人中的很多要强,我们为什么要贬低自己,而不是合适地去估量自己。我想你现在的慌乱是,自己从主导者变为跟从,出现一个打破你规划的人,他的影响超出你的预估,所以你慌了。你是有着丰富的情感方面的理论,但你从未实践过,不是吗,而且实际会有千千万万情形发生,却不能被预知。我想你需要慢下来,抽离出自己,让自己变为旁观者;或者顺其自然,此事想不通,去做别的事不妨。我永远支持着你。
      艾林:谢了,玲子。
      艾林结束与玲子的通话,用手摸摸耳朵,热度下来点。
      公寓恢复它原有的肃静,汤姆点开笔记本上那个视频,重新观看,他感觉自己的脸颊乃至身上都变得发烫,他没有在艾林面前那么从容;他看到在他吻/完她后,她发红的面颊,湿润的唇,急促地呼吸,染上雾气歪斜的眼镜,他很高兴自己影响了她。她有着一般女孩的羞涩,在混乱后,片刻恢复淡定,把这个行为理解为必要的经验。
      汤姆在台上排练,即使已经烂熟于心,仍一丝不苟,确保能呈现给观众最好的诠释。但在空闲期间,时有出神,被导演问起是否身体不适。卢克看到此人如此不同于以往的状态,不仅开口问起他,却被他反问“如果你吻/过对方,对方却表现平静,这代表什么 ”
      卢克问道:“是不是你与那位只见发生了什么?”
      汤姆说起与艾林之间发生的事,卢克听后总结:“她确实不同于普通的女孩。”
      两人的对话被导演打断,汤姆上台继续表演。
      艾林想看一场戏剧,她来到西区,来到剧场,买了票坐在最后面的位置,她看到舞台上他,像是变了一个人,让人忘了他的本来,他就是那个人,就是那个复仇的人,或是愤怒、或是悲伤、或是衰败,或是高贵,他作为演员的魅力,对戏剧的诠释,他了解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他。
      谢幕了,她,随着人群涌出来,她看到有同胞不远万里来看他的演出,他看到他不厌其烦与影迷合影,签名,无不彰显着耐心。她看见竟然有一个影迷拿着红本来找他,他微笑着面对照相机,手轻搭在她的肩膀,却又保持着距离。艾林拿出手机,照下这个画面,她看到那个女孩灿烂的笑靥,连她都能感受到她喜欢这个人的喜悦之情,毕竟他是那么美好的人。在剧院门口,她看到他离开,她也悄悄退场。
      走在街头,她上身穿着米色毛衫,下身是纱织浅粉色至脚踝的长裙,齐耳短发习惯性一边别在耳后,耳上戴着樱花式的耳钉,是的,那是她今天新打的耳洞,她的嘴唇涂上玲送的西柚色唇膏,她头一次配了隐形眼镜,为什么改变自己,是想换个心情,为了自己。尝试自己不曾做过的事,让平淡生活发生点小小的改变,不是吗。
      她穿着自己不习惯的矮跟鞋,一步步走在街道上,走到伦敦桥,她望着平静的泰晤士河面,再向上看是晚霞点缀的天色,身后是车水马龙,她看着远处的风景,不成想自己也是他人镜头下的风景。
      “由得他如隐居,从此窝藏心里,长居我那幻想的世界,填满我空虚。”耳机中放着陈慧琳的《阁楼》,沉稳悠静的曲调,相伴着缓慢清晰的脚步,风吹过鬓角的发,甚至遮住眼帘。
      汤姆结束演出回到公寓,他看着自己拨过去的电话无人听,他有些心烦意乱。他给好友本尼拨去电话:“伙计在吗?”
      本尼此时忙着与孩子周旋,将手机夹在肩膀与颧骨之间:“嗨,汤姆,听你口气是有什么烦恼,需要我做些什么?”
      汤姆一手拿着电话一边离开茶几,走向落地窗,透过窗帘的缝隙望向外面,斟酌下语言,却发现无果,放弃:“我遇到一个女孩,我们最近从朋友转变为恋人,是我表白的,她答应了。”
      本尼一副兴致缺缺:“bro,你又恋爱了,刚从上一段感情里出来,你是开玩笑吗?”
      汤姆语气严肃:“本尼,听着,这不是玩笑,我确定我喜欢她,确切说是爱上她。”
      本尼听后收起嬉戏,说:“她是怎样的女人?”
      汤姆回想着以往种种,脸上带着自己不知的宠溺:“她是我见到的很开朗幽默,真诚大方的女孩,我们认识已经第4年了,她是我的朋友。”
      本尼直击真相:“是你跟提到迷路的那个亚洲女孩,在什么大学的留学生?”
      汤姆迫切补充:“她是中国人,在伦敦大学攻读博士,她会绘画,会唱美声,能够与我一起对剧本,能做很好吃的食物,能写文章......,我把她的INS发给你吧。”
      本尼点开那个女孩的账号,翻阅了有照的相片,有画的画,其中那张类似人鬼情未了的画给他留下深刻印象,因为画中男女的脸庞是留白的;他看了那些一个个单词串联起的句子,充满感情。本尼看完评价道:“汤姆,这个女孩不错,你的眼睛没有欺骗你。那么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以告诉我了吧。”
      汤姆头痛揉揉太阳穴,娓娓道来:“我提出成为情侣,她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她说如果我能接受平庸的她的话;后来我吻/了/她,她似乎失去了镇定,但很快又平静了,她是不是被我强迫接受了这种关系,我很在意。”
      本尼陷入思考,手指抚着下巴,眯起的眼睛泛着精光:“这么说吧,汤姆,你陷进去了,我能肯定,而从你的表述,结合她的ins上的状态,她是对你感兴趣的,要不她不会答应。你们认识几年,她没有通过你的身份谋取什么,她是真诚和你交往。而她的表现并不能说明她冷静,或说无动于衷,相反正是她在意的表现,她一直把你当做朋友或者同性对待,你的转变让她慌乱,她也认识到你明星的身份,让她清楚认识你们的差异,这更让她不安。你知道的,我们这一行,言行都暴露于闪光灯下,牺牲隐私,使得我们不能追求普通人的生活,你如果想维系下这段恋情,多试着与她深入的沟通。”
      汤姆听了好友的忠告,为知道自己终于还是影响了她而窃喜,但想起她的不安和隐隐的抗拒而迷惘,他想去找她,找她说清楚自己的想法,想用行动证明他的感情。
      汤姆看见一个短发的身影,身高外形非常似她,虽然穿着不像,仍是心急没有披外衣就出去了,他看到茫然走到他公寓前的她,摘了眼镜,那双眼大而明亮,红润的唇,被风吹起的发丝,飘起的裙角,发现他后讶异的神情,都深深刻进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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