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地球]光年之外

　　他们的结识发生在很久以前。
　　韩子昂刚刚完成运载任务回来就看到刘启坐在门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急急忙忙走过去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打了？”
　　刚刚搬进地下城不过一两年，韩子昂本来就担心外孙不能适应地下的生活，看他被打成这样，更加心疼。
　　刘启看到姥爷回来了，立刻委屈道：“今天我和同学们说爸爸是开着火箭的大英雄，能变成抬头就可以看见的星星，旁边有一个怪人路过，说什么地球停止转之类的，说我根本看不到爸爸，同学们都笑我说谎，我说没有，爸爸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他们不信，还打我……”他还记得父亲的叮嘱，努力忍着眼泪，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韩子昂，道：“姥爷，爸爸没有骗我，对不对？”
　　韩子昂听到外孙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只好道：“你爸爸没有说谎，只是……我们现在看不到他。”
　　刘启用力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只要我到地表就能看到他了！我将来就去地表工作，这样每天都能看到爸爸！”
　　韩子昂心中酸涩，将外孙搂在怀里，道：“好好好，到那个时候你爸爸就该回来了，你去接他回来，好不好啊？”
　　“嗯！”刘启开心地应了一声。

　　白归璨路过邻居的门口，看到了今天上午在学校里说傻话的那个小男孩，他的脸上有着被殴打的痕迹，傻不拉几地坐在门口，抬头望着漆黑的穹顶，大概又是在看他的爸爸吧，明明今天她已经告诉过他了，他是看不到他的爸爸的，他还是在这里白看。
　　真傻。
　　白归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她看了看他脸上的淤青，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喂。”
　　刘启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白归璨立刻道：“是你！坏人！”
　　白归璨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只是问道：“你是因为说那些蠢话被人打了吗？”
　　“是又怎么样！我姥爷已经说了，我说的没错，只要去地表，抬头就能看到我爸爸！”
　　白归璨嚼着嘴里的泡泡糖吹了个泡泡，一副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道：“那说明你姥爷是个没有常识的笨蛋。”
　　刘启听到她的话更加气愤，道：“你才是笨蛋！我姥爷可是驾驶员！”
　　白归璨歪着头瞧了瞧他，道：“哦，那我知道了，是因为他在安慰你这个笨蛋。”
　　“你……”
　　“今天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所以能看到白天和夜晚，是因为地球在自转，现在地球停止自转了，我们所在的半球处于永昼区域，是永远都不会看到夜晚的，更不用说看到星星了。所以即使你去了地表也看不到你爸爸。还有，你这么矮，连参军标准都达不到，还想着去地表……”白归璨双手插兜，道：“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的老师，我说的肯定是对的。”她小声嘀咕道：“你就像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一样……”
　　“归璨！快点回来，你阿姨已经做好饭了！”
　　白归璨应了一声，对着刘启做了个鬼脸，立刻跑开了。
　　刘启这才发现，原来她就住在自家隔壁。

　　刘启当然是不相信白归璨的话的，于是就在第二天去问了老师，可是老师的回答和白归璨居然一模一样，刘启不敢置信下大闹一场，最后被老师送回了家。
　　说实话，老师们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自从搬入地下城后，已经有很多孩子甚至是成年人出现了心理压力或疾病，刘启这样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韩子昂从刘启这里得知是隔壁的女孩子无情地戳破了刘启的“梦想”，想着该怎么和邻居说说，安慰一下刘启，对方就已经先找上了门，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韩叔叔，对不住啊……璨璨她年纪还小，小时候又是被她爷爷奶奶照顾大的，被宠上了天，进入地下城之后我和她阿姨没能好好照顾她，她性格有点孤僻敏感，说话难免伤人……刘启没事吧？璨璨的话肯定伤着他了……”中年男人露出难为情的神色，躲在他身后的白归璨眼眶微微发红，紧咬下唇，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韩子昂。
　　他的妻子同样是不能适应地下城生活的一员，经常需要人照顾，白归璨年纪又小，但还可以自理，他难免会疏忽。
　　韩子昂看着这个孩子，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小孩子之间的话，哪儿来什么伤不伤的。刘启就是现在有点蔫，过两天就好了。”
　　白归璨被男人拉着手，低声道：“韩爷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韩子昂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道：“没事没事，你没有说错，以后刘启就会明白的。”
　　白归璨低着头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可以和刘启说说话吗？叔叔要我去和刘启道歉。”
　　韩子昂应了一声，道：“去吧，他就在里面自己呆着呢。”
　　白归璨提着手提袋迅速跑了进去。
　　韩子昂这才看向眼前这个男人，道：“你不是璨璨的亲生父亲？”
　　男人低声应了一声，道：“我是受人之托，为了地下城的居住名额领养了这个孩子。”他伸手指指上面，道：“她的爸爸妈妈都在上面为地球引路，希望他们的女儿能够平安幸福的生活。”
　　韩子昂不由轻叹一声。

　　白归璨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看到刘启一个人坐在小小的桌子前看着一张照片发呆，她咬咬牙，走过去道：“喂！”
　　刘启转过头看向她，没精打采地开口道：“怎么又是你……”
　　“那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直白，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白归璨微微鞠躬。
　　刘启小声道：“可是你说的确实是对的。”
　　“但是你并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爸爸了，叔叔说了，你比我小三岁，以后还会长高，到时候就可以去地表工作，如果是参军，你就可以去到永夜的那个半球，就能看到你爸爸了。”
　　“真的？”刘启紧紧地盯着她，眼睛闪烁着光芒。
　　“嗯。”白归璨用力地点点头，随后从手提袋里拿出一台机器，道：“这个可以借给你用，这是我爷爷奶奶做的，可以观察到领航员空间站未来的行进轨迹，现在借给你，你戴上它就可以看到你爸爸了。”
　　刘启呆呆地看着她，道：“真的吗？”
　　“嗯，爸爸妈妈就是这么和我说的，戴上它，就能看到他们了。”白归璨给他戴好AR设备，随后按下启动键。
　　刘启忍不住惊呼一声，道：“好多星星……”
　　“你看到现在在移动的那一颗了吗？”
　　白归璨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刘启却看不到她，他一时间有些惶恐，道：“我好像看到了……可是爸爸在哪里啊……”
　　“他就在那颗星星上，带领着地球寻找家的方向。”
　　“家？”
　　“对。”
　　刘启微微抬起头，看到银色金属质感的空间站在自己面前像一颗流星一样划过。
　　“爸爸……”
　　等到他摘下头上的VR设备，白归璨就在他面前站着，眼眶红红的。
　　“你看到了吧？我的爸爸妈妈也在那上面。”白归璨抬手摸了摸眼睛，低声道：“他们在为了我们努力。”
　　刘启呆呆地看着她。

　　在那之后，刘启和白归璨很快就熟络起来了，韩子昂经常要忙碌救援任务，只能请邻居一家帮忙看护刘启，两人每天形影不离，看起来像是亲姐弟一样。
　　“刘户口你走开！挤到我了！”
　　“我哪儿挤你了！”刘启抱怨道：“是你太胖了！”
　　白归璨正在发育期，已经比刘启高了半个头，这让刘启怨念不已。
　　“你还好意思说，你的成绩也太差了吧！”
　　“我明明是向你看齐的！你每天上课都在发呆和吹泡泡糖！”
　　白归璨做了个鬼脸，道：“那是因为我是个天才！你是个小笨蛋！”
　　刘启立刻炸毛，道：“我才不是！”
　　两人打打闹闹的回到刘启家准备收拾东西，没想到韩子昂已经执行任务回来了，刘启刚开心地喊了一句姥爷，就被韩子昂捂住了嘴。
　　白归璨忍不住问道：“韩爷爷，怎么啦？”
　　“嘘！”韩子昂比了个安静的手势，道：“小点声，她刚刚睡着。”
　　“睡着？谁啊？”
　　韩子昂领着两个孩子走到卧室门口，三个人挤在狭小的卧室，静悄悄地看着躺在床上睡得正香的小婴儿。
　　“好小……”白归璨忍不住感叹道：“她是谁啊，韩爷爷。”
　　韩子昂摸摸两个孩子的头，道：“她叫朵朵，韩朵朵，以后就是你们的妹妹了。”
　　白归璨推推刘启，道：“可以啊，刘户口你居然也能当哥哥啊。”
　　刘启不满地小声嘟囔道：“什么叫‘你也能’……”
　　韩子昂拍拍刘启的肩膀，道：“诶，户口，你以后可就是哥哥了，要保护好妹妹。”
　　“那当然了。”刘启瞥了白归璨一眼，道：“我可是个天才！”
　　“哼！”

　　“玩嘛玩嘛～菜菜姐姐陪我玩嘛～”
　　白归璨坐在刘启的书桌前咬着笔杆，叹了一口气，转过身纠正道：“朵朵，是璨璨姐姐，不是‘菜菜姐姐’。”
　　一旁躺在床上看着书的刘启幸灾乐祸道：“白菜花，你还是认了吧。”
　　碍于朵朵在场，白归璨只是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虽说现在是夏季，但在地下城恒温的情况下，为了方便完成灌输教学，学校的暑假也被压缩，只有短短的半个月，而白归璨为了顺利毕业，还在忙着准备毕业考试。
　　朵朵的到来让白归璨找到了新的乐趣，她荒废学业已经很久了，也许是因为她将来不用从事危险工作，养父养母对于她的学业要求并不高，白归璨的翘课记录最高长达连续半个月消失，差点被学校开除。
　　朵朵细软的长发被白归璨扎成了两个小辫子，很是可爱，她挥舞着手中的小铲子，道：“我们玩过家家嘛！”
　　自从听韩子昂说起这个游戏，朵朵就迷上了它，每天都喊着要玩，却总是被刘启和白归璨借口上学推辞。现在刘启放假，白归璨在家复习，正好是可以凑齐两人的时候，朵朵当然不会放弃这个时机。
　　她可怜巴巴地望着白归璨，道：“菜菜姐姐，我们来玩嘛，你已经很久没有陪朵朵玩了……”
　　白归璨对上她的视线，心中一软，实在是没办法拒绝了，只好放下手中的笔坐到床边，道：“那好吧，就玩一小会儿哦。”
　　“嗯嗯！”朵朵又拉着刘启，道：“户口也来玩啊。”
　　刘启瞪她一眼，道：“没大没小，要叫我哥。”
　　朵朵立刻配合道：“哥哥～陪朵朵玩嘛～”
　　刘启满意地点点头，道：“我才不玩。”
　　朵朵嘴一扁，眼泪立刻在眼眶里打转。
　　刘启最害怕的就是这丫头的魔音贯耳，赶紧道：“我加入我加入！你可千万别哭，你一哭老东西又要骂我！”
　　“说什么呢你，没大没小！”白归璨拍了他一下。
　　朵朵眨眨眼，道：“有啦，户口当爸爸，菜菜姐姐当妈妈，我是宝宝～真好！”
　　白归璨与刘启异口同声道：“我不要！”
　　“为什么……”朵朵泪眼汪汪地看着二人，道：“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户口和菜菜姐姐也有爸爸妈妈，朵朵就没有，可是……玩游戏也不可以吗……”
　　两个人看到她这副样子就心软了，刘启只好撇撇嘴，道：“好吧，那我就勉强做爸爸吧。”
　　白归璨做了个“呸”的动作，对上朵朵的视线，她一僵，道：“那好吧，我就是朵朵的妈妈了……”
　　朵朵立刻把手中的小铲子递给白归璨，道：“爸爸今天在外面工作了一天啦，妈妈给爸爸和我做菜吧～”
　　刘启立刻配合地做了几个开车的动作。
　　白归璨沉着脸接过那把小铲子，像是接过了一把枪，她对着空气僵硬地做了几个炒菜的动作，逗得一旁的刘启立刻哈哈大笑。
　　“诶，白菜花，你把VR放哪儿了？反正你现在在做饭，给我玩玩呗！”
　　白归璨抽抽嘴角，忍无可忍地把手中的铲子砸到刘启身上，道：“刘户口你笑你妹啊！吃什么菜，吃土吧你！”
　　“你干嘛啊你白菜花！你怎么这么暴力！”
　　“你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还是去喝风吃土吧！”
　　“我明明已经在外面工作了一天了！”
　　“都是好吃懒做的借口！遇到你这样的就该离婚！”
　　“离就离啊，遇到你这么暴力的老婆不离婚才奇怪！”
　　“刘户口你注定这辈子单身！”
　　“你也是！”
　　朵朵眨眨眼，露出一个笑容，道：“原来爸爸妈妈就是这样相处的啊。”

　　韩子昂回到家的时候就看着三个孩子倒在床上睡得正香。白归璨将熟睡的朵朵搂在怀里，枕着刘启的胳膊，刘启呈大字型躺在床上，眉头紧皱，看起来像是做了什么被压住的梦。
　　韩子昂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轻轻地关上了门。

　　白归璨穿着一身民用防寒服，背着一个包站在检查口之前，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她看了看检查口挂着的表，终于站了起来，准备接受检查进入直达地表的电梯。
　　“等等！白菜花！”
　　白归璨的脚步停了下来，她回过头，看到刘启牵着朵朵站在对面不远的地方。
　　刘启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道：“刚才朵朵找不到要给你的东西了，找了半天才找到。”
　　白归璨微微一愣，看向朵朵。
　　朵朵的眼眶红红的，伸出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白归璨。“给你，菜菜姐姐。”
　　那是一根粉色的发绳，上面系着一个蝴蝶结，看起来像是小孩子的东西，这应该是朵朵能送给白归璨的最好的东西了，白归璨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正好需要一根发绳。
　　白归璨鼻子一酸，接过发绳道：“谢谢朵朵的礼物，姐姐很喜欢。”
　　刘启只是静静地看着白归璨，没有说话。
　　白归璨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心慌，移开视线开玩笑道：“你的礼物呢？”
　　刘启哼了一声，道：“你想得美，我正准备庆祝你走了呢！”
　　白归璨笑了笑，她知道他心里不能跟着去的失落，只是道：“将来我们还会见面的，虽然是参军，但也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谁要和你见面，你走了我开心都来不及……”刘启嘟囔道：“再说不是还有通讯吗？”
　　白归璨忽然想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刘启，道：“这个给你。”
　　刘启有些奇怪地看着那个小盒子，道：“这是什么东西？”
　　白归璨对着他小声道：“是通讯器。我只有这两个，我已经有一个了，这个给你，方便我们联系。”她拍拍刘启的肩膀，笑嘻嘻地说道：“只有你有哦，怎么样，开心吧？”
　　刘启静静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又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儿，白归璨指指表，道：“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坐电梯去地表乘车，必须快点上去了。”
　　“嗯。你走吧。”
　　朵朵依依不舍地抱了抱她，道：“菜菜姐姐有空一定要过来看我啊……”
　　白归璨轻轻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道：“知道了，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的。”她看向刘启，忽然伸出手给了他一个拥抱，道：“刘户口，别太想我啊。”
　　刘启微微一愣，脸一时间有些红，他忍住结巴道：“我才不想你呢……”
　　白归璨松开他，向后退了一步，冲着刘启和朵朵挥挥手道：“我走啦，户口，快带着朵朵回去吧，小心朵朵着凉。”
　　“知道了！”刘启看着她转过身进入电梯，被电梯里的其他人挡住，最终消失在他的眼前，他终于忍不住喃喃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朵朵忍不住好奇地问道：“知不知道什么啊？”
　　“……没什么。”

　　在学会写日记之后，朵朵小朋友在日记本上写下了这样的日记：
　　“我家有四口人，爷爷、爸爸、妈妈和我。爷爷最爱我，无论我犯什么错，爷爷都不会打我骂我，爷爷会很温柔地告诉我怎么做才对，还经常给我做好吃的。我的‘爸爸’‘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妈妈，他们最喜欢和我一起玩了，还给我买好吃的零食，而且非常友爱。‘爸爸’总会想办法偷懒，喜欢玩爷爷和‘妈妈’的VR设备，‘妈妈’很喜欢做菜，经常会用铲子打‘爸爸’，‘爸爸’和‘妈妈’每天都会吵架，喊着离婚，但是我知道啊，他们最喜欢对方啦。”

　　“后来啊，妈妈就去参军啦，爸爸被太姥爷拦了下来，他们隔了很远很远，但是他们的心一直连在一起。直到命运让他们重逢，他们一起出生入死，最终明白自己对对方是多么的重要，在爷爷的帮助下，他们两个终于在一起啦……又是很久之后，有一个可爱的小宝贝出生了，猜猜他是谁啊——”
　　“是我是我！”刘勋积极抢答。
　　韩朵朵伸手刮了刮刘勋的鼻子，道：“对啦，小勋真聪明！”
　　“这就是爸爸妈妈的故事吗？”刘勋眨眨眼问道。
　　韩朵朵摸摸小侄子的头，道：“对啊，这就是爸爸妈妈的故事，怎么样？要是没有姑姑小时候的撮合，他们可不一定会在一起哦。”
　　“那爸爸为什么要说妈妈到底知不知道啊？”刘勋好奇地看着韩朵朵，一双眼睛透露着渴望。
　　韩朵朵想了想，道：“那是因为爸爸妈妈那个时候已经互相偷偷喜欢对方了，只是不知道对方喜不喜欢自己，所以爸爸才在妈妈走了之后自言自语的，说不定妈妈也这样问过自己呢。”
　　刘勋一手托腮，道：“这样啊，好像很复杂的样子呢……不过爸爸妈妈原来是这样在一起的啊，姑姑和爸爸妈妈说的都不一样呢。”
　　韩朵朵有些好奇地问道：“那爸爸妈妈是怎么和你说的啊？”
　　“妈妈说，因为爸爸和她从小就认识，她太清楚爸爸是个没人要的臭脾气，所以就勉为其难嫁给他了。”
　　韩朵朵想了想，道：“嗯……差不多就是这样啦，刘户口的脾气以前确实很暴，虽然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不过也只有璨璨姐姐能制得住他了……”她接着问道：“那你爸爸是怎么说的啊？”
　　“爸爸说是因为他是个天才，所以妈妈对他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此生非他不嫁。”
　　韩朵朵抽抽嘴角，道：“……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小侄子眼睛一亮，道：“姑父也是这么说的！”
　　韩朵朵有些疑惑，道：“姑父？谁啊？”
　　“姑父就是来过家里的那个，拿着电脑的那个……”
　　“李长条？”
　　“对啊对啊！就是长条！”
　　韩朵朵一脸懵，道：“谁教你这么喊他的？”
　　“就是长条呀，他让我叫他‘姑父’。我问他什么是‘姑父’，他说就是和爸爸妈妈还有姑姑经常在一起，是姑姑的好朋友，还能和我一起玩的人。”
　　韩朵朵忍住现在立刻去李一一那里捶他的冲动，抽抽嘴角道：“好你个李长条，居然敢釜底抽薪了啊！”她看向一旁的小侄子，道：“小勋乖啊，现在姑姑教你几句话，你去和爸爸妈妈说，千万别说是姑姑和你说的。”
　　小侄子乖巧地点点头。
　　韩朵朵凑近小侄子开始自己的计划，告诉他该怎么说，最后她拍拍小侄子的肩膀，道：“去吧，说完了早点回来，姑姑继续给你读故事书。”
　　“好。”
　　小侄子去了没多久，韩朵朵就听到“嘭”的一声，小侄子立刻哒哒哒地跑了过来，一下钻进韩朵朵的被窝。随之而来的就是刘启的怒吼声：
　　“李一一你这个叛徒！内奸！居然想泡我妹，你等着！”
　　过了一阵子，韩朵朵又听到白归璨的声音，充满着杀意：
　　“好了好了，刘户口你也别瞎生气了，等过几天假期结束了去把李一一打个半死不活就行了，现在这么生气有什么用，打又打不到。”
　　韩朵朵露出一个笑容。

　　我的哥哥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姐姐，我知道，他们深深地爱着我，一如我深深地爱着他们一般。

　　之后李一一被夫妻二人围殴就是后来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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