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娃,亲

作者:亰亰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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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栀腹诽了好多句脏话后,决定直奔主题,直觉告诉她,跟眼前的男人耗下去胜算为零,不如直接表明来意。
      “我要见姚胄。”

      姚望嘴角含笑,“军座在忙,没时间见包小姐。”语气客气又疏远。
      一个比大哥小了将近二十岁的小丫头直呼其名,这让他有些意外,姚望记得这位包小姐除了胆子小了些,还是一个有礼貌的孩子,怎么现在如此不懂规矩。

      果然是性情变了吗?

      “从早忙到晚吗。”包栀指指门边的灯,“他到底在忙什么?”
      不殆姚望回答,老宅里突然传出几声板鼓的声音,接着笙箫齐鸣,一个圆润婉转的女声幽幽传来。

      “紫燕呢喃绕房梁,杏花润雨柳丝长。别人家欢欢乐乐团圆日啊,我孤守银灯卸玉装!
      芳草青青蛙声鸣,长虹高挂雨方停,我站高楼举目望啊,望不到家啊好伤情!”①

      原来…是在忙这个!
      包栀媚眼圆睁,狠狠朝角门里瞪着,冷哼一声,“原来军座是忙着听曲儿呢,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说完拉起姚妮儿大步流星往大红楼走去。

      姚望看两人离去,慢慢收起笑容,眼神里满是玩味,这位包小姐满身满脸被背叛的酸意是怎么回事,真的喜欢上只见过两次面的“未婚夫”了?还是说是领地意识作祟,觉得别人动了她的“东西”,所以不开心?
      姚望一直觉得男人才有领地意识,比如他。
      小女孩也会有吗?
      两个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假山石,姚望看了一眼大红楼三楼,转身回到中院。

      包栀很气,气的一直打嗝,喝水喝醋都止不住,拍着胸口在房间里乱转。
      不见她也就算了,还把别的女人招进来唱戏,当她是个正牌未婚妻是个摆设吗?!
      唱戏而已,她也会,比刚才那个假声假气的东北小调纯正多了,唱腔里都带着一股子狐媚之气,听声音就知道不是什么好女人!
      把这样的女人招到身边,对肤白貌美气质佳,尤其是身材好的她不管不问…姚胄这个大猪蹄子真是气死她了!
      “啊~姚胄,你给我等着!”包栀挥舞着两个拳头大声喊起来。

      姚妮儿的钢笔在纸上划出一大条,无奈叹息着,“第五张。”纸篓里躺着之前写费的四个纸团。
      包子姐姐从花园回来就一直转来转去,乱喊乱叫,害得她连国文作业都写不好了。
      看来被大哥气的不轻。

      放下钢笔,姚妮儿从书房走到卧室。
      “包子姐姐,你还在打嗝吗?”
      “呵~呵~”包栀用打嗝声回答她。
      姚妮儿给包栀倒了一杯水,拉着包栀走到室外阳台。
      “在这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也许能好点。”

      包栀灌了一口水,倚着女儿墙抬头赏月,伴着中院传来的幽幽笙箫之声…看来那个女人还没走。
      “呃,要不我们进去吧。”姚妮儿当然也听到了。
      包栀摇头,满腔怒火终究变为深深的失落,“算了,躲起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何必呢。”她不是缩起头不敢面对事实的人。
      “事实就是看来你大哥心里根本没有我。”

      姚妮儿咬咬嘴唇,“你之前明明不喜欢我大哥的,说他长得凶害怕他,怎么突然这么在乎他了呢。”
      “脑袋进水了。”包栀嘟囔着,才会看上照片里的人,不远穿越八十几年来找他,虽然有不得不穿越过来的理由…
      说到不得不来的理由,包栀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她没有借尸还魂的话,那么这个时空的祖姑奶已经死去,包家和姚家自此以后不再有交集。

      关于姚胄,老妈知道的实在有限,她后来是通过百度了解他的。
      百度百科对这位高官将领的生平做了比较详细的介绍,是一个善始善终的结局,但是情感婚姻却没有过多描述,她倒是在某论坛上看过一个民国将领的野史,有一个唱戏的一直陪着他…

      难道是现在中院里那个女的?!

      包栀不打嗝了,吓的。
      握着水杯灌了一大口压惊,她得赶紧想办法,否则心心念念的姑奶爷就会按照既定轨迹跟别人的女人在一起了!

      姚胄揉着额头,昨天跟几个部下多喝了几杯,早餐依照生物钟起床后开始处理军务文件,一直忙到午后,现在竟有些头昏脑涨了。
      “军座,要不要吃两片阿司匹林。”看他揉额角姚望轻声问他。
      姚胄摆摆手,“没那么严重。”
      姚望点头,专心帮他梳理文件。

      书房的窗户开着,微风吹过,一股淡淡的荷花香气袭来,香气清新入脾,姚胄觉得脑袋里的混沌感纾解很多。
      这个时节荷花已经开了吗?
      “你继续整理,我出去走走。”放下文件,姚胄起身往外走去。

      中院没有花园,东院的花园是个空架子,这荷花香应该是从西院传来的,姚胄思量着朝二进院西面的角门走去,打算赏一赏初夏荷花。
      姚胄穿过角门,远远看到西院前方的小池塘内有片片荷叶和朵朵粉红,慢慢走近除了闻到更加清新的荷香外,还听到了清透的小曲儿悠悠传来。
      姚胄意外,他的院子里竟然有会唱曲儿的人?
      走到池塘边,姚胄看见一个女孩子端坐在池塘边的石头上,一边踩水一边唱歌。

      “有小姐笑哈哈,叫声丫环你听根芽,那个人头上有一嘟噜肉哇,起名那叫什么花?
      小丫环笑嘎嘎,叫声小姐你听根芽,那个人头上有一嘟噜肉哇,起名叫做鸡冠子花。
      … …
      还有一种花呀,挥儿不高,一串串开时小红花,我天天给你包指甲,那花本叫季季草花。”②

      姚胄惊讶,女孩哼唱的竟然是一曲纯正的二人转小帽③。
      姚胄出生生在在东北,对那个白山黑土的地方有特殊的情感。他外出求学后,父亲因为生意的原因举家外迁到北平,他也显少再回老家,但是对于那片土地的眷恋却始终未改。
      姚胄喜欢听东北地方戏曲,这些小曲小调都是乡音,能让他想起此生最快乐单纯无忧无虑的时光!

      小曲听的姚胄心情舒畅,女孩的唱腔略显稚嫩直白,但是比起昨晚雅致的小曲,他更喜欢眼前女孩的随意哼唱。女孩的哼唱才是东北二人转该有的感觉,通俗易懂、略带诙谐感,是他小时候听惯的感觉。

      姚胄打量着女孩,红色的倒大袖袍子宽宽松松套在身上更显随性,两条长长的辫子被她把玩在手里,一手一只做着冲冲飞④的姿势,可爱顽皮。
      两只脚丫配合着手里的动作一上一下打在水上,脚趾上染着红色指甲,显得她的肌肤更加雪白,这红指甲应该就是女孩小曲儿中的“季季草花”染成的吧,姚胄倒是有些好奇这花长成什么样了,可以把女孩的小脚丫装扮的如此可人。

      姚胄的目光让包栀如芒在背,忽视如此有存在感的一个人太难了,她以为她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可以随时应战,没想到主角一出场她就溃不成军了。一首简单的小帽唱的荒腔走板,差点忘词咬舌头,好在有老妈十七年的曲艺熏陶,总算坚持着把一首小曲唱完了。
      在心里长长呼出一口气,包栀暗暗审度此时的局面,实在没有想到姚胄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她的衣服妆发完全不在线,甚至还光着脚踩水…好在脚丫很白,素颜也够美,可以一战!
      装作若无其事的抬起头,包栀第一次看到活的姚胄!

      MAN,太MAN了!
      皮肤黝黑剑眉朗目,白色衬衫敞着两个扣,袖子随意的挽着,两只胳膊随意撑在腰间,手臂肌肉线条沟壑分明,用看的就知道多么富有力量。
      绿色军裤下包裹着的腿笔直修长,他很高,加上气场buff直接两米开外!
      硬朗的长相,健硕的体魄,霸气的气场…嗯,完美。

      “上来。”看着女孩的脚,姚胄开口说到。
      “什么?”包栀只顾看他,没听到他说什么。
      “还不是玩水的时节。”
      初夏时节,哪怕眼光明媚水还是凉的,这女孩倒是皮实,竟然都光脚踩水了。
      “哦。”包栀听话,在不大的石头上慢慢站起,转身的一刹那嘴角微微勾起…
      “啊!”脚底一滑,包栀张开双臂左右摇摆,随时有掉入水中的危险,“救命!”

      姚胄一个跨步越过两道石头栏杆,纵身来到包栀身前,宽厚的大手架住她的腋下,把人从石头上举了起来平移到自己面前。
      只是分秒之间,包栀已在他的手上。

      姚胄轻轻松松举着她,包栀双脚离地跟他视线持平,眨巴眨巴眼睛看看地面又看看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举高高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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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注①:东北小曲《宫中怨》选段。
    注②:东北小曲《猜花》选段。
    注③:小帽,即“二人转小帽”,是一种短小精悍的民歌小调,是和二人转正文对比起的民间叫法,比正文更短小,在正文前边加演,是和二人转的产生发展,和群众的欣赏习惯相适应的。其实,小帽是民歌、早年的群众歌曲、老词老曲(“铺地锦”、“茉莉花”“张生游寺”“对花”“采茶”“放风筝”等)。二人转加演“小帽”,为了排腔溜调,有独立内容和表演形式多样化,使节目、时间、人力调配---合理化,满足观众。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注④:来来来,跟亰亰酱学如何玩“冲冲飞”。握上拳头,伸出食指,一面念口诀,一面对食指,“冲冲飞,小孩拉粑一大堆,小狗吃不了,大狗往家背。”家里老人教的,身边很多东北孩子都会念的顺口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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