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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梦深时不识君(上)
＃纯脑洞番外，与正文无任何关联
迟瑞上任金城督军没多久后，迟家小少爷的满月宴也到了。双喜临门下，迟瑞难免在宴会上多喝了几杯，结果一醉不起，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甫一睁眼，迟瑞便觉头痛欲裂。不由得嘶着气按住了胀痛的太阳穴，心想酒这东西，果真不可多饮。
也不知昨夜小家伙有没有闹人，他这一醉恐怕累坏了自家夫人。想到这儿，迟瑞下意识地叫了声‘雪琴’，闭着眼摸向身侧。
却只探到了一片冰凉，且没有任何回应。
迟瑞不禁蹙眉，捂着嗡嗡作响的头睁开眼，视线清明后，他愣了愣…
眼前这熟悉的陈列摆设，分明就是他还住在迟府时的卧房，他怎么到这儿来了？
正想着，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橘色衣裳的丫鬟端着洗漱的脸盆走了进来，俯身向他请安。
“少爷。”
这下，本就心怀讶异的迟瑞终于发现了不对，凝声问道：“你叫我什么？”
从他上任后，也只有自家夫人会在偶尔同他置气时叫他一声‘迟大少爷’，除此之外就连阿四都只称他为督军。
心中不妙的感觉愈发强烈，迟瑞试探地问道：“夫人呢？”
丫鬟一怔，看起来十分困惑：“啊？夫…夫人？老夫人吗？老夫人在前厅啊…”
“你说什么！”这下，迟瑞彻底清醒。目光锋锐如刃般，直直射向了说话的丫鬟。
丫鬟吓得身子一颤，连忙跪倒在地上，声音都结巴了起来：“少，少爷…奴婢不敢撒谎，老，老夫人真的就在前厅！”
看着丫鬟瑟瑟发抖的身影，迟瑞敛下了眉间的杀意，只余满心的震惊与愕然。他最清楚不过了，奶奶她早就…
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所以这是一个圈套？那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他悄无声息地带离督军府！不对！绝不可能有人做到。
扫了眼还跪在脚边的丫鬟，迟瑞逐渐稳下了心神，既然她都说了奶奶就在前厅，那他便去瞧瞧好了，看看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结果到了前厅后，迟瑞真的见到了迟老夫人。她就坐在那把她用惯了的雕花红木椅上，偏着头与身旁的婆子说话。
“少爷。”
有丫鬟行礼，老夫人闻声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他最熟悉不过的笑容，慈爱地向他招手，道：“瑞儿，快过来，奶奶叫人煮了你最爱吃的文贝粥。”
这一定是场梦吧。
迟瑞眼眶一红，眼中逐渐聚起雾气。他慢慢走过去，跪在了迟老夫人身前，将脸贴在她的膝盖上，哑着嗓子道：“对不起，奶奶。”
迟老夫人的死就像是烙印在迟瑞心上的一道疤痕，如果不是因为他，奶奶绝不可能这样匆忙离世。他甚至来不及告别，也没能说上一句对不起。
如今，能够再次见到奶奶，就算这真的只是一场梦，是有心人的诡计。
他也甘之如饴。
迟老夫人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拉起来，担忧地上下打量：“这孩子瞎说什么呢？是不是哪儿不舒坦？叫你别喝那么多酒你偏不听！”说着就要唤人去请大夫。
迟瑞拦下了老夫人，他牢牢握紧她的手，眼中盈满了泪，“奶奶，瑞儿真的…真的很想您。”
…
这一切都十分诡异，像是梦，却又很真实。仿佛时间被人偷偷拨动了一样，倒退回了还未开始的过去。
迟瑞陷进了这段‘过去’里。
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娶妻，也没有创办过工厂，更没有同向天顾知夏等人有过交集。
他只是伴着奶奶，与她相依为命。
这是段曾被他忽视遗忘的时光，现在想来却只让他感到惊喜。原来，当他煞费苦心去追逐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时，还有过这样一段珍贵美好的日子。
他坚信这是一场梦，却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刻醒来，他尽可能地陪在迟老夫人身旁，哪怕只是听她唠叨些家常琐碎，也觉得格外满足。而除了奶奶，他其实也想去见一见这梦境之中的方雪琴。
那个…还没有遇到迟瑞的方雪琴。
顺着街道，他一路来到方府。远远地，便瞧见了一辆马车停在门外，春儿挑开了帘子，正扶着方雪琴从车上下来。
望着那道熟悉的身影，迟瑞眉间染上暖意，待要上前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从方府里走了出来。
他当即震在原地。
“家凯！”方雪琴惊喜万分地喊着那人的名字，翻飞地裙摆如同绽放的苞蕾，欢欣地扑向了那道颀长的身影：“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呢！”
赵家凯笑着张开双臂，稳稳将她搂进了怀里，这才宠溺地轻点着她的鼻尖，说道：“想给你个惊喜嘛，想我了没？”
方雪琴用力地点头，搂住了赵家凯的腰，双颊浮出点点红晕：“想你，特别特别特别的想你！”
两人正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与甜蜜里，而另一旁，望着这一幕的迟瑞却犹如遭到了当头棒喝。
登时天旋地转，目眦尽裂。
不，不该是这样的！赵家凯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他分明还在德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感受着指尖的痉挛，迟瑞紧紧地攥住了拳，眼中也似乎有火光在不断跳动。他想要安慰自己这只是梦，只是他的臆想。
可即便是梦，他也无法忍受方雪琴爱上了别人！
两人相拥的身影，就像烈火一样在灼烧着他的理智，迟瑞失控地想要冲上前，却在抬脚的一刹那…
眼前一花，栽倒在地。
强撑着意识，迟瑞吃力地望着她的方向。而方雪琴，也似有所感般转过了身。
但…
分明还是那双熟悉的眼睛，怎么如今，却盛着全然陌生的神情？
…
再醒来，天已经暗了。房间里没有点灯，迟瑞在黑暗中睁开眼，梦境中的经历让他心有余悸，方雪琴毫无情感的眼神至今还在他的脑中盘旋。
好在，只是场梦…
他松了口气，起身唤人，“来人。”
立马便有丫鬟推门而进：“少爷，可是口渴了？奴婢给您倒茶。”
丫鬟点上灯，四下通明。迟瑞呆坐在床榻上，眼望着那名熟悉的橘衫丫鬟，心中的不安却如藤蔓般蔓延扩张。
他还是没有醒来？
又或者，这…并不是梦。
几乎是这个念头出现的刹那，迟瑞便身子一抖，打了个寒颤。他连忙闭了眼，隐下了眸中的慌乱，缓了缓神，才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丫鬟倒了茶，递上时恭敬的回话：“少爷是被方府的二小姐送回来的，您当时…恰巧昏倒在方府附近。”
烛火摇曳下，迟瑞的面容晦暗不明，他接过了茶杯，感受着手心里真实的温度，又问：“只有那位方小姐一人吗？”
“还有方二小姐的未婚夫，赵家公子，赵家凯。”
“咔——”
茶杯未等触及嘴唇，便被生生捏碎。锋利的碎片瞬间割破了手指，涌出大颗鲜红的血珠。
丫鬟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少爷！您受伤了！”
却被迟瑞一把推开：“出去！”
“少爷，可是您的手…”
“出去！”
轰走了丫鬟，迟瑞砸烂了房间内所有能砸的东西，他满心满眼都是那三个字。
‘未婚夫’
哈…赵家凯竟然是方雪琴的未婚夫？
这怎么可能！迟瑞狠狠地喘着粗气，泛红的双眸不可抑止地浮上恐慌。他不明白，如果说这不是梦，那难道之前所经历的一切才是梦吗？
不…不行。
第二日清晨，带上了谢礼，迟瑞敲响了方府的大门。在守门小厮诧异的眼神里，他温声浅笑道：“昨日迟某突发急症，幸得府上二小姐搭救，今日，特来道谢。”
…
方雪琴被叫到正厅时还是懵的，她满脑子都是和家凯即将到来的婚礼，要不是春儿提醒，她都忘了昨天还救过人的事儿了。
一进正厅，她便瞧见了那道背对着她的身影。素雅的白袍，逆着光，长身玉立。
似乎听见了声响,他微微侧身看了过来，连带着身后的日光，一同倾泻进了她的眼里，看的方雪琴一时怔然。
和瞳眸浓郁，容色绝丽的赵家凯不同，迟瑞面容清俊，没有表情时像是有些不近人情，可等他浅浅一笑，整张容貌都生动了起来。
方雪琴不由得吸了口气，昨天只顾着救人，竟没注意到这位迟少爷是这般的…温雅俊秀,气质出尘。
克制着眼中的贪恋，迟瑞柔声地道谢：“昨日多谢方小姐出手相救。”
方雪琴回过神，连忙摆手：“迟少爷言重了，当时情况紧急，换做是谁都不会视而不见的。”又问：“您现下没事儿了吧？”
迟瑞含笑点头：“已经无事了。”目光仍是落在她的面上，不愿挪动。
方雪琴并未注意这一点，只客气的微笑：“那便好。”
记忆与现实重叠，很熟悉却又不同。
那些过往，本就是两个人一同的经历，为什么如今只有他记得，她却已经清空。
按捺住心中的酸涩，迟瑞错开眼，有些低哑的问道：“听闻，方小姐和赵公子定了亲。”
“啊？”方雪琴怔了怔，没料到迟瑞会提起这个，有些奇怪，不过也如实说道：“没错。”
尽管早就知道了结果，但听她亲口承认，迟瑞还是觉得心间一痛。他点点头，勉强地扯出笑容：“两位，自小便相识吗？”
“嗯。”方雪琴应道。谈到了心上人，她的嘴角便不自觉地弯起：“我与家凯是真正的青梅竹马，虽说后来他们家搬去了德国，但这些年我们两家从未断了联系，这次…家凯回国，就是为了与我完婚。”
迟瑞注意到，她提起赵家凯时，眼底流露出的最纯粹的爱慕，是他曾经见过的。
却不再是因他而起。
方雪琴笑着说完，便见迟瑞定定地望着自己，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
沉甸甸的痛楚。
她愣了愣，正要询问，他却微微阖目，掩住了里头错综复杂的神情。
苦笑了一声：“恭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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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番外篇上篇来了，是发生在平行世界里的事儿。
我知道我很辣鸡，剧情也很狗血小白，但我真的有认真写(?;︵;`)（虽然直到大结局都没有人讨论下剧情，给我一些进步的意见）但我会努力的，努力改掉拖延和懒癌！！马上过年了，渣渣女票在这里祝大家新年快乐！身体健康！暴瘦暴富！阖家欢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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