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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我闭着眼睛，按照师兄所说的慢慢感受，然后就听到芙蕖师妹呜哇一声——所以说我到底化出了什么东西？
我好奇地睁开眼抬头看去，就见青天白日下，一柄造型奇特火红色的简笔画巨剑在我头顶闪闪发光、摇摇欲坠……
Emmm……
焚寂，是你吗焚寂？
有完没完了，有完没完了！
本来执剑长老就怀疑我和焚寂有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了，前些时日还发生了拔剑硬钢屠苏师弟的惨烈杯具，好不容易老天开眼让执剑长老没有继续追究，结果现在这星蕴一出，还好死不死就杵在执剑长老的地盘，那不就等于把明晃晃的焚寂剑灵四个大字大喇喇地硬塞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执剑长老眼皮底下吗！？
果然，好的不灵坏的灵。
当我怀着忐忑中还带着那么点挣扎的侥幸心态慢动作扭头往身后看的时候，那抹蓝白色的身影一如既往地静静矗立在剑塔门口——啊，执剑长老，这种名场面，他从不缺席。
我不甘心！
话说我现在解释说这不是星蕴，是我剑气外放能不能蒙混过关？
于是，我又双叒叕被执剑长老提溜进了剑塔。
途中还路过了我那便宜师傅，他笑眯眯地摸着胡子仙风道骨冲我两一点头，半点师徒情谊都没有地径直越过我去指点我那可爱的小师妹去了。
我默默瞪了他一眼，然后眨巴眨巴眼睛冲着执剑长老的背影装无辜表真诚。
面对我如此灼热的示好，执剑长老连半个眼神都没施舍给我。
我叹了一口气，不再做无谓的挣扎，乖乖低下头跟着他走进熟悉的剑塔主殿。
沉重的青铜门在我身后缓缓关闭，将剑塔外的世界隔绝开来。
执剑长老停下脚步转过身正面我，也不说话，负手在身后，一改之前对我视而不见爱答不理的模样，目光投注在我的身上，像是打量什么稀罕宝剑似的端详着我的模样。
而他这站位也是绝了，屋顶天窗一抹天光直打下来，恰恰好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光束中，衬得执剑长老越发雪发烟眸清冷不似凡人，仿佛下一秒就要得道飞升——喔，对了，人家本来就已经成仙了。
“凝星化蕴。”
执剑长老忽然开口，我正走着神，听到后压根就没有思考，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下意识地啪叽一下就把那把剑又弄了出来。
闪烁的火红色光芒霸道地侵、、占了整个主殿，映在执剑长老冷淡的目光中，一点点将冰雪燃烧成熔岩，就这么将出尘的仙人拉回凡间。
执剑长老略略仰头看着那把剑，眼神有些迷茫，似是怀念似是惆怅。
我就一错不错地看着他，半是强自按捺的忐忑半是破罐破摔的无谓。
不知道看了多久，他总算看够了，也不叫我收回去，只是一步步向我走近，我忍住想要后退的冲动，挺胸抬头。
别说，气场果然很重要，这么一端着，我登时觉得心也不慌了腿也不软了，下一秒就能提剑和执剑长老大战三百回合了呢~
我平静地看着他，他也平静地看着我，火红色的光芒仍然留在他的眼眸中，不知为何令我想起了那天思过崖上落在百里屠苏眼中的晚霞。
执剑长老在我眼前两步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我没有仰头，只略略抬起下巴，神态大约变得有些倨傲，以至于他的表情有一瞬间变得很是古怪。
我们继续沉默对视。
沉默，沉默是今晚的剑塔……
到底中不中，给个准话！
你倒是说话啊！
我知道此刻执剑长老的脑内一定正在疯狂地风暴，可他嘴上就是什么都不说，连表情都没什么变化，等到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也只是抬起手——
在我以为他今天就要大义灭亲以绝后患，于是在心里瞬间做好计划一二三四，悲壮地决定实在不行就拼死一搏跟他鱼死网破——诶，怎么越想越不吉利了——的时候，那只手，顿了顿，然后轻轻落在我的头顶。
……呼，吓死我了。
话说，刚才他是不是有准备一巴掌把我扇出去？总不至于是突然间发现我怎么那么可爱，想摸摸我的脸，来一场师徒情深吧？
“星蕴化剑，实为罕见。”
执剑长老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奇异的是，我居然感受到了他掌心传来的几分暖意。
“我先前便有言，于剑道一途，你之天赋在天墉城内堪为翘楚，屠苏亦有所不及，如今看来，便是我，对你也有所低估。”
喔，我懂了，执剑长老爱剑之心名不虚传，这不，对着我这个重点怀疑对象，都还是忍不住见猎心喜吗。
“你居于剑塔之时，我曾令你每日来此教习剑术。如今你虽离剑塔，但我所言仍是行之有效。”
他似乎揉我的头发揉上了瘾，手掌顺着就落在了我的后脑，轻轻抚了抚，竟是带出了几分亲近的意味。
“你日后于修行一道若有所困惑，不妨来此。”
……
这是又要把我拎回来开小灶？
我眨巴眨巴眼，正对上执剑长老安静地凝视着我的目光。
本着你敢教我就敢学，学得越多到时候打起来我也不吃亏的心态，我躬身一礼。
“多谢紫胤真人教导，弟子定当诚心剑道，勤学不辍。 ”
他点了点头，手掌再一次从我的头顶向后抚，姿势已经比之前娴熟了许多，不苟言笑的脸上隐约浮现出一丝撸猫的惬意。
我却被那股难以言说的古怪滋味激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强自忍耐着不要伸手打开执剑长老难得释放的善意——虽然真的很奇怪，不疼，但是也不算痒，就是那种自脊髓从下而上蔓延开来的麻。
我憋着一口气不再抬头，在心底默默呼唤——快让我走快赶我走……
脖子上一凉，我再忍不住，下意识一缩，后脖颈蹭到一处暖暖软软的……
！
猛地抬头，执剑长老已经收回手，继续保持着他那负手于身后的飘逸模样，淡定地看着我，神色无比坦荡。
“此为水灵珠。你身为女子，星蕴却阳炎过烈，水灵珠为天地水灵之力凝聚，阴属而又性温，居中调和，于你修行大有裨益。”
我谢谢你喔
戴之前说一声会死吗？喔，不对，把东西给我让我自己戴会死吗？
虽然这么想，但是我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那颗圆滚滚的蓝色珠子，感受到从中传来的充沛灵力，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些荒谬的小感动来。
“多谢执剑长老相赠。”
“……不必。”
执剑长老似乎还想说什么，又被自己憋了回去，只一抬手——
然后我就被送客了。
走出剑塔大门，我整个人都还有点晕乎乎的——哎呀妈，没挨训没被打还平白被送了一颗大珍珠，颜值担当今天怎么了？
没吃药萌萌哒？
不过，执剑长老的手今天居然是热的诶，真稀罕，嘿嘿嘿。
耳边忽然传来破空啸声，我被迎面飞来的阿翔撞了个满怀，这小肥鸟心里显然对自己日益增长的体重没有一点B数，在我的肩膀上不停蹦跶，尖嫩的喙叼起我垂在鬓边的发丝往一边扯。
直到走到百里屠苏门口，它才终于心满意足地张开嘴放过了我可怜的头发。
屠苏师弟，你没白养这小胖鸟。
幽怨地捋了捋自己的头发，我还没来得及叹气，就又被阿翔怼了一个嫌弃的小眼神。小家伙翅膀一张，啾啾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你怎么还不进去啊！
啧，白喂你那么些好吃的了。
撇撇嘴，我推开门走进屋，正对上趴在床上的百里屠苏的殷切目光，表情有些小激动还有点小埋怨，看得我忍不住笑起来，快走了几步凑过去，坏心眼地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
“怎么，这么快就想我啦？”
百里屠苏趴在床榻上，被我娴熟的手法揉得整个脸都埋进右手臂弯里，搭在身侧的左手，轻轻地一点一点地挪过来，最后拈住了我的衣角。
真可爱啊。
我索性托着腮帮子侧身在床边坐下，笑眯眯地盯着他。
看着看着，忍不住伸出左手去撩他那一头微炸的黑发，右手捏了捏脖子上的水灵珠，开始出神。
水灵珠……听起来，也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啊…
“……Em……”
被子团子里传来一声模糊的气音，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正撩着百里屠苏披散的头发玩儿的手指就被握住了。
百里屠苏用左手小指勾着我的衣摆，剩下的手指虚虚合拢，将我的食指握在掌心。
“嗯。”
他从臂弯里抬起头，侧过脸看向我，浓密的睫毛扑扇了两下，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想。”
得，什么水灵珠执剑长老难得善意，统统抛诸脑后，我的眼睛里只留下俊俏小少年脸颊红红眼睛湿润的鲜嫩可口模样。
你要什么你说，给你给你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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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是高岭之花还是小奶狗，这是个很严肃的问题
——然后，芙疏毅然选择了自己娇软可爱的小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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