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那么甜

　　许瑞哲主要是想了解关于整体画面感的研究，温椀是想注重于人物特写。

　　吴老听了他俩的想法，沉默了一晌，说，“行，我知道，不过现在也快到到饭点了，我还有点饿了，不如我们吃完了再谈，对吧，刘老头？”

　　坐在沙发另一侧的长袍老人正欲开口说话，就被一旁的老伴拉住了，“好了好了，你们俩，斗了一上午的嘴了，累不累啊？正好，我饭菜准备的差不多，小哲和这位姑娘出去买点酒和饮料，就可以开饭了。”

　　许瑞哲去街道口的商店买姨婆吩咐的东西，商店正对着的就是那所刚刚竣工的复古大楼。温椀一时好奇，向许瑞哲打了个手势，就出了商店。

　　空旷的街道上，温椀抱着相机走走停停。

　　 福利院的全名叫“稚幸福利院”，大门看上去应该有不少年头了，上面有不少锈迹，粉漆过的墙面有不少地方都掉了一块皮，看上去就像是一件破破烂烂的衣服。

　　跟旁边新建的楼层一对比，就更显得老旧，但对比起来又蕴藏着一股新生的力量。因为福利院里不时会传来孩童的欢笑声，天真烂漫，无忧无虑。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大门前，透过铁栏中间的空隙看到院子里的场景。

　　草坪上，一群年龄不等的小孩儿围着一个人，每个人的手里还都拿着礼物，热烈且亲切地围成了一个圈。

　　中间的那个人依旧是记忆里熟悉的模样，额前几缕碎发遮挡不住精致的眉眼，眼尾和嘴角都带着笑意，跟平时见到的他一点都不一样。

　　唯一不变的就是，那双依旧被黑色丝绒手套包裹着的手。

　　面前的小女孩颤巍巍地举起了手臂，席琰半弯着腰，像是在询问她有什么事情。

　　明明知道不应该，温椀还是不受控制的按下了快门键，把这一幕记录在了相机里。

　　“琰哥哥，有个姐姐一直在门外盯着我们看！”小女孩天真地开口，“她手里还拿着一个黑色的大机器，是什么来着？我记得上次课上老师讲过，可我想不起来名字了。”

　　小女孩都要急哭出来，皱着眉头强迫自己回忆。席琰看着她较真的样子，眼里的笑意更浓，正准备安抚她几句。

　　小女孩又拽了拽他的袖子，奶声奶气的说道，“琰哥哥，那个姐姐在用黑色的大机器拍我们，拍？拍照，啊……我想起来了，老师说那个叫做相机，是个可以记录美好的东西。”

　　小女孩笑眯眯的，连带着头顶扎着的两根小辫都欢快地摆动了起来。

　　席琰摸了摸她的头，看向门口，正对上了温椀深沉且炙热的目光。

　　温椀盯着席琰，上次发完宣传照给席琰之后，直到现在，两人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席琰的那句“嗯”上面。

　　上次等温椀忙完回复消息的时候，离席琰说的那句“接下来会很忙”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

　　温椀最后犹豫了好一会儿，回复了一句，“那你先专心工作，等你有空了我们再聊。”

　　手机还没放下，席琰就回复了消息。看着那个简介的“嗯”字，温椀一遍又一遍地打字，又一字一字地删除，最后什么话都没说，消息也就一直停留在了那句略显冷淡的“嗯”上面。

　　温椀最先反应过来，朝着席琰挥了挥手，“席琰。”

　　脸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微笑。

　　席琰打开门，盯着温椀的脸，说，“你怎么会来这儿？”

　　“我……”温椀刚开口，身后就传来了许瑞哲的声音，“温椀，东西买好了，差不多可以开饭了。”

　　许瑞哲一只手提着购物袋，一个极为素净的布袋子，是出门前姨婆塞给他的，说是方便装东西。

　　极具居家气息的许瑞哲站在那里，对着温椀的背影呼喊。喊完了才发现温椀的对面站了一个人，一个冷漠的少年。

　　“许瑞哲，我遇到了个朋友，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就到。”温椀转过身回复。

　　许瑞哲却拎着布袋走了过来，“遇到朋友了？你不是说以前只在这儿随便逛过吗？”

　　“是随便逛过，不过真的是遇到朋友了。”温椀说完，望向了席琰，“这是我前不久中第一次拍摄游戏宣传照的模特，席琰。”

　　“你好。”许瑞哲伸出了一只手。

　　席琰沉默地握了一下，很快就松开。许瑞哲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带着手套，在一个比较炎热的天气里。不过接触摄影这么多年，什么比较奇怪的行为没有见过，应该是有洁癖什么的。

　　“这位勉强算是我大学的师兄，不过很可惜，我们在大学里没碰过面，直到前不久才相识。”温椀向席琰介绍道。

　　听到这儿，席琰才微微掀起眼皮看了眼许瑞哲，带着打量的目光，还隐约带着一丝敌意。

　　许瑞哲也不是没被人这么看过，可像是席琰这样毫不遮掩的目光，还是第一次见。关键是这目光里的敌意可不止一点两点。

　　“温椀，那你跟你朋友再聊几句，我先回去了，你应该知道路吧？”

　　“当然了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到。”温椀对于许瑞哲的调侃十分不放在眼里，笃定地回答。

　　许瑞哲沉默地笑笑，提着袋子走远了。

　　温椀见席琰一直盯着许瑞哲走远的身影，出声提醒道，“席琰？”

　　席琰猛地收回了目光，低低地“嗯？”了一声，像是还有些弄不清楚情况。

　　“你怎么会在这儿啊？是工作吗？”温椀好奇地问道。

　　席琰听着温椀的问题，有一瞬间的沉默，你果然是不记得了，酝酿了半晌，才开口，“我老家是这儿的，十四岁以前一直都在这儿生活。今天回来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工作，一部分是因为些私事。”

　　“哦，原来是这样。”温椀拉长了音调，“那你要在这儿待几天，很忙吗？”

　　“待两天，后来回去，不是很忙。”席琰回答了温椀的问题。

　　“那我晚上能找你带我逛逛海市吗？如果我能早点结束的话。”温椀问的很小心，害怕听到席琰拒绝的答案。

　　却不想席琰很快地就给出了回答，缓缓地点了点头。

　　温椀的心情一瞬间高涨了起来，眼睛里都是满满的笑意，“那我结束了就发消息给你啊。”

　　温椀太过高兴，以至于没有发现席琰因为被内心的悸动所占领而迅速变得红红的耳尖。

　　席琰盯着温椀走远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那一次，好像也是这么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走远……直到什么也看不见。

　　“琰哥哥，姐姐是走了吗？我还想看看她拍的照片呢。”小女孩拉着席琰的手，一脸遗憾地说道。

　　“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会有机会的。”席琰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小女孩被逗的呵呵地笑。

　　突然，小女孩像是发现宝藏般大叫了一声，“琰哥哥，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

　　席琰把手放在薄唇前，“嘘”了一声，小女孩安静了下来。

　　“琰哥哥，你的耳朵为什么会这么红啊？是因为被虫子咬了吗？还是因为被太阳公公给晒红了？难道是像院长婆婆说得一样，因为不听话，被月亮姐姐割耳朵了吗？”小女孩越猜越离谱，还隐约带着一丝哭腔，吸引了不少周围小孩好奇的目光。

　　席琰叹息一声，小声地说道，“都不是，只是因为刚刚见到了哥哥很想见的人，所以太激动了，一会儿就好。小婷婷要保密哦，我们拉勾。”

　　小女孩拍了拍胸脯，继而伸出手，一脸的坚定，“琰哥哥放心，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给婷婷平时最喜欢的糖都不会说，一颗糖不行，两颗糖也不行，三颗糖的话……要犹豫一下下。

　　就一下下……

　　席琰见小女孩眉头紧皱，还当她又在想什么奇怪的原因，丝毫不知道小女孩内心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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