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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蛇
他对薛半素没有一丝好感,就是死了,也是乐见其成,可是······
他在两个念头之间摇摆,犹豫了顷刻,最终道:“被毒蛇咬了,可不是这样处理!”说罢执起薛半素的手,撕掉衣袖,绑住他的上臂,将伤口在清泉上冲了冲,然后俯下、身去,吸吮着伤口,想要将毒液吸出一些再吐掉。
薛半素面色苍白,细长的狐狸眼微眯,眼睫轻颤,薄而艳丽的嘴唇微勾,只是瞬间又舒缓开来,却是一直低头看着他的动作,在心底,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在花见嗔吸了好几口后,毒发的竟然是他自己。
。。。。。。
等他恢复意识的时候,首先有一股浓郁的肉香钻入他的鼻孔,他睁眼,见竟然是薛情,飞燕眉下一双杏眼微扫,将他上上下下看了几遍,喜道:“弟媳呀,真真是我的好弟媳,终于醒啦,都睡了一天了,饿了吧,来吃蛇羹,这蝰蛇很是肥呀,肉多,肉质又是细腻非常。”她的手里果然端着一盏盅。
花见嗔皱了皱眉头:“薛半素呢?”
薛情挑了挑眉:“哎呀,真是,你还问他作甚,他早就是百毒不侵的体质了,还骗你为他吸毒,啧啧啧,也不怕你真的被他蛇毒所害,一命呜呼了?真是个不懂得疼人的东西。”
“百毒不侵?”花见嗔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自然,我薛氏一族药王传人,从小就用各种药材锤炼,就是跟练个药人也差不多矣,身经千毒,还怕五步蝰?”
竟然被他骗了!这厮······这下,花见嗔捏着棉被的手兀地收紧。
可薛半素来见他的时候,他还得装作无事发生一样,那时他正在锄草,春雨过后,药田里的杂草便疯长,也有地方怕伤了药草,便不得用锄头,只得人一点一点把草拔了。
薛半素一身灰色衣衫,小小回春谷内麻雀虽小一应具足,就连采茶炒茶、养蚕织布都是自己动手,薛半素一身麻料,也都是谷内自己制作的,此刻一身春衣,更显得身形清瘦修长。
“花见嗔,为何救我?”
花见嗔停下动作,低着头,春风便将他几缕未束的发丝拂到胸前,他的面上还是带着面具:“自然是······怕你死了。”
“怕我死了?”薛半素的声音顿了顿,脚步也顿住了,“薛某若是真的死了,那千金之约可就烟消云散了,你也可以自由出谷。”
花见嗔摇了摇头,低眉敛目,不再说话。
其实他不过是怕薛半素真的死了,薛情及药王谷会来找他麻烦罢了,他眼下人微言轻,依着薛氏家族那样护犊子的性情,即使薛半素的死跟他无关,他也恐怕在劫难逃。
风吹着渐渐宽大的桑叶簌簌作响,是不是春风过于温柔了,还是满目的青意悦人眼目,薛半素无言半晌,最终竟道:“那封脐膏,其实并非无药可解。”
花见嗔蓦然抬头,薛半素看见他的眼里,竟然像是春风吹动春池水一般眼波流转,仿佛温柔。
也不知是薛半素终于想通了还是终于腻味了,等花见嗔封脐膏再次发作的时候,竟然没有再以身饲毒,反而只给了他一枚药丸,吞下之后,真的不复那般情、潮、汹涌,没想到暂克这毒的法子,竟然如此简单!
这日薛半素仍在药房里,却是差遣药僮去唤花见嗔来,已经是有段时间不见薛半素了,花见嗔来时,见他颇有些蓬头垢面,下意识眉头一皱,就又舒缓开来。
“鬼医唤我可有何事?”
薛半素本是坐在那半人高的药鼎边上,此刻一把扔了手中蒲扇,抬起头来,药鼎下还有未燃尽的火:“之前我说过,封脐膏有药可解。”
花见嗔愣了愣,他原本以为那解药,就是暂时可以克制住毒发的药丸罢了。
“那,那药······”若是真的能一旦解开,再不受制,自然是极好的,只是他克制住自己的声音,尽量不显出自己心中的激动。
薛半素自上而下望着他,锁窗半阖,些微天光透露进来,在有些昏暗的药房里,眸光幽幽,“自然是,已经完成了。”
花见嗔却是顿住了,薛半素如此,自然是有条件的,可那个条件是什么,他并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果然,薛半素扯开艳丽的嘴唇,眯着狐狸一般的眼睛道:“做我薛某的夫人,我就将药给你。”
······
其实薛情喊了多少声弟媳了,只是花见嗔与薛半素两人都不甚在意,花见嗔根本就是不以为意,至于薛半素,他以为自己不过是迷恋上了此人的身体,迷恋上这样一副倾国倾城的容貌,本是十分正常的事吧,至于所谓的妻子······他在心底里其实嗤之以鼻,他自任性悠游,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所谓夫妇敦伦,夫唱妇随,他可不需要。
可是,也不知是薛情叫得多了成了真,还是他自己疯了要让其一语成谶,薛半素今时今日,却真的想要与一个男子结为夫妻,这个男子,还是数年前几乎搅得江湖不得安宁的魔头。
花见嗔皱了皱眉头,但是很认定的回答:“不愿。”
“那······”薛半素好像也清醒过来似的,那样的话,也许他只会说一遍便罢了,然而细眼似狐狸一般地眸光转了一圈,笑吟吟地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白瓷的药瓶,从中倒出那唯一一颗药,捏着那颗药,说着:“毕竟这药味道尚可,那我可就自己吃了。”说罢,一口吃了进去。
“你!”真当他是条小狗吗,逗着可是有趣!
薛半素盯着他,喉结未动,没有说话,到是眼眸转了再转,眸光里很有些笑意。
那药还在他嘴巴里!
花见嗔想到此处,疾步过去,摘了面具,俯下、身去,一把扣住薛半素的下巴,就吻了下去。
这吻可谓凶狠,牙齿重重一磕,舌尖便探了进去,就要去磕磕绊绊地去寻那颗药丸,没想到薛半素反客为主,眯着双目眼神晦暗,双手扣住他的腰,两舌像是追逐嬉戏一般缠绵了一番,就将那颗藏在舌尖下的药丸,推进了花见嗔的口腔内,甚至几乎抵到咽、喉处······
然而这一颗,是春、药······
那颗真正的解药,还在火焰刚熄的药鼎之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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