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复息息

作者:落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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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的开始是一个人声噪杂的广场上突然安静了一瞬。停滞了一瞬。
      报童的叫卖声停了一瞬,牵着贵妇犬散步的贵妇停了一瞬,灰蓝天空上缓缓浮动的云也停了一瞬 。
      只有一瞬。
      如果放在正常的生活里,就像是教室的后门突然开了一道缝儿,自习课上肆无忌惮聊天的学生们都悚然一惊,动作都僵硬了一瞬,生怕接下来他们就要接受来自严厉班主任狂风骤雨般的训斥,结果发现推开门的只是一阵真的有点狂的风。
      但这里并不是正常的世界,而是一个试炼场。所以这一瞬的安静就不能以常理夺之,也不能以无视应之。
      试炼场是了解这里的人们用来称呼这里的名字,其实它有个更好听也更官方的名字,叫做“蜃境”。
      在这里,有奇人异士甘愿用自己的部分寿命作为交换,进一步提升自己的潜力;也有人无意中因缘际会来到这里,出去的时候往往能成为潜力已被发掘、有一技之长傍身的高手——当然,他们同样要献出自己的部分寿命作为支付给蜃境的费用。
      蜃境的时间概念不同于外界,了解规矩的人都知道,要知道外面过了多久,可以以蜃境中见到的极光计算。蜃境中每出现一次极光,外界就过去了一个月,而他们的寿命就以百倍折算,作为把蜃境作为试炼场的租赁费用。
      不管是自愿纳税还是被迫交费,这两种要付出寿命的人呆在这里的人占了蜃境人口的一半。而另一半人就只是单纯地在蜃境中存在着,不会衰老,似乎看上去也没有自己的思维,只是固定作为外来人的向导或外来人任务的参与者。借用合适的游戏术语来说,那就是NPC无疑了。
      接下来,说回刚刚蜃境里那一瞬奇异的安静。
      一个体态纤细、蓝黑发色的女孩子在敏锐地捕捉到这点异常时,迅速摘下自己碍事的斗篷,后背的衣服早被掏出两个洞来,蓝黑色夹杂白色的双翼正好穿过衣服的洞,自她的肩胛骨处伸展出来。她的双翼不十分大,也并不十分丰满,却也足以承载她单薄纤弱的身体飞上周围最高的建筑物——一座钟楼的楼顶。
      满广场的人里,有些离得近的惊奇地看向她,却都只惊奇了相同的几秒就收回了目光,没有一点儿想与周围的人交流此事的意思,便又去各干各的了。
      站在高处的女孩收起羽翼,合上眼睛,像斗牛士一样在半空抖开自己的斗篷,站在最高点静静地听着风的走向、钟的指针与钟内部的齿轮为了弥补刚才世界产生的失误,而微微快了一点的频率。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飞向了一家孤儿院。于此同时,也有两个人分别拿着看着像是罗盘一类的探测工具向这里出发,一人骑马,另一人乘着出租马车。
      道上尘土被马蹄踏过,升腾而起,一路扬尘,却没听见路人有一句叫骂。
      除了有三个人都飞速奔向同一个孤儿院,世界依然规律地运作着,好像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居住在这座城里的其他人侧目,停下手中的活计,停下将要踏出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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