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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酷老板,在线欺压
一月前,阮新从离山岛走后,一个人在江湖四处闲逛。往日里,不管她去哪,身后总会察觉到有人跟着她,护着她。
这次,她身后再也瞧不见离山岛的小尾巴了,她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彻底伤到了他。
昆仑的那场比武,她不是负气去比,实在是想在江湖以阮新的名义重新取得一些名望,这样她便彻底可以摆脱沈轻阮这个名字,挣脱开离山岛压在她头顶的无形禁锢。
可没想到还是被破坏了,她这次一人骑着马在江湖乱窜,没有人知道她是谁,也不会有人找她做生意,哪怕是押镖的人都不会雇她,毕竟她一点名气都没有。
思来想去,为了挣钱,她沿着路去各地的镖局打探生意,可偏偏她又极爱挑剔。
钱少的不做,不正当的生意不做,路太远了不做,和离山岛有关的镖不做,汴京不去,扬州不去,三下五除二等于没活干。
阮新骑着马晃了半个月,身上的钱渐渐用完,第一次觉得这偌大的江湖太无奈了。
这日,她不知怎的绕到了临安城旁的青山脚下,忽然天色变暗,不时下起暴雨来。她藏在路边的驿站,坐在凳子上数着雨滴。
不知过了多久,雨势更大了起来。她瞧着这样坐着等也不是办法,便骑马想继续赶路,刚带好蓑衣斗笠,就听见不远处传来刀剑声。
有决斗?她系好斗笠的绳结,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声音飞去。
她蹲在树梢上,暴雨如注般地往下落,她微眯着眼去瞧,见一个男人一身黑色蓑衣手里举着重刀在与其他四个人对战。
阮新觉得那把重刀有几分熟悉,想了想才知道,这个人不就不是比武赛那天华阳宫的弟子吗?
怎么如今倒干起押镖的行当来了?
她在树上瞅了好一会,见他一个人游刃有余的打着,忽然心里想起一个招来,她在其中一个杀手准备偷袭他时急奔下去取出赤练剑去挡,两人合作对抗,没一会便击杀了那四个人。
阮新收回剑,把斗笠网上抬了抬,笑着道:“不知兄台可是华阳宫的人?”
男人把重刀收回背后的鞘内,他头顶着斗笠,眼神冷冷地看着她,慢慢开口道:“是。”
阮新笑道:“华阳宫如今也做起押镖的生意来了?”
男人看了她一眼,没理她,走到马车旁,检查了一下货物,没有缺失后便坐在前面举起鞭子准备继续赶路。
阮新咬咬牙问道:“你这货物要送去哪?我看前路漫漫,你一个人不怕方便,不如?”
她想着,方才她那身极佳的轻功他肯定能看出一些门道来,若是真需要她,肯定会开口,没想到她高估了他的心理。
他驾着马车从她身旁路过时,只低低地说了一句:“多谢。”然后便离开了。
阮新长叹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失望,本以为能搭上这个人多少赚一些钱,再这样无目的地晃下去,恐怕是连吃饭都困难了。
她低下头闷闷地准备回驿站那边,骑马继续四处闲逛时,忽听身后有人喊道:“龙门谷,去不去。”
她登时转身回道:“去!”
说完她又有些后悔,她急奔到男人跟前,扭捏了半天,问道:“钱怎么算?”
“来回,二十两。”
阮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一个铜板可以买一个包子,一百钱是一千个铜板,等于一千个包子,一两是十万个铜板,算下来二十两等于两百万个铜板,哇塞,可以去汴京最好的客栈猛吃猛喝一个月了。
她欣喜答应,奔回驿站把马匹贱卖给了驿站老板,背着随身的小包袱,乐悠悠地和男人同坐前头,冒雨前行。
两人行了大半个时辰,见雨渐渐停了,阮新便问道:“之前在昆仑比武时,有你吧?”
男人执着鞭子,目视前方道:“恩。”
阮新又问:“我看你场面上对崆峒派的弟子一直手下留情,难道说你对她有意?”
男人顿了下手,冷冷地道:“你早饭吃了吗?”
阮新点点头,摸了摸肚子道:“方才在驿站随便吃了些,虽说味道不怎么样,可管饱就行,怎么?你没吃吗?”
“所以,你吃饱了?”
阮新嗯了一声,瞧着他道:“怎么?”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道:“那你是撑得吗?”
阮新起初愣了愣,过了会才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这是拐着弯骂她多管闲事啊!她气的暗暗握起拳头来,不再理他。
一路上倒也没遇见什么贼人,两人平安无事地驾着马车拉着货物行到了洛阳,五月中旬的天气早上还有些微凉,到了正午时,大太阳能晒死人。
阮新把斗笠重新盖在头顶遮阳,她瞧了瞧旁边坐着一动不动地男人,道:“你们华阳宫是不是快没钱了?”
男人不吭声。
阮新又道:“不然堂堂一个正派,怎么做起押镖的生意来了?”
男人依旧不说话。
阮新干脆自言自语道:“我看你的模样也就二十五六?虽说比我大一些,可未免太老成了吧!你这脸臭的比茅坑里的石头还硬,是不是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我猜对了吧,你说你这脾气这么差,哪个姑娘受得了你?”
她见男人不答话,开始喋喋不休起来。
“我见上次比武的那姑娘武功不在你之下,而且崆峒派的三杀剑法一向威震江湖,虽说她手法还有些稚嫩,可与你比,两人不分伯仲。我就奇怪了,怎么她那日的比武如此差呢?不过几十个回合,脚法就开始凌乱,我想啊,她肯定是怕伤着你,才想着法子去让你。”
“不过也巧,你居然也想着法子去让她。哈哈哈,真是一对有情人啊。”
阮新正说着开心,忽然嘴里被塞了一个水壶,她忙取下,呸呸了两声,道:“你做什么?”
男人冷冷道:“堵你的嘴。”
“你想堵我的嘴,说明你在意我说的事实。说罢,你是不是对人家姑娘有意思?”
男人想伸手来点住她的哑穴,被她看出来躲掉了,阮新呵呵一笑道:“虽然你年纪比我大,可经历过的事情不一定有我多。想点我穴,还差点功夫。”
男人继续驾着马车,半晌开口道:“为何出岛?”
“什么?”阮新愣了一下,望着他。
“为何出岛?”
阮新没好气地看了看旁边的树林,闷闷回道:“挣钱。”
“离山岛缺钱?”
“你们华阳宫都能缺钱,离山岛就不能缺?”
男人看了她一眼,道:“我们不缺。”
阮新猛地坐起身,指了指后面的一堆货物道:“都出来押镖了,还不缺?”
“你不知道华阳宫有自己的镖局?”
男人似乎有些鄙夷。
阮新愣了下,不屑地道:“那有什么,离山岛照样有自己的药庄。”
“那你还挣钱?”
她低着头扣着手指头,回道:“你管我。”
男人冷冷地道:“你也少管我。”
两人像斗气的公鸡一样,你不理我,我不睬你,就这样一路从洛阳出了城,直奔塞外的丝路。
深夜赶路,阮新有些怕黑,可又不能开口去说,便紧紧抓着身旁的扶手杆,微眯着眼任由野风拂面。
男人瞧了瞧她,半晌道:“饿不饿。”
阮新摸摸肚子,负气道:“不饿。”
“前面有客栈。”
“不饿。”
“水壶没水,我要去客栈加水。”
“你去便去。”
“我可饿了。”
阮新气呼呼地回道:“你饿了便去吃。”
等赶到客栈时,男人把马车停在外面路上,夜风呜咽着,远处时不时传来恐怖的声音,阮新害怕极了,见他收拾了一下真的一个人进去,便硬着头皮喊道:“你,别太久。”
男人没理她,自己拎着水壶大摇大摆地进去。
仿佛过了一年那么长的时间,她坐在马车上,缩着身子紧紧抱住自己,她不敢睁开眼去看,生怕面前会突然出现什么奇怪的东西。
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登时吓得她嗷嗷直叫。
阮新睁开眼见是他,立马吼道:“你干什么?”
“你占了我的座。”
男人没好气地指了指她的腿,一副嫌弃的样子。
阮新冷哼一声,收回腿坐好,闻着他身上还有一些淡淡的饭菜香,肚子不由得咕咕直叫起来。
男人看了她一眼,执着鞭子道:“什么声音?”
阮新清了清嗓子,环顾四周道:“不知道。”
她死撑着,就是不说自己饿了。
男人见她如此倔强,也不理她,挥着鞭子驾马而去。
阮新不甘心地回头望了一眼客栈,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早知道先填饱肚子再说啊,没事和自己斗什么气?
她正懊恼着,忽然怀里被他丢进一个热乎乎的大饼来,她握着闻了闻,喷香的气味瞬间填满身躯,她也不问,低头就开始啃。
啃了一半有些噎,男人又适时地扔给她水壶,阮新接过来猛喝了好几口,等大饼顺下去,又继续吃起来。
一个饼吃完,她这才觉得心里畅快。掂了掂水壶,被她喝下一半多,阮新不好意思地给他丢了个台阶道:“多谢。”
男人却冷哼道:“饭钱从工钱里扣。”
“不是吧?”
“不然?”
阮新算了算一个饼和半壶水,这加起来也没多少钱,便摆摆手道:“算了算,扣了就扣了吧。”
“一共五两。”
“什么?”阮新惊呼道:“你咋不去抢?”
男人转头看着她,嘴角微扬道:“这不就在抢。”
“你!”
阮新被气得登时昏过去,可谁让她吃喝之前没有问清楚,只能打断门牙往肚子里吞。
赶了一夜车后,凌晨时分,他们刚刚走了五分之一的丝路。阮新瞧着他略疲惫的样子问道:“照这样下去,还有多久能到龙门谷?”
男人看了眼天色,回道:“五天。”
阮新顿觉无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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