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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来救妹
在无尽的梦里,沈轻阮回到了云夕苑,她靠在檐下,望着门口。
他,总是不会来。
她,总是期待等。
记得小时候,每逢佳节,她都要提前烧了一桌子菜等沈轻竹,从下午等到傍晚,再等到深夜,等到整个离山岛静悄悄,她才依依不舍地回了房。
那写日子里,她一边学着烧菜,一边抓紧练武,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和汗水,她总以为等她再大一点,懂得更多一些,他总会从繁忙的公务里走出来,笑着夸赞她。
她在梦里没有哭,也不再执着的等。
或许,这个梦,是最后一个。
等她再醒来,没有离山岛,没有沈轻竹,也没有沈轻阮这个人。
到了深夜,惊梦到牢里来,问李头沈轻阮还有几分气,李头伸了两根手指,沉声道:“若是您不提前要我留几手,恐怕这丫头早就没了命。”
惊梦站在牢外,她透过几丝微弱的光见到缩在角落里的沈轻阮,如今,她不用再上脚链,就算是敞着大门让她逃,都没有力气。
晚间牢内巡视的人出去小解,沈轻阮靠在墙上,望着那个小窗口,她还是活过来了,为什么下了那么重的手,她都不能死?留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什么用吗?
她呆呆地望着,眼睛不眨。
忽地,她听到外面有人倒地的声音,没多会,有人就奔着往这边来。脚步靠近,她透过牢门去看,却是莫问。
他一身黑衣,头发全部扎起束于脑后。牢里的光过于昏暗,沈轻阮庆幸此刻他没有见到自己的这幅模样,不然恐怕以后都抬不起头来。
她对着莫问苦笑,继而哈哈大笑起来。她知道,眼前的自己就像是疯子一样,不,比疯子还不如。
莫问脱下黑色外衣,他不知用了什么,牢门轻轻打开,他走进来,眼里一片漆黑,面色倒是十分难看。
他把外衣裹在沈轻阮身上,刚想抱起她,却见她左腿还流着血和浓烈的酒味,忙从身上割了几片布下来,帮她扎好伤口。
莫问背着她,飞快地从牢里逃出。外面的空气有些冷,却很干净。沈轻阮出来后,一直在逼着自己多吸几口,她不想身上的味道那么臭。
两人沿着山脉一直跑,沈轻阮趴在莫问的背上,她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着的淡淡香味,或许他来救自己之前,还特意换了一身干净衣服,真是贴心,何必要来救呢?
刚跑完一片密林,莫问忽然停下来,她从背上抬起头去望,前面乌泱泱站了许多人,手里都举着火把,最前面站着的是惊梦。
莫问的背宽厚有力,他冷冷地对着惊梦道:“让开!”
沈轻阮能感受到他说话声带出的愤怒,她想咧开嘴笑笑,毕竟活了十五年,第一次有一个外人竟肯拼命来救自己,可多日不喝水,她的嘴早就干裂了,伤口好了又在一次次喊叫中被撕开,眼下是笑也笑不出。
惊梦往前走了几步,挑眉道:“你就为了这么个丫头?想背叛我?”
莫问怒道:“你若是想取昆仑,想要赵巍的命,与沈轻竹一起去抢便是,何苦要为难她?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折磨她?”
惊梦笑道:“她不知道没关系,我现在已经让她知道了。再说,折磨她,也算是等于折磨沈浩与康欣,让他们两个恩爱人看看,自己的儿子不成器,捡来的女儿被人欺!哈哈哈!”
莫问讥讽道:“即便如此又如何?他不爱你就是不爱你,你何必强求?”
惊梦一甩袖,怒道:“我强求?我就是强求又怎样?他沈浩清清白白,堂堂离山岛岛主叱咤天下,外面都知道他有恩爱夫人康欣,有成器的儿子沈轻竹,谁知道还有我的存在?我难道就那么见不得人吗?”
沈轻阮趴在背上听了半晌,这才搞明白,原来她是当初离山岛老岛主的二夫人,怪不得她之前在牢里说起那些事的时候,对老岛主又爱又恨。
两人争执半天,沈轻阮的左腿渐渐没了知觉,莫问怕她会昏迷过去,便把她轻轻放在一旁,和惊梦继续去吵。
沈轻阮直叹气,毕竟他也是夜雪楼的人,与楼主吵了架,闹了背叛这名头也不小,即便出去了,日后也是被通缉悬赏。她想去喊莫问,让他别说了,就留她在这吧,自生自灭也是好的。
惊梦见沈轻阮的意识开始迷离,轻哼道:“你的小情人就快没命了,你还在这与我争辩,即便是我放了她又能如何?照她这样的情况,出去也是个残废。”
莫问回头去望沈轻阮,她近日瘦削了许多,脸色也蜡黄,丝毫没有任何他以前看见过的一分神采。
他攥起拳头,忽的转身,从袖中甩出数枚暗器银针,直逼惊梦面门。
惊梦微微移了移,轻飘飘躲过,她抬袖一挥,一阵迷烟只扑莫问,他还没来得及再次出手,就已躺在地上,半分也动不得。
惊梦皱皱眉,望着他道:“你跟我学了这么多年,武艺依旧不精,就连暗器也没什么长进。枉费当年我离开时,千方百计的把你一同带走。”
莫问躺在地上,他费力去解开身上的迷烟效力,口中讥道:“可你还是带我出来了!即便我再不堪,你也摆脱不掉!”
惊梦怒斥道:“就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才一直留着你的命,等取了昆仑,我成为掌门后,我就送你去见你父亲,让你和他们一家人团聚。”
说完,惊梦从头上取下一枚簪子,猛地刺向莫问的勃颈处,登时他便没了反应,惊梦命人把他抬走,自己又晃悠着走到沈轻阮身旁。
“你也听到了,对吧?”惊梦微俯下身问她。
沈轻阮累极了,她已分不清是身体的痛还是心里的疲惫,她努力睁着眼,看着惊梦,明明也是一个美人,如今却被仇恨和嫉妒冲昏了头脑,变得不伦不类。
她深吸了口气,慢慢说道:“我早就猜出来他的身份不一般,不过没想到是你的儿子罢了。可如今,他是谁的儿子,与谁又是兄弟,和我有关系吗?”
惊梦扬起嘴角,嘲讽道:“你这个样子,倒是十分像康欣。她与你一样,蠢的要死,什么都无所谓,不争不抢,活脱脱一个佛祖在世。把浩哥的魂全勾跑了!沈轻竹一直都以为,他的妹妹是被赵巍害死的,其实不是,是我杀的。”
沈轻阮皱着眉,喘了口气问她:“杀人能带给你什么好处?你杀了他最爱的女儿,就算日后地府相见,难不成你还要再杀一次吗?”
惊梦哈哈大笑,她站起身,看着远处,眼里隐隐含着泪,“只要看他们不再是其乐融融的一家,我就开心!杀人不过剑出手,我当初杀她容易,如今杀你也一样!”
她说完,从袖中伸出一把短剑来,正要朝着沈轻阮刺去,却被一个石子弹开。
惊梦知晓是有外人闯了进来,朝着远处大喊道:“是谁?”
在不远处的密林里,走出五个人来。
为首的是沈喜与沈乐,跟在后面的是沈安和沈平,还有坐着轮椅而来的沈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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