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宝二爷宠妻日常

作者:酒棠岁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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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七章


      端王闻圣旨上“格杀勿论”四个字,已是恨得咬牙切齿,如今又见于承望一副甘为狗皇帝马前卒的样子,哪里会不知道他已被天子收买了呢?

      他只恨自己没能提前察觉到那夏公公的谎言,百余名府卫俱被关在宫门外,而宫门内则是十余名骑在马上,身穿环锁铠、腰挂长刀,杀气凛凛的天子禁军。

      如今宫道两侧大门一关,他同怀王两人俱成了那瓮中被捉的鳖。

      端王小心后退着,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宫门外的府卫能够冲开大门,为他二人挣得一线生机。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皆明白了对方所想。

      怀王抬起头色厉内茬道:“于承望,你可对得起父皇的信任!”

      端王亦是手指向马背上的于承望,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道:“于承望,现在回头还来得及,莫等做下错事日后进到了大牢里,才发现跟错了主子!”

      于承望内心十分煎熬,太上皇日渐多疑,若是瞧见皇上对他恩宠有加,定会怀疑他的忠心;可若是为皇上卖命,今日他甘为天子手中剑,替他除去端、怀二王,明日被御史口诛笔伐、推上断头台的就是他自己。

      兔死狗烹,皇家争权夺位诸事本就极为隐秘,走与不走这条路从来都由不得他自己做主。

      于承望内心暗叹一口气,如今只盼皇上看在自己为他出生入死的份上,保住自己的家小了。

      -

      太平门外,一众府卫见宫门“轰”地关紧,一时间呆愣住了,还是听见门内传来端王的厉喝才反应过来,一个个喊着“誓死保护王爷”,纷纷冲向那道巍峨高大的宫门。

      说时迟那时快,原本一片漆黑昏暗的城楼上突然亮起一束束火把,那城头藏匿的竟是密密麻麻百余名蓄势以待、持箭在弦的弓箭手,他们统一穿紧身黑色劲装,又屏住呼吸,不露丝毫响动,若无火光,真叫人无处察觉。

      密集的箭矢自上方呼啸而来,端怀二王的府卫只着轻便软甲,更无盾牌,只能手持长剑御敌,却收效甚微,于尖锐、密集的箭雨中均叫人扎成了刺猬,成了血葫芦。

      一府卫身中数箭却顽强前行,鲜血自口中涌出,同僚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终于他的膝弯处亦被射中,他随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腹部的箭矢顺势深深扎入体内,剧痛异常,可他仍是顽强地攀爬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土壤。

      见城楼下府卫倒下大半,唯有几个伤势沉重的仍在负隅顽抗,禁军中分出一小队持勾爪,顺绳索滑下城墙去收割其余苟延残喘的逆贼。

      那中箭的府卫趴在地上“嗬嗬”地喘气,一禁军首领蹲下身来提起他的头,笑道:“这倒是个忠心的,可惜跟错了主子。”说罢,手起刀落,给了那人一个痛快,鲜血亦溅了自己一身。

      -

      皇帝站于城楼上望着这一切,底下是尸横遍野,浓郁的血腥气顺着风冲进他的鼻端,他却并无胜利的狂喜。

      他蓦地想起幼年时吃过的米糠饭,栖身宫殿的潮湿阴冷,同母妃惶恐的面庞。

      下方的端王怀王早已是砧板上的肉,左逃右窜、十分狼狈。于承望还是过于犹豫,每当策马靠近之时却仍是不敢下手,才让二人逃了一遭又一遭。

      皇帝啧了一声,终于息了收于承望为己用的心思,抬手取过一旁亲兵奉上的弓箭。缓缓拉开弓弦,对准怀王的头颅,手松,一箭毙命。

      于承望见状愣住了。

      此刻宫门外的府卫早被屠杀地一干二净,端王终于意识到自己已无回天之力,他亲眼目睹怀王死在自己眼前,那穿头而过的箭矢甚至堪堪扎中自己,因疲于逃命多时,此刻终于彻底崩溃了。

      他癫狂道:“成王败寇……今日我棋差一招,不甚落入你手,是我运道不好,要杀要剐皆悉听尊便!”

      “但是狗皇帝,父皇不会放过你的,你以为你坐得稳这个位子吗?朝中的那些暗怀鬼胎的大臣眼中又何曾有过皇上这两个字?”

      端王早已不把生死放在心上,如今只想为自己出一口恶气。

      -

      皇帝一步步走下城楼,十余名禁军纷纷朝皇帝行礼。皇帝对端王的辱骂充耳不闻,他只对于承望道:“爱卿,可愿做朕手中的剑?”

      这话的意思是让于承望亲自结果端王,从此彻底归入保皇一派,打上皇帝心腹的烙印,于太上皇而言,他则是背叛的无耻小人。

      于承望咽了口唾沫,紧张道:“端王带兵入宫意图刺杀皇上,其罪当诛。可是端王毕竟是……”

      “为了陛下的声名着想,臣认为应该先压入大牢,让刑部按律审判。”

      皇帝悠悠地叹了口气,云淡风轻道:“朕早已不求什么好名声了。”说罢挥手让身后的兵士上前摁住端王,候在一旁的太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白绫缠上端王的脖颈,随后一左一右缓缓用力勒紧。

      端王青筋暴起,眼珠外凸,挣扎了片刻最终没了声息。

      临死前,皇上问端王可知自己错在何处?而端王只嗬嗬地发出气音,指甲深深地抠进身下的泥土,却再也说不了话了。

      不一会儿,几十名内侍拿了扫把、水桶等物前来打扫宫道,那些血污用水一冲,再用刷子刷净砖石间的缝隙,便再也看不出此地曾发生过何等惨剧了。

      -

      事后,皇帝用木匣子装了端王同怀王的头颅,打算亲自呈给太上皇。

      此时距离那场可笑的宫变,不过堪堪过去了半个时辰,又因太平门同太上皇寝殿相隔十分遥远,兼之现场封锁严密,待端怀王身死,太上皇竟也没得一丝消息。

      入殿内,太上皇早已用完了饭,如今在欣赏宫中乐坊新排练的歌舞。

      只见那舞姬体态削瘦、腰骨纤细,头梳双环望仙髻,身着一条粉霞锦绶藕丝缎裙,在水晶盘上旋转飘飞,似是仿汉代赵飞燕之舞姿。

      太上皇斜靠在软塌上,看得目不转睛,手指更是置于膝上不住地敲打着节拍,见皇帝来了也不曾让那娇媚可人的舞姬停下,只懒懒道:“皇儿有何事啊?”

      皇上仍是谦卑恭敬地行了礼,他亲自递上两个匣子,道:“原是有一事想要向父皇禀报,只是父皇看了木匣子便知晓了。”

      贴身服侍的太监小心接过匣子,摆在了太上皇面前的条案上,那匣子充斥着一股浓郁的血腥之气,太上皇心中顿时有一丝不祥之感。

      只是他这儿子素来对他言听计从,他只当自己多虑了,毫不设防地打开了其中一个——入眼竟是端王那灰白僵硬的头颅。

      阶下孝顺仁义的皇帝还在平静地解释道,两位皇弟意图谋逆,刺杀父皇,但父皇无需担心,这等乱臣贼子已被他当场革杀。

      太上皇张着嘴,只觉熊熊怒火“轰”地冲上头顶,他抬起颤抖的手指着他这个好儿子,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他说着,突然捂住自己的心口,仿佛喘不过气来一般,口水不自觉地自嘴角淌下。

      直至昏死过去,他都不曾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太上皇手中的木匣子滑落在地,端王的头颅也咕噜噜滚出,殿内表演的舞姬、弹奏的乐者皆尖叫出声、四处逃窜,最后被太监一个个捂住嘴拖了下去。

      一片混乱中皇帝淡定道:“传太医来为父皇诊治。”

      半夜被禁军从太医院提进太上皇的寝宫,那太医如一只畏畏缩缩的鹌鹑一般,双眼不敢丝毫乱瞟。

      他战战兢兢为床榻上昏迷的太上皇诊了脉,只觉自己的小命今天要交代在这里,遂心一横跪在地上如实道:“太上皇……恐是中风之状。”

      皇帝听了却不曾动怒,反而是好奇地问道:“中风之状如何?”

      太医汗如雨下,迟疑了一会儿道:“据医书上记载,这中风之人皆突然昏仆,待醒来后可能会半身不遂,口舌歪斜不能语。”

      皇帝也不意外,更无悲痛之状,只问道:“父皇何时能醒?”

      太医抬起头,试探说道:“微臣可用金针之法……”

      待得到皇帝同意后,太医取出金针小心刺入太上皇的人中穴,提插捻转,后又脱下太上皇的鞋袜,以同样的手法刺入其脚底的涌泉穴。

      施针毕,太上皇果然悠悠转醒,虽然身体时有抽搐,现下只能躺在床上,连话都说不利索。

      “你……逆子!”

      皇帝原先坐在床榻边,闻言一挥袍袖站起身,施施然道:“父皇还是好好养病吧,朝廷事物自有朕来处理。”

      随后又吩咐殿内新换上的一批太监好生照料父皇,实则是变相软禁,而太上皇只能怒目而视。

      临走时,皇帝又道:“今晚一番成事,还多亏了父皇的心腹……于承望啊。”

      -

      第二日朝会,众臣皆意外朝堂之上不见端、怀二王的身影,便听金銮宝座上的皇帝状似悲痛地宣布道:“昨夜父皇惊闻两位皇弟逼宫谋逆之举,十分痛心,不幸中风。幸得于统领拼死护卫,逆贼俱已伏诛。”

      说到动情处,皇帝也几近落泪,他道:“朕……素来待二位皇弟友爱宽和,不料二人狼子野心,劣性难改,朕实在是痛心之至!”

      阶下的众臣闻言俱跪下请求皇帝保重身体,内心却是一片惊涛骇浪:这短短一日,皇上竟接连扳倒端、怀二王同太上皇。

      某些同端、怀二王有首尾的大臣此刻也唬破了胆子,抖如筛糠,只觉吾命休矣,内心戚戚然。不料皇帝事后竟不曾追究,只杀掉了二人身后的血脉,其余相关人士俱放回亲族。

      除了处理端、怀二王谋逆之事,皇帝又火速整顿江南官场,罢黜数名官员,重点褒奖扬州巡盐御史林如海,还给其赐了太医。

      拜帝王铁血手腕所赐,宣旨之时,朝堂内众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无一人敢反驳。

      底下听旨的众臣中,唯有一人同旁人所想的不同,此人便是时任内阁首辅的刘砀。

      刘首辅富于权术,又擅长见风使舵,一手马屁拍得那是出神入化,靠着太上皇的宠爱才一路从一个小小的庶吉士做到一朝首辅。

      如今他门生无数,权倾朝野,满朝上下,竟无一人敢同他对着干,又因从无大过错,便是皇帝也轻易贬不得。

      他心下暗道:太上皇也好,端怀二王也好,新皇也罢,俱是那明日黄花,唯他这个首辅于上下一片弹劾声中巍然不动,长长久久。这上头的主子,他竟一个也不放在眼里,只忙着专心搂钱,朝政上也只随意糊弄一二,得了个“刘棉花”的诨号。

      -

      下朝后,贾政一脸忧色,也不顾同僚凑上前来想要攀谈的意思,急忙回府去见了贾母。

      贾母正在同王夫人、凤姐儿说话,见贾政步履匆匆、面色沉重也知出了不小的事,便屏退其余众人,悄声问贾政道:“如何?”

      贾政落了座,喝了一口茶道:“……端怀二王竟是死了,太上皇也中了风,如今将养着不叫人见呢。”

      贾母叹了一口气,心想还是如今的新皇技高一筹啊,如此,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身处后宫的贾元春来,只因元春入选宫中,也是看在了太上皇的面子上,如今,这层关系倒成了催命符了,实在是世事难料。

      贾政还在一旁道:“幸好我们家平时同那端王、怀王没有交集,若是卷进这等事,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贾母抬眼淡淡道:“你怎知没有?”

      贾政一下子卡了壳,结结巴巴道:“母亲的意思是……”

      贾母却不曾明说,只是吩咐道:“往后叫底下的人多注意着些,我们家虽是勋贵之后,却也是知礼懂法的,如今朝政俱归皇上一人之手,莫叫旁人抓了把柄。”

      “我那女婿是个好的,往后勤些走动,至于旁的……便离远些吧。”

      贾母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今,我的话是不中用了。”

      贾政惶恐道:“母亲如何说这样的话?”

      贾母道:“内宅的事你不用操心,自有我来替你打理,你管好外头的事便行。我只是瞧着,如今也算是是多事之秋,往后有些事是做不得了,只怕某些人不长眼还往那死路上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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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私设:
    忠顺王爷=端王
    忠义王爷=怀王
    本章共发出便当x2,太上皇在gg的边缘……
    林如海朝堂斗争第一阶段Boss基本推倒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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