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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问
审讯室里，姑娘们看到昔日姐妹被打捞上来时的照片哭得泣不成声。
“你们最后一次见到她是什么时候。”因蝴蝶和玫瑰被杀害的时间较长，留存的线索较少，警方将破案的重点放在了蔷薇身上。
“昨天晚上。”李经理答。
“她昨天有去店里？”
李经理肯定的点头：“因为这段时间市里不太平。”
只见负责审讯的警察脸色有点不好看。
李经理连忙改口：“是我们瑞丽皇宫不太太平，我担心姑娘们出事，就加强了考勤管理，要求她们如果有事不来要请假的必须视频我同意才行，我可以确定蔷薇昨天晚上是在店里的。”
“那她是什么时候走的，跟谁一起走的？”
“三点，我们关店的时候走的，一个人走的。”李经理流利的回答。
负责审讯的警察注意到李经理在说这话的时候，旁边坐着的几个小姐的神色有些恍惚，脸色沉了几分，手掌往桌子上用力一拍，呵斥道：“你搞清楚了，这可是命案，做假供是要负刑/事/责/任的！”
李经理神色如常，倒吓得坐在一旁的几个小姑娘叫出了声，抱在一起，缩成一团。
李经理瞥了她们一眼，神色微沉，知道这事儿是瞒不过去了：“是，是跟王老板走的。”
“王老板？哪个王老板？”
“永昌集团的董事长，王喜平。”
审讯的两个警察彼此互望了一眼：“王喜平经常去瑞丽皇宫吗？”
李经理老实回答：“是，他是我们那儿的常客。”
“他跟蔷薇什么关系？”
李经理犹犹豫豫的说：“也，也没什么关系……”
警察不耐：“没什么关系是什么关系？”
李经理解释：“王老板这人不像其他老板认准一个人每次都会点她，他喜欢图新鲜，店里的姑娘们他都有点过。蔷薇刚来没多久，新鲜劲还没过呢，王老板最近来倒是常点她。要说蔷薇跟王老板什么关系，就是普通客人跟小姐的关系，没什么特别的。”
“普通客人跟小姐，下了班还一起走的。”审讯的警察鄙夷呢喃了句。
李经理沉默，这都是行内默认的规矩，店内是做正经生意的，但出了店门你跟客人怎么样就跟店里无关了。她干这一行这么久，见过的小姐没一万也有八千，真正做到不出台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现在店里的也就妲己这么一个。
之后警察又问了些其他的问题，大家老老实实的答了，没什么特别的线索。
在审讯单上签过字后，警察就把他们给放了。
“你们最近自己个儿都小心点，凶手显然是盯上你们了，别谈好价钱跟个人就走，钱重要还是命重要啊。”警察毫不客气的训斥着，眼神里透着轻视和厌恶。
听到这话，干久了的小姐满不在乎，一脸漠然；刚入行的小姑娘憋红了脸，羞愧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妲己路过，笑盈盈的回了句：“多谢警察同志提醒，我们会注意的，不过也希望你们能尽快抓到真凶，已经有四个小姐妹丧命了，我们真的很害怕。”
妲己露出害怕的神色，柔声细语的差点没把小警察给迷晕了魂儿。他脸上浮出一团莫名的红晕，傻傻的回了一句：“好，好。”完全没听出她话语间的讽刺。
妲己嘴角微弯，一撇冷笑也被她勾勒得千娇百媚，众人无不侧目。男人们心中不免为其惋惜，这样美丽的女子怎会沦落到那种地方，又有种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窃喜，在那种地方工作，甚好、甚好；女人们则羡慕妲己的美貌，心想自己要是能有她一半的美貌就好了，在妲己面前局里的警花就跟村里来的翠花一样，让人入不了眼。
总之，妲己周身气质实在太出众，即使身在烟花之地，也让人生不起半分鄙夷之心。
走到警局门口时，董臻正好从外面回来，与妲己撞了个正着。
看到她，他的眉头不自觉的又加重了些。
“董队，怎么样了？”方才审讯他们的警察看到董臻回来，跑上前来急切的问。
董臻回望了妲己一眼，见他们已经走远，才说：“不是王喜平，早上四点五十八分蔷薇就离开了酒店，王喜平一直呆到了上午九点才离开，有酒店的监控录像为证。法医鉴定蔷薇的死亡时间是凌晨三点到六点间，他没有时间作案。”
审讯的警察遗憾的叹了口气：“线索又断了。”
“加派人手进行大规模走访，看四点五十八分过后有没有人再见过蔷薇的。”董臻吩咐。
“也只能这样了。”审讯警察颓废的低下头。
妲己耳力极好，她站在门口，将董臻的话听了个清楚。
凌晨三点到六点？虽然现在科技发达了，夜晚的街道也如白天一样明亮，但妖怪们还是喜欢昼伏夜出，特别是修为较低的妖怪，难以改掉一身的兽性，凌晨三点到六点，正是进食的最佳时段。董臻的话更加加重了她心中的猜测。
理所当然的，瑞丽皇宫被勒令整改，李经理找了好些人都没用。就是背后的大老板也不敢在这时候出面，已经死了四个人了，社会舆论压力巨大，强行开店如果再出事，谁也负不起这个责任。
这种情况下最苦逼的还要属李经理，停业整顿，背后大老板无非就是少赚点钱，人家大老板也不缺这点钱。李经理的苦楚可就多了，店一关，姑娘们没了收入可不会死守在这里，纷纷投向了别的会所。
对此李经理也不好说什么，来这工作的都是些苦命孩子，需要定期寄钱回去供一家人生活；要么就是些爱慕虚荣的人，那对钱的需求更大。
再说干她们这一行的吃的就是青春饭，这一停业整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总不能让人家姑娘一直死守在这里不是。可这姑娘们走了，等再开业，让李经理一下子上哪再找这么多姑娘们去呀，到时候没业绩，老板可不管你这么多。
李经理将办好的学生证拿给妲己，顺带跟她抱怨起了当下的困境。
“没事儿，等再开业，我帮你先守两天，等你招到了人我再走。”妲己安慰。
李经理感动，死死的拽住妲己的手晃了两下：“还是患难见真情啊。你这个妹子我认下了，你记住，往后遇到什么难事尽管来找李姐，李姐一定拼尽全力帮你。”
妲己眸光一闪：“谢谢李姐。”舌尖从红唇上舔过，看着李经理，一副垂涎欲滴的模样。
关掉瑞丽皇宫是为了避免凶杀案再次发生，可是没多久，汉江边上又一次出现了一具女/尸。而这次发现的时间，与上一起案件发生只隔了一个星期，凶手的犯罪频率越来越高。
襄城被一片恐惧笼罩，各个人心惶惶，都市特有的夜生活被人遗弃，晚上八点不到街上便没了人影，商店早早关门，歌厅、酒吧等产业更是萧条。
整座城市陷入恐慌之中，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董臻已经有两个多月没回过家了，他胡子拉碴、黑眼圈比熊猫还重，整个人消瘦的不成人形。
又是一个不眠夜，走访完群众，他带队回来，用凉水冲了把脸，打起精神。
属下拿着调查报告过来汇报：“死者名叫张楠，21岁，湖南岗县人，在凯撒酒吧工作，与前几个死者一样，是做小姐的。已经通知家属来认领尸/体了。”
又是妓子，董臻一阵头疼，瑞丽皇宫已经勒令停业整顿了，凶杀案不仅没有停止，还扩大了范围。以前他们只需盯住瑞丽皇宫这一家就行，现下可好，全市上百家休闲会所让他们从何查起。
总不能让市里所有的会所都停业整顿吧？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背后牵扯着多少人的利益。
董臻偏头痛的厉害，拿出止痛片吞了一颗。
同事兼好友李伟看不下去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下，这个案子还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破，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董臻摆摆手，吃了止痛片好了许多，示意继续开会。
“要不然我们来个钓鱼执法？”有人提出。
董臻看过去。
“我们让瑞丽皇宫先开门，然后来他个守株待兔。”
“不行，”屋内年纪最大的老刑警当即反对，“出了问题谁负责！”
董臻想了想，沉吟道：“身为人民警察，我们确实不能让人民群众以身犯险。”
老刑警满意的笑了笑，附和：“还是董队觉悟高，我们身为人民警察，哪能让群众以身犯险。”
“可……”
董臻对着屋内最年轻的一个小警察说：“去把郝蕊叫来。”
小警察茫然的点点头，应声出去。
“董队，”老刑警纳闷，“你叫小蕊来干嘛？”
郝蕊是市警察局局长郝建国的女儿，也是目前市刑侦队唯一的女刑警。
“凶手的作案流程我们基本已经掌握，只是苦于没有线索，锁定不了凶手。阿豪说的不错，坐以待毙等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不是办法，主动出击阻止下一起命案的发生才是我们要做的，但我们身为警察不能让人民群众犯险。”
董臻说得义正言辞，老刑警却听出了一身冷汗，他忐忑的问：“你该不会是想让小蕊去当诱饵吧。”
董臻点头。
老刑警大惊，情急之下口不择言的道：“她可是郝局长的女儿！”
谁不知道郝蕊来刑侦队就是来镀金的，无论以后升迁还是转职，履历上多一笔刑侦队的工作经历都是添光添彩的事。谁也不指望她真做什么事，破案立功的时候在后面加上她的名字就行了。所以郝蕊来刑侦队一年有余，出外勤的次数屈指可数，就是出外勤也都是案情基本明确，不会有危险的时候。然而这次的案件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所以老刑警才会如此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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