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娘（女尊）

　　自打那天刘氏来过之后，山栀对于这座宅子里的每个男人都有着十足的好奇心。

　　刘氏是那般放浪形骸的诱人模样，那其他人呢？记得昨天白苏走的时候曾经跟自己说过，这几天所有的侍郎都会让山栀看见。

　　山栀本着有些好奇的心思竟也不觉得一天到头的在这药阁里坐着枯燥了。

　　也不知道今天来的会是谁，山栀还有些好奇，石青听了昨天白苏说的，有别的男人这几天会来看山栀以后，每日都搬个小板凳在山栀的身边绣着花样。

　　上次的花样快要绣完了，石青还给她绣了一个小荷包，上面的花样很好看，可山栀不太认得。

　　因为是石青绣的，所以山栀每天早上都不会忘记把她挂在腰间。

　　荷包中带着淡淡的香味，据石青说，是叫慎行去外面给他找回来的。

　　那香料山栀只觉得一阵清新淡雅，不似别的那般呛人。

　　所以也就随它在腰上挂着，没有去管它。

　　正想着今天会来什么样的人，山栀就听见门口有轻轻咳嗽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竭力压抑着，听的人好生难受。

　　“听闻您是府里新来的医者，希望您能帮我们家主子看看！”先进到屋子里来的是个小厮，见到药娘一副两眼泪汪汪的模样。

　　这户人家也是很奇怪了，明明药娘头天就已经入住药阁，若真是非常紧急的病状，又怎会耽搁到现在才来。

　　石青看着这小厮，轻轻嗤笑了一声。

　　那小厮见石青发笑，跺了跺脚瞪着他，“你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声音？”

　　石青将手中快要打结的线一根根顺好，“演那戏只感动自己可就不好了。”

　　“谁说我演戏！”那小厮狡辩着看着石青，在他的眼里，石青那一副模样简直碍了他的眼。

　　石青摇了摇头，不再想与他辩驳什么，那小厮见石青这副模样，不知是因为什么，也擦了眼中的泪花静静的侍立在一旁。

　　那一副模样，完全没有刚开始时候的忠心为主，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厮罢了。

　　山栀最不擅长应对这样的情况，只能在心里赞叹了一句，好演技！

　　经过这番闹剧之后，正主才紧接着登场，那也是一个穿着浅色衣衫的男子，似乎是因为常年病弱脸色有些不自然的苍白。

　　说起话来也细声细气的，仿佛下一刻就要倒在山栀的面前似的。

　　“我们家主子常年病弱，听闻有药娘来了府中，不知可不可以请您帮我家主子看一看。”随后进来的，扶着那人的小厮，看起来就顺眼多了。

　　眼中蕴含着的担心，可是假装不来的。

　　“这是家主的第三房侍郎，宋氏，常年卧病在床。”谨言看了那人一眼，转头回来与山栀汇报。

　　山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看来这白家果然各有特点互不相同，与常人的大院儿就是不太一样。

　　看来有空了还得问一问白家的家主到底是什么情况，现在显然不是个好时机。

　　“请坐，我待会儿为您诊脉，不过药娘也才疏学浅，不一定能够治好您的病症。”山栀打算事先与他们说一遍，省的到最后没有治好病要掉脑袋。

　　“我这身子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瞎猫碰下死耗子，看还有没有的救。”那宋氏一副认命的语气，是山栀最讨厌的模样。

　　听了他的话山栀又忍不住去想，那她算是瞎猫还是算是死耗子啊？两个物种她都不想当。

　　但是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他是个死耗子，山栀也得把他给救活咯。

　　上次白苏还差人送来一张极薄的帕子给山栀作为诊脉用，山栀也就不客气的用上了。

　　表面上看来这宋氏只是身子有些虚，又常年没有得到保养才会这般模样的，可是这后院儿的人，常年都在自己的屋子里待着，怎么会劳累过度呢。

　　“宋氏，请问您平时都在房间里歇着吗？有没有做什么重活？”山栀忍不住问道，有些事情还是问一问才能知道是什么原因。

　　“笑话，我们家主子怎么可能干重活，他与你们这样的人可不一样！”又是那最先进来的小厮跳着脚的说道。

　　山栀看着那小厮有些头疼，还好他没有顶替谨言慎行的位置。

　　“可以叫他先出去吗？”山栀指着那个小厮说道。

　　那小厮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叉着腰，“我们家主子都没有说话，你们凭什么说我！要我出去你们岂不是要害了我家主子！”

　　那扶着宋氏后一直跟在宋氏身边的小厮见他这样说话，赶忙给了他一个眼神，“这儿有我呢！”

　　令山栀最为感到好奇的还是宋氏，任凭两个小厮在他的面前吵吵嚷嚷，却一句话都不说，是习惯了，亦或是管不了呢？

　　那小厮看到那人这么讲，只能哼了一声出门去，他还不稀罕跟这个病秧子在一起待着呢。

　　“你们家主子就是身子有些虚，注意保养就好了，可这身子却像是每天干了重活一样残破不堪，所以我才想要问一问，”

　　山栀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的情况，一时间也没什么头脑，经历过宋氏这样一个人，山栀才知道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至少宋氏的这个病症，她就一直都想不出有什么对应的，搜索遍了整个脑子也没有结果。

　　从宋氏进来山栀就一直能从他的身上闻出一种淡淡的香味，山栀本以为是檀香之类的熏香，可是这一闻之下，又感觉有些不对劲。

　　“你身上的香味……是熏香吗？”山栀虽然知道这样问不好，可是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探究的。

　　宋氏温婉的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我最喜欢的香，是莲儿每日早上给我熏得。”

　　“莲儿就是那个刚刚出了门的小厮。”站在宋氏身边的小厮贴心的解释道。

　　要不任凭宋氏说的莲儿，山栀还真不知道那人到底是谁。

　　那说是这香有问题，宋氏定是不会相信自己的，但是若是继续这样下去，他的身子只可能越来越虚弱，到时候要没的还是自己。

　　“我建议您这香，还是先停了为好，您这身子是不宜闻这种香味的。”山栀临时编了个借口怼上去，希望宋氏能听她的，暂时放弃熏香。

　　“如果您实在是喜欢这香味，那我送您一味熏香，有助于您身体恢复的。”

　　山栀拿出自己闲暇时做出来的香球来交给宋氏，宋氏身边的小厮先接过手去，确认无误后才交给宋氏。

　　虽然山栀觉得被这样检查不太舒服，不过也能理解这小厮护着宋氏的心情，也就能够理解。

　　又想到这世界上送礼物是对对方表达有好感的意思，看着石青捏着绣棚瞪着自己的眼神，山栀有些急了。

　　“这就是大夫给病患的一味药，您可千万不要多想。”山栀手忙脚乱的同宋氏解释道。

　　宋氏只是点了点头，“宋氏明白的。”

　　他不是没有看见山栀身旁的那个少年，虽然只是坐在一边绣着东西，可是对两个人的谈话还是很上心的。

　　不然也不会在山栀赠予他这香球的时候，立刻抬头来看着他。

　　寻常人家里这样善妒的少年，也不知道会不会得到一个好的下场。

　　他只知道，在这深宅大院里，如果有男子这般善妒，早就被扔到了城郊的乱葬岗去。

　　“那宋氏就先告辞了，您赠予的香球，我会用的。”宋氏对药娘行了一礼，慢慢晃着走了回去。

　　这种事情有一次就有第二次，身边的人做手脚的话，那是防不胜防的，山栀也不能保证宋氏能够平安多少年。

　　待宋氏走后，山栀坐到石青的身边去，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那莲儿是装的？”

　　石青想着刚刚山栀赠予那人的香球，冷哼一声不想同她讲话，那香球他自己都没有。

　　“我们家青儿不可以用那些寻常的香味，妻主定为你找一个与众不同的香出来。”山栀扯一扯石青的衣角，率先示弱。

　　石青看了山栀一眼，似乎是在确定这话的真实性，半晌才收了那绣棚。

　　“哪有人的主子久病不愈不着急，到我们这来着急的，弄得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给谁看的。”

　　石青张嘴说了一串话出来，说到底还是看着那小厮的模样不太顺眼。

　　“那小厮看着是有些不对劲，可是他们的家务事，也不是我们能掺和的。”山栀摇了摇头，这种事情他们插不了足。

　　是生是死各有天命，只是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那妻主就在这里本本分分的，给石青调配专属的香球。”石青手里拿着绣棚，依旧惦念着那香球的事情。

　　山栀听了石青这话忍不住笑出声来，“幼稚鬼，给你做。”

　　石青听到山栀说他幼稚，还不服气的扭过头去，泄愤一般的在那绣布上扎了好几下。

　　说到石青，山栀能够想到的绝不是那街上的脂粉味，而是如雨后空山一般的神秘静谧，是山栀最为喜欢的感觉。

　　所以这香料，也定是要融了那味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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