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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柒
沈妄狠狠吐糟着自己的破脑子，什么记性？这都第多少回了？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中招！
不过是仗着穿越之后有一身邪功，竟把自己牛逼坏了，所以前世那些安全教育：陌生人的话不要听、陌生人的东西别乱吃……都是教育到猪脑子里去了吗！
真是要死了！
沈妄看着男人可劲踩着自己，心都凉了半截。这得多大仇多大怨啊，才能下这种狠脚。之前在屋顶上把眼泪流干了，沈妄现下是欲哭无泪，只能祈求自己千万别要是杀了这男人的爹娘，给他踩两脚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男人踢打着沈妄，沈妄逐渐有些麻木，她中了药，浑身散软无力，眼神空洞地看着天边那抹晚霞，对于身上的疼痛并无太多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仍旧躺在宿舍的床上，此前种种不过是一场春秋大梦。
沈妄觉得她这个魔头做得实在憋屈。人人都能上来对她拳打脚踢，她的邪功是白练的吗！
冷静下来一想，于她而言，大概算是白练的。
沈妄睁眼的时候正靠在树边，身上搭着一件衣服，沈妄掀开衣服，烦躁地扔到一边。季褚回头看她一眼，沉默着捡起地上的衣服拍了拍，穿回自己身上，然后递给沈妄一只水囊。顿了一下，季褚想到什么似的：“新的。”
沈妄接过水囊喝了几口后还给季褚：“他人呢？”
季褚知道她问的是傍晚给她下药踢伤她的男人，季褚拨了拨火堆，没什么表情道：“杀了。”
沈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想到这个社会的性质，她什么也没有说。她问道：“什么身份？”
季褚：“不清楚。”
沈妄：“哦。”
一阵沉默。
沈妄站起身来，望着没有星月的漆黑的天空，淡道：“别跟着我了。”
季褚道：“我可以再和你解释清楚……”
沈妄冷眼看向他：“你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但我们已经不是师徒，你没有继续跟着我的理由。”
季褚忽然站起来，他缓慢逼近沈妄：“你以为我想做你徒弟？你要理由，我就给你理由。”
说着便将双手放在沈妄肩上，死死地按住她，叫她哪里也不能去。眼看他的脸越凑越近，沈妄伸手去推他。季褚却纹丝不动，反而将她钳制得更紧。
靠！这孙子分明死心了要做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沈妄本来就是旧伤又添新伤，下午那会中的药也没有完全散干净，此刻她根本拗不过季褚。
突然，沈妄大吼一声：“有暗器！”
季褚勾唇一笑：“师父，这种话也拿来骗我？”
“我……”沈妄话还没说完，暗器就擦着季褚的脸颊而过，钉死在两人身后的树上，沈妄心有余悸：“……我骗你作甚？”
沈妄确实是骗季褚的，不想假话成真，竟真有人暗中放箭。
沈妄想叫季褚松开她，她去追人。不成想那人却是胆大，自个从林子里头走出来了。是个中年男人，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是蜀山的。沈妄吼季褚：“你又坑我！”
季褚却不理会沈妄，他看着那个男人，满脸惊愕。然而惊愕之中，更多的是惊喜。
沈妄观察着季褚，总觉得他似乎要把什么喊出来了。
那个男人并没有看季褚，只是盯着沈妄，似正气凛然地道：“魔头，今日就是你死期？”
沈妄：“哈？说什么妄话呢？”
很快沈妄就知道他说的是不是妄话了。
四面八方突然燃起火光，火光之后，是黑压压一片的人群。沈妄挨个看过去，有蜀山的，有唐门的，有昆仑的……看得仔细了，沈妄似乎还看见了好一些之前来招摇宫刺杀却被她凑成猪头扔出去的人。
沈妄：妈哒有点害怕怎么搞。
沈妄怒瞪季褚：“我算是知道你方才跟我说的理由了，敢情就是他们？”
季褚愣愣道：“不是。”
说着他猛然抬头看向那个丢暗器过来的中年人，有些不可置信道：“师父，是你？”
沈妄也不可置信地看向季褚：“你到底有几个师父？”
被季褚称作师父的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嫌恶，他冷笑一声道：“别叫我师父，纯儿的死，你也逃不开关系。”
沈妄听得一头雾水，这是个什么情况？
“你师父不是早死了么？”沈妄问季褚。
季褚摇摇头，默了片刻，而后淡道：“想来只有我一人以为他死了。”
直到这一刻，季褚突然想明白了，为什么在沈妄放出消息要收徒的那天，他的师父突然暴毙，死前交给他一本秘籍，还把入雪剑传给了他。原来都是他们的圈套。等他碰了秘籍，便找个机会佯装把他赶出去。再适时透漏给他一点消息，小时候救过他的人，是招摇宫的沈妄。然后用秘籍威逼利诱他去招摇宫。
他是不想去招摇宫的，是林清衡告诉他，去招摇宫不一定非要杀沈妄，他可以选择查清楚当年的真相，沈妄便可以不用死，同时他也可以拿回师父的遗物。
可惜这一切，都是他们精心设计好的。
打从纯儿死掉，他却平安无事回来的时候，师父便视他为仇敌了。
季褚扯出一个笑容，他解下腰间的入雪，静静注视了良久，最后将眼神停留在入雪的剑穗上，语调似淡漠似哀伤：“真是好算计。”
这剑穗是蜀山秘制，剑穗上有奇香，他本以为这是入雪的特色，不成想被人利用来追踪他的踪迹。到底是让他们成功了，通过他找到沈妄。他有些后悔自己跟过来了。
季褚伸手用力将入雪掷向蜀山那一堆：“这剑，还给你们。”
趁他们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入雪上的时候，季褚赶紧拉着沈妄跑。
季褚捏着她的手非常紧，沈妄感到些微疼痛，她并没有很清楚季褚的事情，但她能隐隐约约猜个大概出来。
两人才跑了没多久，前方便又有火光亮起来。沈妄下意识伸手把季褚拦在身后，眯眼看那火光深处。季褚注意到沈妄这一动作，有些发愣。
一身紫衣的方涣渐渐入沈妄眼帘，他看着沈妄，缓缓勾出个诡异的笑容，沈妄难得面容一垮，露出个嫌弃的表情来。
“啧！”沈妄转身背对方涣，扶额道：“这货怎么也找过来了！”
方涣带着笑意在身后喊她：“沈宫主，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啊。”方涣说话的时候四处看了一下，见这里只有沈妄和季褚两人，并没有浮黎。没有就好，浮黎在这里，只会妨碍他。
沈妄很慌，一对一的对付这些人是没问题的。可若他们一窝蜂的上来，她是大罗神仙也扛不住。之前的沈妄就是被许多门派联合起来弄死的。她稍微想了一下，方涣喜欢用阴招，万一给她下点毒种个蛊什么的，她是受不住的。二者权衡取其轻，沈妄根本不管方涣还在身后叭叭，拉着季褚又调头回去了。
以蜀山为首的几个门派根本就没人上来追，想必他们早知道方涣埋伏在后头。沈妄回来的时候，他们露出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脸上是压都压不住的洋洋自得。
没等他们发表一下得意的感言，沈妄二话不说就冲上前去，一脚踹上季褚前任师父的心口，顺手牵走他刚收回来的入雪，反手挽就一个漂亮的剑花，给了他一个快准狠。
李诚瞬间痛苦大叫，捂着下面疼得满头大汗，渐渐就叫没声了。
众人头一回见识这样的事，皆目瞪口呆。
一位拿着扇子的年轻公子上前一步，指着沈妄怒道：“魔头，你不知羞耻！”
刚才那朵剑花刺去了哪里，在场的人是看得清清楚。就算看不清楚，光是看李诚的模样，也能知晓沈妄方才做了什么。
沈妄皱着眉甩了一下剑尖上的血，那几滴血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巧朝着年轻公子的方向过去了。年轻公子赶忙撑开扇子去档。
“啧，没甩干净。”众人便又听得“咻咻”几声，剑尖上最后一滴血正中年轻公子眉心。
沈妄看了他一眼，嫌弃他道：“我甩我的剑，你离我站那么近做什么？这不，血都甩你身上了，待会你又得反过来怪我不是？”
这是哪个部位的血众人皆知，年轻公子几乎要崩溃了，他如厕后都要用香胰子洗三遍手，这女魔头，居然把那处的污血弄他脑门上，她一定是故意的！
“无耻魔头，本公子今日便替天行道！”年轻公子猛地将扇子抛出来，沈妄侧身躲过，扇子又几乎贴着她的耳朵飞回了年轻公子的手里。
见扇子没有命中沈妄，年轻公子转了一下手腕，扇子蓄势待发！
沈妄剑花也懒得挽，直接送他一个快准狠。
一声惊呼，又倒了一个。
扇子回旋一圈飞回来的时候，沈妄提剑与扇子周旋几个回合，便立即使力将扇子甩向人群。大家没料到沈妄这么阴险，哪有人把武器往人群里丢的！不都是丢到没人的地方吗！
因为众人措手不及，动作慢了一拍，扇子所经之处，又倒了一片。
场面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经过刚才一事，让他们深深的了解到，谁先出头谁完蛋。
在场各位个个安静如鸡。
沈妄忍不住仰天长啸三声，继而看着众人，挑衅道：“下一个，谁来？”
沈妄觉得自己现在尤其的中二，但是这么个场面吧，她就是想尝试一下，那种鄙视群雄的感觉。
沈妄说的是下一个谁来，并没有叫他们一起上。她不确定若是他们一起上，她能不能应付得过来。这里少说也有两百多人吧。加之，沈妄回头望了一眼，方涣也赶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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